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寂
那天之所以会出去， 是?因为几人想散心。医学生虽然混出来后挣钱多， 但前期投入大并且还累。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 但又卡在了?找工作上?， 处处碰壁。
分开后，表弟先?去了?银座买东西，最?后去居酒屋吃过晚饭才回来。
萩原研二问?：“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来间娜塔莉：“好?像的确拎了?东西……回来时他右手提着东西， 拿着钥匙，左手揣在兜里， 在玄关把鞋蹬掉后， 就穿着拖鞋进入里屋。”
“你表弟左手没出事， 能正常使用吧。”
“能正常使用。”
那这就很奇怪了?。明明两只手都能使用， 但来间表弟却用右手提东西， 右手拿钥匙开门， 左手却一直插在兜里不肯拿出来。
这说明他左边的口袋里又很重要的东西。萩原研二认为不是?名片，就是?用纸写好?的地址。
萩原研二拜托来间娜塔莉去表弟的房间里找一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的名片， 或者记录奇怪地址的纸条。
来间娜塔莉拿着手机过去，没过一会就听到从手机那端传来了?她的惊呼：“真的有！”
生鲜工厂招聘的位置就在北海道旭川市郊外的废弃工厂外，旁边附赠了?一个简易的地图，20：00-24：00。
这便?是?记录在纸条上?的地址以及时间。
在跟来间娜塔莉道谢过后，萩原研二挂断了?电话。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晚上?8点开始到凌晨，哪家正经公?司会在这么?晚面?试啊。”
萩原研二笑着耸了?耸肩膀：“人家也?没说自己是?正经公?司嘛。”
虽然给萩原研二准备了?很多小型高尖端的窃听器定位仪等设备，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工厂那些人的检查，如果瞒不过就要全部都丢掉。
森川杏奈突然就有些后悔同意让萩原研二先?去卧底。
她在一旁旁观，更?让她觉得揪心，真不如她代替萩原研二去。
这并非是?不信任萩原研二。森川杏奈很清楚萩原研二的实?力，也?相信萩原研二能出色的完成卧底任务，但是?情感上?她又不希望萩原研二去冒险。
她情绪波动自然没能逃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松田阵平拽了?拽森川杏奈的手，示意她坐到他两腿中间来。
森川杏奈不明白松田阵平想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顺从他的要求坐了?过去。
松田阵平从身后抱住她，两人穿的都不多，只穿了?一件衬衫。松田阵平略高于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源源不断的蔓延过来，稍微安抚了?她原先?焦躁不安的内心。
萩原研二蹲在她身前，对?她摊开手，示意她把手放在他手上?：“小杏奈不用担心我的，我就算这么?说，你大概也?没办法真正放下心来吧。”
犹豫一下，森川杏奈还是?如实?点了?点头?，她把手搭在萩原研二手上?。萩原研二握住她的手。
萩原研二温柔的说：“我也?不想跟你说你放心就好?了?，不过我想让你暂且先?忍耐过这一次，只要这一次任务成功了?，我想你下一次任务的时候，应该就会对?我多一点信心了?对?吧。”
确实?。
起码下次再有萩原研二去卧底的任务，森川杏奈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焦虑不安了?。
森川杏奈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萩原前辈去卧底，结果还要你安慰我。”
萩原研二摸了?摸她的头?：“毕竟我也?比小杏奈大4岁，又比你多工作这么?久，比你镇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也?贴着她耳朵说：“你就放心相信萩就行了?，他其实?很擅长这种事的。”
“嗯。”
-
次日。
晚8点。
旭川市某废弃工厂外。
让他颇为惊讶的一点是?除了?他以外，还有不少人聚集在废弃工厂外。不过萩原研二很快就反应过来，生鲜工厂作为一个工厂，所需要的人数必定不会少，而且他又是?利用高薪去引|诱，就算知道有可能是?骗局，但在高昂的薪资面?前，肯定会有不少人甘愿上?当。
