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馍
夫人向头蒙纸袋的哈莉多看了一眼,她为艾玛丽丝引路:“在书房。”
她们穿上鞋套、戴上乳胶手套,夫人打开锁住的书房房门。
“11月29日下午1时12分
哥谭老城瑞文街A214号”
“搜查开始!”
书房位于一楼右手边,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直通后花园。
一整面墙的书架中内嵌一台电视,它还开着。新闻频道里两位主持人正为超级罪犯法案展开言辞激烈的讨论。
电视对面是沙发,毛毯和抱枕凌乱不堪,有几个抱枕滚到木地板上。艾玛丽丝检查了抱枕下方,除了浅浅的划痕没有别的东西。
最醒目的是沙发靠背上的血迹,滑落的血淋成一条红色的瀑布,在白色的靠背上凝固。在血迹的起点有一个枪眼,艾玛丽丝没有贸然伸手去碰,她猜里面能挖出一颗子弹。
沙发后是一张办公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熄了屏。哈莉刚想偷偷挪动鼠标,被艾玛丽丝不赞同地一瞪,立马干笑着缩回手。
纸袋下飘出哈莉神神叨叨的低语:“新鲜的臭味和腥气,多么纯正的罪恶,是犯罪的气息。”
艾玛丽丝的目光放向窗口,窗户被推开了,窗沿边上蹭了点血。她仔细感受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随后走过去关上窗户。
她蹲下来,趴在地上,偏头看向地面的四周。夫人有些焦急,刚想张嘴,哈莉在纸袋前比了一个嘘:“别打扰我的老板工作。”
“我有几个想法。”艾玛丽丝爬起来,她望向不安的夫人和眉头紧锁的秘书。
“第一,这不是
你家,案件的亲历者也不是你。”艾玛丽丝对秘书道,“虽然你和夫人手上都戴着婚戒,但款式不是同一款。”
秘书冷静道:“我没说过她是我的妻子。”
艾玛丽丝不慌不忙:“我进门时就发现你们收起了挂在墙上的家庭照片。”
“换鞋套时,鞋柜里有三种鞋,男鞋女鞋和儿童鞋。男鞋仅有七双,三双皮鞋两双运动鞋一双帆布鞋和一双拖鞋。男鞋的数量说明家里的成年男性成员只有一位。”
她把后半句“难道你在和其他人的妻子同居吗”咽进肚子里。
还有一点线索她没有说出来。
哈莉害怕走进这间别墅,结合她之前的经历,哥谭至少曾有两位市长在家庭聚餐时被她绑架过。她对市长秘书的态度正常,但对类似的受害者家庭会心虚愧疚。
“你不是受害者,或者凶手。你为市长工作,”艾玛丽丝肯定道,“出事的人是市长。”
秘书缓缓吐出胸口紧绷的那口气,叹息:“您实在是聪明过人。”
艾玛丽丝在书房里踱步:“不止这些。”
她在书架前停下:“脚下有微风,木地板上有轮胎长久滑动的痕迹,书架两边各有一个烛台。”
她走过去,抓住右边烛台的底座:“而右边的烛台,”一转,“使用痕迹非常明显。”
中间的书架与电视机一同旋转,书架墙成为一道以中轴为固定点的旋转门。在旋转过程中,它推开地上的抱枕,与滑轨痕迹对应。
一间藏在书架后的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样就说得通了。”艾玛丽丝说。
她打开窗户,还原案发经过:“窗前的草坪有踩踏痕迹,入侵者从窗外翻进屋里。屋里开了电视,但不知为何看不到人。”
她模仿入侵者的行动轨迹,坐到电脑前:“他打开电脑,”艾玛丽丝点了点插入数据接口的U盘,“插进U盘,大概是想做点手脚。”
“这时,书架转开,市长从密室里走出来。入侵者想逃,两人在沙发一带展开激烈的搏斗。”
“嘭——!”艾玛丽丝做了一个开花的手势,“有人开枪,另一人倒在沙发上。”
她看向秘书发青的脸:“你没有太着急,我猜出事的人不是市长。”
她问:“是他开的枪吗?”
秘书艰难开口:“他暂时没办法回答你。我们发现他时 他正昏厥在地。”
哈莉憋了很久 一句话都没说。她终于忍不住了:“按照小艾推测的情况 市长应该是正当防卫 不会被判刑吧。”
艾玛丽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脸色难看:“不 问题不在判刑与否
很明显 对方是冲着超级罪犯法案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市长——!
市长又倒下了 一个比律师和检察官还要高危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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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律师和助手开辟新...
