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太妃要躺平 第66章

作者:微云烟波 标签: 红楼梦 种田文 BG同人

  等着进了门,顾晓叫人奉了茶,与隆安侯夫人坐在一起,就听她说道:“你爹这次虽说没跟着南巡,但是因着江南那边说不定能遇上番邦来的人,因此,鸿胪寺也是安排人跟了过去的,结果前些日子就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圣上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了,说是要将那几家放出来,还要追封几位薨逝的皇子亲王,连同下面的皇孙也各有加封,说不定你们府上,还能再有一个郡王,只怕就落到末儿头上了。我怕你们家不知道究竟,到时候错过了此事,所以赶紧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这边知道得早,也好早点走一走门路!”

第104章

  各家宗室联姻的人家多半是官宦人家, 也有那等末流的沦落到与豪商结亲的地步,因此,别看他们手里无权, 但是消息却素来灵通。顾晓能从隆安侯夫人那里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其他人也没晚到哪里去。

  只是圣上针对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其他那些宗室听到了也只能是徒呼奈何罢了, 但是相关的人家就开始激动起来。

  本朝对宗室封爵素来吝啬,宗室爵位加起来也就是六等, 任你龙子凤孙,几代下来, 就与平民百姓无异。如今圣上既然起了恩封自己儿孙的心思,连同之前几个造反的都想要赦免,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之前那几家因为谋逆, 家里妇孺都被圈禁了起来, 就差除宗籍了。那时候大家想着,只怕要等到圣上驾崩, 新君登基,这些人才有机会放出来,不过之后也只能是自个吃自个,甭指望能再享受宗室的什么福利。

  结果这次圣上居然有意开恩,先将这些人放出来, 日后是不是还想要翻案?

  顾晓也就罢了,对徒宏远压根没有感情可言,但是颖王太妃, 安王太妃这样的,就简直是要气死。她们一个没了丈夫, 下半辈子或多或少,总要看庶子的脸色过日子,一个干脆没孩子,更是半点指望也无。早就将另几家恨之入骨,结果义忠亲王也就算了,这位在圣上那里的地位大家都知道,而且那位也是心高气傲,当时存的是逼圣上下旨传位的心,并无屠戮兄弟的意思。反倒是另外几位,是存着将其他人杀了,不选我都不行的想法。

  这等毫无手足之情,近乎畜生一样的东西,他们的老婆孩子就该一起去死,再不济也该关一辈子,穷困潦倒,现在圣上居然还想要赦免他们,这对于几个受害者来说,根本就无法接受。

  至于说什么她们的孩子也能获得恩赏的话,那就更别提了,那是别的女人或者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得了封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们巴不得将事情给搅黄了呢!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颖王太妃和安王太妃一下子从以前的透明人变得活跃起来,她们也知道,其他几个妯娌都有孩子,就算只有一个,也怕因此得罪了圣上,影响了自己孩子的前程。因此,她们也不去找家里的妯娌,而是四处拜访宗室里的长辈,各种喊冤哭求。

  只是两个空有位分,无子无权的太妃,能有多少影响力,最多获得一些安慰和可怜,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顾晓这边,也没有出去走门路的心思,各家里头有嫡次子的寥寥无几,圣上要是想得到,自然能想到,要是只是想要赦免另外几个儿子,那么,再如何也是无用,反而被他认为是不知足。何况,枪打出头鸟,她在一众妯娌里头已经是占了便宜,只死了丈夫,没有死儿子,还有两个儿子,已经是占足了便宜,再冒出来,只怕回头大家针对的就不是另几家,而是他们家了!

  因此,饶是隆安侯夫人心里着急,顾晓却是岿然不动。

  隔壁雍王府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家当初可没有半点受损,便是简王府,他们家的世子当时还被砍伤了腿,差点就残疾了呢!所以,圣上便是有什么恩典,也未必落得到他们头上。

  因此,雍王府就显得非常淡定,等着小郡主再略大了一些,雍王妃也差不多身体完全恢复了,还下了帖子请顾晓带着孩子到他们府里赏花。

  如今已经差不多到了五月,刚刚过了端午,这会儿许多花都到了盛放的季节,像是石榴花、绣球花、金丝桃、栀子花、一丈红之类的,另外,荷花也已经陆续开了,正是赏花的好时候。

