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云衣
“是啊！叔父现在就是我们贾家的顶梁柱，您可不能出事啊！”
贾敬现在也有些慌了，之前有堂叔父在，就算是贾家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这里还有个主心骨，自己觉得还有依靠。
但是若是堂叔父也没了——他可怎么办？
这么大一个家族——他是撑不住的！
“你们太过糊涂了。你们真的觉得现在皇上不说什么，咱们就安全了？怎么可能！我最是了解皇上了，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好在我这个老头子在皇上哪里还算是有些分量，我若是这个时候没了，勾起了皇上早年跟我的情分，也还能护你们一护。不然——”
“祖父！都是孙儿不好，若不是孙儿乱说话——”
“胡说什么呢！这次吃的事情还是多亏了咱们瑚儿。若不是瑚儿发现了这些事情，真的让那些族人继续胡闹下去，咱们贾家才算是真的全都完了。你们这些混小子给我听着，瑚儿是咱们贾家一族的恩人，你们日后不可亏待了我的瑚儿。瑚儿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你们谁要是敢亏待了他——我就算是在下面也不会放过你们。等你们日后下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父亲说什么呢！瑚儿是儿子的嫡长子，儿子虽然读书不行，但是却也不是那等糊涂之人，是非对错，儿子还是分的清楚的。”
“你自己记住你说的话！日后好好的对张氏，张氏是个极好的，陪你——瞎了！”
“父亲！”
“老二——你小时候养在你母亲身边，跟我相处的时间比你大哥都要多，你从小就是个乖巧的，我也更加偏疼你一些。但是你要知道，这时间长幼有序，若是乱了长幼——这个家族也就长久不了了。你之前一直想要自己靠科举，我也不想让你留下什么遗憾，所以也就依了你了。但是现在——咱们家族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就算是想要为你谋划一二，怕是也不成了。只是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不能没有一番作为。这样——敬儿，我现在就在这里豁出老天的帮着老二求一求。老二虽然迂腐了些，但是却也真的是能静下来做学问的，日后他若是还想要科举，就随他去了。若是他科举实在是不行，你就让他去管着族学。只是老二性子太过迂腐了，科举的那些东西，我还真怕他教不了。到时候就让他跟那些学堂的山长一样，管着族学里的庶务，学问他教不好，咱们就从族里出钱，请个正经的先生来教吧！至于你代儒叔父——给他些银子，让他在族学里任个职务，荣养起来吧！”
之前贾代善曾经如果族学，也知道了现在贾代儒根本就不怎么管族学的事情，族里的那些孩子在哪里读书，根本就学不到什么。
但是贾代儒到底是他庶出的弟弟，他也不好在自己弟弟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不给他面子，当面指责他什么。
只是那些孩子都是家族的未来，所以在自己弥留之际，有些事情，贾代善还是要说的。
自己老二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到底人品还算是“端方”，不管他是不是装的，但是面上还是挺唬人的。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贾代善也相信，日后贾政若是真的管了族学，就绝对不会允许族里的孩子们在族学里胡闹。
至于教课——还是请正经的先生来吧！
看着自己堂叔父现在的样子，贾敬自然是什么的都答应了。
而且族学让贾敬去管，其实贾敬也不怎么想管的，现在有人接手了，其实贾敬心里也还是高兴的。
“你们也别哭了！就我这身子，本来也撑不了多少时间，现在也不过是早几天的功夫。现在咱们宁荣两府，你们这一代就你们三个了。我只希望你们能互相照顾，到底是一家子骨肉，难道一个出事了，其他人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第78章
听到贾代善的话，贾赦有些沉默了。
对于贾政，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不亲自去报复他都已经是难得的了，还想要让他们兄弟和睦相处——真的是太难了。
但是现在自己亲爹都要死了，整合也算是亲爹死前唯一的心愿了，若是自己不答应，就有些不孝了。
到底自己亲爹这些年对自己还算是不错，对贾政那个假正经也没有偏心，再加上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孝道，讲究的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讲究的是父母杀子不算死罪。
