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云烟波
王子胜夫人听了,不免咬了咬牙,又忍不住骂道:“都怪你老子那个死鬼,好好的日子不过,将家都给折腾完了,要不然,哪里就成现在这样了!”
王熙凤安慰道:“妈,也不能全怪我爹,爷爷那辈上就种下了祸根了,若是之后再被人发现,指不定还要严重呢!”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凤儿你之前说回来为了你哥哥的事情,难不成是能给你哥找个前程?”王子胜夫人想起王熙凤之前的话,忙问道。
王熙凤笑道:“妈,你在家,可听说海外的事了?”
王子胜夫人一拍大腿:“可不是听说了吗?都说那里上了岸就是金矿,地上的沙子都是金沙,那边的人都拿狗头金做装饰!哎呦喂,这样的好地方,怎么咱们王家祖上没遇上,要是遇上了,那才是享不尽的富贵呢!”
王熙凤听母亲这般言说,便说道:“如今遇上也不晚啊!”
第197章
王熙凤直接劝道:“妈, 我虽说年纪小,当年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也明白, 咱们王家之前落得那个地步,便是姻亲也没有援手,可见当年凶险, 或者说,当年王家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这才过去十来年, 只怕还有人惦记着呢!大伯那边听说在平安州那边折腾了十来年,也没个起色, 可见只要是在中原,有人就是不想咱们王家起来!”
王子胜夫人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不免又有些慌乱起来:“那可如何是好,你哥总不能一直这样!”
“中原不行, 那就出去啊!”王熙凤趁机说道, “这出海,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 别的不说,海外的什么金子皮毛,总得运回来吧,肯定年年都有船队往来的。我回头去求一下隔壁伯母,到时候叫哥哥跟着人家王爷, 做个护卫,说不定哥哥还能在海外当个官呢!”
王子胜夫人听了,有些舍不得, 却不好直说,只得说道:“你哥哥, 能吃得了这个苦?”
王熙凤忙趁热打铁:“哥哥这两年在军营不也待得挺好的,出去起码比在军营里头自在一些!”
王子胜夫人左思右想,还是犹豫不定,叹道:“等你哥哥回来再说吧!”
王熙凤忙说道:“那可得早点下决定,如今天天有人跑府里头问这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借着咱们家攀上王府,搭上这条路子呢!若是晚了,几个王爷身边亲卫名额可就满了!”
被女儿这么一说,王子胜夫人也有了些紧迫感。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知道还有很多人在争,那么,便是一坨屎,都香喷喷起来,何况这事的确有利可图呢!
王子胜夫人没犹豫几天,王仁那边回来之后听到了这个消息,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也不是真的想背井离乡,这中原花花世界他还没怎么享受过呢,谁去那海外蛮荒之地折腾。主要是他没办法,他跟贾珍不同,贾珍被塞进军营里头,贾赦一直叫人盯着,连着他身边的人都被仔细打听过品性,不是那等混账性子。
而王仁就是贾家的亲戚,贾家这边就没那么上心了,只叫那些人好生操练王仁,叫他知道什么叫做劳其体肤,困乏其身就好。
王仁本身是个不安分的,军营里头也有一些兵痞。平时看着还好,私底下也会有一些不法之事,比如说坐庄设赌。
王仁一开始被弄得七荤八素,后来渐渐习惯了,就有了闲心找乐子,结果就跟他老子一样,见到赌档就挪不开脚。
好在他也知道,自家底子薄,所以赌得很小,没钱了也就收手。结果上次喝多了酒,一时上头,竟是一下子输掉一百多两银子。
放在王家没败落的时候,这点子钱都不够吃一顿戏酒的,但如今什么时候,王熙凤的嫁妆都是贾家那边置办的,王子胜夫人有点余钱就买地,家里就没多少现钱,等着王熙凤出嫁了,连着一些还算值钱的摆件帐幔之类都收起来了。原本每个月还给他一点钱零花,如今他入了军营,一个月也有些军饷,这点钱都没了。
因此,王仁到哪儿能弄到一百多两银子来还赌债!亏得王熙凤托人给他送了一件大毛衣裳过去,他先用这个抵了一部分赌债,算是缓了口气,但一件大毛衣裳,他好说歹说,人家也只肯算三十两银子,这还有七八十两呢!加上利息,王仁一想都觉得眼前发黑。
想到当初他爹就因为染上了赌瘾,叫堂堂统制伯府一朝败落,他如今也是胆战心惊,原本还有几分瘾头,想到已经欠下来的那么多赌债,顿时三九寒冬都一身冷汗。
至于说死扛着不还,他是不敢的。能在军营里面弄赌档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背后肯定也有人。便是他背后有贾家撑腰,但贾家难道会为了一点赌债,就跟京营里头的几个军头翻脸吗?
