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泉
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突袭速攻, 就能拿下的。
主要是西门卿本就想为中途偏道, 借道齐州的林冲率领盐军, 以及后续一系列行动, 争取足够宽裕的时间。
基于此间种种,西门卿于是闲庭信步般慢悠悠的安排下去。
先是点出四名盐军千户将领,各率兵士去守住梁山泊的四方出口。
因为阮小二与卫江随牛皋镇守北方四寨去了,此次西门卿就点了阮小五率领盐军水兵随行。
此时就令他点清船只和水兵, 并建立水上平台和寨子, 又下水驾船操练, 以适应梁山泊战场。
“你哥哥虽是到北方四寨戍守, 却也是为在渤海港湾建立港口, 彼时与沧州盐场港口南北守望,意义重大。”
“你兄弟可说是被寄予厚望。”
西门卿私下里,单独与阮小五剖心道:“可私心里, 我是一般看重你们兄弟三人的。也看好你在此次讨缴宋贼中, 立下卓越功勋。”
“那时你们三兄弟,不是一人显赫于前, 而是一门三杰, 岂不传为美谈?”
“对此你可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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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男人!这时就绝不会说没信心!
果不其然, 阮小五深受鼓舞。
恨不能时间似白驹过隙迅速, 好叫他来到日后功勋加身之时!
“蒙知州信赖, 末将满怀雄心!”
西门卿欣慰:“甚好,甚好。”
将水上机动部队交到阮小五手中,西门卿又确认过对梁山围困的兵力布置。
并点了一名千户,率领一支骑兵与步兵混和的盐军,权做机动,随时策应支援围守的各方盐军。
最后又下令:“敌不动、我不动,坚决围困梁山贼众,以待时机!”
对此战略,有将领心存疑虑,而征战在外最忌猜疑。
出于保密,西门卿虽未道个明白,却也有所解释:
“我知你们心中疑虑:梁山贼众虽不事耕种、以劫掠卫生,寨中恐也未储存多少粮食,可梁山泊渔猎富足方便,不是三五十日的功夫就能围困得他们粮绝投降的。”
“然而,这不是甚么大事。营造围困之势,会让我们空耗粮草,但一路走来多平原、补给方便,问题不大。”
最后又说了一句:“耗些粮草,也是物超所值。”
这话理解起来模棱两可,却也能逻辑自洽。
脑子转得快的将领明白了:知州非是不懂围困梁山的影响,而是另有谋算。他们只管听令行事,不可误了知州大事。
反应慢些的,也表示明白:知州向来爱惜兵士性命,若能围困梁山贼众粮绝投降,便是多耗些粮草,也物超所值。
西门卿接下来的话,似乎又应证了两者的想法。
“因此你们不必操心粮草空耗,尽管围困梁山贼众即可。若是有那二三贼人狡诈多端,或悍不畏死拼着冲出去,拦不住也罢了,无关紧要。”
梁山一伙人,从来都无关紧要,逃窜出一两个也无关紧要。
讨缴梁山——这个借口,才更最重要。
将盐军兵力布置完毕,围住梁山之后,西门卿率领剩下五百兵士,果断出发。
一个偏向折返,就往齐州而去!
……
齐州(也可说济南府),正是林冲率领一支盐军,中途偏移后的借道之地。
也是把盐军所占最南端无棣县所在的棣州,与梁山泊所在的郓州与东平府之间,分隔开来的州府。
换言之,西门卿占领的地盘到东平府和郓州,中间偏偏隔了一个齐州挡道。
不管是为扩大地盘,还是为了讨缴梁山行方便,齐州都还是掌握在盐军手中更好。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本官沧州知州西门某,奉旨讨缴梁山贼众!然前军已至地方两日,借道齐州的部下林冲所率后军,却久不见踪影。”
“恐有变故,本官特意亲来迎接。”
西门卿的理由说简陋也简陋,长清县知县都能听出其中有异。
盐军在民间是义军、在朝中是反军,已是心照不宣、众所周知。
谁知道林冲那厮所率后军为何迟到失期?谁又知道,西门知州为何率兵进入齐州?
若说真没半点猫腻,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但西门卿的理由却又合乎逻辑,叫长清县知县不知如何阻拦。
毕竟奉旨讨缴梁山贼众是事实,怕生变故所以折返迎接后军,也在情理之中。
更主要的是,长清知县他没长得一对好胆,胆敢去阻拦率领五百盐军的西门知州啊!
那可是披坚执锐的盐军,所过之处无人可挡,他县中乡兵也才五六百,哪里够盐军砍头的!