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在贾代善表现出对贾赦的一点关爱之后，贾赦自然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不将贾代善放在心上。
现在面对贾代善“临终遗言”一样的请求，贾赦真的没办法无视。
但是让他表示日后会跟贾政“和睦相处”，会照顾好弟弟——那又不可能。
好在贾代善也没有真的想要逼自己的长子做什么，小儿子哪里——其实就他得到的家产，再加上他的出身，还有他岳父家的帮扶，只要他不作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就这样吧！
贾代善没撑过两日就去了，而荣侯府也听从了贾代善的话，放出消息，就说贾代善是被金陵那边的族人闹出的事情气死的。
而贾赦更是演了一处好戏，在贾代善的灵堂之上大哭了一场，然后又说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闹着贾敬要跟金陵那边的族人分宗。
贾敬作为贾家一族的族长，面对这样的事情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但是贾赦却闹着，若是不跟金陵那边的族人分宗，那么他们荣侯府这一支就自请出族。
或许是贾代善在活着的时候跟贾史氏说了什么，贾史氏也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有多么的严重，所以在贾赦闹的时候，贾史氏也狠狠的主攻了一波。
一会昏死过去，醒来就开始哭天抢地的闹着要随着贾代善去了。
贾政也在哪里装孝子，贾史氏醒了他就在贾史氏的床边跪着哭求，贾史氏闹着要随贾代善一起去，他就抱着贾史氏的大腿哭。
总之这次贾代善的葬礼很是热闹——非常的热闹。
就连子歌和贾瑚、贾琏都没有躲过。
子歌在灵堂上哭晕过去好几次，而且因为子歌身子太弱，现在贾赦又那么疯，子歌还因为忧思过重，操劳太过而伤了身子的根本，之后怕是会因为身子太弱，再难有孕。
其他人可都是知道贾赦当年是答应过张家，日后不会纳妾的，现在子歌不能生了，也就表示，日后贾赦再难有孩子——
而现在又是讲究多子多福的，其他来祭拜贾代善的人见此，也都为贾赦可惜，但是看着贾赦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也觉得贾赦算是后继有人。
而贾瑚原本已经快十五岁了，正是可以开始相看的时候，结果遇到自己祖父去世——这下子好了，科举、娶妻都要等三年之后了。
还有贾琏，小小年纪却也一直跟着在灵堂上哭着，生生的熬得小脸都没肉了，看着就觉得可怜。
可以说，贾代善的这场葬礼非常的热闹，热闹的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皇帝自然也接到了消息，他还亲自给贾代善赐恩，让他似乎足够的哀荣。
而且因为贾代善的死，还有荣侯府闹出来一系列的事情，老皇帝也没有再追究京城这边贾家人的事情。
在贾敬终于“无法忍受”贾赦的闹腾，将金陵跟京城这边的分宗之后，老皇帝才下旨，惩治了金陵那边的贾家族人。
不光是贾家一族，就是史家、王家、薛家都没能逃过。
史家那边还好，因为接到了贾史氏提起提醒，史家也飞快的跟金陵那边的族人分宗了，同时史家人立刻上折子，自己请罪。
然后又老老实实的，偷偷摸摸的将他们家欠了国库的银子给还了，掏空了整个保龄侯府的库房，总算是保住了自己家族的荣耀，但是内里确实彻底的“虚了”。
但是其他两家却没那么好的运气。
好在薛家不过只是皇商，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在四大家族里也不过是属于钱袋子的角色。
薛家也算是豁得出去，直接拿出百万两的银子找人上缴了国库，然后保住了自己一家子的小命，但是家里皇商的牌子却是没有了。
可王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王子胜因为这件事情，直接被砍头。
是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嫡支被砍头的。
王子胜死了，王家就交到了目前唯一还有官职在身的王子腾的手上，王子腾同时接手的，还有王子胜的一双儿女。
谁让王子胜的媳妇在王子胜死后，明白他们这一支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看着自己可怜可爱的一双儿女，王子胜的媳妇也是心狠的，直接一条白绫了解了自己，让王子腾不得不接手自己一双儿女。
贾家这边，老皇帝虽然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放过了他们，但是一时间却也不想看见贾家的人。
而正好借着给贾代善守孝，贾赦、贾政两兄弟直接闭门守孝。
贾敬也正好借着这个事情自请回家闭门思过，而老皇帝本来对贾敬也没有什么印象，贾敬之前也一直都是在翰林院修书的，有他没他——说实话，影响不大。
