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他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别出心裁地搞水族馆参观。人就别想搞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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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港。
麦考夫下船,重返伦敦。
一个?多月前,他接下去德意志的出差任务。
接收当地同?事的重要情报,据闻德意志、奥匈帝国与沙俄有结盟倾向。
正好顺路去维也纳银行取出梦境任务奖励,是一个?圆柱形画桶,里面藏着疑似达芬奇的失传画作。
如果是真迹,价值必定不菲。
麦考夫不敢说精通古画鉴赏,等出差工作完成后,把画带回伦敦再找专人鉴定。
在维也纳银行几乎没探查到存入者的消息,只得了一条信息。那只藏画的保险柜在1860年被匿名开通,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再说通关?任务,距离上?次发生已经过去三十七天,期间没再出现第二次诡异梦境。
麦考夫提着行李箱,搭乘马车回家。
看向窗外的熟悉景色。似乎自他出差,生活变得平淡起?来,不知伦敦有没有发生新鲜事?
第35章
麦考夫回到家,开始翻阅近一个多月的伦敦各种报刊。
即便出差德意志,他也不会完全断绝英国方面的消息,但仅限国家层面的军政情?报。
别的伦敦新闻若非足够轰动,就不会传至欧洲中部?。
轰动的标准是?什么?
麦考夫确定已阅的这两份报纸内容暂时翻不起水花。
他在《泰晤士报》上看到莫伦在二月末接受的一篇捐赠采访。
同一家报社在时隔二十多天后,谈及英国医生登记委员的改变,今年让伊丽莎白安德森注册成为职业医生。
虽未探查具体内情?,但他可以99%推测这两篇看似没有过分热度的报道有内在联系。
在调查炸弹案时,莫伦提过想找研究团队做指纹痕检的大数据与论研究,她是?找了安德森院长吗?
麦考夫随意猜测着,隐约觉得这两则新闻之下?是?有其他大事,但别的报刊没有出现相?关报道。
也罢,这与他无关。只是?看到熟人?的姓名,稍稍多瞧了一眼而已。
至于其他的伦敦消息,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麦考夫甚至都没找到一则特别的鱼类新闻。
今天,动植物学家们还是?没研究出100%饲养金鱼不死的方法。
放下?报纸,从?行李箱取出从?梦境奖励的画桶。
由于桶内油画疑似出自达芬奇之手,把画不留痕迹地不做海关申报地从?奥地利运回英国,是?让他动了一番脑筋,堪比传递秘密外交情?报。
麦考夫看了看天色。
估计还有半小时日落。等吃好晚餐,彻底天黑,就去找油画鉴定专家。
19:44,他穿过伦敦西区一条小巷。
小巷砖墙满布诡异图案。
鲜血淋漓的眼球与铺天盖地的触手似乎下?一秒会扭动起来,从?墙面伸出悄悄探向路人?的背脊。
麦考夫无视夸张恐怖的涂鸦,径直走向巷尾的小门。
扣响门上铁环,不是?敲一两下?,而是?颇有节奏地敲出了一段点鼓的节奏。
一分钟后,从?屋内传出“咯哒咯哒”的链条滚动声?。
门被彻底打开,但门后没有一丝人?影。
两侧悬挂壁灯,燃烧着幽幽绿光。
前方不见传统房屋结构,而是?一条向下?的木制楼梯。
麦考夫见怪不怪,提着画桶入内下?楼。
听到身后再次传出链条机关的拖动声?,他没有回头?去看大门被缓缓关上。
当皮鞋与木质地板相?触,脚步放得再轻,楼梯还是?发出了嘎吱作响声?。
这房子上了年纪,楼梯似乎在抗议应该翻修了,不然它?很快会塌了以作抗议罢工。
麦克夫走过一个「Z」字的向下?通道,终于来到地下?。
楼梯尽头?,胡须拉碴的长发男人?打着长长的哈欠,漫不经心地挥手。
“哟!麦克,真?是?你来了,我还以为听错敲门声?。什么事能让你这位稀客这么早来找我。”
麦考夫:“晚上好,沙恩。四年不见,你彻底过上阿拉斯加时间的生活。”
沙恩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一样。你毕业了去白厅做公务员,我在地下?室里搞些油画混日子。只有阳光消失,我的灵感才会出现。”
麦考夫递出画桶,道明?来意:“听到你还在研究油画,我就放心了。看看这幅,它?是?真?迹还是?伪造的。”
“你确定需要我来鉴别?”