艾玛丽丝的目光依次落到秘书和夫人脸上:“谁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夫人掏出手帕,抹了抹眼睛:“是我。”
她紧紧攥住手帕,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家里没有管家和佣人,只有一个保洁,每两天会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出事后,我把孩子送去我爸爸妈妈家了。”
“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发现约翰不在床上。他经常熬夜工作,累了会直接睡在书房的沙发上。我下楼叫他去卧室睡,一推开门就看到……”
她又开始抹泪抽噎,清早睁眼目击命案对这个柔弱的女人来说冲击过大。秘书体贴地帮她接了一杯水。
夫人浅浅抿了一口水,继续说:“约翰倒在书架前,手里握着一把枪。沙发上有一个人,他头上肩上全是血!”
艾玛丽丝问:“枪在哪里?”
夫人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艾玛丽丝拆开塑料袋,里面是一把点22小口径的鲁/格/手/枪。
艾玛丽丝隔着塑料袋掂量它:“你碰过这把枪了吗?”
夫人含泪点头:“我拍了拍约翰的脸,可是他没有醒。没有办法,我打电话叫来了马丁。”
市长的名字是约翰,市长秘书的名字是马丁。艾玛丽丝暗暗记下。
她看向秘书:“你花了多长时间过来?”
“二十分钟左右。”秘书说,“我住在唐人街一带。”
“我背不动约翰,只能在书房里守着他。马丁过来时,我去给他开门。等我们一回到书房,”夫人惊恐地抽气,“另一具尸体消失了,不管哪里都找不到他!”
哈莉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像一个上课发言的学生:“他会不会没死?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他醒过来,自己跑掉了。”
艾玛丽丝环顾四周:“书房里有少什么东西吗?”
夫人犹豫片刻,道:“少了一个抱枕。”
一个抱枕,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也可能是一具死而复生的尸体,逃走前还不忘抓走一个抱枕。
这难道是某种逼死强迫症的新型诅咒吗?
艾玛丽丝问道:“我能不能进密室看看?”
这次换成她被拒绝了。秘书后撤一步,挡在密室前:“抱歉,房间里的资料和政府相关,包括我,在场其
他人都无权查阅。”
和政府有关的资料存放在自家书房的密室里,政府内部是有多不能信任啊。
艾玛丽丝不强求,她从后花园绕道到书房外,草坪上有一道踩踏的痕迹,直达后花园外的车道。灌木丛分隔开车道和花园,足够遮挡外人窥探的视线。
她面露思索,回到客厅。
秘书焦急道:“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艾玛丽丝迟疑了一小会:“这里是可以谈话的地方吗?”
秘书立刻听懂,他不安地打开隐藏在电视后面的信号屏蔽器。
哈莉坐在客厅的窗台上:“我会监/视每一个靠近这里的人!”
她大声说:“请把您的心放进肚子里!”
所有准备工作做完,艾玛丽丝直白道:“尸体没有凭空消失,夫人,是您藏起了尸体。”
秘书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朝夫人看去。美丽的女人摇摇欲坠,勉强笑道:“您在说什么?”
锁链将她切割进独属自己的空间,如同她封闭的内心。两把猩红的锁悬在她左右两边。
面对只有两把心灵枷锁的目击者,艾玛丽丝完全感觉不到紧张。
“窗台上的血迹不是入侵者闯入时留下的,而是有人背着他翻出去时蹭到的。他身上在滴血,带他离开的人不能绕远路,会留下更多证据,只好翻窗,走最短路径。”
夫人别开视线:“可是刚刚那位纸袋小姐说了,也许是他没有死,自己逃走了呢。”
艾玛丽丝不同意:“从草坪的踩踏痕迹看,他离开的方向是后花园的车道。”
“你打电话给秘书先生的时间是上午。离开灌木丛的遮挡,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从市长家的花园里走出来,马上就会被人发现的。”
“带走他的人,至少要有一辆车。夫人,您家的车在什么地方?”
一把锁悄然四分五裂。夫人不肯正面回答艾玛丽丝的问题,固执道:“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同伙开车带走了他?”
“您之前的说法,你给秘书开了门,然后尸体不翼而飞。时间不够。”
艾玛丽丝道:“从车道闯入后花园,翻进书房,背起尸体原路返回。除非在外接应的是一个超能力者,不然用时太短了。”
“还有放在黑色塑料
袋里的枪。如果你没有其他想法,你应该知道保证案发现场完整的重要性。”
夫人把枪收了起来,是准备找时间扔掉。
艾玛丽丝给出致命一击:“我们有一个最简单的辨认方法。”
“你好不容易弄走尸体,身上不可避免会沾到血迹。我想,你换了一套衣服,没时间处理,沾血的衣服只能藏在附近。”
她望着夫人:“你能接受我们或者警察来这里搜查吗?”
第二把锁崩裂成点点星光。夫人面色苍白,她的所作所为被艾玛丽丝戳穿,反而冷静下来。
“我必须这么做,”她抖着唇,“我没有办法,”她强调,声音发颤,“你们没看到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