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在北宋末年 第16章

作者:鸦泉 标签: 平步青云 市井生活 BG同人

  以后怎就不能一直安分守下去?安分守己,有西门府庇护,她总能安生过活。

  “之后我必定安分守己,不然就遭天打雷劈!”李娇儿为表悔过,又立下毒誓。

  后来李娇儿也确实一直安安分分,好吃好喝过着日子,哪怕西门府际遇变幻,也再没惹过事。

  处置完李娇儿,孙雪娥还想求饶,却是冷锅冷灶的早已没了那个气氛。

  这时西门卿又不容转圜地撂下一句:“明日就往南方远远发卖了去!”

  说完就起身离开,不管孙雪娥在身后哭喊求饶。

  [‘勤劳丫头·孙雪娥(R)’羁绊值:100点]

  [‘长包二房·李娇儿(R)’羁绊值:60点]

  西门卿动辄发卖下人,好似极其冷酷无情——虽然他的一颗心里,也确实没装下两捧热血就是了。

  可他要是仅仅处置坏了规矩的下人,都优柔寡断于心不忍,谈何改变西门庆既定命运?

  等到五年之后,乖乖地、耻辱地脱阳而亡(精尽而亡)就好了。

  就算五年后不死,又能梁山起义的环境之下,过上安生日子吗?

  要知道梁山好汉聚义的梁山泊,可就在山东省东平府寿张县境内。

  而清河县虽是书中虚构的一个地名,但它现在就真实地存在于阳谷县以南、东平府境内,与寿张县相邻,就在梁山泊边儿上。

  梁山好汉‘啸聚山林、筑营扎寨、抗暴安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可归根究底,也是武装起义,对平民来说战乱离散总不可避免。

  即使在梁山好汉的天下,也较好地苟活下去了,那十四年后靖康之耻到来呢?

  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金兵所过之处‘杀人如刈麻,臭闻数百里’*,驱掳而去的百姓不下10万人。

  金兵铁蹄之下,北方大地生灵涂炭。

  那时若还是于心不忍,誓要做一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好人,难道是要他自己干脆抹了脖子去死吗?

  尽管这里是金瓶梅一书的衍生世界,有一些谬误及历史bug,可时间线确是位于北宋末年。

  书中完结时,徽宗和钦宗已被掳走到北方,靖康之耻也确实来过了。

  确实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不该杞人忧天,但十四年后已并非多久远的未来,总要让西门家有些自保之力。

  而且西门卿奉行的处事原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把人远远地往偏安一隅的南方发卖,就已是他为数不多的一点善心了。

  再说金瓶梅里,有昏庸的皇帝,贪婪的权奸,龌龊的僧尼,堕落的儒林,无耻的帮闲,淫邪的妻妾,欺诈的奴仆……写尽人性之恶,无论有无名姓,可谓全员恶人。

  作恶累累似潘金莲,作恶极少而得以善终如吴月娘,以及恶头子西门庆,以及其他人,个个身上都有一桩或几桩大小罪恶。

  西门卿动手整治起来,首先负罪感就消了一半。

  ……

  之后一段时间诸事皆顺,西门卿重新将心力挪到事业上。

  当做生意有‘权’字撑腰时,先就成功了一大半。

  因为同等条件下,大小商家摊贩会优先选择和西门家合作,生意场上的竞争者也都礼让三分,轻易不敢使绊子。

  所以如今一旦西门卿用心去经营,生药生意的扩张就可说得上轻松了。

  当然,以他的本事也不必仗势欺人,足以使双方互惠合作愉快。

  市场规模在之前就已有过几轮稳固与扩张的基础上,又往外推进了几轮,现已基本垄断清河县的生药市场,并开始蚕食周边县镇和府城。

  与医馆不同,医馆以贩卖坐堂大夫的医术为主,生药铺做的则是药材批发生意,所以仓库很重要,铺面只是用来摆放样品。

  所以店面仍旧只有西门府临街的门面房那一间生药铺,只又多建了一个堆放药材的巨大仓库。

  同时西门卿仍旧在县衙行走,揽些公事,解决了几桩经济民事纠纷。

  这一门营生赚到手的银钱还不到百两银,与生药生意的利润相比不值一提,为的是结交与维持人脉。

  就好比有一桩不愿、不能诉诸公堂,多方都想私了的矛盾纠纷,就请了西门卿去做中人,从中说和、做个见证,最终成功调解。

  如此这般,矛盾各方就欠下西门卿一个人情,若遇事也会酌情卖他一个面子。

  而这一桩矛盾纠纷涉及东平府黑白两道,虽非此地两道的领头人物,说话却也有几分重量。

  这般积沙成塔,人脉也就越结越宽。

  在官吏债方面,期间又有两位官吏经人引荐,找上西门卿来借官吏债。

  他都按照“八扣加三”的老规矩,签下字据把银子借了出去。

  期间也有一笔官吏债到期,但那位官儿的财务状况仍旧堪忧,无法如期如数还上。

  虽然本金还不上,一年的六十两利息却是分文不差,还附赠一份表达歉意的礼物,派家人准时送到西门府。

  随之还递上亲笔书信,诚恳解释实乃银钱窘迫,绝非赖账,并郑重承诺明年一定还上。

  这人如今也是一地知县了,与清河县知县李达天一样的官职,却也不敢赖账。

  以往都不敢,更别说现在西门府与杨提督府又成了‘四门亲家’,生意也做得愈发大了。

  要是敢赖账,欺他西门大官人,一个不好大官人往东京递上一封信,他那知县或许也别想当了!

