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瑜
“总之就是非常火大。”
娜娜明如是评价。
戒烟的硝子叼了根真知棒，“唔，丈母娘刁难不让进门吗。”
“也不是丈母娘，是我爸爸，好吧，也算是。”
硝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所以，你是想让你父母知道五条的存在吗。”
我回想起家里发生的事，沉默了，“……总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
“考虑这些太早了个点。”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耷拉着脑袋，恹恹垂下眼皮，“但是总感觉……”
“我让老师他感觉到不安了。”
从诅咒后就很明显，虽然平时没有表露出来。
“……”
这下硝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失足少女，硝子放下针线走过来捧着我的脑袋，“恋爱中患得患失是很正常的，本质是双方取暖，互相磨合，提供精神价值，你们两个，是想要一口气解决这些问题一步就位吗。”
我动了动脑袋，将侧脸压在她的手上蹭了下，轻轻地说道。
“只是觉得交往后，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我的脾气不好，过载了就会失控，危险性也很大，五条老师他，一开始给我的感觉是脱离现实和基本逻辑，正常人类会拥有的特质在他身上很少显现，有点困惑，老师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还是只是想体验一次感情游戏。”
“如果只是想体验……”我抬起头，眼睛看着硝子，平静地说，“我对恋爱游戏没有兴趣，只有二次元的gal游戏才会让我快乐。”
“所以我要了解五条老师，做好准备。”
正想开口的硝子顿了下，语气艰涩地问：“……什么准备？”
我歪了下脑袋，抿着唇笑，“等老师背叛我的那一刻，关住他的准备。”
硝子：“……”
长发女性用拿烟的姿势拿着真知棒，半是感叹，“以前多正常一孩子啊，终究是被咒术界这个大染缸从头染到了脚。”
硝子的目光穿透我，落在我身后的门上，半晌，她揉搓着我的脑袋，轻叹息了一声道：“五条他以前是神子，听过那些老家伙说过，小时候的六眼像是古时自然的神，无情多变又任意妄为，很多人无法琢磨他的脾性，于是很多人都说‘神的眼看不到一个人’。”
“和夏油相识算是他的蜕变吧，高专有很多人陪伴着他，我，夏油，七海，灰原，夜蛾……从六眼成为五条悟，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那家伙不断成长不断失去，比年少时候更懂得珍惜感情吧，有感情会很直白的用语言和行为表达出来吧，你会被吓到也是应该的……不过没想到被吓到后还能想出关住对方这样的想法。”
“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咒术师就像猫，只要给吃的就会贴上去，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硝子说着，“真咲你给了那混蛋东西吧，让他意识到你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是可以特殊对待的人。”
“既然养猫了，就别弃养，好好看好自家的猫，想关就关吧，我看他也挺爽的。”
说完这些话，硝子莫名像沧桑了很多岁，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这种感情问题就不要找我了，真是的，我是猫头鹰吗。”
从医务室走出来，我看了眼走廊，刚才忽然间感受到的熟悉咒力似乎只是错觉。
“我也是一样的。”我喃喃自语，揉着脑袋趴在窗户上，看翠绿树木环绕的操场，“我也是被很多人陪伴成长的。”
就算是那段时间，身体已经彻底成为非人类了，我也是把自己当人。
什么嘛。
心情奇异的轻松了下来。
既然都是人，那就按照流程来好了，就算爸爸不同意，实在不行……私奔也是正常人会做的吧。
正准备回去，电话突兀“嘟嘟”响了好几声，我奇怪看了眼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挂，接起来了。
“喂？”
“……救我。”电话那边传来忍耐的喘息声，我仔细辨别声音，听出这是前天家被咒灵弄塌的倒霉少年，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的，我记得救了他妈妈之后，也没有见他直接就走了。
所以又是遇到了什么事，咒灵吗，怎么没有辅助监督的电话？
满脑子的疑惑，去一趟也不费时间，一手拿着电话，我空间跳跃到电话的另一头，“发生了什……么？”
“……”
