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心将明月 第176章

作者:芸花 标签: BG同人

  轻王又狠狠的灌了一口,扭过头不理我。

  “所以各位行行好吧,等他完成对先帝的承诺,收复了中原,就请你们放他自由吧。”我对轻王含笑说着这些,一阵冷风夹着雪花飘来,我对着轻王单膝点地,道,“他的身体,你可以去问问赵太医,就算不用赵太医说,你也知道的吧?他现在只想打完这最后一场仗后,清清静静的陪果果几年,看在他为你们,人、命都快没了的份上,能不能容他过几年这样清清静静的日子?”

  轻王看了我,忽然问:“这是丞相的意思?”

  我摇摇头,道:“他哪里会说这些,他最多只说一句,功成身退。”

  轻王看着单膝点于地的我很久,突然说:“其实你知道的吧?只要你死了,你不存在了,丞相就没有功成身退的理由,他会一直是我们的丞相。”

  我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道:“那,你要杀了我吗?陛下想杀了我吗?说起来,先帝就曾经干过,当年先帝示意吴后杀我以绝后患,丞相持剑指着我,问先帝,说,‘需要我亲手取她这条命吗?’,他,的确会为你们杀了我的,他做的出来。丞相今日的心肠也没有当年硬了,我也不想他为难,如果今日,你说一句,真的要我的命,我绝对一声不出,跟你出这个门,任你取我性命。轻王,我的命,你想要吗?”

  杀了我,就是让孔明孤独痛苦的走完他的余生。

  这是一个很现实版的,走在路上,见到一只快冻死的狼,你救活了它,却被这只狼给咬了的故事。

  时至今日,其实三军尽在孔明掌中,我这大将军,也就挂了个名头,我这条性命,现在当真是无足轻重的,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和手有如此实权的轻王说话,是因为我是孔明心中最牵挂的人。

  轻王看了我很久很久,他的眼中,杀机一现。

  我恍若未觉。

  沉默了好一会,轻王又喝了一口烈酒,道:“算了,杀了你,我们刘氏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丞相四大皆空,唯有你在他心中。”

  我和轻王一起看去,从小道的那头缓缓走来的孔明,因为夜晚寒凉,孔明拿了件厚氅寻了出来,走到我们近前,见我单膝跪在地上,便将厚氅披在我身上,说:“落雪,凉了,地上也凉,起身吧,不要跪着。”

  他不问我和轻王在说什么。

  “果果已经睡熟了,天也晚了,随我回来吧。”

  孔明执了我的手,向着有温暖烛光的远处而行,轻王忽然站了起来,在孔明的身后道:“丞相!世间美女,都可悉数奉给您!”

  “我要美人何用?”孔明头也不回,“我只要一个月儿。”

  “有比她更美的!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反正……反正……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轻王语无伦次,他其实饮烈酒饮的有些醉了。

  “轻王。”孔明打断了他的话,“若我想纳美人,这些年来,各方敬献,陛下赏赐,也不止十几二十个了吧,美人再多,美人再美,她们都不是月儿。唯有向月一人,存于我心,是我此生所爱。”

第203章 第 203 章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我是他“此生所爱”,上一次听见,还是小陈村的时候,九月悄咪咪告诉我的,说孔明亲口和江一心说,先夫人是他一生所敬,我却是他此生所爱。

  孔明静静的和我走在落了雪的院子里,见我低头一直在笑,便好笑的问:“你在笑什么?”

  “大名鼎鼎,又冷酷无情,还有什么?不近人情?他们现在这样说你吗?嗯……这样的诸葛丞相,竟然会说出有一个人,是他此生所爱啊。”

  孔明笑了:“就容你得意吧!”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串穿了红绳的古币,亲手佩在我腰间,道,“还未出正月,来得及,之前赠你的,你给果果了,这一串是给你的,愿我的月儿和我的果果,都能岁岁安康,年年如意。”

  我心中温暖,将袖子一挽,露出和他结发的同心发带给他看,道:“先生,其实,虽然这三年你不在我身边,你又像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孔明也将袖子挽起了分毫,给我看他手上的发带,道:“我一刻都未曾取下过。”

  漫天风雪。

  我忽然扑进他怀中,问:“先生,你这次何时出征?”