萩原研二穿着卫衣棒球服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就跟大学生一样，混在人群里没有一点违和感。
他旁边那人咬着烟，一脸烦躁的摸索着自己衣服的口袋。不过萩原研二之所以注意到他，还是?因为这人的头?发实?在是?太花里胡哨了?，五颜六色的鸡冠头?，让他成为人群中最?亮的仔。
萩原研二从裤兜里把打?火机掏出来，伸到他眼前：“我想你肯定需要这个。”
“谢了?，啊——兄弟，你也?来一根？”
萩原研二从善如流的接过混混青年手里的香烟。说实?话，混混青年的烟有些劣质，抽的萩原研二想咳嗽。
萩原研二抽了?两口，就不抽了?。本身抽烟就对?身体不好?，抽这种烟他觉得他可能死在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手里之前，就要被劣质烟的烟雾呛死了?。他夹着烟像是?闲聊一样问?：“兄弟，你也?是?被他邀请过来参加应聘的吗？”
对?于七彩混混这类人来说，萩原研二救他于无形之中，两人就已经是?好?兄弟了?。面?对?好?兄弟的问?题，他自然不会藏起来，不告诉萩原研二。
七彩混混抽着烟熟练地吞云吐雾，很适应这个烟：“不是?，其实?我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这年头?极道也?不好?混，所以就像这转行，刚好?就碰上?了?这个机会，只是?去工厂里拧螺丝就能拿那么?多钱，傻子才不来。”
萩原研二恭维道：“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七彩混混被夸得颇为不好?意思。萩原研二虽然夸赞话语中的用词简单，但话语里面?的情感饱满且丰富，让人颇为受用。
“都是?朋友告诉我的，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本来说等进工厂后，他熟悉熟悉再跟我细说的，可我一直没等到他的联络，没有办法，这才过来找他。”
从混混口中结合现场他看到的，萩原研二得到了?很多信息。
一工厂面?向的招聘对?象多为底层人或者刚毕业的学生以底层人居多。这两类人的特点是?好?骗，贪财。而且底层人失踪很少有人回去找，所以底层人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二工厂并不介意在进工厂之前，跟别人提起工厂这件事。工厂能这么?有恃无恐，自然是?有原因的。对?于接受工厂招聘的人来说，他肯定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毕竟越多人去应聘，他成功上?岸的几率就越低。所以能提起的人必定都是?关系相当亲近的人，基本上?是?处在同阶层的人。
所以一会进去后，他假装成来间娜塔莉表弟的同学就可以。
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返老还童，伪装成男大学生。
啪——啪——啪——
突然三盏远光灯从上?方亮起，晃得底下的人纷纷用手遮住眼睛，避开灯光。
萩原研二藏在阴影里，眯着眼睛抬头?往远光灯后面?看。这灯不可能是?凭空亮起来的，肯定有人在后面?按开关，
他看了?眼手表，指针正好?指向8。
看来这就是?生鲜工厂给他们这帮应聘者的第一个下马威。
远光灯本身就有一种威慑的隐藏含义在里面?，过于强烈的光照给人一种无处遁藏的心理上?的压力，而从上?往下照亮的灯光更?暗含挑选的暗示在里面?。
光这一个照面?工厂便?给他们这些人下达了?“我比你高一层，你要听从我命令”的心理暗示。
抛开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谈，像是?七彩混混这种底层人如果不搞这种下马威，很容易惹是?生非，如果他们觉得工厂好?欺负，很容易就想爬到工厂头?上?去，工厂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就在这时，废弃工厂的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身穿高定西装打?着领结，穿着一丝不苟的精英范男性出现在门后。
男人脸上?挂着程序化的笑容：“请各位应聘者排成一队，到我面?前领简历表格，然后照实?填写简历表格，填完了?，我会告诉大家下一步做什么?。”
七彩混混把烟头?扔到地上?：“走吧，兄弟。”
萩原研二也?自然的把烟扔到地上?，踩灭，跟上?混混的步伐，来到队伍末尾。按照他自己的习惯肯定是?不会随便?把烟扔到地上?的，但是?他现在的人设是?个生活贫困潦倒的大学生，他需要做符合自己人设的事。
第98章 想谈恋爱第九十八天
队伍前?进的很快， 因为本?身只需要拿了简历就能走?，所以没过多久就轮到萩原研二和七彩混混了。
