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海酒
“你既不想,那就算是你娘,也勉强不了你。”姚月道,“你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理就是。”
不就是一个无争山庄吗?先前她去太原,那边一直在装死,她就已经多少感觉到原家现在对移花宫的态度了。
但考虑到徒弟夹在中间可能也不好受,她就没计较,大不了大家不往来就是。
可现在原家逼着原随云放弃这段师徒关系,那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真当她当初是顾忌是无争山庄这四个字才愿意收下原随云的吗?
那无争山庄的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些。
第69章 发现
虽然了解了原随云闷闷不乐的关键, 但姚月还是不太明白,无争山庄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原随云拜师之前练的自家内功,她当初检查过, 是还不错,但和明玉功比起来, 显然不如。
原夫人想让原随云放弃这段师徒关系回太原去,可原随云的明玉功才学了个开头,除非直接放弃重来,不然也没法再练回原本的内功了。
也就是说, 原夫人这么做, 等于生生浪费原随云三年时间。
这,怎么看都很亏啊?
“这里面应当还有一些随云也不知道的事。”她跟怜星说, “楚留香已经去太原了, 你也帮我留意着吧,此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楚留香出手,还需要我么?”怜星道。
姚月说双管齐下啊,说不定你俩查到的东西能互相查漏补缺呢。
怜星:“……”
“怎么?”她偏头看过去,“你不愿意?”
“我怎会不愿为姐姐效劳。”怜星笑道, “何况我半日前不就答应过姐姐了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姚月就又想起他吓唬了原随云一下午的事了。
姚月说你到底是怎么问随云的?怎么把她惹得那么伤心?
怜星觉得冤枉,举起手道:“我绝对没有故意惹她伤心。”
“我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同她剖析利害罢了。”
姚月还是一脸怀疑, 怜星就说, 真正惹得原随云伤心的, 肯定是她母亲。
“她才七岁, 就要被自己母亲逼着做这种选择, 此前还一直不敢告诉姐姐,多为难呀,我若是她,终于被劝得告诉姐姐的时候,一定哭得比她更伤心。”
姚月:“……”
你也知道你很能哭啊。
“算了,总之你让小李和小苏帮我看着点无争山庄的消息。”姚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如果能在他们再派人来之前查到点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次怜星郑重地表了态,说原随云是她的徒弟,也是移花宫的下一代传人,他这个现任二宫主,自会为此事尽一份力。
“姐姐就放心罢。”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涉及无争山庄,查起来也确实难度很大。
尤其是查了一阵后,苏容就发现,在最近半年之内,无争山庄暗中切断了一些原本必不可少的,与外界的接触。
“无争山庄上下几百口人,日常所用,便是一笔不小的耗费,但最近半年,他们与原家名下的铺子、田庄等,俱没了往来。”这是苏容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地方,“谨慎到这个程度,真是闻所未闻。”
人活着总要吃饭吧,就像自己搞种植和养殖之前的移花宫,每个月还必须派人出去买东西呢。
无争山庄也不像绣玉谷这样,在庄内就有大片的土地。
他们忽然这般紧缩,自然是行不通的。
所以实际上,他们不仅是切断了和外面的往来,还顺便将庄中大部分的下人,暗中送了出来。
那些下人,如今还在原家名下其他产业做事,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被遣送出庄了。
“只能看楚姐姐了。”李虹说,“她既打算亲自入无争山庄一探,那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怜星呵呵一声,道:“是啊,如今也只能等她的消息了。”
可别一不小心翻了车。
楚留香的消息,最终是在年关上传回的移花宫。
而且不是她本人传回。
但姚月没想到,替楚留香带话的人,竟是玉罗刹!
他在小年夜里,忽然出现在移花宫,直接找上姚月,告诉她道:“你的朋友受了伤,如今正在你我初见之处养伤。”
姚月:“什么?!”