何况,不到万不得已,王仁根本不想麻烦贾家,或者说,不想麻烦王熙凤。这个妹妹以前也就罢了,如今愈发威风起来,叫他这个哥哥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他母亲还说什么王熙凤嫁了好人家,以后还能帮衬他什么的。王仁就觉得,真叫王熙凤帮什么忙,只怕回头就能拿捏他一辈子。
原本王仁回去,是想要偷偷在家搜罗一下,他小时候应该还有几样金银项圈锁片之类的,还是家里败落之后,王子胜夫人厚着脸皮带着儿女到几个亲戚家拜年,得到的礼物。之前都被王子胜夫人收了起来,王仁琢磨着,这也算是自己的东西,找出来的话,也能换个不少银子,足够将这笔赌债还清了。
结果到家之后,还没来得及悄悄翻箱倒柜,就听说了这事,顿时心中一动,麻蛋,自己本来就是喝多了酒,被那几个王八蛋给坑了,要不然,但凡他清醒着,谁敢赌那么大!可见那些人存心坑自己!以前是没办法,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赌债肯定得还。但如今既然能跑路,自己在军营里头又隐姓埋名,这些人总不能追到自己家里来要债,有本事,他们找贾家去啊!反正,自己一走,那就是天高任鸟飞,等到时过境迁了自己再回来,大家早就不认识自己了!实在不行,将老娘一起接走,他们还能跑到海外去追债不成!
这般一想,王仁立马说道:“妈,妹妹说的有道理,这留在京城,安全倒是安全了,可是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只能做个平头百姓,有什么意思!我也便罢了,是个没出息的,等着你孙子出生了,总不能也是这样吧!至于靠着妹妹什么的,妹妹本来就是高嫁,在贾家那边小心谨慎还不够呢,如何能老是贴补娘家!还不如我这边趁着年轻,出去打拼一下,到时候多赚些钱,置办一些土地,妈你也能做个老封君,岂不是好?”
儿子都答应了,王子胜夫人便是不舍,也说不出口,只得说道:“既是如此,回头我便去跟你妹妹说这事,咱们一起去求了荣国府大太太,请她去王府说项,给你个亲卫的名头!不过,你到了那边,别的也罢了,可不许娶什么蛮夷女子为妻,还是得老老实实娶个中原女子,要不然,我可不认这个儿媳妇!”
王仁满口答应下来,他脑子里都是海外的黄金皮毛,娶妻不娶妻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王子胜夫人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王熙凤十二岁就嫁到宁国府,既然王仁有了决断,那么早做准备肯定比晚做来得强。
王子胜夫人自去宁国府找女儿说话,而王仁也从亲妈那里讨了一点碎银,说是打算在军营里面请人喝酒,打算先将那赌债糊弄过去。军营里头只知道他叫王大,家里有个远房亲戚做个小官,妹妹长得漂亮,给个当官的做了续弦,别的一概不知。
他其实被涉赌的人盯上,也是因为他曾在酒后吹嘘过,妹妹嫁到大户人家,进门就开始管家,自己都能跟着沾光,然后平常果然看他露出点好东西来,才叫人觉得他是一头肥羊,可以开宰了。
王仁提了一包点心去找债主,赔笑表示自己暂时没钱,自家妹妹私底下给了自己一件大毛衣裳,已经受了些责难,总得等风头过了才行。不过过些日子就过年了,到时候自己应该能弄到一些银子,还请宽限一阵。
人家放赌债的人,本意就是为了捞钱,自然不会真的逼着欠债的人走到绝路,这细水长流的,还有驴打滚的利息滚下来,岂不是一开始就逼得人鱼死网破来得好。等到对方榨不出油的时候,再找上门叫对方卖儿卖女嘛!