象征性地盘问过了,长清知县便叫直接放行:“既是如此,西门知州还请自便。”
西门卿率领五百盐军,自东平府进入了长清县。
然后五百盐军刚过境县城,才刚踏出北城门,知县就赶紧叫家人收拾金银细软!
也不敢大张旗鼓,悄摸摸的驾了一辆小马车,自西城门逃蹿了!
逃得那叫一个快!
……
西门卿继续北上,一路秋毫不犯百姓,行军绝不踩踏农田庄稼。
沿途撞见的百姓们见盐军果然军容整肃,军纪俨然,甚至不曾喝骂过迎面撞上、不慎挡道的百姓。
于是一些消息,便风一般,悄悄传入市井、播向山野。
西门卿北上途中,避开了齐州治所的历城县,稍微绕路便往禹城县而去。
最终,在禹城县城外驻扎。
而此时,后面远远地已经赘上了一串百姓。
这些百姓面貌不佳,一看就是走投无路寻个生门的流民——便是眼下没有天灾战乱的年景,流民也随处可见。
虽心中已有所猜测,还是吩咐几个兵士到后面去问询缘由。
片刻过去,兵士带回两个看上去是临时首领的六名前来回话。
“……我们有的是地主涨租,有的是田地被强买,都是走投无路了,只等饿死——甚至家中亲人已有饿死的。”
“听闻‘除权奸、救万民’的盐军经过,我们都敬仰憧憬盐军——也是为了奔一条生路,想要来加入盐军。”
不管是为了活下去,还是为了盐军来到之后,公审权奸,向那些欺压他们的地主权奸报仇雪恨,他们都想加入盐军!
有百姓闻名来投,有小弟纳头便拜,按说应该高兴。
西门卿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的悲悯和愤怒更添一分。
神态威严不失和善,问道:“你们跟着的一共有多少人?”
其中一个首领的神情尽是小心卑微的祈求,仿佛抓住维系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一百五十来人,而且全是青壮年!只要、只要喝些清汤粥水,就能上阵杀敌!”
“杀敌,嗯、为‘除权奸、就万民’而杀敌!”
虽是流民首领,却也只是临时选出的,之前只是普通百姓,不善言辞、谨小慎微。
此时却竭力表现,只为求一个喝些清汤粥水,然后就上阵杀敌的机会。
可杀敌怎会没有伤亡,他们却不畏死。
相比饿死的长久折磨,干脆利落地死在战场,对这些流民来说竟是更优选择。
若祖宗保佑不死,就能活得更久了。再若祖坟冒青烟,说不得还能有个前程。
因此,与面前两个流民首领一般,流民们加入盐军之心坚决如铁。
另一个流民首领更朴实,只是跟着说:“对对,我们只用吃很少的麦麸米糠汤水就成!我们食量都不大,不大……”
饿极了的流民,食量又能小到哪里去。
“去备上两碗稀粥,稍后先让人垫垫。”西门卿吩咐帐中兵士,然后才说:“既入我盐军,粮饷自会按规矩发放,再者上阵杀敌也自有安排。”
两名首领闻言抬头,眼巴巴看着,西门卿说得更明白些:“你们一百五十余号人,都暂时跟在盐军队尾,一日两餐都有口粮。”
“但要切记,必须听从指令,不得擅自行动。”
“此次出征未曾带上呐喊助威的队伍,便由你们充任。”
西门卿给流民们安排好去处。
又道:“表现突出者,可正式入伍盐军,粮饷待遇一应如众。”
其中一个流民首领恰巧就听说过,盐军出战攻城时,队尾会有助威后援。
那些人只需跟着盐军先锋往前冲,并大声喊“除权奸!救万民!”一类口号,壮大声势。
因为赘在尾部,甚至都见不着敌人的影子,就治你赢了!最是可以保命的去处!
“谢过西门知州!谢过西门知州!”说着就‘咚咚’地磕着头,另一人也赶紧跟上,‘咚咚’声此起彼伏。
有了生路,脸上终于露出笑脸。
其中一人却显然还有话要说,嘴巴张张合合,终于是鼓足勇气:“拜过西门知州,小人、小人还有……还有……”
西门卿示意对方但说无妨。
“我们这股流民都是青壮,但,但后面家中,山野洞穴里,还、还留守着一些家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我们多是家中派出来,寻找生路的。”
另一个也跟着补充:“青壮的生路要大些,若能得活,也是为家中延续香火了。”
西门卿不意外,只是说:“虽然呐喊助威的事,老弱妇孺勉强也能做得,但到底顾忌颇多。”
二人神色瞬间在黯淡下去时,接着又说:“只能叫他们先撑一撑了,待得接到讨逆的后军,正事完毕,再去救济他们。”
事涉机密,不好对二人言明,只能这般说了。
二人闻言,又露出笑容来,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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