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则美
雍正没弄死他们的想法,就说:“他们既然出城去了,就在景陵附近自耕自种吧!”他坐下后说:“朕也不怕丢人,让他们去,就让他们哭一路,不必拦着!再快马加鞭让人给他们安排好,每家分几亩地,先给他们搭个棚子有地方住,日后靠他们自己盖房子了!对护陵大臣说,看好了他们,只许他们在景陵附近,防着他们跑回来。他们闲散宗室的银粮都按时发,不要克扣,克扣了他们就要饿死了!朕不让他们死,就这么活着吧!”
大家面面相觑,老五阿哥出去安排,十二阿哥催着大家接着干活。
雍正低头看折子,秀楠从外面端了几杯茶,给他们兄弟换了茶,又把砸在地毯上的盖碗捡了,把凑上来的二哈推开,从屋子里出去了。
然而雍正心里还是很憋屈,端着新送来的茶吨吨吨喝完,还是觉得不解气,就说:“保泰在干吗?”随后又说:“算了,你们也不知道,朕问别人吧。”
最近因为宗室里面的事儿闹的太大,保泰和八阿哥家里都是人来人往,到了饭点一般都会留人吃饭,这人一多自然是要排开宴席。而且保泰家里摆宴席的次数很多,于是雍正拿到了证据,保泰国孝期间在家中摆宴唱堂会乃是大不孝,被革除爵位。保泰的兄弟里面保绶去世,只剩下保按和宝永,雍正让保按继承爵位。
保按人在家里坐,正发愁考核呢,他读书不错,毕竟是尚书房里面经过一百二十遍捶打出来的学生,就是他自小体弱,骑射本事就难看了些。就在长吁短叹中,圣旨到了,把保按唬得愣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自家二哥这上蹿下跳的劲头,有这一天也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保按两口子赶紧坐车去海棠家隔壁的园子,老福晋还在这里住着,这是嫡母,此时必要来老人家跟前走一遍。
下车前保按跟媳妇说:“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别让人家说你。”人家刚倒霉,你捡了便宜悄无声息就行了,别笑得跟喇叭花一样,这样不好!
他媳妇想到自己日后就是亲王福晋,自己儿子就是世子,虽然很同情嫂子,但是自己更为自己高兴。于是使劲揉了把自己的脸,笑容怎么都止不住,眼看着保按不耐烦,只能回忆自己伤心的事,但是人在快乐的时候就算是回忆伤心事也难受不起来。
保按等得着急,就说:“你也别改了,就这模样吧,等你被人家说了,到时候孩子们埋怨你,爷就去挑个年轻貌美的侧福晋进门,冷落你,你就是后悔也晚了。”
这死鬼!
保按他媳妇的脸彻底拉下来了,夫妻两个下了车。相比于他媳妇,保按的心里五味杂陈,急匆匆地进门先去拜见嫡母。
此时园子里不说兵荒马乱也是哭声一片,老福晋坐在上房堂上,脸色不好看。
等保泰家的女眷回避后,保按进去请安就问:“嫡额娘,这是怎么了?”
老福晋说:“还能怎么?不过是保泰押错宝了。罢了罢了,这几日就让他家搬出去,到时候你搬进来吧。”
保按叹气:“儿子不是来催二哥搬家的,罢了,现在说这个没意思。二哥呢?侄儿们日后怎么办?咱们家里将来如何?这都是要商量的啊!”
说话的时候门口进来通报,宝永两口子来了。保授家在京的人口也来了,都带着一副沉重的面容,对家族将来的处境非常忧心。
保授的次子广禄就说:“早说了二伯别和八爷走那么近,现在只盼着宫里对这些事儿点到为止不再追究了。”
保泰的孩子们都惊慌失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保泰面色颓败,并不说话。
广禄就问保泰:“二伯,侄儿一直想问您,今儿还想问您,您怎么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八爷一条道走到黑呢?”