因此,王仁这么一说,对方略拿捏了几句,就答应了下来,王仁因此松了口气,心中冷笑,等着过年之后,小爷可就不伺候了,你去找那个莫须有的王大要钱吧!
实际上,没等到过年,王仁就离开了军营。
张氏当年报复了王家一回,直接导致了王家败落。但如今瞧着人家孤儿寡母的,又觉得可怜。因此,王子胜夫人和王熙凤母女两个求上门来,张氏就心软了。何况,王家落到这个地步,张氏已经觉得够了,总不能叫人家子子孙孙继续沦落下去。
实际上,张氏也想着叫张家的人也跟着出海,留几个人在中原等着起复,其他的人还是出去另立支脉吧,总比等待那个越来越渺茫的希望来得好!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家老太爷便是再多的徒子徒孙,如今也是人走茶凉。朝堂上各个位置早就有了人,谁会甘心给张家腾出位置来!
王仁或者说王子胜夫人信不过王家的人,也不想带金陵王家的人上船,所以才要求一个亲卫的名头。而张家,那是可以带着大量族亲乡亲一起出去的,那就是大股东,而不是搭顺风船的,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张氏因此跑了一趟王府,跟顾晓说了此事。
虽说原著里头,王仁疑似卖了巧姐这个亲外甥女,但是,如今剧情虽说不至于面目全非,但到了北美那边,人生地不熟的,王仁能折腾出什么恶事来,何况,这等开拓之事,说不定还真得弄个不讲规矩的过去,才更痛快一些。因此,顾晓干脆一口答应了下来,回头就跟徒嘉钰说了这事。
徒嘉钰对此倒是挺欢迎,他原本还为这事发愁呢,毕竟,王府原本这些侍卫都拖家带口的,这些年王府给的待遇也挺高,因此,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不愿意放弃如今的家业,跟着出海。
徒嘉钰出去,身边肯定要有些能信得过的人,徒嘉珩那边,自然有太上皇和圣上皇后帮忙安排,他这边总不能都从顾家和韩家的人里挑,一听说王仁的事情,顿时也有了主意。
这京里头,多有那等落魄的世家子弟,他们真的愿意就这么在京中落魄下去,瞧着嫡支继续荣华富贵,他们这些旁支却只能日渐沦落?
徒嘉钰琢磨了一下,找贾瑚询问了一下四王八公中那些旁支子弟,甭管是不是出挑,只要有勇气出去拼一拼,徒嘉钰总是肯要的。
贾瑚略微思量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一个人来,说道:“有个人,你要是能说动他,他倒是能给你拉出一票人来!”
徒嘉钰一愣,问道:“你说的是谁?我认识吗?”
贾瑚笑道:“你就算是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头!”
说着,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便是那柳二郎,他父母早亡,是他姑母帮着照应。他读书不成,倒是学了不少武艺,性子也豪爽,颇有古书上那等游侠之风,京中各家子弟,就没他不认识的,也就是他没那么心思,平时就知道喝酒赌钱,上台串戏,要不然的话,他一个人都能折腾出一番事业来!”
徒嘉钰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柳湘莲比贾瑚还小几岁,却已经在京中浮浪子弟中混出了许多名声来。他是理国公府的旁支子弟,父母过世得早,却也给他留了不少田产房屋,也有一些浮财。他姑母因着只有他一个侄子,对他也颇为照应,常有贴补。他是个仗义疏财的性子,但凡有谁手里不趁手的,都肯帮忙,久而久之,连着家业都被他变卖了不少,但也打出了名头。他一句话,在那些落魄世家子弟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徒嘉钰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妙人,笑道:“果然不错,我这便去请他!”
