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什么?安室透一个箭步冲向栏杆,他正低头下望,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
刚刚还抱着栏杆宁死不从的栗子没有犹豫一秒,翻身便跳了下去。
甲板上的白虎少年蓄力跃起,接住从天而降的人。
“乱步先生呢?”她抓住中岛敦的衣领,用力摇晃,“救人啊快!”
“在这里啦。”
江户川乱步悠悠闲闲地从小船的另一边绕过来,抬手刮了下女孩子的鼻尖,“笨蛋栗子还是这么好骗。”
帮忙丢石头下水和大声说谎的中岛敦悄悄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名侦探被震怒的少女施以一通乱拳,他哀哀叫唤的声音被波浪掩盖,安室透渐渐听不清了。
“为了自己不敢跳海,为了救人却毫不迟疑。”金发的公安卧底笑了笑,“组织能招揽到她才是天方夜谭。”
收尾工作还多的是呢,安室透伸了个懒腰,对着后视镜开始给自己画战损妆。
侦探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是卧底们活跃的时间。
……
“好痛!不要再打了。”江户川乱步委屈猫猫地揉胳膊,“我明明是好心帮助栗子,为什么要被打?”
我捏紧拳头,用和慢镜头差不多的速度怼他的脸蛋,怼得名侦探连连后退,后背靠在小船旁边的围栏上。
冰凉的海水随波浪溅上甲板,小船摇摇晃晃,距离黑黢黢的海面越近越能想象出溺水的恐怖。
“超可怕的好不好!”我抬高声音,“我担心的要死,你却在耍我,过分!”
乱步先生世界上最可恶的猫猫!
人好猫坏!
“我不要理你了。”我扭过头,“我还要跟福泽先生告状,告诉他你带坏了纯洁的敦敦,一刻也没有为诚实的中岛敦的离去而哀悼,紧接着登场的是说谎的中岛敦。”
中岛敦:你们斗法可不可以不要带上我……(流泪白虎头)
“告状就告呗,社长绝对会支持我。”江户川乱步嘀嘀咕咕,他抬手去扯我的袖子,被我冷酷避开。
黑鸟围绕着小船盘旋两圈,停在我肩上蹭蹭我,向名侦探投去耀武扬威的眼神。
“土匪,好想你!”我热情地和小鸟贴贴,鸟鸟发出撒娇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夹子音,恶心心。
见我沉迷与好大儿贴贴,完全不理会在旁边转来转去的他,江户川乱步把不满两个大字贴在脸上。
“明明我才更担心栗子,那只傻鸟除了吃只会叫。”
他双手掰正我的肩膀,强迫我理他,“笨蛋好不容易从坏人手里逃出来,按照名侦探的推理,现在应该轮到抱着我哭的环节才对!”
我宣布超推理的神话在今天宣告终结,他的推理是毛利小五郎听到都会发出爆笑的无理取闹。
“有什么好哭的。”我双手搭在栏杆上,遥望海平面隐约的天光,“我不是说了吗,我相信乱步先生。”
“之前相信。”我严谨地纠正语句,“今天之后不信了,你狠狠欺骗了我一颗真心。”
江户川乱步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栏杆上吹海风,他的声音顺着风流入我耳中。
“但我相信栗子。”
“如果我落水,你再害怕都会跳下来救我。”
他勾了勾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
“换成别人我也会救啊。”我哼哼,拿出事实打击他的自信,“我收到的见义勇为奖状可不少。”
“那是因为旁边没有警察。”江户川乱步用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是其他人,比如敦君溺水,栗子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让安室透救人。”
那么大个公安站在旁边呢。
“只有我掉进水里,你才会想都不想地跳下来。”
江户川乱步侧过身,眼睛看向我:“栗子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因为敦君落水可以自己游上岸,乱步先生游到一半就体力不支沉下去了。”我回答,“武斗派和脑力派是一个概念吗?”
江户川乱步很不喜欢这个回答:笨蛋为什么不跟着他的节奏走,可恶。
“那就把敦换成太宰。”名侦探梅开二度。
我:“太宰先生天天在鹤见川漂流,他丰富的溺水经验打败了全国99.9%的水下作业者,区区海洋能奈他何?”
怎么想都是江户川乱步更需要人救。
这么简单的推理,他干嘛问我一次又一次?
