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渔
他抬手,指向刚刚落在稻草人身上,又起飞的乌鸦,语气从容“让它下来。”
狗卷棘领会到了藤原富江的意思,他配合地拉开拉链,对着刚刚起飞的乌鸦释放咒言。
“下来。”
刚刚起飞的乌鸦“啪叽”摔在了地上。
沼田震惊地看着摔在地上,明显还懵着的乌鸦,又看了看狗卷棘嘴角的咒文,立刻激动了起来。
他见过类似的黑色咒文,他眼底闪动着希望的光芒,苍老的身躯顿时爆发出生机: “你们真的可以复活我的女儿吗?”
沼田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我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里不方便说话,请你们随我来。”
信仰神明如果家破人亡,那他愿意做一个叛神者。
他的女儿,不该年纪轻轻就躺在冰冷的坟墓里,沼田目光阴冷。
在狗卷棘使用咒力的一刹,温奈绪察觉到了一道窥伺的目光,她立刻转头。
目光锁在了刚刚沼田指过的红房子,从她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看清窗内是否有人。
沼田和村长一家为她指出的铃木家都是不同的,那么村长想隐瞒的东西,是不是他们口中的神?
是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站在窗边的铃木惊讶于温奈绪的敏锐,她仓皇收回目光,闪身躲开。
“仓里被发现了。”浑身缝合线的男人靠坐在她粉色的床上,手中拿着一本哲学类的书籍,雾霾蓝的中长发被分成了三股,右边的一股被搭在肩前,刘海下。
一双蓝黄的鸳鸯眼微微弯起,看上去似是带有笑意,实则一片冰寒。
“对不起大人。”铃木仓里微微颤抖,“我只是……”
“不需要解释的仓里,你太着急了。”他笑着说,“毕竟你和由衣是最好的朋友,亲手杀死他们,你也很难过。”
真人合上书籍,对着铃木仓里露出了一个微笑,“仓里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呢~”
铃木仓里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痛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爸爸妈妈的痛苦呻/吟,就是眼前这个人,他让冈田变成了怪物,死无葬身之地,让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好友,让她的父母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神,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伸到了她的面前,接住了坠落的泪珠。
落下来的泪水在他手心碎开后融合,形成一片小洼。
“仓里为什么哭啊?”真人的声音里带着天真的残忍。
他将接到她眼泪的手拿到眼前,端详了一会,伸出舌头舔舐,然后像个美食家一样评价:“仓里的眼泪是痛苦和后悔的味道呢。”
第15章 她说:“好喜欢奈绪。”
三人离开墓地没多久,墓地不远处闪过了一个身影。
沼田走了一条并不成路的路,印证了温奈绪的猜想。
她去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狗卷棘已经把猜想先一步发送过来了。
[村长一家应该也是邪/教的信徒,他们应该组成了比较密切的联盟,不允许向外透露或讨论关于神灵的事情,刚刚我使用咒言时,山上的红房子似乎有人在偷窥。]
温奈绪见狗卷棘没有继续分享情报,她好胜心也起来了,开始编辑信息。
[整个村落,除了墓地里的稻草人,并没有低阶的咒灵徘徊,这说明村子里有更厉害的家伙。]
顿了顿,温奈绪继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稻草人插在墓地里,是在招灵。]
狗卷棘看着手机上的回复。
衣领挡住的唇畔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队友不赖,省事,开心。
“这个就是由衣的日记。”沼田从房间里翻出了一个浅紫色封皮的日记本,小心翼翼地递给富江,目光在富江脸上停留了几秒后。
沼田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他盯着老旧的地板,仿佛还能想起由衣小时候,在这里跑来跑去的模样。
“由衣一直都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我不相信她会自杀,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她曾问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花咲。”
沼田的声音凝涩:“我都做了什么,我对她说,不要和他人攀比,我去了花咲能做什么?”
