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贤者金鱼
但当他磁性的音调从胸腔共振发出声音,再经流过她的耳边,她的耳朵便变得酸酸麻麻的,他说:“我说这个的时候你走什么神啊?到底在看哪里啊?”然后他轻笑起来。
果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两人都属于特别可疑的那种神经病组合,惠心想。
总感觉五条老师也有点微妙……开屏的孔雀吗?
他将五条老师偷偷拉到一边,若岛瞳则为了躲避陌生人疯狂地逃窜掉了,惠说:“我先确认一点,虽然五条老师很像是有着帅脸的轻浮人渣,但是实际上,你很没女人缘吧?”
五条悟:“……好伤人,不要质疑老师的魅力,明明每次上街都有人搭讪老师的啊。”
“但是以你的性格来说,搭讪的家伙很快就会因为你不着调的性格跑掉了,我也从没看见过你和谁交换过联系方式。”
“我和瞳是同事兼同学哦!”
“是同事兼同学的话,为什么带她回家,还住在你家的……”惠顿了一下,说:“猫窝。”
“都说了不是住在猫窝啊!是客卧!”五条老师指了指客卧的门以示清白:“就是这里的客卧啊,住这里的!”
惠的眼神异常犀利:“重点在为什么住在你家。”
“诶——”五条悟声音变调,冷汗直流:“因为瞳无处可去啊。”
“你说过高专有教师宿舍,而且你有很多房产的吧,为什么非是这里?”
“这里不行吗?”
“总得有理由吧。”
五条悟默默举起了崭新的猫食盆和漂亮的小圈圈,伏黑惠也默默举起了手机继续报警。
“好啦好啦!!快住手!!!!惠现在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
“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个小有名气的偶像吧,以及你唔——”伏黑惠被捂住了嘴。
“没有问题的!真的没有问题的!”五条老师在他说出什么以前将他逐出了房子。
摆脱捂嘴状态的伏黑惠在门外说:“我说,这明明也完全不算是‘恋情状态’吧?正常情况下,人们还会尝试去触碰过去吗?既然是已经结束的感情,这样真的不是更糟糕了吗?”
五条悟作出沉思状。
五条老师还会沉思?惠嘴角抽搐。
“你那副表情很好懂呢。”
“对不起。”
“……惠知道吗?像是甜品一般都有最佳品尝的时间,喜久福的最佳品尝时机为半冷冻状态,大约是在常温放置1小时的时间的时候最好吃,超出那个时间或者冰得太过,都不是那么好吃了哦。”
“这跟甜品有什么关系?”
“但是啊,过了赏味期限的甜品,有时外表和气味还会欺骗你,还会营造出一副‘我真的很好吃的’的样子。”
“所以?”
“人类的感情啊,都是有赏味期限的,面前的甜品看上去再诱人,过了赏味期限的东西就会不太一样,可能会因为贪恋甜蜜的味道嗅一嗅,闻一闻,但是这一口咬下去以后,是绝对不好吃的,吃甜品的人永远是知道的哦。”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惠打了一个哆嗦,抱臂:“好微妙的比喻。”
“哈哈哈,确实很微妙呢。”
惠侧过头:“算了,这是你们的事情,本来跟我没关系。”
五条悟关上门,在知道若岛瞳在什么地方的情况下,故意敲了敲猫食盆,再到处找起了猫咪,从卧室到客厅:“好啦好啦,陌生人已经走掉了,小花,快出来。”
他甚至看了一眼沙发底下。
五条悟夸张地说:“哎呀!小花到底在哪里呢?完全找不到呢。”
为什么连沙发底下都看啊?他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以一种离奇的姿势扒在天花板上的若岛瞳生气地想。
第19章 失落沙洲(一)
半夜失眠,五条悟听见客厅阳台附近传来很浅的窸窣声,他伸伸懒腰,也抱着枕头陷进沙发里,远看是有很治愈的一团毛茸茸的雪白,穿着灰色的睡衣,长手长脚却感觉动作意外很轻。
明天是休假日,不上班,若岛瞳大概兴奋到睡不着,她在旁边沙发的星星枕头上摇动着耳朵,黑暗中她的眼神炯炯,直直盯着盆栽。
“唔呃,小花还没睡呢?”
若岛瞳用翻身回应他。
过了五分钟五条悟含笑戳戳若岛瞳的后背问:
“睡了吗?”
“没有。”
若岛瞳看向五条悟,想看他准备说什么,结果他鼻音哼了一声,慵懒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只看得见他凌乱雪白的后脑勺。
若岛瞳:“……”
过了五分钟五条悟又戳了戳若岛瞳:
“睡了吗?”
“没有。”
他又翻身。
再过五分钟。
“睡了吗?”
“没有!”