保泰的儿子广善说:“当初八爷势大。”这意思是说八爷当初极有可能会成为皇帝。他心里还是觉得这是成王败寇罢了。
广禄说:“咱们家和皇家的血脉都已经这么近了,都是世祖子孙,在咱们这种位置上还谋求什么从龙之功?”他这话很多人都点头,因为自保按开始,福全的其他儿子都不掺和夺嫡之事。
保泰的另外一个儿子广华说:“是因为当年八爷在咱们玛法的事上出了大力气,这才投桃报李越走越近的。”
大家的眼神都放在了保按身上,因为知道当年之事的除了保泰和保按外也没别人了。
保按叹口气,保泰有今天除了他愿意之外,最初的原因就是福全喜欢八阿哥,甚至认为八阿哥最后会登上大宝。
外界以为福全最喜欢太子,实则不然,作为伯父的福全没少给康熙那两个年长的儿子背锅。福全临终的时候甚至在遗折里面对八阿哥的赞扬超过了对妻儿的安排。福全没亲口说,他的意思保泰意会到了,所以保泰才在最初以感恩八阿哥办理福全丧事的名义与他走得近。
然而除了福全和保泰父子,当时的宁太妃和保按保禄对八阿哥的印象一般,后来宁太妃的死让保按保禄几乎和保泰撕破了脸皮,兄弟们几乎不来往。
保按在大家的注视下说:“往年的事儿就不用打听了,往前看吧。日后我当家,咱们家要做的就是在日后这些年里活下去,不只是你们玛法留下的爵位要传下去,家里的资产也要保住,家里的人口都要活着,繁衍一代人后再谋其他。特别是你二哥,和那些人别来往了,你若是再不安分,嫂子和侄儿们都要受你连累,连个平静日子都没有了。”
他看着大家说:“往后都是奴才了,夹着点尾巴过日子,毕竟不是圣祖爷在的时候了。”
圣祖对老哥哥的后人很照顾,新皇却不会。整个房间里都很沉默。
但是都承认保按的话说得对,没有王府的爵位,福全这一支的人就等于没依靠。承认是个奴才就是向皇上认怂。
大部分人觉得认怂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会认怂还来得及吗?
然而保泰一直沉默,让保按心里生出担忧来,他就怕保泰和八阿哥一条道走到黑!
第532章 猢狲散
保按从园子里出来,去了隔壁的郎惠园,园子里的侍卫看他来了纷纷口称王爷连声恭喜。
此时伊都立在前院和扎拉丰阿说话,两人看着太监给前院里的大槐树松土施肥说着京城里的消息。侍卫陪着保按进来,伊都立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呦,王爷来了,奴才给王爷请安。”
保按摆摆手:“快别跟我闹了,我们家正乱着呢,我刚去给我们家老福晋请安,唉!”
扎拉丰阿请他们坐下,伊都立问:“这么说您已经去了隔壁?是不是要搬到这里来奉养老福晋了?”
保按点头:“嗯,老福晋年纪大了,我们夫妻来这里侍奉他们。”又问伊都立:“怎么这会没见你当差反而来这里了?”