本来玉罗刹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潜入绣玉谷,她是很不爽的,但听到楚留香受了伤,她顿时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追问道:“她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
玉罗刹明知她着急,却答非所问道:“没想到宫主这么冷淡的人,也会为朋友心急火燎,真是叫人意外呢。”
姚月受不了了,说你是不是还想再断一次鼻子?
说着她直接出剑,朝此人的新面具削去。
剑光一闪,玉罗刹也苦笑一声,立刻藏身白雾,主动示弱,说宫主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
“那你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姚月握着剑,神色冰冷。
“楚姑娘伤得不重。”玉罗刹终于答了,“但毕竟是伤了,再兼天寒地冻,着实不宜赶路。”
姚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听得出来,玉罗刹此时并未说谎。
不过——
“她为何会拜托你?”她不解,“难道你们从前认识?”
“我与她的师门,恰好有一些渊源。”玉罗刹说,“而且我也在查无争山庄。”
楚留香的师门?这在原作里似乎是个谜。
至于玉罗刹,他的来历就更神秘了。
现在他告诉姚月,他和楚留香的师门有一些渊源,姚月意外的同时,也觉得这说法颇有几分合理。
“姑且信你一回。”她说,“那你就说说无争山庄的事吧。”
玉罗刹这才重新从白雾中现身,说我从太原一路赶来,日夜兼程,跑死了三匹马,才抢在无争山庄的人之前到移花宫,宫主至少请我喝杯茶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不是姚月,而是她身后的明月殿。
很显然,他是想进去再谈。
夜色下,姚月打量着他。
片刻后,她收了剑,转身走入殿内。
“进来吧。”
玉罗刹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之前他死皮赖脸跟着她的车时,她便观察过他。
而现在,他那身素来干净的白衣沾上了不少泥点,他以前最在乎的靴子,更是磨损得十分严重,那痕迹一看就是在马镫上踩了太久留下的,做不了假。
他说他日夜兼程之下跑死了三匹马,或许有夸张的成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这趟确实跑得极为辛苦。
姚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不喜欢玉罗刹,但就事论事,这人花了大功夫帮楚留香送消息过来,那她请他坐下喝杯茶,也是应该的。
玉罗刹便随她进了明月殿。
给他上茶的是一点红。
一点红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只默默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
倒是玉罗刹主动跟她搭了话,说大半年不见,红儿姑娘的剑似乎有进步啊,真是恭喜。
一点红不解,她只是过来上茶,也没出剑,他是从何得出的结论?
见她皱眉,一派想不通的模样,姚月便接上解释道:“他是从你的气机判断的。”
大半年前,一点红一路挑战各个剑派大弟子的时候,对自己的剑还处在摸索阶段,气机便也模糊不定,而今坚定己身,不说脱胎换骨,气机也货真价实变得锐利了许多。
现在的她,不用出剑,整个人便已如一柄剑。
而以玉罗刹的本事,瞧出这番变化,自是轻而易举。
果然,听到姚月的话,玉罗刹便抚掌道:“不愧是宫主。”
姚月没接这话茬,只道:“茶给你上了,你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玉罗刹便看向一点红。
姚月以为他是想单独与自己说,便让一点红先退下。
结果一点红出去后,玉罗刹干的第一件事是摘下面具。
姚月:“??”
他则执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道:“不错,是今年的新茶。”
姚月:“……所以你只是不想当着红儿的面摘面具。”
他点点头,说是啊,我戴着这个面具,不好喝茶呀。
说着又饮一口,饮罢长叹一声,道:“十六日,整整十六日,我终于喝到一口能入喉的热茶了。”
“十六日?”姚月惊了,“你从太原过来,只花了十六日?”
“我不是告诉宫主了么?”他放下茶盏反问道,“我这一路,跑死了三匹马,原来宫主没信?”
姚月:“……”
没想到你还真没夸张啊。
“嗯。”她大大方方承认,“但现在信了。”
“能得宫主这一句……”他笑,话说得有些暧昧,“也不枉费我这一番辛苦了。”
但姚月无心关注他的语气,她现在只想知道,楚留香是怎么受的伤,又在无争山庄里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