  雍王妃选择的正是弘文馆的休沐日,如此叫徒嘉珩和徒嘉钰也能松快一些。

  赏花的地方就在后花园的报春亭,报春亭地势比较高,又有两层,坐在二楼正好可以俯瞰花园,连同不远处的湖面也尽收眼底。

  下面的丫头剪了好几篮子的各色花卉过来,连同莲花也摘了不少,雍王妃直接选了一支石榴花戴在头上,顾晓也挑了一支栀子花。两府里头的女孩子也多半都留头了,这会儿也兴冲冲地选了花儿插在自己头上,又叫人拿了联珠瓶,梅瓶,莲花瓶之类的花瓶过来插花。

  男孩子们却是玩起了斗草,他们也懒得文斗,直接开始武斗。

  几个小的如今还不怎么控制得住手上的力气,总是输,干脆就不玩了,吵着要去湖上摘莲花,丫头们禀了雍王妃和顾晓之后,得了同意,便带着他们往湖上去了。

  去年的时候,顾晓借了雍王府的工匠在自己府里除了造了一座画舫,一些小艇,还有几艘脚踏船,工匠们回来之后,就也在雍王府造了几艘。几个孩子这会儿一见,就不要那种小艇了,而是选了一艘莲花船,一艘鲤鱼船,分两波上了船,每艘船上也上了一个船娘,免得几个孩子操控不好,或者是伸手出去够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去。

  孩子们都有地方去玩,顾晓便与雍王妃一遍吃着樱桃,一遍聊着天。

  雍王妃便说道这些日子颖王太妃和安王太妃的事情,叹道:“她们这又是何苦,若是安安分分一些,说不得圣上隆恩,就会将庶子记在名下或者是给过继一个嗣子,以后便也有了指望,偏生钻了牛角尖,叫圣上知道,难免觉得她们心存怨望,便是嘴上不说什么,日后若是再有什么恩典,可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顾晓也是说道:“她们也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这才这般!只是这种事情,咱们也不好多劝,倒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雍王妃不由又是一叹,她心里头是真的挺怜悯那两个妯娌的,只是,很多时候,你以为你能感同身受,人家只会觉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因此,也只能私底下说说罢了。

  顾晓却是疑惑道:“之前圣上恩封各府下一代不降爵承袭,已经是难得的恩典,如今怎地又降下隆恩?”

  雍王妃也是纳闷,她摇了摇头,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圣心莫测,莫说咱们几个妇道人家,便是外头那些人,也是猜不出来的!”

  她实际上听雍王说过,说是圣上只怕是不想叫继任新君降下恩典,自个先把事情做在前头。但是这种事情,真是何必呢!

  雍王其实也是猜测,他就不明白,自家这个父皇是假定下一任皇帝是刻薄寡恩之辈呢,还是想要叫有意争夺皇位的皇子没有更多的利益去拉拢宗室。

  但说白了,宗室的意见在皇位传承上从来都不重要,那就是个应声虫,不管是谁登基,宗室只需要山呼万岁就行,总不见得是圣上又起了慈父之心吧!

  江南那边,大家也不明白圣上怎么突然就起了这个念头,但是这种事情,其实就是皇家的家事,下面的臣子是不好开口的。本朝宗室的开支不走国库,而是走宗人府和内务府,多几个王爷还有其他爵位,每年俸禄还有其他之类的,加起来顶多也就是十几万两银子罢了。何况,真要是当初没那场宫变,这些钱本来都是要支出的。圣上自个不心疼,其他人总不能替圣上心疼吧!

  还真有人开始心疼了!

  徒宏憬现在就开始有主人翁意识了,这封爵的人一多,以后他当了皇帝,损失的就是他的钱啊!尤其是圣上亲口封的,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想要掳夺都不可能。

  他生的晚,本来就跟上头那些兄长没什么感情。甄贵妃多年盛宠,夺的就是其他皇子生母养母的宠爱,他们心里自然也有想法,便是在宫宴之类的场合,对徒宏憬也是没多少好脸色的。

  结果如今圣上竟是想要给这些兄长乃至他们的后代各种恩赏,就算威胁不到他的位置,徒宏憬也觉得各种不顺心。

  甄贵妃固然不懂什么朝政,但是瞧着自家儿子这般,也猜出了他的心思,顿觉有些无语。自家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怎地竟是这般小家子气,你若是能当太子,当皇帝,还在乎这点子钱干什么?你若是当不了,又替别人心疼什么?

  何况,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看到之后执掌家业的时候小心眼的,竟是连兄长的遗孤那点子待遇都要计较!