  孔明怔了怔,轻声道:“一个月之后。”

  “我随你同去!我是大将军,我保护你的安全!”

  “不了。”孔明含笑说,“你守好果果,在府邸等我回来,这一次,当能结束这一切。”

  “先生这般自信?”

  孔明点了点头。

  我突然将他脖子一揽,踮脚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我和孔明之间有很多次吻,有浅的也有深的,之前我还不懂男女之事时,多是我主动想靠近他,他那时只一味的闪避,后来,当他放下心结,愿意爱我,愿意和我合为一体之后,又多是他主动吻我,在我知晓男女之事后,我主动和他亲昵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孔明一直是清心寡欲之人,对于女色,他其实很是寥寥,我可不想担着没事就勾引他的骂名。

  但是这时,我也忍不住,主动吻了他。

  孔明太过美好,让人不得不爱。

  我们在雪中吻了许久,两人均落了一身的白雪,而后我们一起冷的咳嗽了几声。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房中,笑着和孔明说:“而今是三个病秧子了。”

  再不敢在外面耽搁,于是孔明拉了我回房,与我边走边说:“昨日我突然想到有一本古籍里的药方似乎能对果果有用,刚刚一回来就将这本古籍找了出来,你出来与轻王说话,我便翻了一会,果然看到一个方子应该会适用,明日给果果试试吧。”

  我吃了一惊:“你这么忙还有空给果果翻古籍找药方?”

  “不光是果果的先天体弱,还有你生子时的损伤。果果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夫人,为了你们,我翻遍天下所有的医书又有何难?”

  我眼睛湿了湿,这是我爱上的孔明,这是我不顾一切爱上的那个人。

  他从不顾念他自己,却将我和果果看的如此重要。

  “让果果先按照方子试试看,如有效,我出征后,你也照样子给果果温养着,有几味药材不多了,我已去信给了成都,让人从成都的府邸中取一些过来。药材之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在出征前置办妥当的。”孔明淳淳嘱咐,“我这次出征,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当可回来,这次一定已经平定天下。到那时,我不做这什么丞相了,你也不要做这劳什子凤侯,我们带着果果一起回去山野林间,告诉她,这是父亲和母亲旧时住过的地方,我们去隆中抚琴,我陪着你们看每一天花开花落……”

  他忽然掩唇咳嗽起来。

  孔明的身子……

  我紧紧的抱着他,哽咽着说:“先生定要长命百岁的陪着我们!”

  “好。”

  有孔明和果果在的时光如此宁静美好,书房中每日烧了旺旺的炭火,果果就趴在干净的地上看书,她父亲书多,是她看不完的,看到不解的地方,便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她父亲,也不敢出声吵他,果果已经知道了父亲有多忙,被我再三告诫不许吵她的父亲。孔明却时有抬头看看地上这个果团子,看到她这副表情,就从书案后走到她身边,和她细细解答。

  果果则抱着孔明,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孔明好笑的看着我和果果两人,这次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果果这样子和我一模一样,是吧?

  那时候,还是气赵家那个二千金的时候,我好像就喜欢这么干……谁让她竟然想跟我抢孔明呢?

  孔明出征在即,所以忙的挺狠的。

  我给父女俩各添一杯热茶,问孔明:“你这次急着出征,是吴侯给了你什么承诺?”

  孔明正看的眼睛酸疼,便放下文书,揉着眉心和我说:“嗯,过年的时候让人去给吴侯拜年,问他能否与我一同出兵。吴侯志向非小,已经允了。”

  “他如何出兵的?”我帮孔明揉着头顶的穴位。

  “吴侯这次算有诚意,起十万大军从荆襄向北而出。”

  “何人领兵?”

  “大都督陆逊。”

  陆逊从南往北奇兵,孔明从西向东北奇兵,两个当代兵法奇才共同会猎洛阳,难怪孔明这次如此肯定,战事定会终结。

  曹魏而今只有司马懿一人还通些战略兵法,如果遣了司马懿阻孔明,那陆逊就能长驱直入,同理如果司马懿去挡陆逊,那孔明将入无人之境。

  我笑着和孔明说:“果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知道先生许了吴侯什么好处,吴侯这次这么卖命相助,连他们大都督都使出来了?”