伊都立说:“前不久求了十三爷出去外放做官,刚得到了准信让奴才去山西,已经在吏部交割过了,就来跟扎爷告别。”
保按立即说:“恭喜恭喜,你一直在京城为官,这一去将来必然鹏程万里,再回京中就可效仿令尊做一回大学士,再见面就要称呼您为中堂大人了。”
伊都立赶紧摇头:“您可别寒碜奴才,奴才可从没这心思,奴才自己知道斤两,就是个纨绔,不是国之栋梁。”
保按笑着让他别这么想,说笑了一会他站起来说:“姐夫,老伊,你们坐着吧,我这会儿该去御前谢恩了。”
扎拉丰阿和伊都立把人送走,回来后伊都立就很感慨地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命运这玩意说不透,不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都不敢说一辈子过完了。”
扎拉丰阿说:“你不过是看到了京城这起起落落,说到底这都是宗亲,就是跌落尘埃也能保住家小,不过是日子没以前那么好罢了。就是保泰保三爷此生再落魄也有奴才侍奉,衣食无忧。保按这位新王爷也会极力照顾老哥哥的日子,外人也不敢对保三爷不敬,这是世祖爷的孙子,外人不敢糟践他们。就看这三爷够不够豁达自己能不能把日子过出来了。
你到外面看看那些昔日得意的官员,到时候家破人亡,发配关外,感触比这个更深。”
“哦?”伊都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扎拉丰阿说:“这压根不需要消息,你看看当初红遍江南的三织造,在江南呼风唤雨那么久,如今呢?孙文成和曹寅都回来了。孙文成回到内务府当差,在庆丰司忙里忙外。曹寅被抬旗,在礼部当差,他过继来的儿子如今是二等侍卫,这差事不错。包衣奴才能有这一天是很多人都不敢想的。再看看李煦,不仅回不来,也不用回来了。”
伊都立叹气说:“谁不知道李煦是八爷的人,现在保三爷都倒霉了,李煦离倒霉不远了。他家的人几次求十三爷高抬贵手,十三爷说得很清楚,哪怕是他们还上一半的钱都好替他们张嘴说情,如今一分钱不还,十三爷自己都找不出饶了他们的理由。”
扎拉丰阿感慨地说:“距离李家倒霉的时候不远了,爷在京城能看见,你去了山西就未必能看见了。”
因为山西通火车,当地的贸易发达,晋商又是一群有钱人,时常孝敬,那里的官职都是肥差。伊都立说:“这有什么,山西那边消息灵通,就比您晚几天知道而已。”
保按在园子里等了一会被太监带进去觐见。
雍正头都没抬,跟保按说:“你回去用心侍奉太福晋,多管教子侄,特别是保泰,你派人把他看好了,朕看在伯王的份上不再寻他的事,若是他还糊涂,到时候别怨朕刻薄寡恩。”
保按连连应是,看雍正没其他的说法了就退了下去。
此时雍正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弘晖来信了,其实弘晖的信每几天送来一次,父子两个在信里交流的大部分都是江南的事儿。
江南这个地方,很明显官老爷们高高在上,管理地方的都是一些灰色团伙,比如说各种帮派。
各个行业有帮派,各个地方也有帮派,这些帮派大部分是良民,但是为了争夺码头大打出手,凡是能做生意的地方,必然是各个帮派抢夺地盘,什么湖南帮、山西帮、河南帮、下江帮、江西帮、四川帮等,这些人以地域结社,抱团取暖,以极其凶狠的态度争夺生存空间。
在弘晖看来,这就是各处官府不作为,甚至为了贿赂偏帮某一派,不仅不讲道义,还不讲律法。
在这种生存状态下,借贷就成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心不黑手不狠要不回本息,债主会豢养打手,已经成了当地的地头蛇,近乎□□。因此利息高得吓人,敢借贷的人几乎是豁出命一般地去借钱。
弘晖在信里说:“想要彻底整顿钱庄这个行当,根本问题在于整治吏治。”
吏治腐败导致朝廷和民间就仿佛是两个天下,大家虽然照着同样的太阳,但是社会规则完全不一样。弘晖前几年就听从海棠的吩咐,去接触京城的三教九流,京城的三教九流因为身处京师,还在官府治下。然而出了京城,他发现真的庙堂高江湖远,一在云一在泥。云端是朝廷诸公言笑晏晏,说着天下乃是一片盛世。泥地上的百姓则是为了争夺经营地盘大打出手,甚至有人为了同乡同族慷慨赴死。天下不仅仅是燕赵多义士,天下处处都有义士。
雍正看了之后忍不住叹息:“想治理好天下真是太难了。”光是让百姓吃饱都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儿,其他的更不用说。就这样这群当官的还吃相难看,贪婪至极。可最可怕的是,把贪官换下后,上去的极有可能还是个贪官。
说到底还是吏治!