  甄贵妃前脚苦劝了徒宏憬一番,后脚她的话就传到了圣上耳朵里面。

  “贵妃倒是知道朕的心思!”圣上的话颇有些意味不明。

  圣上是个小心眼的人,爱之加诸膝,恶之坠诸渊,以前甄贵妃这般体察圣意,那是将自己放在心上,如今圣上心里存了戒备忌惮之心,那就开始觉得甄贵妃揣摩圣意,心怀不轨了!

  当然,圣上是什么人,便是心里头有想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如今还存着点钓鱼的心思,想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墙头草,会忙不迭地跟着甄家效忠徒宏憬。

  能做皇帝的人,心都脏!当年老徒家在江南起兵,因此江南这边多有从龙之臣,开国之后,朝廷对江南这边虽说也征收了许多财赋,却也多有优容之处,因此,江南这边乡绅地主众多,豪商富贾林立,这些人,其实都算得上是朝廷的不稳定因素,应该被割韭菜的对象。

  圣上之前就借着那场宫变,清洗了一番朝堂,针对的主要是诸多文官,勋贵也就是压了一下他们的爵位,本身的势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如今,圣上就想要借助徒宏憬的事情,将江南这边的势力清洗一番。

  心里存了这样近似于恶毒的念头,但是在接见江南士绅的时候,圣上依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对江南的文教大加赞赏,又很是称道了一番江南的民风“淳朴”,可以说是君臣和谐,一派盛世风光。

  甄家这次接驾,比起前头三次,更加奢华,圣上还夸赞甄家忠君体国,又赏赐给奉圣夫人一柄阴沉木龙头拐杖。老实说,这玩意,就是个摆设,只能在比较盛大的场合用起来,日常使用的话,只怕不是奉圣夫人拄拐,而是拐拄奉圣夫人,因为实在是太重了,别说是个已经年近七十的老太太,便是个壮年人,也是没法日常使用的。

  不过甄家却不觉得如此,只觉得圣恩浩荡,以后拿着这个拐杖,甄家就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圣意了,便是江南这边的封疆大吏,看在这柄拐杖的份上,也得给三分面子。

  一直在金陵盘桓了大半个月,圣驾才又往临安巡视河堤去了。说是巡视河堤,其实就是去避暑。金陵别的地方都好,偏生到了夏天的时候热得厉害,像是临安那边气候就要好不少。行宫又建在西湖一侧的孤山上,夏季就比较凉快,等到天气再转凉一些再回返,赶在入冬之前就能回宫,到时候无论是住在宫里,还是去城外温泉行宫,都会比较舒适。

  圣上就是这么一个喜欢享乐的人,至于一大群人在临安人吃马嚼的,要花多少钱,圣上是不管的。在他看来,他南巡是为了国事,所以,这些钱得从国库出,最多行宫的花销走内务府的账。

  他玩得开心,户部的官员却是天天愁眉苦脸。

  江南这边本来就是财税重地,为了接驾,这次不知道挪用了多少赋税,起码今年的夏税能解押进京的是不剩多少了,至于秋税,还能剩多少,那也不好说。

  圣上之前倒是抄了不少内务府和工部官员的家,但是因为圣上觉得,这贪的都是行宫营建修缮的钱,所以抄家所得,全被圣上收入了内帑之中,户部是半点没摸着,偏生还不敢跟圣上分辨,免得圣上追究他们监管不严的责任。

  可以说,今年不光是收入大减,这南巡一次,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圣上还各种慷慨,免了不少地方的积欠,可以说,今年势必是要入不敷出的。

  一想到年底如何述职,户部尚书和两个侍郎就想要撞墙。圣上可不会管是他花了多少,只会觉得是他们户部不能履职尽责。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户部一帮人凑一起商议了一番,觉得回头还是老老实实上折子吧,就算被骂一顿也认了,要是遮遮掩掩的,别搞得最后亏空都落他们头上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恨不得将甄家骂的狗血淋头,你们倒是忠心了,那你们花自个的钱啊!结果尽拿着国库的钱来尽忠,还不知道这些钱里头有多少是用在圣驾身上,多少用在自家身上呢!

  就看甄家这花钱的劲儿,户部的一众主官就不想支持徒宏憬,你们如今连正经的国丈国舅都不算,就已经将国库当做是自家的钱袋子了,真要是自家外孙登基,还不将整个朝廷都改姓甄啊!

