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甘缘茶
诸族长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趁着一次常胜侯府开大宴的机会,使计将伯爷爷给他定下的未婚妻,也就是诸淑娴(苟子)的便宜娘亲,骗去让便宜爹冲撞了,他则是英雄救美地,救下了一位被猛犬追赶的贵女。
不巧,这位贵女就是老祖母看中的儿媳妇。
出了这样的事,诸家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咬牙接受现实了。
听服侍老祖母的嬷嬷说,为此,身体硬朗的老祖母硬是病了一个月才好起来。
老祖母也不是嫌弃诸淑娴(苟子)的便宜娘的。
能和侯府相看定亲的姑娘,不管哪个方面都不会太差,甚至,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行。
诸淑娴(苟子)的便宜娘亲娘家看着不起眼,但是外家强悍啊。
武陵侯李家。
嗯,就是玄武帝时期,出了一个唐王妃,一个瑞王侧妃的大辉朝开国以来,三公五侯中的武陵侯李家。
也就是如今的戾王妃和华贵妃。
大家懂了啵~
诸淑娴(苟子)、戾郡王还有六王子他们三被调换的孩子的母亲,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表姐妹。
据诸淑娴(苟子)从老祖母口中打听到的消息证实,这三位都是当时风头强劲的大美人,长相还有几分相似。
只可惜,一场六王之乱后,一个难产而死,一个长年礼佛,一个……好吧,成了大赢家,独宠后宫的华贵妃。
如今谁不知道玄武帝的华贵妃美若天仙、才华横溢,不仅写得一手让书法大家都心服口服的隶书,曾经的一舞水上飞仙至今也无人能复跳。
只可惜武陵侯李家嫡系子孙凋零,华贵妃识大体地请求瑞武帝收回爵位,不然,娘家再得力些,做个皇后也可以。
以上,就是坊间百姓对华贵妃的印象了。
又扯远了。
说回老祖母最恨诸族长的第二件事。
能让老祖母上升到恨的自然不是小事,事情也是和诸淑娴(苟子)的便宜父亲有关。
只是,这事发生在十二年前的六王之乱,事已成定局的,再恨也不能说。
经老祖母查证,当年诸淑娴(苟子)的便宜父亲会出事,奉诏令领兵回来护卫皇家猎场的诸族长很不干净。
只是当时太乱,证据难以收集,等慢一步的祖母终于收集到证据的时候,侯府已经降为伯爵府,偏袒便宜父亲的玄武帝已经退位到别院中疗养,诸族长也已经立功回到洛京了。
老祖母甚至怀疑,玄武帝没退位前,力排众议将伯爵位传给同进士二叔,不仅仅是想和六王争夺胜出的瑞王斗气,更是为了补偿。
这事,只有老祖母和老祖母身边的心腹知道,在这些心腹陆续去世的如今,也只有老祖母一个人藏着,连便宜二叔都不知道。
诸淑娴(苟子)能知道,也是占了年幼老太太不防备,装睡偷听到的。
不然,她也不会怀疑诸族长一起被贬被充军有问题了。
新二堂姐这无知无畏地和诸族长混到一起,真的是不知死活得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苟子:祝好运
第210章
诸家所在的流放队伍,押解的都是一些当官被抄家流放的官员和家属,刺头虽有,但是不硬,官差拿着大刀挥着鞭子,打几顿就温顺了。
唯独诸家一众……哦,准确地说,是诸家老太太和诸淑珍两个,比较难搞。
先是这两人的确有底气,老太太有个厉害的民籍孙女领着一众镖师仆人随同流放;诸淑珍则是有个当大官的外公,愿意让仆人领着镖师护送。
这祖孙虽然是同一家子,但是平时相处堪比仇人。
短短半个月的流放路程,这两位可是挑起了整个流放队伍的大戏台子,争吵对骂互相揭短的,满足了一路人对深宅侯府的好奇。
