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兔子怀中揣
早晚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到那个时候,我才是此地的主人!我终将拥有一切!而你,一无所有!”
钟离先生漠然道,“随时恭候。”
他一挥手,大门啪嗒关闭。
那两扇门板关的响亮,就像拍在他的脸上一样,潘塔罗涅更气了,恶狠狠的推了一下眼镜,咬牙狠戾道,“我们走!”
护卫着他们的愚人众士兵们战战兢兢,为首的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那这些东西……”
作为举世皆知的大富豪,潘塔罗涅老爷来见女儿和小舅子,当然不可能是空着手来的,事实上,他带了很多礼物。只装‘见面礼’的宝箱,就有十来个。
此时,这些礼箱的存在就和抬箱子的愚人众士兵们一样尴尬。
别问,问就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潘塔罗涅一眼看向那些箱子,满心的暴戾让他只想把箱子狠狠踹倒。他的脚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抬了起来,但离开[摩拉克斯]的视线,只用了很短暂的时间,他又重新冷静下来。
压制住暴戾狠毒、想要摧毁一切的情绪,潘塔罗涅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已经抬出门的礼物,哪有再抬回去的道理?岂不显得我们十分小气?放在门口吧。
今日是我太激动了,没控制好情绪,我们……明日再来!”
愚人众士兵们,“……”
……
听到外面安静下来,裴娜娜悄悄拉开一条门缝,鬼鬼祟祟的往外探头,见院子里只有钟离先生一个人,空气里还亮着一个金黄色的水晶般的晶体层护盾,她才放心大胆的拉开门,在晶体墙壁上敲了敲,发出十分清脆的声音。
钟离先生轻笑一声,散去晶体护盾。
裴娜娜一溜小跑跑到他身边,气鼓鼓的埋怨,“那个潘塔罗涅是怎么回事?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还有脸跑来找我们!还有达达利亚也是,不是答应过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吗?怎么潘塔罗涅还是找上门兴师问罪了!”
“不是兴师问罪,也与你无关。”钟离先生摇头道,“相信你也听出一点端倪了,潘塔罗涅早年与我有一些过节,一直记恨到如今。所以不是兴师问罪,只是寻衅滋事。也与你无关,即使没有你,他也有可能找其他借口。”
裴娜娜惊奇,“他一个凡人,竟然还能跟你结怨?怎么做到的?”
钟离先生无奈一笑,好脾气的道,“神之眼是愿望,是梦想,是某一瞬间,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纯粹意志。
提瓦特有一种说法,当人的愿望达到极致,神明就会投下注视,神之眼也会随之降临。
他年轻的时候盲目追求神之眼的力量,疯狂祈求岩神摩拉克斯的‘注视’,但神之眼的赐予是有一种独特的内部运转标准的,他的心思多且杂,自然不可能得到神之眼,更不可能获得代表守护的[岩系]。”
裴娜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的愿望并不纯粹?”
钟离先生道,“确切的说,他是[贪婪],他想要的太多了,没有为了某一个愿望某一个目标付出一切的觉悟与意志,所以,审核没有通过。”
钟离先生继续道,“他的意志不够坚定,没有为某一瞬间的愿望付出一切的决心,却认为是我没有注视他。因此,怨憎于我。”
裴娜娜,“……什么人啊,这是。”
钟离先生莞尔,好脾气道,“这倒并不奇怪。凡人不了解神之眼的机制,将之简单认为是神明注视,还以为是我们想发给谁就发给谁,会觉得不公平,也不奇怪。
潘塔罗涅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只可惜……心态太差了。就他这种意志力和承受力,我觉得神之眼永远都不可能选他。”
“……这么绝?我觉得潘塔罗涅能把北国银行发展到全大陆,已经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了啊。”
“神之眼其实是一种交易,在这场交易中,交付力量的那一方,比起能力,更看重坚定的意志与决心。轻而易举就会心态受损的人,不符合要求。潘塔罗涅有能力,但如果说意志……呵呵。他如果真的有坚忍不挠的意志,还会在少年时期,就愤而出走吗?
彼时年岁尚小,就算遭遇了挫折,也有继续努力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他只想走神之眼的捷径,求而不得,就悲愤出走了。
璃月港那么多人,拥有神之眼的人又有几个?绝大多数人,也只是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神之眼真是神明发放,没有发给具体的某一个人,有什么奇怪?本就是万里挑一概率极低的事件。但潘塔罗涅却认为,只要他想要,概率就该是百分百。
你觉得这种心态,是有大毅力大智慧?”
