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泉
“还有,从蔡京三次拒见的态度,也可知他多半与朱勔同流合污了。即使之前得了卿卿那么多好处,也丝毫不念旧情。
蔡京的心理大概是:能夺得盐场据为己有,谁还想等着人送那几个孝敬呢?
只能说厚颜无耻!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帝命仆回:与金盟约之事,不可行。
京遂见。】
与金盟约之事,指的是北宋联金灭辽的海上之盟。这海上之盟,是宋徽宗悄悄派人从山东登州一带,多次走海路去与金国达成的盟约。
既然是秘密行事,那卿卿一个外省小官,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此有两种说法,一是如史载所说:事不密,船员偶得知。
卿卿有一造船厂,起事前就已经打造次出一支成熟的远洋船队、一支内河船队,海洋、内河皆通航南北。如果说船员偶然得知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一说,卿卿在金国的密探窃得情报。当时密探之王乔郓哥的前辈钱三,已经将情报网铺到了金国境内,由密探窃取到的情报。
但不管样,这两种说法都共同说明了一件事:鲁太·祖在起事之前,就已经颇有实力。
至于连金灭辽一事不可行,就更说明了卿卿卓越的军事政治天赋。
后来的历史发展,也证实了他的精准预判:与金盟约一事,不可行。”
“【京问帝言:国策机密,汝何得之?
帝言:事不密,船员偶得知。】”
……
蔡京脸色阴沉,看着西门卿的眼神冷酷至极,“如此机密国策,你如何能得知?!”
西门卿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忐忑,强自镇定道:“出使金国的特使一时疏忽保密,我的船员在港口卸货时,偶然听到的。”
蔡京追问:“泄露之人是谁?”
西门卿张口就来,“船员哪里识得朝中相公的真面目,因此在下也不知是谁。”
蔡京紧追不舍:“何时探听到的?”
认不得人是哪个,什么时候听到的总记得吧?
西门卿直接道:“大约是在入冬时罢,具体哪一日,却是记不得了。”
再追问下去,也总有其他话来搪塞。
蔡京索性不再追问,转而问道:“盟约之事,为何不可行?”
西门卿本来也不在乎蔡京信不信,于是也直接回答:“东汉末年,三国鼎立,互相牵制,天下方才得享六十年太平。”
“眼下之时,恰如三国之时。若非三国皆存,便是一国独大。”
蔡京直接就是:“我圣宋自当一国独大!”
小名系统吐槽:[谁给你的自信,雪乡二圣吗?]
“……”西门卿按他自己的思路走,“大宋自澶渊之盟后,安享百年太平,兵士怠于拼杀,一时恐不能与蛮野金兵为敌。”
这话就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
我就直说了吧:大宋兵士不行!当然,主要还是皇帝和大臣不行。
不然你叫李二凤来看看?退一步,叫雪乡大圣别逼逼,全听二凤同姓本家李纲的,就也行了。
蔡京又是一句:“我大宋兵士百年来以逸待劳,战则勇武!”
小名系统:[你自己听听说的是什么话?以逸待劳百年,你都没这么命长!大宋军队的‘冗兵’有多严重,你心里没点数吗?]
西门卿:[蔡京不是庸人,未必不知。他只是不屑听、不愿听也不会信我说的话而已。]
区区一介商人,竟妄谈国政?
蔡京紧接着又说:“大宋的敌人是辽国,盟友才是金国,作何去与金兵交锋?”
“而眼下的辽国,卧榻之侧一只病猫而已,何足为惧。与金联盟,南北夹击,必能收复燕云。”
小名系统:[如果用钱短暂地赎回快乐了一把也算的话,那就算吧。]
西门卿不去纠缠能否收复燕云,只是说:“太师既言辽国为卧榻之侧一只病猫,金国便是家门之外一头饿狼。杀病猫,而引饿狼,大宋岂不危矣!”
蔡京:“且不说金国究竟是盟友,还是饿狼,那在西门大官人眼中,大宋是什么?”
咬牙切齿的西门大官人,昭示着蔡京已然怒了。
西门卿一时沉默。
小名系统:[一块肥肉!大宋就是一块肥肉!]
蔡京见西门卿无言以对,傲然道:“我认为大宋是一只吃饱歇足的猛虎。即便金国是饿狼又有何惧?”
