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泉
脑内活动丝毫没影响西门卿输出,又说回来:“除了立足难题之外,我确实觉得你宋江哥哥胆小。”
“被盐军围困近两个月,却没勇气突围,不是胆小是如何?”
花荣找到漏洞,反驳:“宋江哥哥果真胆小,怎不趁西门知州不在时逃走?反而等你回来了,才率三军突围!”
朱武:若真有胆气,却又怎会不敢射杀西门知州?
西门卿有力驳回:“因为他没想到秦明如此冲动,我也没给他机会说话,遇上就开打。他大概本来以为,我们同属义军,不会与他真打吧。”
“可能是心里存着被‘招安’的隐秘想法?”
朱武不解:但是若招安,又怎会双方对战?直接写信一封投效归顺,与西门知州坐下谈判,如此不更稳妥些?
西门卿:“但他可能又想要展现一番梁山泊的本领,好卖个好价钱?”就像董平一样。
“或者对‘招安’犹豫,毕竟盐军只是区区地方义军,前途不明。”
“其实宋江更想要接受朝廷招安?——尽管本官也是奉朝廷旨令前来镇压。”
朱武恍然:原来如此!
“……”花荣:“信口雌黄!你有何证据?”
这样说着,但质问中有他不自知的底气不足。
二人相交已久,又被围困两月,期间焦躁忧虑时,难免透出一二本心。
宋江哥哥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西门卿见好就收,而且:“未曾发生的事,我哪里有证据?”
“要不这般,我们来打一个赌:赌今年之内,宋江必定接受招安——七成可能被朝廷招安,三成可能投效盐军。”
“若是我赌输了,就放了你。若是我赌赢了,你小李广花荣自此便是盐军中人。”
“……”花荣一时沉默。
“在此之前,花荣你便暂时留在盐军做客。”西门卿又补充:“我甚至不对你囚禁关押、隔绝内外。”
“你尽可以向宋江传递消息,甚至劝他直接投效盐军——虽然你也没赢,但至少证明我料错了。”
“……”花荣竟然迟疑了,他其实不敢接下这个赌约?
他难道也认为宋江哥哥胆小,必会接受招安?
“这个赌约,你能得到甚么好处?”
西门卿觉得好笑,笑道:“好处?难道我不是稳赚不赔?”
“但是你若赌输了,宋江哥哥不接受招安,你不就……”花荣说到这里,猛然停住。
就算不接受招安,盐军不过是照样继续围住梁山泊,像今日这般招纳好汉入伍盐军、逐渐蚕食梁山泊,也是稳赚。
花荣反应过来,又道:“若是你赌赢了,宋江哥哥接受招安,但接受朝廷招安,西门知州你岂不就是赔了?”
若是这般,梁山泊归顺朝廷,就相当于朝廷在盐军旁边放了一枚制约的棋子。
即使威胁不到盐军兴亡,但也叫盐军束手束脚。
岂不正是赔了?何来稳赚不赔。
他不提投效盐军这一种可能。因为若是这般,盐军就得了人才投效,西门知州当然是赚了。
西门卿:“这怎么是赔了?若是我赌赢了,但你宋江哥哥被朝廷招安,本官不还能收获你这员将才?”
朱武暗道:并不止收获一员将才。
若是宋江接受朝廷招安,梁山好汉们本就会因晁盖之死对宋江生出隔阂,又见宋江成为朝廷走狗,必定大失人心。
大失人心之下,真正有本领、有志气的好汉,又怎会随宋江接受朝廷招安,怕是都会投效盐军。
果真是稳赚不赔。
花荣不是吴用、朱武之流的智囊,一时没有想到这么深。
如今身不由己,也只得接受赌约:“好!小人与西门知州赌上一赌。”
……
然而这个赌约,分出输赢的日子比花荣预料的早太多。
盐军只是又围了梁山泊半个月,西门卿前脚接到沧州传信:五百亩公田中的玉米即将成熟,知州可否回来指挥收获?