吏治!吏治!
雍正连连叹息,就问十三阿哥:“追查官员亏空如何了?”
十三阿哥只能说:“能追回来的都已经追回来了,其他的不太好说。”
有钱的一旦接到通知,立即补上了亏空,这些官员以京官居多,外放的以权贵子弟居多,因为家族实力雄厚,有家族兜底,所以都很积极地补上了。但是很多官员是补不上的,也有一些官员在弄歪门邪道,比如说想在钱粮大战里捞一笔的已经血本无归。有些想要对治下百姓巧取豪夺的都已经下手。有那用歪门邪道的办法,也有人卖家产补上亏空,总是从里面能看出人生百态来。
十三阿哥此人有些心软,对那些老臣特别是要卖家产补亏空的看着心酸,就悄悄地回禀雍正,若是这些人的金额少就免除了,别到时候把人逼的下葬都没棺材。
十三阿哥觉得,如果是官员家贫,没有鱼肉百姓,没有主动索要贿赂,这钱挪用到养家能理解。这种养家不是大鱼大肉铺张浪费,不是美妾宝马,是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他愿意免除这份亏空,因为官员的俸禄实在太少。这样的官员实际上并不多。
雍正不乐意,但是这是亲弟弟说的,再加上追亏空这事儿确实太得罪人了,他为了十三阿哥着想,不想让十三阿哥出门被唾骂,就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李煦的儿子们一遍遍上门求十三阿哥的原因,十三阿哥把一些本就家贫的官员免除了债务,又敲打了一通,这些人非常感激。李家也想着能找十三阿哥免除这庞大的债务,为了打动十三阿哥,他们甚至在十三福晋的娘家下功夫,想要通过给十三阿哥的小舅子送礼来走通关系。
十三阿哥的小舅子年轻不假,兆佳氏是个大家族,聚族而居,而且是早早创办宗学的满人族群之一。族里人都劝说他别和李家来往,眼看李煦家是破鼓万人锤了,这时候交好没好处。
这时候雍正的粘杆处在查阅历年来康熙和心腹们的来往信件和密折,江南的秘密信件以三织造为主,还有很多官员的信件。三织造中以曹寅的最多,因为曹寅负责监管江南的官场和民间,几乎是每日都有折子送到京师,从雨水米价到官场扯皮,每日都有涉及。
李煦报告的是苏州的事情,孙文成报告的是杭州的事情,康熙经常把三织造所报告的事情给放一起对比,避免偏听偏信。李煦和孙文成的信件加起来大概有一千余封。孙文成的内容大都是给康熙请安做开头,然后秘密报告杭州的动态,信的末尾吹捧一下主子爷就完事了。
李煦信中的内容就野得多,粘杆处从中找出李煦给康熙写过的所有信件,一百多份是对雍正含沙射影,还有三百多份为八阿哥摇旗呐喊。
这些信件送到了雍正跟前,这下雍正忍不了。
朕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吗?在老爷子跟前说朕的坏话!在老父亲数落他儿子丑行!李煦你还是个人吗?李煦你在胡编乱造!朕才没做丑事,朕压根不近女色!