  徒宏憬对此一无所觉,圣上在行宫避暑,他就问甄贵妃要了出宫的腰牌,每日里带着人四处游玩。

  他如今这样的身份,底下的人哪有不奉承的。先是有人将自家在西湖上的别业献给了他,之后,又敬献了画舫还有美人。

  以前人家说起什么美人,都说什么秦淮河还有什么扬州瘦马,实际上,西湖这边的服务业也非常成熟。

  徒宏憬固然在宫中已经见识过许多美人,便是自家亲妈甄贵妃,不论是美貌还是风情,也是一等一的。当然,在徒宏憬面前,甄贵妃只会表现出作为母亲的慈爱,风情什么的,那是留给圣上的。

  但是下头敬献给徒宏憬的美人就不一样了,那可真的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谓□□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欺粉贴;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说甚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佩,莲步轻移动玉肢。又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百般YIN巧。纵然徒宏憬在宫里已经经了人事,又何曾遇见过这样的妙人,因此,竟是有些流连忘返的架势。

  甄贵妃一开始不知道,还当徒宏憬出去是结交江南士绅,体察民情,待得有人听得了风声,私底下密告了甄贵妃,她只气得头晕目眩。

  甄贵妃对徒宏憬寄予厚望,她自个以色侍人,却不希望儿子也沉迷女色。因此,徒宏憬出精之后,甄贵妃挑选出来教导他人事的宫女生得只能说是清秀,性情也就是温顺,免得勾引得儿子移了性情。

  哪知道,这些年严防死守,竟是叫外头那些下流种子将儿子勾了去。

  甄贵妃不敢告诉圣上,只想着私底下将事情解决了。却不知道圣上对此心知肚明,毕竟,这是江南士绅的传统技艺。当年甄贵妃不也是甄家这样献给他的吗?

  圣上从来不是很在意儿子们喜好女色,食色,性也!谁不是个颜狗呢!只要不沉迷其中,那跟喜欢的小美人厮混,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甚至,历朝历代那些所谓沉迷女色的昏君,到底是不是真的沉迷女色,那还是个问题。李隆基再喜欢杨玉环,杨玉环也没真的干涉什么朝政,无非是李隆基自个变成了个老登,又要把持权柄,又不想将生命浪费在处理政事上头,这才重要更能体察圣意,帮他分忧的李林甫和杨国忠等人。真要是对杨玉环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在马嵬坡就把她推出去顶罪呢?

  在圣上看来,徒宏憬如今这般,无非就是经历得少,所以才被引诱住了,等经历得多了,就知道,女色也就是那回事。

  像是现在,甄贵妃虽说还有些姿色风情,却也比不得新鲜的小姑娘了,但是圣上见得多了,还是觉得甄贵妃那里更能让他舒心。当然,要是甄贵妃像是杨玉环那样,没儿子就更好了!

  如今,圣上对徒宏憬就是当做是个鱼饵,便是他真的如同夫差一样沉迷女色,对圣上来说,只会觉得欣慰,起码这样的徒宏憬对于未来的新君不会产生什么威胁,新君也会乐意高抬贵手,放徒宏憬一条生路。所以,下头人给徒宏憬送人,圣上私底下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做婆婆的连正经的儿媳妇占有儿子都很难容忍,更别说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狐狸精”!

  甄贵妃多年盛宠,又在江南腹地,甄家也有人跟着圣驾到了临安。因此,甄贵妃便叫甄家的人想办法绊住徒宏憬,自个派了人去了西湖那边的别业和画舫,直接叫人将那几个美人给勒死了。

  可怜这些美人,一个个都裹了小脚,走起路来倒是摇曳生姿,却根本走不快,事到临头,跑都跑不动,就这么被几个内侍给解决了。

  那边伺候的人发现不对,赶紧去给徒宏憬传信,徒宏憬一听那几个内侍的模样,就知道是自己母妃身边的人,心里难免有些怨愤。

  徒宏憬怀着一肚子怨气回去找甄贵妃,甄贵妃也是一肚子怨气,一见儿子过来,脸色也不好看,自己的脸也沉了下来,呵斥道:“跪下!”

  徒宏憬吓了一跳,但是毕竟甄贵妃是生母,他要是敢对甄贵妃表现出半点不孝的样子,前程也就完蛋了,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但是面上依旧各种不服。

  甄贵妃看着这个还犟着脖子的儿子,气得手都开始哆嗦:“你喜欢美人,等以后,天底下的美人任你挑选,可如今呢,你要是落得个贪花好色的名头,你父皇怎么想,朝臣怎么想?你是不是以为,已经是非你不可了?你要是这么想,母妃趁早自己抹了脖子,省得以后还要被你连累!”