后脚就得知,宋江被封为寄禄官武德大夫、郓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
与水浒原著中官职一样,正七品武臣,但是将‘楚州’换成了‘郓州’。
小名系统:[哦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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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回家看看
◎百人小队的领头者,竟是一个年轻小将,看年龄在十五六。◎
水浒原著中宋江接受朝廷招安, 根本原因在于抗争意识不够坚定,忠君爱国思想深植,梁山发展到鼎盛后不满足于此, 内心想要更进一步。
而这一次,宋江是穷途末路, 被西门卿围得无路可走, 只有招安一途。
而招安, 还要看受谁招安。
也正如西门卿预料那般, 宋江选择了接受朝廷招安。
促成招安的过程和细节,西门卿不甚好奇。
据说是神行太保戴宗离了梁山泊十来日,再回来时就拿到了道君皇帝赵佶的御笔赦书,招抚梁山泊宋江等。
总归不过就是宋江想投降朝廷, 而焦头烂额的东京君臣们求之不得。
不管是将梁山泊宋江作为一颗牵制盐军的棋子, 还是叫其南下支援久战不胜的方腊战场, 总归招安了宋江都有用处。
最终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宋江接受朝廷招安, 被封正七品武德大夫、郓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
消息传来,西门卿暂缓了回沧州主持收获玉米的行程。
不过两日,正式的招安天使钦差就来了。
此次天子使者不是水浒原著中的宿太尉, 是与西门卿曾打过几次交道的, 蔡京之子蔡攸蔡大学士。
有一点相同的是,蔡攸也是到了济州地界便停住, 遣了太守张叔夜来梁山泊报信。
因为从梁山泊溜出一个神行太保戴宗, 方才促成朝廷招安,负责把守各处关卡的盐军将领深感失责, 便愈发围得水泼不进了。
济州太守张叔夜带了十数个从人, 径投梁山泊来, 却被关卡处盐军拦截,然后请到了西门卿面前。
“天子近日听闻,梁山泊宋江之流,以义行事,不侵州郡,不害良民,只管替天行道。今差蔡大学士携天子御笔亲书丹诏,来此招安。”
“大学士遣小官亲往寨中报知,着令准备迎接。”张叔夜解释了来此缘由。
张叔夜却是不敢仗势耍威风的。
盐军公审权奸时,砍下的州县官员及富户头颅,多得可垒京观!若有必要,又怎会介意多他张叔夜一颗大好头颅?
这如何敢造次啊?
“还请西门知州行个方便。”
曾闻西门知州与蔡太师有旧,举义之前在东京臭骂蔡太师一顿,想是自此结了仇怨。
便也难怪蔡大学士叫他来报知了。
万一被盐军砍了头,不过是盐军的除权奸功勋簿上再添一人名而已
西门卿看着这位张叔夜,虽也忧惧盐军杀头,但姿态却能谦虚有礼,并不卑怯谄媚。
历史上张叔夜平定宋江起义,在靖康之耻中率军守卫汴梁城,败后随宋钦宗被金国掳去,在过了界河后就自缢而死,明志殉国。
难得这样一位在两宋之交时,颇有志气骨气的名臣,西门卿不吝给予匹配的礼遇。
“张太守受累。”笑容有礼地引人入座,又吩咐奉上茶水待客。
“只是此时天色将晚,入得梁山泊时恐怕天黑路滑,张太守何不在营中留宿一晚,待到明日一早再入梁山泊报知?”
寒暄应酬一番后,西门卿热情留客。
张叔夜虽是心中惴惴,但人在屋檐下,,便也答应下来:“西门知州思虑周全,小官便叨扰一晚了。”
西门卿吩咐亲兵去唤来朱武,“还请朱先生替本官招待张太守。”
随即又仔细吩咐:“酒水菜色,洗浴寝被,衣物换洗,一应种种,都当安排妥帖,要叫张太守留宿得自在,莫慢待了。”
侍事共处大半月,朱武也摸到西门卿一些脉门。
眼下这般仔细叮嘱,便知是看重的贵客了。
便是现在不将人收服,也是想先结个善缘留下好印象,未必没有来日。
朱武:“遵令。”
西门卿:“张太守一路奔波,想来疲累不已,朱先生且带路出去安置招待罢。”
朱武前头引路,带张叔夜去往营帐歇息。
果然如西门卿叮嘱那般,酒水是盐军庆功的美酒,菜色是西门知州也爱吃的新颖好菜。
热水洗浴,香皂搓澡,还赠了一身合体新衣赏换洗。就连寝被铺床,都是凉而不冰、软而不塌。
如此这般,却只叫张叔夜感到贵客般礼遇,完全没有觉得不适。
有礼而不过分亲密,妥帖却不显得冒犯。
盛名之下无虚士,西门知州为人确实难得。
第二天一早,鲁智深、卢俊义和朱武等盐军将领作陪,西门卿与张叔夜一道用了早饭,席间也只是轻浅交谈,不涉政事。
早饭过后,便送人进梁山泊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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