因此，贾敬也顺利的从朝堂上退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正是夺嫡最关键的时期，贾家的人借着这次的事情，正好都躲过了这次夺嫡。
“哎——这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子歌看着贾赦在哪里“长吁短叹”的，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有些好笑。
“你别看现在太子还是太子，但是朝堂上，没有谁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太子屁股下面的位置不稳了。等到太子下来了——前面的几个皇子里，他们能合力将太子给弄下来，老皇帝那么大年龄，又那么小心眼，疑心病重，他能容忍那些皇子？”
子歌没想到，贾赦竟然也看的挺明白的。
“我现在有些明白你之前跟我讲的故事了，只是对于四皇子——我还是保持怀疑，不过不管如何，就凭四皇子这些年来的低调，日后不管是老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其他皇子上位，为了表现自己的宽容，应该都会留下四皇子。”
所以说——提前跟四皇子结交，他也不算是一直在做无用功。
子歌听着贾赦的话，有些黑线——
“你变了？”
“什么？”
贾赦觉得自己刚刚听到了子歌的话——但是好像又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有一颗功利的心。”
贾赦听着子歌的话，笑了笑。
“我之前也觉得自己可能不在意这些，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本人活在世界上，就不可能真的不在意其他。”
“嗯——我明白！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人活一世，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追求。只要我们能够把持一个度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不会迷失自己的。”
子歌点了点头，对于这点其实她并不怎么担心。
在现在这个时代来说，贾赦的年龄其实都要往老年人步入了，若不是贾代善没了，或许过两年贾赦都要当祖父了——虽然贾赦的年龄放在现代还是很年轻，结婚晚些的在贾赦这个年龄还在“玩”。
而等人当了祖父，其实很多人就慢慢的没有那“争权夺利”的心，然后想要“颐养天年”。
所以子歌其实真的不怎么担心，什么拼搏——那都是年轻人玩的。
守孝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而且合适父孝，就是贾政也不敢跟之前为王氏守孝一样，还敢弄个妾室在屋里，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好。
而且之前贾代善的葬礼上，荣侯府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谁知道现在外面有没有那种无聊的人在等着看他们家的热闹？
因此，两兄弟这次可是真的非常老实的守孝，甚至两兄弟都独子一人住到了书房后，不敢跟自己的妻妾同房。
而因为他们之前跟金陵那边闹的都分了宗，之后老皇帝一怒之下又在金陵杀了不少的人，所以贾赦、贾敬和贾政商量了之后，就先不带着贾代善的棺木回金陵安葬了，而是准备等日后贾史氏没了之后，在一起扶灵回乡，安葬二老。
但是贾敬可就不是这样了，贾代化和他妻子早就死了，两人也都安葬好了。
而且京城这边的贾家族人虽然跟金陵那边的分宗了，成为了两个宗族，但是他们两族的祖坟可还没有分开。
所以贾敬作为族长，没办法只能去处理这些事情。
哭唧唧，最不喜欢管这些事情的贾敬只能给老皇帝上了折子，哭唧唧的求老皇帝给个假期，让他去将自家老祖宗的祖坟的事情处理了，然后再回来继续闭门思过。
说起来，贾敬其实挺喜欢自己现在闭门思过的日子，他是个老宅男，不然之后也不会只是修个道，就能在道观里待上好几年都不出门的。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的“闭门思过”对于他来说，简直都是福利了。
若是可以，贾敬都在考虑，他之后是不是再找个机会，犯些什么错误，然后一直在家里“闭门思过”。
他有爵位，就算是没了官职也不怕，而且他还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就算是自己犯些小错误，最多比罚，也不会真的将他罢官夺爵。
若是直接给他个没有实权的官职就更好了，自己没有事情做，还有官职在身上，在加上他自己考出来的进士，就算是没有实权，也不会让人小看了去。
第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