“没想到、没想到由衣晚上就……我真该死啊,呜呜呜……”男人沟壑纵横的脸上流下清泪。
温奈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沼田家的前堂,桌面上,地上满是烟头和啤酒罐,和这里的脏污不同的是,厅堂侧面非常地干净。
墙上挂的东西,被用黑布罩着,隐隐还能闻到烧香的气息,主人估计不久前才焚过香。
藤原富江动作随意地翻看着由衣的日记。
前面基本都是女儿家的心思,到后面,就渐渐有些不同了,上面提到了她和仓里外出后,遇到了一个男人。
自此以后,她的日记内容就变得古怪起来了。
开始思考哲学,并且对灵魂的虚无都有了自己的见解。
然后渐渐地,日记里出现了“真神”这两个字,还感叹着,之前村子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真神”来到这里以后,村子里的怪事消失。
更神奇的是,村子里的其他人都看不见他,包括冈村。
藤原富江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两个字,咒灵。
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咒灵。
可他本人却对这些讯息知之甚少,难道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藤原富江想到狗卷棘一路过来的表现,用食指轻敲笔记本的侧封。
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或许接触到所谓的咒力,能让他想起来什么。
藤原富江将日记递给狗卷棘,朝温奈绪走去,沼田也忙起身跟了上来,“富江,这就是我们之前供奉的真神。”
沼田将黑布拿下,一个神龛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神龛里不是常见的神佛,而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人形生物,用尸体来形容更为恰当。
可在温奈绪眼里,神龛里的那个人偶,竟然拥有灵魂之力,而且异常浓郁。
狗卷棘察觉到了异样,他合上了日记,走向神龛。
狗卷棘上前观察了两秒,掏出手机对准神像准备拍照,却被沼田阻止了,“不要拍照,真神会降罪的。”
狗卷棘冷冷看了眼他,“明太子。”
然后将手机收了回去,他思索了一下,给温奈绪发去信息,[不是人偶,是尸体。]
温奈绪愣了一下,犹豫着,给狗卷棘回发信息,[灵魂未灭。]
狗卷棘看到手机上的四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被扭曲,灵魂却依旧被束缚在异变的身体里……
这个咒灵,真的是他们可以祓除的吗?
从村落里的种种迹象来看,“它”拥有不低的智慧,村里的人很可能早就沦为了它的爪牙,但愿不会有事。
温奈绪看了眼已经开始焚香拜神的沼田,打心底升起了一种恶心感。
她是半妖,血脉的力量让她对生灵的灵魂,有天生的识别能力,在看到那个……姑且叫做改造人的东西时,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那个灵魂的颜色和沼田极为相似,可内里却被压缩到了极致,她/他如无意外,是沼田的血脉亲人。
而且被改造前,还活着。
温奈绪没有说话,拿着手机的指骨微微泛白,她看着沼田拜神的背影,转身离开。
藤原富江看了眼神龛上的东西,也跟了上去。
奈绪的情绪忽然低落了呢,是个好机会。
狗卷棘看着神龛上的东西,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由衣写在日记里的话。
“……奶奶失踪后的第三天,父亲带回了神龛,上面放着[真神]的化身,我总觉得,神龛不对劲。”
“怎么说呢,就像奶奶一直在家里,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最近越来越奇怪,我在神龛前能感受到很多负面情绪,痛苦的,绝望的,可我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很伤心……我的心好痛,也许像神祈祷,能让我获得暂时的平静。”
“真神说,我的灵魂出现了问题,他可以帮助我,我、有些害怕……”
狗卷棘看了眼虔诚跪拜祈祷的沼田,深深看了眼神龛上的“小人”转身离开。
目前不确定神龛上的东西是否安全,那个隐匿在背后的咒灵有什么目的,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温奈绪走出沼田家,看向无际田野,那种莫名压抑的感觉才逐渐散去。
风拂过田野,卷动天际浓云,本就将头埋进云层的太阳,彻底不见了踪影。
温奈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原本沉落的心,隐隐浮出期待。
“奈绪在难过吗?”藤原富江站在了她的身后,“是神龛的问题吧。”
他看着女孩的背影,眼底是好奇与不解,但嘴上却安慰着:“这一切又不是奈绪造成的,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温奈绪想了想,看着前方笃定地说:“我没有难过。”
“是吗?”藤原富江站在了她的身边,“那奈绪为什么看起来很失落?”
温奈绪迷茫地摇头,老实地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藤原富江看着少女的侧脸慢慢说:“没关系的,不是所有事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以后我会永远陪在奈绪身边。”
温奈绪闻言愣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富江,她清浅的眸子里印着她的模样,如山涧清泉潺潺,她轻声问:“永远?”
藤原富江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昳丽的脸忽然凑近她,试图夺取她所有的目光,黑瞳幽暗,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永远陪在奈绪身边。”
永远占据你的心神,填满你的灵魂,让你无法失去我,占有我,被我占有,或者彻底杀死我。
温奈绪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被藤原富江类似告白的宣誓弄得有些发懵: “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有这个能力咯。”
温奈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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