江户川乱步不想说话了,他是一只被笨蛋气死的河豚。
黑发绿眸的青年蔫蔫地挂在栏杆上。
天边渐渐明亮的晨曦洒在他脸上,仿佛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确实,是乱步先生给我的勇气。”
我看向天边鱼肚白似的光亮,没有意识到自己慢慢笑起来。
“比你看你无助地在水里呛水扑腾,跳下来这件事突然就不可怕了。想起之前我磨磨蹭蹭的,真是不像话。”
“谢谢啦。”回敬他刮我鼻尖的动作,我抬手刮了刮乱步先生的脸蛋。
“肚子好饿。”我摸摸肚子,去找中岛敦,“敦君,你是猫应该会抓鱼吧,我快饿到两眼昏花了。”
“我是老虎不是猫。”中岛敦抱怨了一句,还是乖乖变出爪子。
船只有这么大一点,中岛敦余光扫过,看见江户川乱步站在栏杆边一动不动,海风吹歪了他的贝雷帽也不见他抬手整理。
“是我眼花了吗?”中岛敦揉揉眼睛,又仰头看向晨曦。
“原来朝阳会把人的脸映得那么红啊。”
第57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五十七天
我终于坐上了回横滨的船,结束我跌宕起伏的东京之旅。
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人说我忘了什么。
我没忘。
我怎么可能忘记大明湖畔的赤司君!我当然知道他还被关在黑衣组织的基地里,身陷囹圄。
以我义薄云天的人设,我险些撸起袖子单枪匹马冲入基地,杀个七进七出,以抢压寨夫人的气势将赤司君捆在马后带出来,潇洒送回伯父面前。
实在是身体不允许:熬了一天一夜又被琴酒狠狠压榨劳动力后,我蓝条见底了,预计回满尚需48小时,没有加速通道。
“这份光荣的使命只能托付给敦君了。”我虚弱地伸出手,带着殷切希望地握住中岛敦毛茸茸的爪子,“去吧,不要忘记找赤司伯父要委托金,足够你辞职环游世界度过颓废又爽死的一生。”
中岛敦:怦然心动.jpg
“虽然我很想赚这笔钱,”他抬手遮住眼睛中金光闪闪的金钱符号,“但这笔钱已经有人赚了。”
“谁?”我警觉,用拉中岛敦入伙的蛊惑语气说,“我们去打劫他。”
中岛敦默默地把目光移向我身后。
双手环臂的名侦探投来居高临下的阴影,我在阴影中越缩越小,无助地抱紧自己。
出师未捷身先死,打劫未遂早暴露,我果真不是犯罪型人才。
“乱步先生做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骑着敦君牌白虎在酒厂基地门前叫嚣:‘我乃横滨江户川!’而后大吼一声,震慑三军,调转虎头杀个七进七出……”
中岛敦:你想演异能三国我没意见,但我为什么又是坐骑?
不能给孩子试试别的角色吗,孩子还挺有主角相的。
我(思索):白龙马如何?
人家可是龙族三太子,帅的哩。
中岛敦:这个好……不对!白龙马也是坐骑!
差点被忽悠的老实孩子决定把“我是人,不能骑”的书法写在文字衫上,日日穿夜夜穿,直到深入侦探社人心为止。
“所以乱步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我缠着江户川乱步,好奇得抓心挠肺,围着他团团转,“快告诉我,不要逼我用异能,不然……”江户川乱步:“不然?”
我:“不然你就会收获一个瞎了之后掉小珍珠的我。”
黑发绿眸的侦探一愣,立刻伸手托住我的脸,掰向他。
“眼睛又怎么了?”江户川乱步焦急地问,“他们逼你用了多久的异能?”
我:也没有很久,通宵罢了。
合理怀疑是琴酒报复我喊他酒厂牛马,好小心眼一男的。
“没事,不疼。”我覆住他的手,带着乱步先生的指尖抚摸眼角,“从伏特加兜里薅来的眼药水还挺好用,我回头买两瓶。”
药妆店应该有卖吧,别告诉我是酒厂科技。
好好一科研组织搞什么犯罪,误入歧途。
我的眼晴情况没有之前异能失控那么严重,碎了但没全碎.jpg
“告诉我嘛。”我的好奇心左右乱蹦,像绕着人裤脚来回蹦跶的大兔子,只差把名侦探当成菜叶抱着咔咔啃秃。
“我说就是了。”江户川乱步受不了我在他耳边磨他,他走到桌边,点了点桌上的东京地图。
“下午五点,他们会在这里索要赎金。”
江户川乱步指尖悬停在地图上,一一指出:“人质被藏在这儿,大额的现金则被要求在另一边交易,远处高楼有狙.击手,暗中监视的人手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以及负责远程指挥、藏有武器的车……”
他不紧不慢,将黑衣组织交易人质的整个计划抽丝剥茧讲给我听。
“提前知道计划,如何应对、解救人质就是公安的活儿了。”江户川乱步收回手,懒洋洋地说,“放心吧,赤司征十郎能平安回家。”
“这些是乱步先生一个人想出来的吗?”我十分敬佩,“犯罪奇才竟在我身边。”
酒厂,瞧瞧人家,才华加身却不误入歧途,再看看你们自己,不感到羞愧吗?
江户川乱步顿时不乐意了:“难道不该夸奖我身为名侦探的推理水平吗?”
我:目移.jpg夸奖宿敌什么的木大木大全部木大,我才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