小名系统:[大宋吃没吃饱不说,你蔡京一干奸臣,肯定是吃饱了的。]
西门卿回答蔡京之前的提问,“然我觉得,大宋乃似一头脑袋和躯干吃的痴肥,踩地的四肢却瘦得稻草秆一般纤细的肥猪。”
猪脑袋是宋徽宗和蔡京为首的‘六贼’,朱躯干则是大宋官吏,稻草秆也是底层百姓。
如此比喻,可谓毒辣。
“咵嚓!”
蔡京将手边茶杯掷在地上,碎片四溅。
“那你西门大官人呢,是这头猪的头、躯干,还是四肢?!”
“西门大官人这几年生意做得可大了去,赚得也多了去,你吃饱了吗?难道你是稻草似的四肢?!”
西门卿默然不语。
片刻后,道:“我欲做喂肥四肢的农夫,然遭人抢了食盆。”
蔡京冷哼一声:“哼,我以为你西门大官人今日来见本官,是来当一次谏臣的呢!”
“原是求到本官头上了?”
蔡京终于是恼羞成怒了,但难道他乖巧乞求,他蔡京就会放弃参与抢夺盐场吗?
做梦时在说什么胡话呢!
西门卿看着强撑精气神,“谏臣要当,盐场一事也愿太师援手。”
他是谏臣,那谁为君王?蔡京吗?
蔡京讥笑一声,“哈。朱太尉所言不差,你当遵命,进上精盐。”
“就算盐场赚得少了,亦还有诸多生意进项,于西门大官人而言,九牛一毛尔。”
西门卿只是说:“太师可知,仰赖盐场而活之盐民、盐商,多达三万余人。”
“在下诸多生意,也养着诸多人口,岂能天长日久供养三万盐民?”
“若盐场不可盈利,天长日久,盐民如何得活?”
蔡京并不理会,反而面露快意,“西门大官人自行想法儿罢,本官无能为力。翟谦,送客!”
西门卿欲再求,蔡京已离座而去。
“西门大官人,请吧。”
往日笑脸相迎的翟大管家,这会儿也跟他的主人一样,冷眼相待了。
西门卿和一直咬牙未语的武松,起身离开太师府。
出门后,骑马回去包下的旅店。
一路上,都没听到系统提示蔡京的羁绊值点数变化。
西门卿:[无论好坏,只要因我今日的劝说,而让蔡京的命运轨迹有所偏移,羁绊值都会变动。]
[但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果然是失败了。]
小名系统惊讶到了![导游,你居然是认真在劝蔡京,而不是走个过场?]
西门卿似真似假道:[万一蔡京像后世某些营销号洗白的那样,是一个千古名臣,只是身不由己呢?]
[若能就此避免之后的靖康之耻,岂非大功一件?]
小名系统:[……你居然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啊。]
写作理想,读作妄想。
半路加入的公孙胜在堂中等他。
西门卿走过去坐下,公孙胜倒了一杯清茶,推到面前,端起啜饮一口。
公孙胜:“大官人接下来欲如何?”
……
“【时人歌曰:冬雪苦难留,盐作皑皑白。又歌曰:长宽九九,积盐三尺,九百亿莽莽雪。
帝大恸,兼大怒。书《权奸论》,斥京勔之流如落雷。遂怒走开封。】
这里是太·祖录中很有意思的一段,历来被各种解读。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卿卿见过蔡京出来后,开封城里有歌谣传唱以盐充雪的事。
卿卿为三万盐民即将衣食无着一事,悲痛万分,又对朱勔蔡京狼狈为奸一事,勃然大怒。于是写出《权奸论》一文,骂得蔡京朱勔之流像被雷劈一样。
然后怒而离开开封。”
“最后一句:遂怒走开封,也有人将‘走’字理解为逃走之意。
为什么要逃走?因为他大骂了蔡京朱勔之流。也有说还因为城中传唱歌谣一事,有野史记载,歌谣一事,是卿卿暗中指使。”
“其实还有一个争议点,那就是卿卿离开的时间。
还记得他为何进京吗?是来朝见谢恩,外加参加冬至节宋徽宗郊天典礼的,在此典礼上,宋徽宗改元重和。
那卿卿是参加完郊天典礼后,才怒走开封,还是提前就离开了呢?各处史料记载不尽相同,有前有后,还有模糊没提的。”
“卿卿写的《权奸论》,网上就能搜到,我看了之后,只想说:别骂了别骂了,孩子都被骂傻了!
据说当初没能上教科书,就是因为骂得太狠,怕教坏小孩子(狗头)”
……
西门卿不知道后人的议论,此刻的他,正骑马飞驰在回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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