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羌衣
他?告别过?他?的爸爸,他?的妈妈,他?的哥哥,还有很多人。
现在轮到和?我告别了。
与变成猫,或是从他?车上跳下去,决定搬出来住那两次不同,这次不是逃跑,而是死遁。
以后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再有津岛橘这个人了。
“会不会是在装死?”
波本没有心,竟然在死者?遗体面前说?这种混账话,“津岛她以前也装死吓过?我。”
以前我装死没有掌握技巧,所以很快被波本识破了。
自从学?会了太宰的心跳暂停术,我的装死技能提升了不止一个level。
波本和?苏格兰一样,依次确认我的呼吸、脉搏和?心跳。他?一靠近,我就暂停生命体征。
“怎么会这样?”他?比苏格兰冷静的多,语气里?只有疑惑,并无其他?情感,“津岛那么狡猾,不可能这么容易死。”
的确。
无数次从琴酒和?基安蒂的枪下安全?逃脱的我,在一个普通的傍晚,死在了一个无名之辈的手里?,传下去,组织里?的大佬们都要?颜面扫地。
还是有些遗憾。
我和?波本虽然是假情侣,但也交往了一年?之久,经历过?很多有意?思的事,我教他?开锁,他?教我打网球,我们一起看过?北海道的星光,也看过?横滨港的万家灯火。
偶尔在结束工作的时候,一人一罐啤酒,边喝边下围棋,聊到遥不可及的未来,不着边际的胡说?。
到最后他?一点都不难过?。
不过?,我也不在乎。
我早就接受世界上没人会真的在意?我。
反倒是苏格兰,跟死了老婆一样纠结,令人费解。
“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不应该让她出去的……”
“这不是你的错!”
波本丝毫不关心我的死活,却照顾起苏格兰的感受。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比我想象的要?更?加邪门?。
“这是意?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且,”波本停顿了一下,幽幽道,“我总觉得津岛没这么容易死,我想——”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有种被盯住的感觉。
呼吸可以屏住,心跳和?脉搏可以暂停,但我有个弱点。
——我怕痒。
对于?全?身都是痒痒肉的我来说?,被枪打成筛子也好过?被挠痒痒能忍。
万一波本现在过?来挠我,我肯定会忍不住当场抖起来。
他?没这么变态吧。
啊喂,不要?对遗体如此不尊敬啊!
“我想看看她的瞳孔。”波本说?。
吓死我了,散瞳我也会。
但是尸僵就很难弄出来了,时间长了,这两人发现我还不僵硬,我就露馅了。可恶的苦艾酒,都不管售后的吗?
正当波本要?打开我的眼睛时,外面传来了组织后勤部成员的声音。
“我们是来回收津岛尸体的。”
……得救了。
苦艾酒的售后,虽迟但到。
“你们要?把她运去哪里??”苏格兰低声问。
对方冷冷道:“组织的秘密,你也要?打听?”
组织内部纪律严明,分工明确,最忌讳打听与自己不相?关的情报。
“咳,”波本咳嗽了一声,“他?们刚交往,作为恋人,总该知道以后去哪里?祭拜女朋友吧。”
……他?连女朋友都不要?了,直接口头让给苏格兰了。
“无可奉告。”
白布终于?被盖回我的脸上。
同一时间,苏格兰的手机响了。
“喵喵喵喵……”
小猫咪软绵绵叫的手机铃声,和?留有胡子的落拓青年?其实不算很搭。
这是我昨天强行给他?换的新?铃声。
苏格兰原本的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十分无趣,我说?换个可爱的,他?假模假样地反抗了一下,然后便顺从了。
他?没想到,昨晚还在帮他?换手机铃声的人,今晚已经驾鹤西去。
其实我也没想到。
但这是一条牺牲最小的路,只有我付出了挨了三枪的代价。
我不敢拿其他?东西去赌。
“苏格兰,你的电话。”波本提醒他?。
他?有点魂不守舍地哦了一声,接通电话:“莱伊?”
由于?他?站得离病床太近,我也听到了黑麦威士忌在电话里?的声音。
“咖喱店发生了爆炸,没发现幸存者?。”
——干得漂亮,苦艾酒yyds!
至此,第二阶段的目标也顺利完成了。
“你说?什么?”
“只是暂时没发现,还在救援……”
后勤部的人正在将我搬走,苏格兰一个踉跄,膝盖磕在了转运病床上,病床受到撞击,轮子与地面顿时擦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我感觉他?站不住了,他?蹲了下去。
一生最害怕告别的人,在半天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告别。
与他?结伴同行的我。
被他?收作徒弟传授厨艺的咖喱店胖老板。
五个缠着他?叽叽喳喳的小朋友。
“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波本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
苏格兰没有再说?出任何一个字。
*
“喵喵喵~”
很好,这次是真的猫叫声了。
一个小时后,我看着满满一箱的猫,朝苦艾酒比了一个心。
她不仅捉住了猫,还在箱子放满了猫薄荷。
“谢了,姐,我们是一家人。”
要?不是我已经“死了”,我都要?把聊天室的群名从“讨厌琴酒小分队”改成“热爱苦艾酒大部队”了。
“我跟你可不是一家人,你的家人是那几瓶威士忌,”苦艾酒挑了挑眉,“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保证不会忘记!”
我低头数猫,五只小猫,一只肥猫,还有一只老猫。
我把老猫拎了出来。
“这只就掐死吧。”
变成老猫的广津柳浪竖起了全?身的毛,摆出攻击的状态。
它居然还敢不服!
我气笑了:“你再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我马上带你去绝育。”
听到绝育,广津猫顿时怂了,蜷成了一团。
我原本打算把它放生,又怕它跑回Mafia,被森鸥外看出端倪,只好也一并塞进箱子里?。
“这样好吗?”苦艾酒忽然问道,“有一瓶威士忌是和?你一起在咖喱店的吧。”
她说?的是苏格兰。
“自己变成唯一的幸存者?,对于?成年?男人而言,是难以接受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反问:“关我什么事?”
……难以接受总好过?一无所知的卷进来,然后不明不白地死掉。
“真无情。”苦艾酒微笑,“你在临死前还吻了人家,不是么?”
我和?苏格兰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冷冰冰,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哎呀,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那瓶威士忌的噩梦呢。”苦艾酒调侃道。
“活该。”我拎起猫箱子,“那是他?非要?接近我的报应。”
“你打算把猫藏到哪里?呢?”苦艾酒看似关心,实则嘲讽,“你身上没钱,好像也没朋友。”
“呵,”我冷笑道,“我朋友多的是。”
连太宰都有朋友,我怎么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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