本朝宗室一直无权,因此也拿不起什么架子来,人家也是开国勋贵之后,倒也值得徒嘉钰这个王爷礼贤下士一回。
徒嘉钰回去就备了一份礼,打听到柳湘莲在家,就亲自带了几个人上门拜访。
柳湘莲听说来的是平王,整个人都是懵的。
平王府也会请戏班子上门唱戏,但因为他们府里女眷多,因而请的都是坤班,柳湘莲便是串戏,选择的也是乾班,自然跟平王府没打过什么交道。
海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原本心中也有些意向,但是他姑母一听说,便过来哭了一回,他只得偃旗息鼓,毕竟,如今他就这么个正经的长辈,至于理国公府那边,因着他性子浪荡的缘故,早就不肯管他了,偏生姑母素来待他极好,他也不好违逆了姑母的意思。
这会儿徒嘉钰过来,柳湘莲略一思量,就猜到缘由,很快惊喜不已。他虽说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个浪荡子,但是本心里头,并非不想看出一番事业来。要不然,练武也是一件苦差事,他怎么就能一直坚持下来呢?他又不欺男霸女,无非就是想着什么时候就有用武之地罢了。如今连王爷也听说了自己的名头,竟是亲自上门,怎么不叫他心中生出几多豪情来呢?
而等着徒嘉钰瞧见柳湘莲的时候,也是一惊。柳湘莲是真的生得好,徒嘉钰认识的人里头,应该是贾瑚的弟弟贾琏生得最俊俏,但比起柳湘莲,还是差了一些。
柳湘莲的俊美并无半点女气,而是带着勃勃英气,立马就叫徒嘉钰生出许多好感来。
而柳湘莲瞧徒嘉钰也是一样,虽说是正经的王爷,身上却无骄矜之气,却是少年意气,看起来英姿勃发,这就很符合柳湘莲的胃口。两人几乎是相见恨晚,很快言语就热络起来。
等着徒嘉钰邀请柳湘莲一起出海的时候,他已经浑然将姑母的哭诉忘在脑后,一口答应下来。
徒嘉钰大喜过望,直接先给了柳湘莲一个亲卫统领的名头,请柳湘莲自个招募人手,然后直接先给了五千两银子作为安置费用。
柳湘莲愈发生出点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立马大包大揽,保证年前就将队伍招募整齐。等着徒嘉钰一走,柳湘莲就立马行动起来。
这回,便是一直跟着柳湘莲的老仆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以前柳湘莲想要出去,那是以普通移民的身份,如今却是有正经的官身了。平王以后肯定是一国之主,柳湘莲如今跟上,说不定之后就是大将军,也算是光宗耀祖。怀着这样的心思,老仆都精神振奋起来,也不嫌柳湘莲乱花钱了,反而跟着置办起出海要用的东西来。他从小看着柳湘莲长大,肯定是不放心柳湘莲单独出去的。
末儿这边见徒嘉钰这般行动,也有了紧迫感。
徒嘉钰可以选柳湘莲做亲卫统领,末儿这边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他之前说可以将自己的那一份由徒嘉钰托管,但如今徒嘉钰理所当然地叫柳湘莲连着末儿的那一份一起招募,他又有些不乐意了!
倒不是信不过自己的亲哥哥,实在是他也不能一辈子被哥哥庇护啊!
只是思来想去,自己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跟哥哥都是重叠的,如今哥哥占了先手,末儿这个做弟弟的就开始抓瞎。
没办法,末儿只得求助顾晓。
顾晓见末儿居然开始对出海的事情上心了,不免也有些欣慰,然后便问道:“你觉得,如果要出海开拓,什么人最重要?”
末儿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是工匠!”他可是听顾晓说过那边的情况,主要是自家嫂子陪嫁了许多工匠,他那会儿不明白,顾晓还跟他解释了一下。
顾晓笑道:“正是如此,那边原住民可以沟通,保持一定的武力威慑就可以,不一定非要跟他们真刀真枪地打打杀杀。但那边的土地都没有经过开发,那里的原住民可以茹毛饮血,你们过去却是不能,你们需要盖房子甚至建城,还要开垦土地,兴建水利,这些固然需要足够的人手,也需要更多的工具。都从中原带过去显然不现实,所以就得带上工匠到那边打造足够的工具。另外还得有那等擅长勘察矿脉的人,找到相应的矿脉,然后采矿冶炼,如此才能渐渐自给自足,要不然的话,你们移民作甚,直接跟那些原住民做生意不就好了?”
