作者:一只馍
“是这样!”
“那就有意思了。”艾玛丽丝微笑,“一个人打算销毁自己作案的证物,却任由周围的人目击自己丢弃证物的全过程。她都不愿意多走几步,换一个垃圾箱。”
她的目光停在肖万的手上:“无意冒犯,肖万先生。”
她抬起眼来,审视证人:脱发、疥疮、消瘦、身有异味、神志不清、记忆模糊。
艾玛丽丝问:“你在服用违/禁/品,对吗?”
肖万牙关打颤,没有否认
。
这位证人上台的第一秒,杰森就知道他吸/毒。他随即想通艾玛丽丝兴奋的原因,这是一个破绽。
艾玛丽丝继续道:“我不认为对方会在瘾/君子面前销毁证物。肖万先生的位置在超市旁边,结合他没有看清对方长相这点。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定距离。”
地形图上有一个位置恰好符合以上所有要求。
艾玛丽丝说:“超市对面还有一个垃圾箱,如果它的监控能正常运作,我们或许有机会看到那位女士的庐山真面目。”
比如说,她有可能是一位秘书。
比如说,她可能恰好为企鹅人工作。
半小时的休庭后,检方拿到了超市一周内的监控视频。
艾玛丽丝看着监控中那张脸,笑了。
她这段时间学到的最关键的技巧——提前了解你的敌人。所以她记住了企鹅人明面上所有下属的资料。
“真巧,我认识这位女士。”她说,“现在去冰山餐厅传唤她还来得及吗?”
超市的监控证实了她的猜想。第一天的庭审结束,检方明天将传唤企鹅人的秘书出庭。
第1法庭休息室里,艾玛丽丝好好洗了一个手,手腕上还有手铐磕出来的红印。文森特为她申请了保释,她今晚不用回拘留所过夜。
杰森靠在墙边等她,等艾玛丽丝走过,他的手臂横在律师面前,拦下她。
“我有一个新奇的发现,”他的声音唱歌剧似地抑扬顿挫,“向警方举报你是索莱娜案凶手的人是马克·法伦。”
他瞥了艾玛丽丝一眼:“他是你的线人。”
“你向哥谭警方检举了自己,然后自己给自己辩护……我不得不说你的行为有点……”
艾玛丽丝接嘴:“让人难以理解?”
杰森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拐弯抹角。”
“用词准确。”艾玛丽丝鼓掌,“我们要在这里谈这个?”
于是两人谈话的地点换到一家便宜的小餐厅。艾玛丽丝一边往嘴里狂塞食物,一边翻文森特给自己的资料。
杰森对她的勤恳表示不解:“庭审时间不是有三天吗,今天你可是大优。”
艾玛丽丝咽下几片菜叶子:“没有三天,明天就是终局。”
她舔掉嘴角
残留的一点沙拉酱,眼睛牢牢黏在资料上。
“索莱娜的案子,哥谭警方早就开始查了,但检察院迟迟不起诉。有人压下了这桩案子,就像他以往做的那样。”
“他们想要一个凶手,我就给他们一个凶手,只不过,不保真。”艾玛丽丝说,“我赌他会凑这场热闹,出手摁死我。”
有一个现成的凶手,企鹅人为什么不用呢?
“可能我不该这么说,”杰森皱眉,“但类似的事以前发生过很多,蝙蝠侠最后会把他抓进阿卡姆。”
他耸耸肩:“哪怕你在庭审中把他拉下来,结果没有任何区别。阿卡姆都不该叫‘疯人院’,它的别名是汽车旅馆。”
汽车旅馆的受害者之一说:“……这样做没有意义,没人在乎。”
艾玛丽丝垂下眼睛,她合上资料:“你知道今年的哥谭优秀市民代表中有企鹅人吗?”
“我知道,”杰森一哂,“优秀市民里还有布鲁斯·韦恩呢。”
“他去年是优秀市民,前年是优秀市民,大前年也是优秀市民,连任四年。”
“企鹅人和阿卡姆的同僚们区别最大之处在于,其他人逃离阿卡姆后只能当一只过街老鼠躲在下水道里,而企鹅人能坐在城市最昂贵的餐厅顶层,享受全哥谭最繁华的夜景。”
“他不需要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阿卡姆,豪华跑车会停在疯人院的门口等他。迄今为止,他真正记录在案的罪名只有金/融犯/罪。”
艾玛丽丝笑了笑:“他还是哥谭的纳税大户。”
现在是回答问题的时刻。
艾玛丽丝说:“有意义,有人在乎。被冤枉的人在乎,失去亲朋的人在乎,死者在乎……我在乎。”
两人中空白的沉默太多。
杰森不自在地拧了拧脖子:“我明白了。”
他问:“你明天还缺律师助理吗?”