他立即下令逮捕李煦。
京城的钦差坐船直扑苏州,包围了织造府,把李煦的亲眷二百余人全部逮捕。
从李煦的父亲李士桢开始,一个钟鸣鼎食的簪缨望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将近百年,转眼间便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把人押解到苏州大牢后开始抄家,受到李家庇护的姜姓族人立即收拾东西赶紧投亲靠友连夜出逃,姜姓人家有很多产业在苏州,这些人让家奴代为处理家产,没一个愿意出来为李煦一家奔走的,更没一个愿意为李家的妇孺打点一番。
毕竟这是秋季了,越来越冷,这大牢里面的人需要厚衣服,送衣服的人都没有。李佛经营了半生名声,帮助了无数人,到头来没一个人在小事上对他和他的家人伸出援手。
李家的家产开始封存,大片土地被舒宜尔哈用进出口商行的名义买走租给百姓。因为前几个月已经拍卖了一波钱庄东家的收藏,尽管不少人对李煦的收藏感兴趣,然而朝廷的开价实在是太贵了。
雍正的目的是用李煦的家产填补亏空,因此李煦的家产标价都很高,想捡漏是不可能的。有些有价值的、碰到有富商喜欢的也有人愿意出钱,但是大部分都留在了官府的库房里。按照官府的标价,亏空用家产标识出的价格抵扣后还有三十八万的漏洞,雍正就下令在苏州发卖李家妇孺。
然而卖了半个月都卖不掉,一来李煦是昔日先帝的宠臣,是包衣旗人。哪怕是包衣,也是旗人,江南大部分是汉人,谁敢使唤旗人?二来是怕惹祸上身,江南有不少旗人为官,就怕李煦的事情牵连到自己,个个避之不及,怎么敢主动去买他家的人。三来就是要价太贵,李家的女孩们很多富商想买来做妾,毕竟这些姑娘以前是官家小姐,人家的婚配对象都是京城豪门,以往是这些富商们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只要有钱就能买。一些青楼楚馆也是想买来当头牌,但是打听后立即摇头,这钱花出去压根赚不回来。
眼看卖了半个月没有卖出一个,雍正打算让人把李家人带回京城发卖。最终李煦的旧主正白旗李家凑钱把女孩们买了带回京城,李家现在不缺钱,实在是丢不起这人,李煦哪怕不是他家的血脉,但是姓李,都知道他父子是从正白旗李家出去的,因此把这些女孩带回去免得流落到各处坏了自家女孩的名声。
曹寅等这些故旧凑钱把一些男孩子买了,因为十五以上的男丁不发卖,因此把男孩买下安置到京城,先养着,日后再说。
给李家男孩买下院落房舍的是园子里的密太妃,她把自己这些年的金银细软收拾了让太监拿出去换钱,结果在出畅春园的是被侍卫扣下,以为是太监偷盗财物,最后皇后把十五福晋叫到宫里,十五福晋和十六福晋一起替婆婆出钱把事儿办了。
亲朋故友这两拨人出手惹得雍正大怒,下令不许卖了,要把李家剩下的妇孺带回京城分配下去给权贵人家为奴。还把正白旗的李氏当家人叫到园子里骂了一回,曹寅也被他骂得一头吐沫星子。最终靠着十三阿哥把这事儿给抹平了。
十三阿哥说:“李家的亏空也就剩下二十余万……”
雍正斜眼看着他:“你也好意思说得出来,大部分家产都砸在手里了,都是账本上的浮财,真金白银压根没看见,这叫抵消了?曹李二人能买到人口,都是你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
雍正的性格就是逮着青蛙也要攥出团粉来,这亏空还有个大窟窿没补,心火旺盛,逮着谁都看不顺眼,二哈都被他在脑门上拍了几巴掌。
说完了十三阿哥,他叹口气:“罢了,这事儿与你无关,朕这心里不舒服,不该对你大呼小叫。”
十三阿哥倒是没放在心上,毕竟雍正发火的原因是亏空没了着落,这钱是进国库的,不是进内帑的,他和废太子一拍两散的原因就是他看不惯废太子什么都往自己怀里扒拉,雍正这样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对这位哥哥很爱戴。
十三阿哥陪着他聊了一会,问对李煦的安排。
“李煦父子自然是要被发配流放,至于李家的妇孺,因为是内务府奴才,交给内务府安排差事吧。”
这意思就是李煦父子流放,李家妇孺服苦役。十三阿哥没再争取,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没死人。根据他对四哥的了解,这是个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格,李家落到这田地真是他网开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