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但长孙红也知道,她是不能帮师父动手的,因为对于胆敢胜过她风采的女人,师父一定要自己享受那种折磨人的快乐!
而长孙红又是一个非常忠心的徒弟,她只能选择把这个女人带到师父那里去处置。
曲无容不会不懂,她却要这样激动的去怪她。
长孙红双眼之中,划过了一丝嘲讽,她说:“啊呀,多一个人与你同病相怜,不是很好么?你又激动什么,小曲。”
曲无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这才强迫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竭力保持冷静,道:“师父只让你我来找中原一点红,不要多事。”
长孙红冷笑一声,道:“我看是你不要多事才对,曲无容!”
曲无容沉默,她不再说话。
赢了这一局,长孙红便有些得意的背过身去,微笑着对姜艾说:“你若是还想活命,最好乖乖听话的好,现在上船去吧。”
她这幅倨傲的态度,实在是让姜艾觉得好笑极了。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觉得自己有资格这样说话。
不过,既要找石观音,她这一出,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姜艾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红,慢慢的从柜台后面出来了。
将计就计也未尝不可嘛。
忽然,沉默的曲无容出手了,她手中寒光一现,长孙红的颈后就多了一条血线,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长孙红就脸色灰败的扑倒在地,血从她脖子上喷了出来,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死了。
众人皆被这变故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石观音的两个徒弟,居然内讧到互相残杀!
她慢慢的走到了姜艾的跟前,一双眼睛凶狠的望着她。
姜艾也看她,很平静的看她。
曲无容的胸口忽然又剧烈的起伏起来,她用力的拽下了她的面纱,恶狠狠的盯着姜艾,大声的说道:“你…你要是不想变成我这样子,最好远远的逃开!蒙着脸做人,永远也不要让美人的名声传出!”
她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血与泪的倾诉!
而后她又忽然之间变的很木,楞楞的看着姜艾,呆呆的说:“你……你是半天风的人么?我……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恶,但即使是被关进大牢,即使是被砍头,也比落在我师父手上好……”
众人皆已明白过来。
原来这少女,竟是被石观音所毁掉的。她看见姜艾,便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姜艾再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
石观音的手下,居然会有一个这样的徒弟。与她的残忍、善嫉完全不同,曲无容竟然是一个这样善良的人。
说着,她忽然嘲讽似的笑了笑,也不再管一点红,转身就要出门去了。一点红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她,他问:“你要去哪里?”
曲无容说:“我杀了长孙红,不会再回去见师父了,这沙漠这样大,可以走很久……”
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很恍惚的神情,话中之意,竟是一心要求死!
一点红那狼一样的眼睛之中,忽然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
他已经看出,曲无容是一个好人,一个虽然身在石观音门下,却有风骨的好人。但她一定是很怕、很怕石观音的,因此在暴起杀人之后,才会这样无措,甚至想要求死。
他说:“你带我们去找石观音,我们会杀了她。”
曲无容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厉声道:“不……不,你们赢不了的!”
她曾见过无数人,雄心壮志的要为大漠除去女魔头。
如今,他们连白骨都已不在。
那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忽然说:“我们要去救人。”
曲无容道:“是……是谁?”
那麻子忽然说:“是龟兹国王的女儿,琵琶公主。”
曲无容茫然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师父近来……是有些不对劲。”
姜艾道:“什么不对?”
曲无容道:“杀的人变的更多了……谷中运出的尸体变多了,而且都是……年轻的女孩子。”
众人的眼神便都变得有些不对。
见众人这样坚持,曲无容就知道他们绝无可能放弃,她叹了一口气,道:“那……那好吧,我…我带你们去。”
她本就不想活了,如今更忤逆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又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又慢慢蹲下,想要捡起刚刚被自己扯下的面纱。
但那面纱却被另一个人捡起来了。
曲无容一愣,不自觉抬头看,一点红就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他紧紧的盯着曲无容的脸,似乎在盯一个绝世的美人。
曲无容恼怒道:“还给我!”