轮到萩原研二的时候，他?接过?薄薄的a4纸， 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笑着问负责发放简历的精英男：“请问有笔吗？我没?带笔， 如果能借我一支笔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萩原研二当?然不是?心血来潮管他借笔。现场人有这么多， 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带笔过?来，以萩原研二的口才管谁借都可以， 但是?他?还要冒着一定风险去向精英男借笔的原因有二。
一是?为了试探精英男对他们的态度如何，看精英男是?真?的和善的把?笔借给他?，还说假的和善的把笔借给他?， 还是?其他?。
二是?为了给在监控后面的人增加记忆点?。他?越突出， 后面的人越能记住他?。现在让后面那人对他?的印象是?正向还是?负向都无所谓， 反正到了面试的时候， 萩原研二都有把?握让对方对他?的好感变为正数。
从精英男对他?们的态度里能读出很多东西?。
萩原研二期待的望着精英男。
精英男愣了一下，他?原本?程序化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脸上流露出一丝踌躇来。犹豫了两三秒， 精英男的表情便恢复了原样。
他?对萩原研二略微欠了欠身：“请您稍等一下，我去?跟主管商量一下。”
萩原研二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真?实麻烦你了。”
看来这家工厂内部比预料中还要有意思啊。
精英男不是?没?有笔， 他?胸口就挂了一根签字笔， 除了萩原研二以外， 目前?也没?有人表达出要借用笔的意愿， 不存在僧多粥少的问题， 完全可以立刻把?笔借给萩原研二。但精英男却还需要跟上司去?商量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身后的人见精英男离开?了，骚动?起来， 更有不满者出言辱骂萩原研二，觉得萩原研二浪费了他?们的时间，他?们没?被?招上就都怪萩原研二，让他?小心自己的腿。
萩原研二不在乎这些人的威胁，他?刚才一眼?扫过?去?，这些混混一看就没?有经过?专业的格斗训练，身上的肌肉也不扎实，以萩原研二的实力把?在场人都打趴下是?没?问题的，但能拉拢越多人偏向越好。
他?的目光在身后长长的队伍里搜寻一圈，最终落到一个男性身上。这个男性身材快有两米，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算是?这里面最能大的了，所以也是?吵嚷的最凶的。看起来随时能冲上来揪住萩原研二的衣领。
但不是?说这位大哥就油盐不进。
“大哥你一看就这么有实力，肯定会?被?录用啊，不录用你才是?工厂的损失呢。”
只是?简单的夸两句，叫嚣的大哥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比萩原研二预料中的还要容易拿捏。
就在这时，之前?回去?问问题的精英男也回来了。不光回来了，他?手里还拿了一整盒签字笔。
他?把?盒子拆开?，抽出一根签字笔递给萩原研二，然后抬高音量对后面的人说：“没?有签字笔的人都可以过?来领。”
“谢谢。”
萩原研二道过?谢后，就到一边，七彩混混还在那边等着他?呢。两人结伴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开?始写简历。
七彩混混：“你还挺厉害的。”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萩原研二在面对那么多人还能泰然自若，完全不落下风。七彩混混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萩原研二那样的。
“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大哥你真?的厉害啊。”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也没?说到底要不要收下这个小弟，含糊两句就把?这个话题给含糊过?去?了。
注意力重新回到写简历上。
萩原研二不禁庆幸，他?之前?跟森川杏奈商量过?如何写简历，要不眼?下还没?有办法如此流畅的编瞎话。
毕竟这跟普通的骗人不同，而是?要编出一个人的生平。
从血型到父母，一一都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