  被甄贵妃这么一说,徒宏憬也被吓住了,真要是因着几个女人,就丢了储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会儿不光满心的愤懑消失的无影无踪,还生出几分后怕来,连忙叩头道:“儿子不敢,是儿子孟浪,做了错事,儿子以后再也不会了!”

  甄贵妃见徒宏憬认错,之前一肚子的不满也散去了大半,她叹道:“你先起来吧!不管怎么说,你如今好歹得有个好名声才行!何况,你如今才多大年纪,就这般流连女色,回头伤了身体根本,那可如何是好?”

  徒宏憬又是连声认错,母子之间似乎一下子和睦如初起来。

第105章

  圣驾能在西湖行宫避暑, 留在京中的各家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今年这个夏天格外炎热,往年还有几场暴雨下来,今年端午过后, 就没怎么下过雨。王府里头还好,还能用水车从湖水里头汲水浇灌花木,但是外头, 各个村子为了争水浇灌,已经打得头破血流。

  甚至, 城外已经出现了流民的踪迹,圣上不在, 大家谁也不敢开门放这些流民进来,无非就是常年施粥的各家还有一些寺庙在庙门口或者是城门外设了粥棚施粥, 算是给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条活路。

  各家宗室也同样各出了一些粮食,由宗人府的人出面在外头施粥, 平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这天气干旱, 便是各家的庄子也受到了影响。西山庄子原本的灌溉水源是西山上的山溪,结果今年干旱, 山溪水流量也降低了不少,只能是省着一些用。顾晓又叫人去给庄子上打井,这年头打井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是蜀中那边打盐井,那真的可以打很深, 因为那个只需要碗口大小的井口,能抽出卤水就行。可是谁家水井会这样啊,总得有个尺许见方甚至更大一些, 要不然,木桶放进去都没法侧翻。因此, 即便是深水井,打个三四丈就是了不得了。

  顾晓叫庄子上专门请了人过去打了几口井,虽说不能解决灌溉问题,但是庄户饮水问题也勉强算是解决了。至于庄子上今年势必的减产,顾晓直接减了租子,免得大家过不下去。

  顾晓减租子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毕竟,这年头多的是人想要借着天灾兼并土地的,也就是平王府的庄子都是皇庄,外头人也进不去,这才能如此。像是顾晓自个的陪嫁庄子,顾晓也只能是私底下减租,叫庄户都不许往外头说。庄户们也怕外头的人也跑过来租主家的地,因此,便是得了好处,也是藏着掖着,甚至还有跟庄头建议,趁着今年减产,田价大跌,再将周围的地买下一些,他们好能多租一些。

  顾晓压根没有兼并土地的意思,种地对于富贵人家来说,固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为丰年可以压低粮价,灾年可以压低地价,横竖他们本钱厚,普通百姓遇上一次天灾就得卖房卖地,他们却能以本伤人。

  但是顾晓来自那个工业化无比发达的时代,便是种植各种经济作物,也算不得回报率高,何况,兼并土地也太丧良心了,顾晓阻止不了别人,那只能独shan其身,不过,倒是琢磨着招揽一些灾民,办个小作坊什么的。

  想要招揽灾民,做的无非就是那种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但问题是,顾晓上辈子也就自个做过手工皂,但那是需要大量油脂的,这年头人吃的油还不够呢,尤其是京畿之地,这边种植的油料作物无非就是大豆和芝麻,但是,芝麻榨的香油也就算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倒是大量用于供奉神佛。豆油似乎便宜,但这年头大豆产量低,出油率也不高,寻常人家种的大豆,无非就是供自家吃罢了,就这还不够呢!在他们看来,豆子磨了做豆腐,其实要比榨豆油划算得多。总之,如今的油脂产量,供人吃都有些不足,更别说用于工业生产,至于说什么收购废油用于制造,呵呵,知道外头炸油条的油能用多久吗?那真的是一锅传三代,人走油还在!

  当然,要是在那种产野生油茶的山里,茶籽油是真不贵,可问题是,运出来就贵了。顾晓总不能为了这事到外头包山头专门种油茶吧,你派个人出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失联了。

  至于搞什么织坊,那就更别提了,本地不是盛产棉花的地方,养蚕缫丝的产业也远不如江南,如此以来,算是原材料的价格,顾晓得将机器改良到什么程度,才能摊平这个成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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