  陆逊属于不爱动弹类型,非必要不出手,不知道吴侯是怎么说服他的。

  见孔明烦闷,我便逗着孔明,道:“听说吴侯最小子也不过年方十岁,吴侯这么卖命,先生可是许了果果过去?”

  孔明愕然睁眼,见我满脸的戏谑,便知我是与他在开玩笑,好笑又好气的道:“不许胡说,小心说着说着你自己当了真,然后转头又来怪我。”

  “不说就不说。”

  孔明目光落在地上看书的小女儿身上,面露微笑的道:“果果有慧根,日后当能有大造化。”

  “哟,得她父亲这一句夸可不容易啊!可就是不知道诸葛丞相是不是因为果果是你女儿,所以在夸自己的女儿呢?”

  孔明摇摇头:“越说越混账了,我是这一种人?便是你是我最心爱的人,你兵法阵法一窍不通,我不是照样说你?难道我夸奖你阵法学的好了?这么些年,你多少学一些,还至于……”

  “拿游胜没办法是吧?”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先生,你年纪大了?怎么如此爱絮絮叨叨?我是没有别的能让你说了吗?”

  孔明起身揪起我耳朵,笑道:“谁年纪大了?”

  其实此刻孔明的年纪也并不算大,他现在也是正当好时候,头上还未有白发,只是因为常年操劳,脸上有些细细的痕迹,上天对孔明算是眷恋的,孔明这一张脸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我脱口而出道:“以后咱们归隐田园了,哪日若是没钱了,带着先生去街头卖一圈艺,先生这一张脸,定是赚的盆满钵满!”

  孔明本来都准备放过我了,听见我这么说,似笑非笑的道:“我终于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带着长音一起浪迹天涯了,害我还真以为你看上了他!”

  我诧异的道:“长音一手好琴艺啊!这卖艺多赚钱!”

  “脑子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学学果果,金银这些俗物都看不上的,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还好这点不像你!”

  我不服气的道:“你不做丞相了,自然没人给咱们发钱了,坐吃山空,可不得未雨绸缪!你弹琴,我舞剑,我们一定能大展宏图,白手起家!”

  孔明气的笑了,摇摇头。

  我央着他道:“先生肯舞剑也成啊!先生舞剑,我来弹琴!”

  孔明摸摸我的头,叹道:“别再添一桩,还要再去买一副瑶琴,也是银子。”

  弹琴我怎么能不会!我都见他弹了多少回了!再说,小时也是正经跟他学过的,只是,这个时候,多是男子练琴,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嘛,良家女子一般确实是不抚琴的,所以孔明只略略教了教我也就作罢了,没往深里教。

  孔明的书房中,始终是宝剑案边悬,瑶琴立于墙侧,我见他不信,立刻坐去他瑶琴边,勾了几指试了音,一段行云流水的前音便从指尖倾斜而出。

  这一段,取自伯牙和子期的《高山流水》。

  我信手拨完前音,挑衅的看着孔明,孔明点点头,目露几分赞赏。

  还是果果给面子,拍着小巴掌给我喝彩:“娘亲!好好听!”

  我对孔明一扭脸,示意他书桌边的宝剑,笑道:“先生来舞一段?”

  “我?”孔明笑了。

  “来嘛!”我怂恿孔明,“这高山流水又不快的!闪不到你的腰!果果,到娘亲边上来,不然你父亲怕伤了你。”

  果果立刻抱起书,乖巧的坐在我身侧。

  孔明无奈,去案边取了剑,问:“你确定你弹的完一整曲的高山流水?”

  我舔着脸笑道:“……可能后面的谱儿记得不太熟了……大、大约能蒙出来的!”

  孔明拎着剑略有些无语的看着我。

  我小声跟果果说:“果果看好了哦!”然后我继续拨起高山流水的音,高山流水觅知音,这一曲本就不快,孔明的剑术早些年在隆中时是练过的,被我们怂恿的,在书房中就撂开了丞相的架子,这里没有诸葛丞相,没有凤侯,只有孔明,和他此生最爱的夫人,和心爱的幼子。

  我将高山流水的音放缓了一拍,琴音细缓,孔明持剑而立,身姿飒然,恍若谪仙。

  一剑光寒十四州。

  而今不需孔明亲自执剑,孔明令行三军,能令四海胆寒,天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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