一点红就慢慢伸手,把面纱递给她。曲无容一把抓过,沉默的带上。
一点红忽然说:“你不丑,你很美。”
曲无容浑身颤抖起来。她猛的抬头,却正好撞进一点红那双极其认真的眼睛里,她本欲骂他,此刻却忽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她什么也没说,从一点红身边过去了。
她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色,对众人说:“走吧,我带你们去……石林。”
剑神一笑
***
大漠石林
石观音的老巢,就坐落在这诡谲的石林之后。这里仿佛是大漠的边缘,天地的尽头。整日的沙尘暴把天都染成了昏沉的黄色,令人有一种窒息又恶心的感觉。
西门吹雪就被关在这里。
他被关在一座地牢之中,不见天日。
西门吹雪裸着上身,在地牢之中打坐。他的身上除了胸口的黑紫之外,还布满了鞭痕。
石观音是个疯子,她养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正常,负责看管西门吹雪的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长相皆是平平。西门吹雪无意与她们扯皮,她们却要主动招惹他。
许是见惯了神仙似的男子被石观音折辱,她们的胆子就也很大。先是那鹅黄衣衫的女子出言挑逗,后来那淡紫衣衫的女子又话里话外的暗示他只要肯从了,那她们自然会让他好过一些。
西门吹雪自是懒得理这些腌臜人物。
谁知却惹怒了这两个女子,她们就拿浸透了盐水的鞭子抽他。那鞭子乃是马鞭,末梢细,又很韧,浸透盐水来打人,着实难捱的很。西门中了石观音一掌,身上又有罂粟花之毒,酸软无力内力不畅,竟被这两个小人物给这样折辱。
那些鞭痕触目惊心的纵横在他的身上,有新有旧,新的还在流血,旧的却还没有结痂。因常年累月的不出门,在家研习剑术,所以西门吹雪很白,但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身体,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孱弱可欺的人。
因为他是一个很结实的人。他虽然很瘦,但因常年习武,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块都少不了。小臂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运气的。
他闭着眼睛,眼前又闪过了独孤一鹤与石观音交手的场面。独孤一鹤的剑尖向上挑去,石观音软软倒向左边,剑势便顺着滑向左边,石观音伸手化解其势,剑势似被消解,石观音淡淡一笑,正欲反击,那剑尖之势却忽然卷土重来……
紫衣女子道:“哎哟,西门大少爷,还打坐呢。”
黄衣女子就笑道:“该是要松松皮子了!”
紫衣女子咯咯笑了两声,忽压低了声音道:“我今天可加了些好料。”
黄衣女子奇道:“你又想出什么劳什子?”
紫衣女子便有些羞的瞥了西门吹雪一眼,他的脊背仍是笔直的,没有佝偻,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使他屈服。
他的腰很结实,没有一丝赘肉,他轻轻的、平稳的呼吸着,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紫衣女子便压低了声音,吃吃笑道:“这样的男人,想必……是很厉害的,他虽不喜我姐妹容貌平平,但我若给他服下那……咳咳,还不是会遂了我们心意?”
黄衣女子道:“哦?这西门大少爷可是个硬骨头,这几天硬是一口水都没喝,你要怎么给他灌下去?”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那不打紧,我给鞭子浸透那药,他可以不吃饭,却还是得挨我们的打。”
黄衣女子道:“高,实在是高。”
这二人便嘻嘻哈哈的到西门吹雪的跟前,跟他说:“大少爷,今天还不松口呢?”
西门吹雪没有睁眼。
他这样淡漠的,好似完全不把她们看在眼里的态度,令她们瞬间恼怒起来,紫衣女子冷笑了一声,阴恻恻道:“能捱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捱多久!”
说着,沾了药的鞭子破空而来,西门吹雪正运功逼出毒气,便躲也没躲,生生挨了这一鞭!这鞭从他的胸口抽到腹部,血痕慢慢的渗出。
紫衣女子道:“还是我用的力气少了,居然没把你打的皮开肉绽!”
说着,她又挥动鞭子朝西门吹雪身上打过来,西门还是没躲。这一次伤口更深一些,狰狞的外翻着,西门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身上的伤口忽然开始奇怪的发痒,本来是剧痛,现在又一阵一阵的,又热又一丝丝的痒,他刚刚已然听见这两个女子的对话,只是因为逼毒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才不得不挨了这两下。
他的脸上就慢慢的浮出了几分潮红,呼吸也忽然变得有些重了起来,那黄衣女子凑近他看了看,便笑道:“哎哟,药效还挺快的嘛。”
她有些心猿意马,只觉得马上就会得到这神仙似的男人。
忽然,西门吹雪猛的睁开了眼,他的眼睛纯黑,虽然身上染了那种下三滥的毒,眼睛里却一点没被染上欲望,反而是一种冷到极致的杀气。
黄衣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便被开了个洞,血喷出来,西门没躲,被鲜血溅了一身,他慢慢站起来,随手拿了那黄衣女子的剑。
他刚刚用来杀这黄衣女子的,乃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片柳树叶,顶级高手,摘叶飞花皆可杀人。
他已经逼出了那罂粟花之毒,身上已不会酸软无力,只是中的石观音那一掌余威尚存,让他站起来时还晃了两晃。
黄衣女子死的太快,而剑神杀人之法又太轻松、太奇异,令那紫衣女子脸色大变,她颤颤巍巍的抬头,看见西门吹雪那一双比寒冰更冷的双眼正看着她,里面没有仇恨,而是深沉的杀意。
紫衣女子转身就跑。
她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对峙之时,凶险异常,最忌讳背部对人,这是极大的破绽。她吓到了极致,竟是犯下了这种错误。
但西门吹雪却没有趁机偷袭她。他只是掂了掂手中的剑,似乎在感受剑的分量,然后摇摇晃晃的跟在她后面走出来了。
那紫衣女子走到地牢口的时候,忽然僵住不动了,她晃了两晃,忽然仰面跌倒,死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表情淡淡的,似乎刚刚被自己杀了的人不是自己的徒弟,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当然,对她来说,也没有哪个人是重要的就是了。
西门吹雪道:“石观音。”
石观音淡淡道:“没想到这两个孽徒,居然会这样对待你,这并不是我吩咐的。”
西门吹雪忽的勾了勾嘴角,他说:“再打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我短小,我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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