裴娜娜:“……”
救命,这什么世界中心‘小公举’?
裴娜娜无言以对,表情也十分的一言难尽。
钟离先生轻笑一声,仰头看向天空,现在还是白天,群星隐没,但钟离能看到,祂们就在那里,永远烨烨生辉。
交易的一方赐予了可以完成契约另一方愿望的力量,神之眼就是完成契约的方式,那么作为交易,获得神之眼的人,也应当付出足够的代价。
神之眼的存在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但来自命运的所有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神之眼的价格是什么呢?是你‘愿意付出一切’中的‘一切’啊。
如果只是说大话喊口号,交易机制可不认可。
“他确实曾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狂信徒,但确切的说,他信仰追求的是‘财富’。因为摩拉克斯同时还是财富之神,所以,顺带信仰一下岩神。
……嗯,就像你为了通过考试,偶尔祈祷并不存在的幸运女神保佑一样,提瓦特并不存在执掌幸运这一权柄的神明,但你依旧会祈愿。
富人的话,他祈祷的是‘升官发财’,只是刚好,‘财富’之神切实存在而已。即使没有我,他依旧会祈祷发财,只是狂热信仰追求的不再是岩神。”
裴娜娜听着钟离先生絮絮叨叨的解释了很多,一直沉默的听着,忽然问,“舅舅,您是不是怕我误会啊?关于潘塔罗涅那些简直像黑化痴汉一样的发言……”
钟离,“……”
钟离先生僵住了。
裴娜娜怜悯道:“我不会误会的,也会相信您的清白。毕竟,我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嘛。神明与凡人之间的天堑,是比我与空先生之间更加难以跨越的鸿沟。
但是,那些跟着潘塔罗涅过来的普通愚人众却未必知道。
经过我的身份流言,我发现那些家伙表面一本正经,其实脑洞都挺大的。潘塔罗涅今天这番话,对不知内情的人来说,你猜,从今天开始,凡人钟离与潘塔罗涅在世人眼中,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爱恨情仇?”
钟离先生一下子扶住了额头,向来坚定沉稳如磐岩的他,身躯微微摇了摇。
裴娜娜立刻冲过来扶住他,大惊失色,“舅舅!坚持住!您可是提瓦特第一战神!魔神战争那么凶残都没打倒您!”
不,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一个曾经的狂信徒对自己背叛的神明控诉那些话,毫无问题,但,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说这些话,问题就很大了。而如果是[姐夫]对[小舅子]说这些话……
钟离,“……”
这就是来自潘塔罗涅的报复吗……
要不还是死回绝云间吧?等这代人类死绝了再出来……
第97章 甜甜花和骗骗花
钟离先生的心态有点崩,但他可是钟离,什么阵仗没见过?……好吧这种狗血猜测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没见过,但凭着杀穿无数魔神、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稳健心态,钟离先生还是扛过来了。
他只天旋地转了短短几秒钟,就稳健的站住了,轻轻推开跑来搀扶他的裴娜娜,冷静道,“问题不大。”
裴娜娜:“……”
裴娜娜算是发现了,舅舅真的挺喜欢说这四个字。以前钟离先生一说,她立马就相信,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却不由得打鼓:真的问题不大吗?
要知道,狗血八卦可是流传最快的,越劲爆人们越有兴趣,而这种桃色谣言,也是最难证清白的。
钟离先生冷静道,“无论是至冬还是璃月,高层掌权者都知道我的身份,听到这种谣言,也只会当成一个乐子一笑而过,甚至会帮我压下。
至于不知情的普通人……”他深吸一口气,头疼的扶了一下额头,无语道,“……我会和冰之女皇传讯的,让他……尽快滚出璃月!”
裴娜娜看一向优雅持重的龙龙都被气的说了脏话,不由得心疼,安慰的拍了拍舅舅的后背,“舅舅其实也没必要烦忧,反正刚才一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的是潘塔罗涅,舅舅都没说几句话,更没说什么暧昧不清引人遐想的语言……
就算真的传出去,大家也只会以为是潘塔罗涅那个神经病在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对于舅舅嘛……嗯,顶多是比较倒霉,遇到一个神经病追求者,就像走在路上平白无故被狗咬了一口一样……大家只会同情你,而不是怀疑你真的跟他有什么。”
说着说着,她眼睛一转,玩笑般自我挖苦道,“真要说尴尬,这件事里最尴尬的应该是我吧?假如真的出现那种猜测,再结合之前传言里我的身份,那问题来了,我是怎么诞生的?大家会怎么猜想我的身世?”