嗯,上面有人好办事吧。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流放的活,时限都是非常紧凑的,仿佛慢一点,就显不出对这些流放犯人的惩罚力度似的。
只是,跋山涉水的不止有流放的犯人,还有押解的官差。
这都是苦活,押解流放官员算是其中比较优渥的活了,烂船还有三斤钉的,这些当官的犯人,能压榨的油水更多。
为难的是,既要及时到达目的地,还要保证犯人不要折损太多,这就是一门技术了。
这趟的官差还算是轻松的,大概是有人打点到位吧,这次押解时限前所未有的轻松,一趟下来,以往最多给四个月时间的,这趟居然给了七个月的时间。
时间宽裕了,又有油水的,官差自然是愿意轻松点上路。
这就给了队伍中,被照顾得比较好的两位“刺头子”发挥的机会了。
先引起战火的自然是新二堂姐诸淑珍,这位单方面继承了前二堂姐记忆的孤魂野鬼。
这位着实不是太聪明,太好骗了,居然信了前二堂姐那些自欺欺人的记忆,开口就戳老祖母的心肝肺。
“你就是偏心,我娘亲生病没熬住,都是你狠心折磨她,让她立规矩,没能好好养病才导致的,为的就是想贪我娘的嫁妆补贴伯爵府。”
本来,老祖母是不想跟小辈计较的,但是范不住孤魂野鬼旁边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诸族长啊。
这诸族长也是够了,都流放了,还像在洛京那般,只要他们诸家这边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落井下石。
煽风点火地,仿佛不将老祖母气死不罢休。
老祖母是什么人?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有爵位的老封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气到。
哦,好吧,是气到了,但是老祖母也是个狠人啊。
狠人反击的时候,对敌人可不会太顾忌的。
更别说,这敌人是本来就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诸族长了。
“你这没用的鳖孙子,长这么大了,还是只会用这些阴嗖嗖娘们般的手段,将诸家大好的传承爵位折腾没了还不甘心,还逮着血亲往死里糟践,心眼没针眼大,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活该我们诸家遭难。”
“以前,因为老爵爷对我们家的照顾,我忍你这白眼狼,现在,老爵爷的心血,诸家的爵位都折腾没了,你还不悔改,撺动我这个没脑子的孙女闹,就别怪老身揭你老底。”
诸族长被老祖母用拐杖追着边揍边骂的时候,满脸都是震惊,他估计也没想到,老祖母的身体能这么坚强,几番刺激下,还能这么勇猛!
跟在老祖母身后,手上揣着瓜子看热闹的诸淑娴(苟子)看到诸族长的反应,可以肯定,老祖母口中说的鳖孙子、白眼狼,是真的想要借着孤魂野鬼二堂姐,气死她家老祖母。
要不是有她这么孝心的孙女,诸族长的打算或许还真的成功了。
老祖母是个爱面子的人,在今天之前,还想着苦水往肚里咽呢,不过让每天准时给投喂加了仙气灵泉药膳汤的诸淑娴(苟子)劝过来了。
“祖母,你这又何必呢,我们诸家已经不是曾经的侯府世家了,以二叔和小堂弟的本事,你觉得他们能在你活着的时候,让你重新成为侯府老封君吗?厚颜无耻的诸黑心恐怕都比二叔、小堂弟有可能。”
“他利用二堂姐不断挑衅你,不就看准了你会为了二叔他们忍气吞声。但凡你有个三长两短,他就赢了,二叔在他面前,一招都受不住。你忍心气坏自己,让他得逞,留下二叔随这仇人折磨糟践?”
