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甘缘茶
嗯，别的生灵可能不知道这些评判流程，但是作为规则母树，苟子是知道的。
生灵是不是真救世了，不是位面、位面之灵说了算，而是无处不在的至高规则之首，时间规则联合任意四大至高规则任意一种同时判定裁决，通过才能生效的。
具体怎么审判，涉及到至高规则的领悟的，苟子就不知道了。
“大领导这次来是干嘛的？来盯梢的？”
再次面对牛大浪，苟子真觉得非常糟心。
以前冲着抱大腿去，自然是各种狗腿谄媚没关系，但是现在知道，这大腿和她三观理念不合的，她才不要继续舔了。
明知不合适还乱舔，真的容易舔着舔着就一无所有的。
“……不是。”牛大浪停顿了一下才否认：“在整理轮回系统递给工作室的任务时，发现这个位面的任务很有兴趣，就来玩玩。”
“你早就过了和轮回系统约定的三个轮回位面检验，是一个可以自由轮回的生灵了，我最多可以在你过完一辈子后，看看位面对你人生经历的评价顺便存档，无法在追踪到你的固定位置了。”
反正牛大浪是不会承认，他看了这棵草上辈子的轮回总结报告后，他没忍住，私下用了一个人情，请浊九阴帮忙占卜她可能会轮回的位面，然后盯着轮回系统投放到混沌工作室的任务，精准进入的。
混沌一系的家伙太护短了，为了防止他找到这棵草，那群家伙没少给他使绊子。
只是怎么办呢，天生和混沌一系不对头的他，本来没怎么对这棵草上心的，或者说有点上心，但觉得不妥后已经放下了，被混沌一起防贼般防着的，下意识就想和他们作对的，又找过来了。
真的找到这棵草后，他内心反而开始有点混乱了。
他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只想和混沌一系作对才想找草的……
最起码，看到这棵终于知道怎么在位面捣蛋蹦跶，越过越活跃的草，他内心……挺欣慰高兴的，有点控制不住想撸草了。
“位面说，它内部出现了它无法根除的bug，强行地将它的位面属性变换进程扭曲，主线彻底崩坏，如今正往无法控制的方向走，正在寻求轮回系统的帮助。”
相处过好几辈子，牛大浪其实很懂怎么顺毛哄草高兴的，这不，这一句说明位面因她而倒霉的话，就让这棵小草控制不住得意地笑了。
这棵小草看着是日常怂、贪逸恶劳，但是也真的是天生反骨，但凡能让位面不舒服难受的事，她都想干。
嗯，别怀疑，这棵草真的只是想想，从来不干，除非有足够的利益好处，市侩贪婪得……有点可爱。
这些冒头的，奇奇怪怪的想法，让牛大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在想，要不要出手，直接消灭bug，让位面恢复正常的，好尽快结束工作。”兴致来了，牛大浪忍不住就想逗草：“在古代做帝皇，太难受了。”
“你没毛病吧。”苟子立马瞪眼：“我只是bug，又没有违规！”
严格来说，位面选择什么样的进化路程，有决定权的不止位面之灵，还有位面内部的生灵们。
位面作为载体，会根据两者的强弱，选择强的一方。
只是，通常情况下，位面里的生灵加起来的小手腕那点力气，是掰不过位面之灵这条粗大腿的，才有了最后做决定性选择的，都是位面之灵的刻板印象罢了。
混沌之大，总有那么几个特例，像是位面生灵反抗位面之灵的安排，自主地走向另外路途的。
苟子这辈子作为李桃桃，就是一个合法、合规、合理地诞生在位面中的生灵，她在诞生在这位面的一刻，就有着自由选择决定她的一辈子的路。
不管她选择的路，是不是给位面之灵的安排带来了眼中偏差，但是她做成功了，她就是对的，位面之灵干预不了，干不过她，只能说是位面之灵没用。
干不过就请外援，太不要脸了，还请了牛大浪这种，她……额，草干不过的家伙！
“你逗我？”差点就想先下手为强的苟子，总算发现了牛大领导那逗猫般的眼神，怂了。
对方是大佬，作为一棵娇弱的草，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作为轮回陛下的前秘书首席，你不能这么没有原则！最多……”怂得理所当然的苟子，试图贿赂：“最多……位面给你多少酬劳，我给你十倍？”
这位时刻处于养老状态的前秘书，不像是差这点东西的灵啊？
