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羌衣
苏格兰敛眸:“你说什么?”
“可以。”我答应道,“没问题。”
我用眼神暗示苏格兰:【任务第一】。
“OK,我相信琴酒大人会信守承诺。”麦卡朝我抛了个飞吻,“我现在就去安排。”
“津岛小姐。”苏格兰在对方走后对我说,“你不该答应那种条件。”
他喝了酒,眼尾有点潮红。
声音里也带着未开眠的困倦。
“……反正完成不了任务也是死。”我半开玩笑道,“琴酒说要是敢失手,就用我的脑浆画向日葵。”
眉心突然传来淡淡的温热。
苏格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的手心很热,所有的告慰和安抚,仿佛都融合在了这一个很轻的抚摸里。
“不怕。”他微微一笑。
我点头:“嗯,我不怕。”
他又说:“……不会让你死。”
说完他就去见客户了,还不忘把先前我塞给他的那颗糖,又从口袋里找出来给我了。
——是颗苹果味的糖。
难怪他没吃。
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过,也可能是他不喜欢吃糖。
“麦卡伦,你刚才在酒里加了什么?为什么苏格兰行为异常?”
黑发少年从角落里走出,眼睛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暗,没有半点笑意。
“吐真剂。”麦卡嘲讽道,“调查卧底又不是津岛大人一个人的工作。”
“口服吐真剂的实验还没通过,谁允许你用这种方式对待组织成员的?”
我摸到他后腰的枪,然后拔出。
麦卡有所察觉,但并没有反抗。
即使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也全然无所谓。
我拨了拨保险栓,警告道:“如果苏格兰出了问题,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你弟弟更精彩。”
弟弟一词无疑踩中了麦卡的雷区,他的表情里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苏格兰是个很好的男人吧。”他闭上眼睛说,“连津岛大人你这种人,都愿意维护他。”
第13章
梅塔是新宿有名的宝石富商,因此她的保镖里里外外带了三拨。
新晋男公关苏格兰在经理的强烈推荐下,凭着优越的外形条件,顺利进到了富婆房里。
然而我想混进去却不容易。
没有隐身术,没有暗道,只能先打晕一个保镖然后假扮成对方的样子——这个方案被我一秒否决。
太麻烦,也太容易被保镖的同事们看出来,我又不是苦艾酒那种变装专业户。
“那你想怎么进去,琴酒大人?”麦卡问道,“扮成送餐车的酒保?”
他收敛了负面情绪,对我又热情起来。
“不要。”我拒绝了,“我不干伺候人的活。”
“也对。”麦卡点头揶揄,“毕竟如果琴酒大人偷吃点心被发现,就会被识破不是真正的酒保了。”
“别把我形容得像个无能的吃货。”我看着餐车对麦卡说,“打个赌吧,我最后还是能吃到点心。”
……
“伏特加先生真有趣 。”
一进门,我就听到了梅塔愉悦的笑声。
这位富婆是出了名的不爱笑,连歌舞伎町最有手段的牛郎,都未必能猜透她的心情。
苏格兰之前还假装自己没有应付女性的经验,分明是个高手。
果然吃下吐真剂,他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我是藏在餐车底下,被麦卡推进包间的,因此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只能靠听。
“梅塔小姐,请让我为您调杯本店的镇店之宝,一路青森。”
苏格兰的声音又低又软,带着柔和的笑意,显然已经适应了男公关这个身份。
这家店的酒水单我都能背了,从来没听过一路青森。
还镇店之宝,是他自己瞎调的吧?
“一路青森?”梅塔问道,“我记得这里的镇店之宝叫‘Godfather’,什么时候换的招牌?”
苏格兰微笑道:“现在。”
片刻的安静后,梅塔大笑着说:“亲爱的,你果然是最棒的。”
所谓的一路青森,其实只是以苏格兰威士忌作为基酒,加入了橘子冰块,最后点缀了一朵苹果花。
……太糊弄了,这就叫镇店之宝了?