钟离先生顺着她的话想了想,顿时被逗笑。
裴娜娜见他终于笑了,立刻眉开眼笑,热情的小奶狗一样凑过去帮他捶肩膀,一边锤一边趁热打铁,“所以舅舅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别理他——他要是真敢为了给您添堵就放任这种流言,我就是拼着这张脸皮不要,也得让他在整个七国出名!”
钟离先生饶有兴趣,“哦?你打算怎么做?”
裴娜娜咬了咬牙,恶狠狠道,“他要是敢放任那种谣言,我就让谣言变成现实!我送他全世界出柜!到时候看谁更丢人!
舅舅你只是多了一个狗皮膏药似的神经病追求者而已,说明我舅舅魅力大!男女通杀!但他可就是男同骗婚生女还倒贴被嫌弃的垃圾了!是个人——哪怕是路边的乞丐也能在他面前找到优越感,在心理上鄙视嘲笑他,最起码人家不是卑微的舔狗,也没送上门也没人要啊。
潘塔罗涅那么高傲那么自我中心一个人,我不信他受得了。不过,到时候您一定要保护好我呀,他肯定会被气疯的。”
钟离先生想了想,哑然失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种传言绝不可能发生了。今天的那些愚人众,应该会被封口吧。”
以潘塔罗涅骄傲的自尊心,绝不会让自己沦为笑柄,等他反应过来,一定会采取措施。
钟离放松下来,轻轻动了动肩膀,示意裴娜娜别捶了,道,“门外有一些东西,是潘塔罗涅带来的,你可以去收起来。”
裴娜娜,“?”
裴娜娜迟疑,“哎?不太好吧?我们不是已经翻脸了吗?怎么能收敌人的东西?”
“为什么不能收?”钟离先生反问,“他到这里一通胡闹,难道不该留下一点东西,作为赔礼吗?
去收吧,那点东西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你拿去玩吧,就当是补偿今日所受惊吓,以及之前被流言的拖累了。”
裴娜娜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那,我去拿了?”
钟离先生莞尔,宠溺道,“去吧。”
裴娜娜嘿嘿一笑,提着裙子风风火火跑出门外,看到那十来个红木大箱子。她掀开一个,里面大小不一的锦盒摞了上三层下三层,她随手拿来一个,打开一看,“哇!”的一声,蓝晶石的项链深沉犹如深海,神秘尊贵。
她又打开一个,某种昆虫鳞翅攒成的花朵被一颗圆润的黄玉压住,在阳光下,鳞翅的每一个角度都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裴娜娜,“……?”
裴娜娜迟疑的放下锦盒,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放的是一卷卷看上去非常漂亮的布匹。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乐淘淘的唤来鸟巢,开始往鸟巢空间里装东西。
没想到把鸟巢塞的满满当当,外面居然还有不少东西物品,她苦恼的挠挠脑袋,眼巴巴的看向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莞尔,丢给她一个翠玉戒指,笑道,“早年得的一个小玩意,比不得旅者的尘歌壶,里头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拿去玩吧。”
“谢谢舅舅~!”
……
因为之前的岩元素共振,家里很多东西都掉在了地上。虽然被钟离先生的力量保护着没有摔坏,但要一个个重新规整好也挺麻烦。
裴娜娜和钟离花了将近一个下午,才把乱糟糟的家里重新收拾好。
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谁呀?”院里的老伯放假休息了,裴娜娜没办法,放下碗提着裙子跑去开门。
门一开,她就看到一个异常俊秀斯文的青年,眼镜下的银链摇摇晃晃,雪白的皮肤苍白如纸,笑眯眯的神情如春风般和煦温柔。
苍白,病弱,又温柔似水,浑身充斥着亲切可人的书卷气。
她一下子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她去给达达利亚送别那天,在北国银行意外撞见的那个人。
她眼睛左右一扫,果然看到了一些跟在他身后穿着愚人众制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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