做个皇帝而已，其他任务者或许会有问题，但是眼前这个可是轮回陛下的前秘书厄！
不是说，轮回位面这边，轮回系统没有出现之前，轮回位面的各种事情，都是轮回秘书团包办的吗？
那么庞大的轮回位面，曾经的秘书团都能玩得转，作为秘书团的头头，牛大浪现在不过是当一个皇帝而已，多大的事！
说实话，还得出酬劳的苟子，是有点肉痛的，虽然这几个位面下来，她的收益也挺不错的，但是真要给出去，不管多少，她都觉得亏。
“可以。”牛大浪没有逗弄太过，干脆地答应了。
没意外地，又看到了小草瞪大眼睛一副被算计了好后悔早知道就不贿赂的样子。
牛大浪本来就没打算处理小草这个bug。
就像她说的，她并没有错。
而且不管是程序上还是私心，牛大浪都需要时间沉寂下，理清自己的想法。
苟子不服，想多说几句，但是这位牛大浪领导没给她机会，一个响指的，周围就恢复正常了。
那熟练轻易地使用轮回规则的手法，看得土包子草愣了眼。
“郡主先回去等圣旨吧。”重回任务角色的牛大浪，一句话都不多说地，就挥手让太监们将她远路送回了。
李桃桃（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周围的宫女太监，仿佛经历了什么大事一般，低头紧张得仿佛下一秒会被杀头一般，就知道这里面还有事。
不知道牛大浪在时间停顿期间，给这些人安排了什么戏，但是她肯定，他安排的戏，会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喜欢的戏。
算了，没啥立场怂得彻底的苟子，不过纠结了一秒，就接受现实，在所有人敬佩的眼光中，果断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察觉到牛大浪的恶意，嗯，怎么说呢，她和这位领导，更多的是三观不合。
就凭牛大浪这种对轮回规则的领悟和运用出神入化的能力，想为难她这棵小草，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只是……
怎么说呢，牛大领导这次，怎么感觉怪怪的，她有种，被啥锁定盯上，挣脱不能的错觉。
糊里糊涂地又被大场面簇拥地回到包府后，李桃桃（苟子）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大姐李兰兰一看到她回来，冲上来抱上立马就哭了。
“是我们连累你了，妹妹，对不起，我可怜的妹妹。”
不是……
大姐，你这哭得莫名其妙是为啥，先给个解释？
看到一旁的胡廿七和八朵花，也和李兰兰差不多的同款表情，李桃桃（苟子）不妙的预感，更严重了。
“主子，您不必为了我等，牺牲至此，我们妖族何德何能，能得到您如此对待！”
“你们……”到底闹哪样？
怎么都一副她快要逝去的样子，至于么？！
“二妹，陛下以我们威胁你当皇后，你宁愿在汴京出家也不嫁的事是真的吗？”很好，一身官服从外面回来的包拯，成功地让李桃桃（苟子）大概知道了，牛大领导给她预设了什么剧本。
问题是：“我才从皇宫出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传得也腻快了，她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其他人却都知道了。
这速度，不比未来的5G、6G差。
跟在包拯身后的展护卫抱拳行礼后解释：“是盘踞在宫中的麻雀精们听了现场，飞到汴梁各处的市集、酒楼中，让鹦鹉精、八哥精们复述的。”
似乎想到什么头疼的事，展昭不得不补充说明：“这些不愿化作人形，只喜欢到处串门听消息用于赚取鸟食的家伙，是连太上皇和妃子们的房中事都敢打听外传的捣蛋鬼。”
“太上皇得罪了这些鸟吗？”李桃桃（苟子）控制不住歪楼了。
嗯，这是她外出周游养成的习惯，抓住感兴趣的事物，就得弄个明白。
展昭也轻易地被带歪了：“太上皇年纪大了，听信了太医说的，汉朝的皇帝权贵喜欢用麻雀做菜，用于……额，壮yang，导致汴京范围内，食用麻雀的人数暴涨，供不应求地，百姓群起捕猎，让麻雀在汴京一度绝迹……”