  西门家的一应生意营生,在西门卿的手上是一日强过一日,愈发风生水起。

  这样光阴一晃,七月就已将尽。

  七月二十八,西门庆的生辰——同时也是西门卿的生辰,眨眼便到了眼前。

  二十七岁不是那几个重要寿诞,也就没大办生辰宴。

  西门卿只邀了应伯爵、谢希大、花子虚、孙天化、祝念实、云理守、吴典恩、常峙节和白赍光,这九个玉皇庙结义的兄弟。

  还有清河县衙的仵作何九、皂吏李外传等平日常打交道的小吏,还有守备府的卫兵小头子、卫所的几个百户和小旗等。

  让吴月娘整出两桌齐整的酒席,又从李家院里叫了两个唱的姐儿,在家请客,一众朋友吃一日酒,以作庆生了。

  同西门大姐出嫁时的宾客相比,此次西门卿生辰邀请的一众朋友,身份地位大有不如。

  其中一半是帮闲抹嘴没名气的,一半是卫兵小吏没权势的,大多是要来巴结他的。

  西门卿却比原身更热诚地与他们相处结交,如此在众人之中的领头地位牢固之余,又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他这样做就和陈洪陈府选择与西门家联姻是一个道理——为了上下连通。

  上有靠山,下有拥趸,才能真正吃得开。

  西门家在东京上有找得上的靠山,也要在清河县有一呼百应的拥虿,高堂广厦才算是根基稳固。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这一众朋友自然也都有用得上的一日,只在早晚而已。

  一群人热闹到晚上,犹觉不尽兴,又勾肩搭背往(妓)院里去,一夜笙箫歌舞。

  ……

  第二日大清早,西门卿骑一匹高大白马,小厮玳安走在前面牵绳,从东街口勾栏巷里,哒哒踱出。

  西门卿宿酒未醒,又一夜都在逢场作戏,很是耗费精力。

  这会儿人就没甚么精神,眼睛勉强着半睁半闭。

  玳安牵着马,没有特意绕道,于是一路就走到了县前街上。

  在马上吹了一路晨风,西门卿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眼皮一掀,就看见王婆茶坊的茶招子。

  眼角余光里,又出现一个挑着炊饼担子,身形矮杵杵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引自史料记载

第16章 遇武大郎

  ◎红楼梦贾雨村原型,和潘金莲搅一起了?◎

  玳安担忧宿醉的自家爹跌下马,走两步回头看一眼,便发现他在看煎饼担子,于是问道:“爹,可要吃炊饼?”

  武大郎听到忙停住脚,仰头看向骑在高头白马上的西门大官人,谄笑着问:“大官人,可吃炊饼?”

  西门卿低头,武大郎笑得更加讨好。

  身量确实矮小,可说‘三寸丁’就言过其实了。笑得面皮挤在一堆皱皱巴巴,但说‘谷树皮’也不至于。

  不是多好看,若说人物猥琐、惹人憎嫌,也是个人情感偏见了。

  一天一夜灌满一肚子酒水,一路颠簸晃荡得都要叮咚奏响了,是要吃点干稠的实在货才好。

  西门卿于是回道,“吃两个炊饼罢。”

  武大郎得了准话,忙放下担子,掀开盖子捡炊饼:“俺才从家中出来,刚捡出炉的炊饼热乎着,大官人吃着看可好?”

  把两个炊饼用纸包了,递给西门卿,奈何人矮马高够不着。

  正为难着,西门卿弯腰,几乎伏趴马背上伸出一条长臂,才接到炊饼。

  这炊饼就是后世的实心面饼,类似馒头,咬一口,虽没酵母粉却也用老面发的暄软,没放糖却齿间香甜,热热乎乎,吃进肚里舒舒服服。

  “吃着不错,再装上二十个。”

  既然走了这条路,或许能遇见郓哥,可以把炊饼给他。他和他老爹两人吃,这种天气能吃上三四天。

  “再,再装二十个……”武大郎笑脸越来越苦,手上动作慢慢吞吞。

  “对,二十个。”西门卿疑惑道,“怎不快些?你才出门,满满当当两担炊饼,又不是卖光了……”

  说到这里瞬间明悟:武大郎是以为他要白吃白拿。

  炊饼是利薄的小本生意,两个还能白给,二十个炊饼白给,这一天不仅白干了,还要折本一大块。

  可即便这样,武大郎在他催促后,还是麻利地装了二十个炊饼递给他。

  看来他西门大官人的名声确实响亮,也说明武大郎性格的确懦弱。

  可是武大郎和武松父母早亡,他一个‘三寸丁谷树皮’靠卖炊饼,养活自个儿和兄弟武松,其中艰辛不言自喻。

  不懦弱些受些欺负,只争一时骨气,怕也活不长。

  西门卿解下腰间荷包,数了数铜板不够,就挑出一块约莫二钱重碎银子,扔进蒸笼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