若岛瞳怒而将星星抱枕摁他头上,然后再从沙发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也背对着他,还一不小心踹到他伸在沙发外的手臂了,似乎是白色小臂柔软放松状态的肌肉,热热的。
五条悟夺走了星星抱枕拒不归还,两人为星星抱枕的归属权争夺了好久。
做完这一切,困意终于如潮水般袭来,若岛瞳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在静默十分钟后,五条悟又问:“睡了吗?”
闭眼的若岛瞳非常小幅度地动了动耳朵。
五条悟忽然无厘头地对若岛瞳说:“那我们不如去看杰吧!”
若岛瞳已经困得根本不知道五条悟在说什么,她闭着眼下意识用鼻音“嗯”了一声。
十几分钟后,疯狂犯困的若岛瞳满脸问号地来到夏油杰被关押的小屋,现在看上去是凌晨一点的样子。
“大半夜,你精力好旺盛啊。”若岛瞳去擦拭她因为打哈欠而出现的生理眼泪。
迷迷糊糊中她被叫起来,被拉着出了门,半路上还听见对方地催促:“好啦好啦,快一点。”
然后到了屋子,她半懵地听见五条悟对夏油杰欢快地说这是惊喜,就差拿彩纸礼花.弹来个七彩纸屑从屋内喷射再降落来庆祝,完全是他能做得出的事情。
黑暗中,夏油杰似乎有点起床气,他一只手抚着额发:“这次你还带别人一起来没完了是吧?”
上一次他半夜过来,还带着游戏机,啥话都不说就坐着开始打游戏,打完几场就跑路,还扬了个手势含笑地说:“啊,突然我想起还有点事,走了。”
夏油杰怀疑他自己的发际线大概都因此苦恼得高了不少。
屋内黑漆漆的,夏油杰正准备开灯,五条悟却将手指竖在唇前,面无表情地却对他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于是夏油杰没开灯,大家都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若岛瞳的耳朵听到了屋外的某种异动声音,她看向窗外。
五条悟露出他那双包容万象的冰蓝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显露出一种冷昳神圣而又妖异的光彩,他瞬时从屋内消失移动到了屋外,若岛瞳跟着一同窜出去了。
等五条悟重新移动到屋内时,他的手上抓着一只截断的手,流着咸哒哒、湿哒哒的血,血落在地板上,不停地发出“哒哒”响。
而若岛瞳脸灰扑扑的,她似乎只抓到了,一块皮肉组织?
五条悟:“真遗憾,跑了呢。”
能看出来这是人类女性的手,能看得出手养得很好,指甲涂了一层亮晶晶的粉色,若岛瞳的项圈还因此动了下,似乎是「杀人鬼」下意识的反应,若岛瞳摁住了项圈。
这只手还是对方主动截断的,截断的行为犹如壁虎断尾求生、咒灵断肢逃跑。
但是人类断肢的这种决定也能做得那么轻而易举吗?还是肢体对那个人来说根本不重要,可以随便替换?壁虎的尾巴和咒灵的肢体都是可以重新生长的,那个人也可以吗?
他含笑说:“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了呢,有什么头绪吗?”
夏油杰皱了皱眉:“诅咒师?你们两个都抓不住的诅咒师?这么滑不留手?”
五条悟:“感觉不像。”
五条悟认为感觉不会出错,虽然“六眼”去看对方的咒力流动是正常的,也有着人的模样,却总感觉哪里有微妙说不出来的异常感,或者说非人感吗?
“而且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五条悟说:“非要说感觉的话,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夏油杰心想:果然悟不是一时兴起地跑过来。
瞳则是感觉嗅到的味道很异常。
杰:“认识吗?”
五条悟:“不,不是认识,非要说的话,我会感觉对方附着的部分有给人的感觉很像——「系统」,就是它同类的感觉吧?”
提到「系统」,夏油杰的脸色变了变,如临大敌,若岛瞳也不太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第二天,若岛瞳和五条悟去了位于高专之下的薨星宫,这里封印着不少咒物。
走过一堆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瓶瓶罐罐,若岛瞳看着这些瓶瓶罐罐,很像小学生参观博物馆。
在一个拐角,他们找到了「系统」。
五条悟对着其中一个透明的罐子打招呼,这场面看上去有些神经:“嗨!最近过得好嘛?”
非要说的话,这罐是一堆裸露脑组织,也不完全是,总归是还有些黏腻的别的一些什么组织,有被溶解的趋势。
它的脑组织掺着粘稠的血液,上面还有一道横着的缝隙,平时是闭合的,五条悟对着罐子说完话,那道缝隙就张开了,完整的口腔组织在脑组织上出现。
意外的是,罐子真的回应了他。
那只嘴很有礼貌地说:“托你的福,过得很好,来干嘛?”
“很久没看看你了嘛,”五条悟:“变得更可爱了嘛。”
嘴说:“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想问,你是否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五条悟:“以我曾经跟你亲密无间的相处,不能告诉我嘛?”
嘴说:“没有哦,不好意思,我很高级的,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成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