行了，剩下的不用说了，李桃桃（苟子）都能猜到。
无非就是太上皇这一行径导致了麻雀精一族某个孩子被害、又或者让麻雀一族遭遇生存危机的，麻雀妖精开展报复了。
展昭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李桃桃（苟子）这么个未嫁的姑娘，说了些禁忌话题，好像，有点过的，很是窘迫地加快了说话的速度：“汴京城内，不仅麻雀精一族遭遇灭顶之灾，一些商家为了利益，挂羊头卖狗肉地，用其他类型的鸟冒充麻雀的，其他同体型的鸟类也遭遇了大范围的围捕。”
可以说，太上皇这一看似平常的行为，是导致鸟类们的处境变得非常危险的罪魁祸首。
以前不知道妖精的时候，捕杀猎物时，大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如今不少成精的妖怪，都爱往汴京城跑的时候，这问题就大了。
太上皇会退位，就是因为他被一只鸟的自杀式袭击，弄废了一只眼球，差点命都没保住。
后来请来妖族、修者联合施救，才将人救回来。不过人是救回来，现在也成了一个没了一只眼球的瞎子。
当然，这是知道内情的人秘而不宣的事，民众们是不知道的。
反正，从那以后，大宋就明文律法地落实了休渔期和休猎期，也禁止对单一无害物种范围内的赶尽杀绝。
能不能执行先不说，但是有这个意识就是进步了。
不需要说那些尴尬词语的展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从那以后，这些重新出现的鸟类妖精，总会施展妖法，密布在皇宫之中，将听到的，不利于皇室的消息复述传播……这次，就是关于李姑娘的”
展护卫的控场能力很不错，歪掉的话题楼，又拐正回来了，李桃桃（苟子）也好奇这些鸟妖精到底传了些什么谣言，于是顺着展护卫的停顿，问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嗯，只要无视展护卫那佩服的眼神，她还是能稳得住的。
展护卫叹气一声：“那些鸟都在传，皇帝陛下说您是两位有德长者仙逝前批命的，能镇压前朝戾戮怨气，有助于宋国气运的有福之人，三请您入宫为后却被拒绝，最后陛下恼羞成怒，要封您为桃道长，在汴京城新建造的金霄道观出家。”
李桃桃（苟子）：……
展护卫这是学了胡廿七的技能吗？
只精简了她能听、愿意听的内容，其他她不想、不愿意听的全省去了。
要是真的只是这样，李兰兰大姐用得着抱着她哭，黑炭姐夫至于在工作时间领着展护卫翘班回府？
最后，还是胡廿七给出了李桃桃（苟子）想要的答案。
“那些鸟都已经在编曲了，将主子您不贪恋君王后宫粉黛只一人的承诺，也不要君王夸下海口的半壁江山，只为了君王威胁的十族尽诛而被迫留在汴京的金霄观。”
“主子，其实有我们和包大人在，你尽可离开大宋，皇帝陛下为了民心，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大概地了解了前因后果的李桃桃（苟子）：……
就是牛大领导这次主演了一个昏君式的霸道皇帝，她成了所谓的福星，皇帝想要逼迫福星入宫为后，彻底成为促进大宋运气的工具人，她郑重拒绝，最后在皇帝强权逼迫下，委屈留在汴梁，还得在那啥道观里出家？
怎么说呢，李桃桃（苟子）是特想问问牛大领导，就这么个简单无逻辑的故事副本，他是怎么办到，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
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一个正常的皇帝和有福之人应该发生的纷争。
正常来说，为了皇帝为了哄住有福之人，应该是封一个……国师之类的……吧。
恢复记忆的李桃桃（苟子）有点想戳系统，走系统私信渠道问个清楚明白，但是叭，之前面对面谈判的时候，她是迫于对方的实力，技术性怂的，怂的有理有据（？），现在要是她主动发消息的，不就是代表她彻底服输？！
不行！
怂可以，但是输是不可能服输的。
李桃桃（苟子）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