“缺。”艾玛丽丝说,“你隐蔽的小居所还有位置塞下一个人吗?”
“今晚律所不会太平,为了拖延我第四次进医院的时间,我决定找一位幸运观众收留我。”
杰森气笑了:“这就是我今天的全部作用?”
“我不挑剔,给我一床毛毯,我可以睡在地板上。”艾玛丽丝狡辩又祈求,“求求你了,伟大的拖把桶王子!”
“没有毛毯。”杰森冷酷道,“你今晚就一个人睡床底下吧,我会留一把枪陪你过夜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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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证人可以不限物品...
艾玛丽丝的猜想没错。
昨晚搅局者在AA法律事务所和一群蒙面人打了七八场架,连遗孤都不得不从城西赶来支援。
杰克今早上班时大吃一惊,律所门口连一样完整的东西都没剩下。艾玛丽丝嘱咐他这几天都不用过来上班。
她对律所的受灾情况并不关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10月19日上午10时
哥谭市高级法院第1法庭”
证人席后站着一位衣着精致得体的女士。她的西装,每一道褶皱都服帖;她的头发,每一根发丝都光滑。
除了为企鹅人工作,她和出没在写字楼里的每一位精英白领没有区别。
“丽莎·弗莱格(34岁):企鹅人的随行助理,负责冰山餐厅的部分运营工作,深得企鹅人信任。”
女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什么事情请尽快处理,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检察官满脑袋冷汗,他的心理压力在脑后堆积成乌云。
“弗莱格小姐,”他小心翼翼道,“请配合检方工作?”
为什么要用问句,拜托,你可是检察官,可不可以有点气势?
丽莎的眼睛藏在镜片后,艾玛丽丝留意到她正暗暗观察自己。
“我不认为监控画面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丽莎慢条斯理道,“在场所有工作人员应该都经历过类似的案子,监控画面不是百分百可信的。”
她指的是凯莉案,艾玛丽丝在有监控指证的情况下为达米安辩护成功。那场案子的检察官、律师和法官恰好和今天的庭审是同一群人。
丽莎在出庭前研究过他们经手的案子。她不愧是企鹅人的随行助理。
丹尼检察官的心虚情有可原,丽莎是企鹅人身边工作时长最久的秘书,她的工作范围深入到优秀市民见不得人的黑暗面。
熟悉哥谭的人知道这有多恐怖。
企鹅人时常会扮演为爱发疯的角色。
他总是遇上“天使”,吸引他的全部恋慕。他会如同一个真正陷入热恋的人,抛下自己的犯罪事业,专心致志维护自己的爱情,为此不惜洗白上岸。
但这份爱持续不了多久。那些女人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卖进拍卖场,就是凄惨死去。
企鹅人会站在拍卖场的笼子前感叹几句,悲伤地离开,然后遇到下一位令人心动的“天使”。
丽莎·弗莱格的聪明之处在于,她只扮演忠心的下属角色,从不指染其他部分。
艾玛丽丝笑眯眯道:“经过上次的案件,我们吸取了教训,如今哥谭拥有变形能力的超能力者都好好在疯人院蹲着呢。”
“请吧,弗莱格小姐。”艾玛丽丝问,“能解释一下手链、手帕和手/枪这三者的来历吗?”
“我是在街上捡到的,”丽莎说,“我在下班路上,看到街边有一个包袱。它很碍眼,所以我把它扔掉了。”
她面色坦然:“我捡到了垃圾,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在街边捡到包裹的,哪条街上?”艾玛丽丝问。
“就在那条街上。”丽莎说。
艾玛丽丝对比地形图的位置。
她提出疑问:“我们的上一位证人肖万为了及时在垃圾箱里翻到超市扔掉的过期食品,一直守在那处路口,他的证词里可没有看到你捡包袱的部分。”
“他可能没有看见。”
“异议!”
艾玛丽丝指向地形图上商场的位置:“商场就在十字路头,垃圾箱在商场旁边。肖万先生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路口的每一处。”
“他既没有看到你,也没有看到包袱。”
丽莎的嘴唇抿了抿,随即恢复平整:“我是在另一条街上捡到包袱的。”
艾玛丽丝双手拍桌:“哪条街上?什么时候?街上没有其他垃圾桶吗?你要特意跑到超市附近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