我怔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身上衬衫被扒的半掉不掉的少年脸上还是醉酒的红，他的下巴被一个陌生女人抓着强行喂水……是水吧，应该是水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冷静点头，冷静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握住门，擦掉指纹，冷静拉开门要离开——“不能走，求你！”
少年叫出声来，双目哀求看着我。
我本来的好心情被搅乱，皱着眉声音冷下来，“我说啊小弟弟，不要浪费咒术师资源，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打的是报警电话，而不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只认识你。”
“警察叔叔不认识你也会帮你啊。”
“我被下药了。”
少年半跪在床上，指着穿着红裙的陌生女性，扬起的笑容苍白，“她干的，警察叔叔能帮忙吗。”
我：“……”
我声音毫无波澜，“信不信我宰了你们两个，不要得寸进尺，在我面前说什么呢。”
伸手捏晕红裙女人，我看着床上的少年，“衣服穿好，自己去医院。”
他咬着唇说：“我被下药了。”
我一脸莫名。
“那你去找医生啊，找我做什么。”
——“噗。”
有人伸出双臂环着我，后背贴上微烫的胸膛，整个人被圈在怀里，耳边响起一贯轻快随意的声音，“还没听到吗，你的美人计不起效啦。”
“快点离我们家真咲远一点。”
他笑了声，侧过头亲了下脸，尾音拉长，“不然宰了你呦。”
“……”
少年的脸彻底暗淡下来，他动了动唇，在咒力的压迫下，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无声的穿好衣服，低着头要离开。
“等下。”
五条老师伸手指了下地上趴的，“把这个也抬出去。”
“谢谢啦。”
少年：“……”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完胜少年的五条老师轻松搂住我的腰抬起来放到床上，又是伸手整个圈在怀里，然后没骨头一样拉下眼罩乱蹭，低下眼用好看的蓝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要约法三章。”
五条老师冷不丁开口。
“啊？”
“不要随便用空间跳跃，就算有gps也不能瞬间反应过来。”
“真咲你经常跑丢，一点都不乖。”
我：“……”
我慢慢抬起头抓住他的脸，“你在我的手机里面做了什么。”
“安了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啦。”
“哦。”我扯了下嘴角，“我昨天晚上看的漫画男主身材还蛮好的。”
“在说什么，我的身材怎么说要比腹肌都没有的家伙要好太多吧！”
这家伙。
我拉住他脖子上的眼罩，看着他眨着眼睛，一副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想揍人都怕他爽。
“要看看嘛。”
他说。
“混蛋。”
被我这么一说，他拿起床头柜的水，穿着制服的腿压在床上，卖乖似地说：“喝喝水，别气了，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伸手捏碎他手里的杯子，凝眉脸沉了下来，“这些水被下药了。”
“有吗。”白发男人转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眨巴着眼亲了下我的嘴角，嗓音模糊着，“没问题的，我检查过了，只是有点助兴奋的药材而已，对身体也无害的。”
“……你真会玩啊。”
我由衷的感叹，然后拍了下他的头，“换个地方。”
视线一转，身体陷入沙发中，白发男人膝盖抵着毛茸茸的地毯，伸出手抱住我的腰。
“我很开心啊。”
低下头拖起五条老师的脑袋，听到他说：“不止是我在走向真咲，真咲你也在努力的走向我呢。”
“……这不是应该要做的吗。”
我呼噜毛的手一顿，果断伸手抓住他的脸，“我和硝子姐姐说话的时候，果然老师你在外面听着吧。”
“唔，是巧合。”
“鬼信。”
“真的啦。”
手指克制不住的蜷起，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我闭了闭眼，想要忽视掉明显的心跳声，但根本不行，温度，血流，心跳，一点点的拔高，让人无法忽视。
陡然睁开眼睛，我揽住白发男人的脖子，张嘴咬上去，那股无厘头的燥热和烦躁才消下去了点。
“……真咲。”
上面的声音透着古怪，下巴被抬起来，指腹蹭着发烫的眼尾，五条老师无声地笑了笑，低下头说。
“我记得你说过，这双眼睛只有心情起伏很大的时候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