沙恩狐疑,他的记忆力难道因?为日夜颠倒还给了上帝。
“我记得你的祖母来自法国,在绘画艺术上有着深厚的家庭渊源。”
沙恩想起与麦考夫的相?识。
两人?同级,在牛津时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上下?层,但前两年一直没有往来。
如?果不是?大三万圣夜,他自制的特殊南瓜灯引发爆破事故波及了附近寝室,也不会认识麦考夫。
后来,沙恩了解稍稍麦考夫的家庭情?况,得知其祖母是?法国知名画家的妹妹。
他默默庆幸一件事,幸好麦考夫只在寝室里养金鱼,而不是?收藏名画。
否则自己支付赔偿款时,不是?赔几?条金鱼的购买费,而是?赔偿高额的油画损毁费。
沙恩:“你该不会忘了我搞这一行是?受了你的启发,你怎么反过来找我鉴定画作了?”
“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傲慢到自认为无所不知?”
麦考夫:“如?你所说,我选择入职白厅,而你在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听听你的想法,是?个不错的参考。”
麦考夫不想多说废话,直接从?沙恩身边走过,先一步进入屋内。
沙恩眨眼。
行吧,你是?不傲慢,只是单纯地反客为主。
麦考夫换了一副干净白手套再从?桶内取出油画,将它?铺平到桌上。
“别问渠道,它?来自我的熟人?。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沙恩起初不以为意,但看到画上图案时,目瞪口呆地被钉在原地。
“怎么、怎么会是它?不可能的吧?没听说《安吉里之战》有油画啊?”
达芬奇留下?的画作很少涉猎军事题材,《安吉里之战》是?他为数不多的战争选材作品。却不是?油画,而是?壁画。
那是?十六世纪初的事情?了。
达芬奇受邀请去韦基奥宫,要他在议政大厅的右侧墙面创作一幅壁画。纪念发生在安吉里地区,佛罗伦萨民?众为了对抗米兰的战争牺牲者?。
同时,韦基奥宫还邀请了米开朗基罗,是?在同一面墙的左侧创作《卡辛那之战》。
这两幅画被称为两位伟大艺术家的巅峰对决。
令人?遗憾,达芬奇完成了壁画,但米开朗基罗的画作只停留在草图阶段。
沙恩不敢置信地摇头?,“后来,神圣同盟推翻了佛罗伦萨共和?国,美第奇家族重新掌权,市政大厅就被彻底翻修。墙上的《安吉里之战》壁画被毁,现在只能在流传的草图里看到它?曾经的构图轮廓。”
眼前的油画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达芬奇私下?创作的吗?
如?果是?真?迹,岂止是?价值不菲,更会在艺术史上留下?一笔浓墨。
麦考夫拿不准,“油画构图与流传下?来的草图所示完全一致,画风、签名也与达芬奇如?出一辙。
再看油画的颜料色泽,肉眼无法发现它?与达芬奇绘制《蒙娜丽莎》时的用料有异。所以,你怎么看?”
沙恩绕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从?上下?左右观察这幅油画,最终摇头?。“暂时,我看不出问题。”
麦考夫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画留在这里,你慢慢看。”
沙恩准备答应,猛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刻似拨浪鼓般摇头?。
“不、不、不!这幅画万一丢了,我把自己卖多少钱才够赔你?”
麦考夫和?善地微笑着问:“老同学,我坑过你吗?当年,你火烧我的金鱼,我也没收你赔偿金。”
沙恩:是?,你是?没有收钱,可你要我给你打工还债。
麦考夫不会收回已做的决定。
“放心,就算画真?的丢了,你也不用赔款,我不在意它?值多少钱。”
沙恩:听听,这句话非常讨打。
麦考夫:“我只想知道它?究竟是?谁画的?具体经过哪些人?的手?流传过程里沾上了多少血腥?今夜找你,仅想弄清楚这些问题。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沙恩下?意识摇头?,不,他想要弄清楚。
作为艺术爱好者?,让他倒贴钱去查,他也想弄明?白这幅画的真?相?。
麦考夫又环视一圈。这间地下?室遍布机械机关,才能让楼上的大门形似自动开启。
“你的地下?室堪称机械堡垒,能攻破它?的小偷,也随随便便就能出入我家。你几?乎24小时在家,一周出不了几?次门,而我白天要去白厅上班。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你更是?适合保管这幅油画。”
沙恩:越听越有道了,他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