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思勉
宫侑觉得心口很疼,他不明白的....
望着宫侑这副模样,宫治沉默了许久,两人的沉默被一个脚步声打断,鞋子踩在雪上的声音松快、茸茸。
不远处到了时间点的钟声开始敲响,明明灭灭的极近。
两人回头看见了北信介,他弯腰捡起了那盏掉在地上的灯笼,珍重的拍开了上面沾染的雪与尘。
灯笼早就无用了,亮不起来的甚至外表褪色。
他似乎是听到了双子说的话,看向宫侑问出“你见到她了?”。
无波无澜的一句话,引得人心发怵,宫治快一步挡在了宫侑面前,“他这人就喜欢说梦话,北前辈你别当真”。
“治,我没想做什么”北信介缓步走近,“我只是想再见一见她”,为什么这么难....
宫治的语气冷漠又犀利,他将那些掩盖在雪下的腌臜尽数抖落,“可她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她说她到家了”
宫侑在即将气氛针对的时候出声,在坑底的宫侑曾问过了桐月的住处,彼时听不懂的话,他现在已经明白了。
于是就这样说了出来。
北信介捏紧了手上的灯盏,袖子遮挡了他的颤抖,语气轻的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是吗?”。
那就好....
他像是累极的离开,独自一个人走上了上山的路,他们都没有资格阻止,只能这么看着。宫侑起身后忍不住的问,“阿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以后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宫侑从前没有去过桐月的墓地,也就不知道在哪里。宫治沉默良久后应了声,当做是同意。
回去的宫侑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了手机搜索了那个名字,跳转出来的记录是关于桐月绫秋的一生,他一点点的看到天明。
之后也在宫治的领路下去了那个山头,时间来到了三个月后。巧合的是他们两是在初春去的,褪去了冬色的山头染上了生机的色彩,遍地新芽与花苗。
想来开花后定是极漂亮的。
宫侑将宫治做的饭团和路上特意买的花放在前面,他语调故作轻松,像是和朋友落家常一样,“可惜了,我们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到时候我肯定会追你的”。
碎碎念的宫侑说了好些,还指了下宫治,大方的介绍起这就是他提过的弟弟。
宫治无语的瞥了眼宫侑,“拜托,我可是比你先来的,介绍也该是我和她介绍你”。
两人熟练地一来一往吵起没头脑的架,最后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临了的宫侑跟着宫治一起,回去的路上他们都很沉默。
天边的晚霞艳丽异常,涂抹脂粉的云层红了半边天。时间虽然短暂,可留给人的印记却难以忘怀。
“糟糕了,我怕是失恋了”宫侑轻声说出这一句。
宫治没有嘲笑,只是回答“那你真是够蠢的”,谁会喜欢上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呢。
听到这宫侑头次没有反驳。
猫咪的声音格外响,这扰得宫侑不得不醒过来,一手捏住了在他耳边喵喵叫的小猫咪,尤其是小猫舔的他脸疼。
“阿治,你管管团团啊”,宫侑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语气抱怨。
“治出门了,今天他有店面要忙,suna已经过去了,等会侑你也去帮忙”,桐月抱着洗好的衣筐走到院子,她是听到了宫侑的声音所以说了句。
宫侑却迅速地从榻上跑出来,追到了外面,新年前夕的天气很是不错,所以她将衣服都晒在外面,一件件挂上。
他穿过挡着的衣服遮挡,一层又一层掀开了最后的被子,挂完最后一件的桐月听到声音回头。
走近的宫侑却握住了她的手,“手好冰”,他说着不自觉握紧想暖和。
“有吗?”桐月没感觉的往屋子里走,宫侑也跟着一步都不离开,正当桐月以为他就是和平常一样黏黏糊糊,下一瞬息宫侑就强亲了上来。
筐子顿时没有拿住的掉在地上,他吻过后还想继续,桐月第二次有防备的捂住了他的唇,“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人实在是说不听。
“再亲我一次嘛,反正这里现在都没人,好嘛好嘛?我感觉不接吻就要死掉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桐月无奈的戳戳宫侑的额头,可望着他的眼神还是收了手,反正再怎么挡宫侑也是有一万种方式找上。
她是拿他无法。
“只能一次”
宫侑笑了,嘴上应的快,心里想一次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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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队的故事就玄幻了,还有点鬼怪的意思。
本来想到宫侑那句失恋就结束的,想来想去还是补了个糖,甜虐参半来。
IF线还差木兔和北的就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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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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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九月兵库县稻荷区OO3丁目,北信介。摊开的书信封面是如此写着,一边穿戴正统和服的男人磨了墨,缓缓的在洁白的纸张下笔。
吾妻亲启,
距离你离开已经是第九个秋日,我大概已经记不得过去的这些年到底是做了什么,大概是还像你说的那样,我的日常很无聊。田野的生活很宁静,只是我总会幻想你还在我身边。
那个声音告诉我,在今天会给我们重来的机会。治常说是我魔怔了,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复活之类,遥想过去,我也是这么想的。
真也好,假也罢,是我自己不想等下去了。
时至今日才明白那些个希望神明存在之人的迫切,已经无所能寻找了,我还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们分离的已经足够久了,所以在我忘记你之前,请允许我选择去殉你。九年来除了回顾我们的过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面对没有你的明天。
别离我太远.........