诸淑娴(苟子)这话,就差没有明着说,要是老祖母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绝对不会管二叔的了。
被气狠的老祖母不知道到有没有听懂。
诸淑娴(苟子)觉得,是听懂了装不懂。
这不,想通后,发作起来,谁都拦不住。
不仅大声地将诸族长骂了一顿,孤魂野鬼二堂姐也没落下。
“送上门被人耍的傻子,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娘病重了,我还下狠手折腾她?你可真像你那厚颜无耻的娘,根本没有脑子,还栽在同一个恶棍手上,只懂得当黑心肝的刀,扎自己人。”
“索性咱们诸家什么都没剩了,这脸面也不要了。蠢货,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娘,从进门开始就从没有给她好脸色吗?那就要说说你娘是怎么嫁入我诸家的了。你娘可真是个人物,没长成的时候,就懂得死盯着我们诸家的男人了。”
诸族长显然也知道老祖母想说什么,顾不得诸淑娴(苟子)这边的人盯紧地就想动手制止。
可惜,诸淑娴(苟子)早拿着瓜子防着了,两颗瓜子射出,正中穴位,只能震惊地干瞪眼,动弹不得。
诸淑娴(苟子)可不管这位诸族长望向她的震惊目光,她想要知道秘辛秘闻。
关于原二嫂的事,她知道的真不多。
只知道,原二嫂在老祖母这里,也真的是挺委曲求全,被折磨得不轻的。
“当年,你娘可是这位所有人都认为的,常胜侯府唯一庶子男丁,未来第四任常胜伯亲娘从娘家预定的良妾人选,两人郎情妾意,从小就表哥表妹地昵称呼喊着,亲亲热热地长大的。”
“孙家未发迹之前,不过是一个洛京近郊村子里,普普通通的耕读之家,你那外公说破天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也是家里有运道,孙家一个姑娘卖身到了侯府老太太、我那前婆婆身前,得了她老人家赏识地,送到侯爷身边,一次就中了,生下庶长子的,才在那当妾的妹妹的帮助下,有了接触上层资源的资格。”
“不然,凭孙家那浸泡在泥地的出身,凭什么拜入诸多大儒的白麒学院?还不是常胜侯诸家不忍心唯一男丁娘家出生不要太难看,捏着鼻子出手帮扶的。”
“我还记得你娘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跟着你孙家外婆,也就是现在的侍郎夫人上门走亲戚,给我磕头请安,就为了那微薄打赏的寒酸样呢。”
这些话尽管是对着孤魂野鬼二堂姐骂的,但是真正刺痛的人,还是被点穴的诸族长。
看他瞋目切齿,脑门上青筋都凹凸出来的样子,就知道老祖母的话有多戳人了。
“哦,我倒是忘记了,这个数典忘祖的白眼狼,自欺欺人地在我那可怜的嫂子去世后,利用族长的权利,改了自己出生,记在了嫂子名下后,就再也不认他那个为了他,敢对嫡妻主母下毒,被二伯爵爷亲自勒死的贱妾娘了。”
老祖母一开始还有些畏惧诸族长动手打人,时刻防备着,准备一有事就往身旁尤金、尤银姐妹身后靠的。
发现诸族长只能瞪目威胁,身体却不能动,口也不能言的,知道是自己人出手,胆子就更大,骂起孤魂野鬼二堂姐就更不顾忌了。
“傻孙女,你这些天和这位诸族长那么亲密,他有告诉你这些,关于你娘亲的身世秘密吗?估计没有吧,他那老脸也不敢说吧,最想我这个唯一敢骂他的知情人死了,他就无所顾忌了。”
“你娘也是个见异思迁、力争上游的,明明有个侯府继承人表哥了,还看到我家大儿子就傻眼,总想找机会往我那优秀的大儿子身边凑,那扭捏的样子,以为周围的人都是傻的,看不出她那丑陋的心思。”
“也是你娘有个好表哥,愿意给她谋划张罗,愿意将她带到一群皇子皇孙、贵族子弟游玩的别院去,想着算计我大儿子,宁愿当妾也心甘情愿,谁想到钻到我二儿子的被窝里了。”
“装得三贞九烈,上吊的白绫却只割得剩几跟线,演得很好,还哭哭啼啼地让当时的戾王做媒的,让我拿儿子傻傻地认下了!老婆子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咬牙认下了。她既然能豁得出去,老婆子也不怕做恶婆婆,她不后悔就行。”
孤魂野鬼二堂姐显然也被老太太的爆发,毫不顾忌地说出的秘辛惊到了。
看她一会看看老祖母,一会看看诸族长,仿佛想确认真假、又不得不接受的,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样子,诸淑娴(苟子)都有点同情他了。
看老祖母那架势,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料她还没放出来了。
“老太太我嫁入诸家不到五年,生下两个孩子就守寡了,自认不是不讲理的人,更没有想把握着儿子不放,为难媳妇的恶心想法,我对儿媳妇的要求很简单,能帮儿子打理好内外,一心一意地对我儿子好。”
这不,老太太开始铺垫,准备放大料了。
“我承认,我是看不上你那糟心娘,一个嫁给了我二儿子,还惦记我大儿子的淫娃荡妇,要不是看在她肚子争气,进门没多久就怀了,生下你这个诸家第一个孙女的面子上,我早就弄死她了。”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突然药石无效吗?因为我发她竟敢偷偷从小淑娴的院子里,偷走我大儿子的贴身遗物,放到她的闺房床上!”
嗑着瓜子的诸淑娴(苟子):……
她其实也很想和周围的人一起,发出喔哇的刺激惊叹声的。
只是这些年的贵女教育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