如果我是梅塔,绝对要把苏格兰打一顿再赶出去,但富婆喝过太多的名酒,早已喝酒之意不在酒了。
她眼里没有酒,有的是一个明码标价,引起她兴趣的年轻男人。
“苹果花的花语是陷阱。”梅塔暧昧地问,“伏特加先生,你这是花里有话么?”
“陷阱只是第一个花语,第二个花语是期待。”苏格兰一本正经道,“等到苹果花长出苹果,过去的谎言也就有了不被消灭的价值。”
……厉害了,一朵苹果花也能扯出这么多鬼话。
男公关和富婆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我只会关心酒好不好喝,点心好不好吃。
“还有一个问题。”梅塔又问,“为什么伏特加先生不用自己酒名的酒作为基酒呢?”
……事实上,他用了。
他用了苏格兰威士忌。
“因为苏格兰想陪伴橘子回它的故乡。”
正在餐桌底下玩枪的我微微一愣,差点就扣下了扳机。
梅塔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这是什么说法?”
“是这样的,调酒用的橘子冰产自青森,而这款苏格兰威士忌虽是舶来品,但在去年已经被北海道的一家公司收购了,所以它们在这里相遇,也算殊途同归。”
一路青森么?虽然是胡编乱造的说法,但听的我都想尝尝了。
然而苏格兰却让我戒酒了。
他是故意的吧= =
“既然有期待,那就有投资的价值,我也甘愿尝试。”梅塔忽而又惋惜道,“可惜没有音乐,单纯喝酒聊天也很无趣。”
苏格兰表现的机会来了!
“我也会一点乐器,如果梅塔小姐感觉无趣,我可以——”
“你会拉小提琴还是拉大提琴?”
梅塔是提琴类乐器的爱好者,然而苏格兰擅长的却是与之相差甚远的吉他贝斯。
“我会吉他和贝斯,目前更喜欢贝斯。”
梅塔顿时没了兴趣,先前苏格兰攒下的好感度也直接清空了。
她还不忘表达不屑:“宝贝,你应该去学小提琴,它会使你更加矜贵,吉他是野孩子玩的东西。 ”
……妈耶,牛郎还需要矜贵吗?
被人当面贬低自己喜欢的东西,苏格兰也没有直接表达愤怒,优雅地反驳:“我认为乐器只是表现形式,音乐里的情感才是真正想传达的东西。”
梅塔笑了笑:“你认为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
“但也不一定是错的。”苏格兰以一种陷入回忆的温柔口吻说道,“我幼年时路过建筑工地,听到过劳动者们用钢管敲击水泥管,奏出红蜻蜓的旋律。在中学时代的课间,听到过邻座的男生用计算器的按键声按出卡农里的一段音。”
“哦?那倒是挺有趣的。”
“起初我震惊于他们的表现形式,后来年纪渐长,才明白音乐其实从来不拘泥于表达形式,他们如此快乐,伸出手够得着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乐器。”
“所以抛开对乐器的偏见,在听完音乐本身之后再加以评价,没准会更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妙啊,苏格兰这个嘴不当男公关太可惜了,不仅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而且不卑不亢,不会冒犯到客人。
不像有些男公关,为了业绩唯顾客至上,彻底丧失自我。
“伏特加先生,如果你让我开心,我也会让你开心,但是,”梅塔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在位者的威严,“如果我不开心,你很快也会笑不出来。”
苏格兰仍然在笑:“请至少给我一把贝斯。”
我没玩过乐器,除了自然界的声音,平时很少听音乐。上一次听演奏是费奥多尔拉大提琴,他拉的很投入,可能拉的水平也很高,但我还是听的睡着了。
“这段solo是我前天即兴创作的,如果要取名,我大概会叫它《在苹果树下》。”
艹,在大苹果树下,我不要听西索!
然而当贝斯的声音响起时,陌生的旋律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喜欢站在苹果树下的不止有西索,还有我和被我拉过去的懒洋洋的幼年太宰。
我手机背景里的苹果树,是太宰被迫出钱买的树苗,我出力种下的。
闭上眼睛,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苹果开花的季节,花朵白的像梦,风从树影间穿行而过,树下是两个分鲷鱼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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