北信介缓缓落笔写完了所有,这是一封寄不出的信笺,他依旧是写得虔诚,祈愿心上人能得见他的心。
曾不信神佛的男人为了挚爱而低头,他无数次的祈求上天,建鸟居、搭神社、修灵灯,为的只有一个人。
屋外的秋意繁重,北信介只身走向了他自己的归路。
2016年秋末的事故被纳入了方程式赛车史上近年最严重的,那天北信介已经记不得他自己是怎么在重重阻拦里、走近燃烧现场的。
火焰吞噬着一切,救援车赶到已经无济于事,惨烈的现场也将他的心一并带走了。
他哭过、也跪下过、祈求过,却还是什么都没能挽留住。
痛彻心扉这样的感受字眼浅薄,他说不上来的眼看着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没多久举办的葬礼来了成千上万的人,大多是粉丝群体,也有数不清的媒体。
灵堂内是仅仅亲属可以进的,北信介独身在一边,就算是这样的时刻桐月爱还是来迟了。
至于早到的罗斯先生如愿拿到了继承权,他没呆多久的用接管家族重要,率先离开。
留下的汀夫人询问了北信介是否要帮忙,他一言不发,望着桐月名义上的父亲没有回头的背影。他想若是她能看得到,那一定会很伤心吧。
纵使桐月大一点后说着她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北信介很清楚,那仅仅是她自己的安慰。这种悲哀无处宣泄,若是真的不在乎——
北信介想到了法医鉴定完的话,在赛车起火的最佳逃生八秒里,桐月是清醒的。
她清醒的知道会面临的是什么,于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轻生。只要想到那封报告上字字句句,北信介心如刀绞,甚至难以呼吸。
独自一个人会有多痛苦....才会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松了手,是她对一切都了无牵挂了。
来迟的桐月爱眼角带红,像是一副在路上伤心过的模样。
现在才伤心的话,是不是太迟了。北信介抽离在外,冷漠异常,这与他平常很不一样。几个小孩的哭声响,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家族旁支的人,虚与委蛇也好,真情流露也好。
他只是觉得很累。
恍惚里北信介想到了彼时罗斯老爷子的葬礼,也是个暗怀鬼胎的现场,穿着西装打领的人充斥算计。当时的桐月也是站在中心,她迎着许多人的虚伪、人人都想从继承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也当起了一面,万事滴水不漏。
周围有讨论桐月氏族下一任继承人的,也有讨论桐月的棺椁是入哪一方,杂七杂八的声音充斥在一起。
再小声的讨论都在他听来刺耳,越来越多的人声嘈杂。
望向少女灰色的照片,北信介看了许久许久。然后他在那天晚上赶走了所有人,义无反顾的带着她仅留下的骨灰离开。
北信介从车队经理那里知道了桐月的住宿,她并没有住在宿舍楼,独自住在外租了一间住房。
他站在公寓门口,面对密码锁停顿了许久。最开始的时候桐月加入青训营的住房是他们一起看的,很长一段时间凡是有空,北信介就会到桐月的住处。
准备餐点或者整理屋子,这样细碎的活计让他做的安心,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如此陪伴来的。
直到12年那场赛事后他们就此分道扬镳,为了不成为桐月的束缚,北信介退了一步。
按照约定没有出现在桐月面前过,如果…会是这样,北信介压下了堪堪崩溃的心理。
他输入了旧密码,门却开了。
北信介不知道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心脏所承受的痛苦快要临界,他缓缓地进入了房间。
屋内的东西很少,除了各类奖项和训练器材,除次之外也没什么东西。
简单的屋子一眼能看到底,她没有娱乐的电视、爱好,仅有的也是赛车模拟器。卧室也是便捷,清一色的运动服和放在地上随时外出拎走的行李箱。
行李箱依旧大开在地上,故人却回不来了。
北信介开始收拾起了屋子,把奖杯各个放好寄回去,收拾完物品天色已经全黑。他没有开灯,任由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包裹,想象在很多时间里她定然也是这样。
拖着倦怠的身体,面对空荡的房间。
那她一个人的时候又会想些什么,北信介不知道。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毫无困意的就这样在角落里坐着。
偏头下忽得看见了一行字,心颤得厉害,同时眼前在晃动,他往前触摸上床板,一字字的摸过去。
那是用什么锋利刀具刻的,极小的字眼。
哥哥,我想回家。
“哥哥,你就原谅我嘛?”少时做错事的桐月在发现叫北信介哥哥、对方会松眉头以后,就会这样拿称呼讨饶。
总之阿北哥哥和哥哥也就是两个字的差别,她也没放心上,耍无赖的时候就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