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羌衣
这句话是我以前常对?苏格兰说的。
当时他总是以我年纪小、找不到监护人签字而拒绝,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居然主动求婚了。
我当然要报复,立刻拒绝道:“我不!”
“为什么?”
“婚姻大事,不得父母做主?”我开始胡扯。
苏格兰认真地回答道:“我的父母都不在了,而高明哥哥不过问我的感情问题。至于你的父母,你的父亲津岛先生是议员,应该会同意你和公职人员结婚的。”
“他们同意有什么用??我的事我说了算!”我趾高气昂地踢了踢他,“你有什么东西能拿的出手和我结婚?”
“我有车有房,有存款和稳定收入。”
好气!这些我一样也没有。
我撇了撇嘴:“都是些物质方面的俗物罢了,人活着要有精神方面的追求!”
“我会画画会乐器会做饭会修理家电,无不良嗜好,我认为我在精神追求方面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家伙还?挺自?信。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继续刁难他,苏格兰突然翻身?下?了桌子,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接过,一眼就沉默了。
……这是他在两年前画的婚姻届。
那时候他死活不肯签名,想尽各种办法拖延,现?在那一栏,赫然签下?了“诸伏景光”的名字。
不是“苏格兰威士忌”,也不是“山崎桃太郎”,是他真正?的名字。
不仅如此,两位证人的签名也收集全了。
一位是诸伏高明,他的兄长,一位是太宰治,我的兄长。
……他是怎么弄到太宰的签名的?
太宰竟然会同意?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苏格兰轻声说道:“太宰君也希望橘酱过普通人的生活。”
“别?瞎扯,他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丢下?婚姻届,嘀咕道:“跟你结婚也不算是普通人的生活吧,公安的工作向来很危险,万一你哪天牺牲了,我怎么办?”
苏格兰静默了片刻,说:“那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我的东西都会留给你,你要是再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再处一个,但?是对?方人品要过关?。”
我见?他凝重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
“除了诸伏警官,哪里会有第?二个人品过关?的男人能看上我?我跟你开玩笑呢,别?这么当真。”
“不是当真,是的确有这种可能。”苏格兰摸了摸我的头,保证道,“但?是橘酱,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尽量不死。”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毕竟你的命是我救的,也不完全属于你自?己了。”
“那橘酱,我们去登记吧。”他以为我不搞妖蛾子了,趁热打铁地说。
“我不!”我再次拒绝了,“一张纸就想打发我,当我很好骗吗?”
“那加上这个呢?”
苏格兰像变魔术一般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却也十分真诚。
我老脸一烫,不敢看盒子里的东西,“改天再说,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现?在不准说这件事了——”
“说完再吃。”
救命,要闪瞎我的眼睛了。
一枚不大但?很亮的钻戒被举到了我的眼前。
“橘酱,请和我结婚吧。”苏格兰微笑着说。
“……”
提问:如何转移一个直球带来的尴尬?
答案:用?无耻的语言转移矛盾。
“诸伏警官,和你结婚也可以,把我干到满意才行。”
脸没了。
真不能想象,我居然能说出这么骚的话。
算了,只?要苏格兰尴尬得不知所措,这件事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得意地瞟他一眼,然而这次青年的脸却没红。
他的眼神沉了下?去。
那是只?有在黑衣组织时期,苏格兰威士忌才有的眼神。
“这样啊,”他幽幽地说,“干到昏过去就算是满意了吧。”
卧槽,他怎么能说出比我更骚的话!
“喂喂喂我现?在就满意了。”
“不,你不满意。”
……
晚上十点,餐桌重新变回了吃饭的场所。
苏格兰坐在对?面,淡定地拨弄着餐盘里的年菜,仿佛几个小时前发生在这里的事跟他无关?。
我切了一块腌萝卜,吧唧吧唧地啃着。
目光瞟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脸还?是忍不住一阵烫。
津岛橘,女,二十岁,被求婚不想答应,然后输掉了,被迫愿赌服输,戴上了戒指。
“别?只?吃腌萝卜,吃点别?的,营养均衡。”苏格兰说道。
“要你管!”
“我只?是建议。”他推过来一个小碟子,“鱼刺挑掉了,试试看好不好吃?”
他做的东西自?然是好吃的。
先前我没有和其他男人深入相处的经历,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琴酒跑完了都不会允许女伴留下?过夜,倘若对?方撒娇,很可能会被手.枪顶着脑门。还?有些成员会去酒吧里约,第?二天天不亮就分开,再也不会见?面。
哪会有苏格兰这样的家伙,还?管事后饭。
我吃着盘子里的鱼肉,看着他的眉眼,再到嘴唇,然后是脖颈上的喉结,再往下?,是藏在宽大居家服里年轻结实的身?体。
他是为了正?义才说谎的……
他是为了保护国家和社会……
他没有利用?我上位,他对?我的感情没有问题……
我不断地给他找补,试图PUA自?己不要太小心眼,然而完全不行。
我没有办法从心底原谅他。
谎言给我带来的麻烦是真实存在的,现?在的生活固然美好,却不是我主动追求得来的。
过去我还?会幻想未来,以极其搞笑的方式,哄骗爱伦坡帮我写书,现?在我甚至都不会去幻想了。
“你应该有其他同事也是当卧底的吧。”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时,苏格兰的手指顿了一下?。
“有的。”他平静地说,“毕竟我们要保护国家的安全,而危害国家的不仅仅只?有一个黑衣组织。”
“他们会不会像你一样,在卧底时喜欢上反派?”
“……”
“估计没有吧,”我恶劣地骂道,“诸伏警官果然是个变态。”
苏格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站了起来。
我也警惕地站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他挑了挑眉,“我都是变态了,当然要做一些变态的事了。”
我瞪圆了眼睛:“还?来?”
“逗你的,帮你再盛一碗味噌汤。”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次还?是在外人面前再挑衅苏格兰吧。
“其他人我不清楚,因为卧底的工作本来就很隐秘,除了对?接人,基本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苏格兰边盛汤边说,“但?我知道自?己对?橘酱,并不是在卧底时产生的感情。”
“我懂。”我给他一个揶揄的眼神,“你是在回到警视厅才爱上我的吧,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也不是。”苏格兰用?一副陷入回忆的口吻说道,“我在你对?这个世界仍然懵懂好奇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
懵懂好奇,那不是形容婴幼儿?的吗?
“咳咳,诸伏警官,你可真刑啊。”等等,他是年长我六岁,不是十六岁,我是婴幼儿?时,他也是个小鬼头啊,他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苏格兰没有解答我的疑惑。
这是他手里唯一的砝码了,“交了婚姻届就告诉你。”
*
新年期间,公安警察和异能科新晋成员都有假期。
苏格兰不准我赖在家里上网,每天拖着我到处溜达,去他在东京的亲戚家拜年,去给福利院的孤儿?们送礼物。
前者令我尴尬,后者更令我尴尬。
我可以和酒厂一众恶人相处,丝毫不落下?风,却无法面对?普通人给予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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