末儿一听,不免若有所思,又问道:“可是水平够高的工匠都是在工部之类的地方……”
顾晓只是一笑:“这我可不知道,你得自己出去打探才行!”
末儿在顾晓这里得不到答案,果然带着几个人出去打听去了。
末儿以前根本不关心什么工匠的事情,他想要什么东西,吩咐一声就行,根本不会跟工匠有任何接触。如今他先是查看了一下王府名下工匠的情况,很快就发现,这个行当居然有许多规矩。
正常情况下,许多行当的技艺都是父子相传,毕竟,一门手艺就是吃饭的本事,谁会没事教给外人。但也有一些意外,比如说一些危险性比较高或者说比较辛苦的工种,只要能攒够钱叫子孙转行,他们就情愿收徒弟,而不是教子弟。
另外有个麻烦就在于,便是你想要收徒,也不是随便就能收的,市场就那么大,你的徒弟多了,那就是跟同行抢饭吃,那是要被同行唾弃的。所以,即便是父子相传,一般也只会在儿子里头选一两个有天份肯吃苦的,其他人最多学点皮毛,或者说就算学了,也不能在当地谋生,得到别处去。
像是王府的工匠,这方面的规矩就宽松许多,因为他们的身契就在王府名下,算是王府的家奴,世代为王府服务。只是话是这样说,大家也不敢真的让所有孩子都子承父业,免得回头王府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到时候辛苦多年,还得被打发到别的岗位上去。
末儿又到外头打听了一番之后,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直接叫人四处邀请各行各业的熟手工匠,不说让他们移民,只说聘请他们收徒,他们的徒弟便是出了师,以后也是在海外做活,不会抢他们的营生。他可以给这些工匠签一道三年到七年不等的契约,除了底薪之外,能教出一个合格的徒弟出来,就有额外的奖励,能教出五个,奖励再翻一番,能教出十个,奖励就在之前的基础上再翻倍。契约期限结束,他们就可以带着丰厚的报酬回来,一路上的花销全部由王府开支,若是愿意留在那边,那么,王府另外还有奖励……
他的条件一出,不少匠人都心动了。
第198章
别看说什么士农工商, 实际上工匠的地位一直不怎么样。固然有个一技之长,可以养家糊口,但实际上收益也就是那样, 绝大多数挣的就是辛苦钱。
如今出海个三五年,多教几个不会跟自己和自己的后人抢饭碗的徒弟,就能挣上几百上千两甚至是更多的银子, 谁不动心啊!
便是工部那些在册的工匠,听说了这事, 都大为心动。他们说是有编制,看似旱涝保收, 实际上比外头的还苦逼。不光要做本职的活,很多时候还要被上头的主官借调出去给人做私活, 偏生钱都被上头拿了,他们却只能干瞪眼。
原本之前就有风声, 朝廷会征调一部分工匠跟着几位王爷一起出藩, 那会儿大家对此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要是也有这个待遇, 哪怕只有一半呢,他们也情愿啊!
圣上听说这个消息,都有些郁闷了!
平王府肯定没有圣上有钱,但顾晓就这两个儿子,可以全力支持, 而圣上呢,每年收益的确很多,但是花销也非常大, 哪怕拿出三成来支持长子,都是不能。所以, 平王府能许出的好处,圣上却是许不出来,至于说什么封官许愿,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工部那边,便是几个大匠,也只是领着九品官的俸禄,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品级的。
真要是给工匠授官,朝堂上那些文武官员非跳起来不可。
所以,圣上只得也捏着鼻子多给了一些赏格,但是跟平王府的大手笔相比,就差远了。
顾晓也没有拖两个儿子后腿,等着过年的时候,凡是加入了徒嘉钰亲卫的人和答应了末儿邀约的工匠,都得到了一份来自王府的年礼。
亲卫的多半是荷包绸缎,因为他们多半出身世家贵族,无非就是旁支或者是已经没落,但还是需要妆点门面的,而工匠们得到的就很实惠,一条猪腿,一条羊腿,一袋大米,一袋白面,价值不算高,却够他们过一个丰盛的年。
朝廷已经定好了出发的时间,就在开春运河化冻之后,先乘船一路南下,到得南边之后,略微修整一番,就可与早就等在出海口的船队汇合,改乘海船,一路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