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斋藤归蝶
费尔南德斯杀猪般扯着嗓子嚎叫起来,阿不福思目瞪口呆。
“你们违法!傲罗违法!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就算——”费尔南德斯惨叫,叫还不敢太大动作,怕一不小心扯着蛋。
女傲罗蹲在他身前,漫不经心地拧动着手里的菜刀。
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嚎叫,圆胖子涕泪横流。
“没有违法,费尔南德斯先生,《守则》不许傲罗用魔咒伤害嫌疑人。”她和和气气地同他解释,“我们只是在钻空子。”
一旁那个拿着羊皮纸的、叫“丽兹”的女傲罗已经开始念出问题,问他进货的上家是谁。
“你已经逾期滞留一年了,先生,但你手头的货源源不断——比如你卖的戈尔贡蛇Ⅱ眼珠,这个蛇呢,英国本土对它们来说太冷了,只有利比亚沙漠里才有。”女傲罗贴心地解释。
丽兹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费尔南德斯依旧固执地闭口不言。
“倒是个去神秘事物司的好苗子。”有个高高壮壮的男傲罗笑道。
“没关系,我们有大记忆恢复术嘛!对待这种人有什么可心慈手软的?”女傲罗绕到另一侧,一脚踩在伤口上,用力地踏了下去。
“想起来了吗?”她轻轻柔柔地问。
费尔南德斯已经在翻白眼了,喉咙里挤出一句:“无可奉告!”
丽兹殷勤地从厨房里摸了点儿什么给她。
是他的食盐瓶,阿不福思无力地想。
女傲罗神态虔诚,仔仔细细,仿佛拿着的是黑胡椒,而面前是一块顶级果木烘烤的五分熟安格斯牛排——事实上她撒下厚厚的盐层,确保伤口的每一寸都被洁白的食盐覆盖了。
费尔南德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终于晕了过去。
“看来嫌疑人被捕之后情绪太激动,竟然晕过去了。”作为负责人的女傲罗起身歉意地向阿不福思说明了“情况”,“记得列清单,先生。”
她晃了晃手中见底的食盐瓶,阿不福思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边傲罗们已经一个咒语唤醒了费尔南德斯,他看上去终于像是要屈服了:“我是知道……我是说,我的确知道一些……”他报了几个名字,接头地点以及见面方式。
丽兹恨得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无耻的混蛋!”她说,“看我们现在……乱着,就想浑水摸鱼了是吧!”
女傲罗摆摆手拦住她:“还没说全呢,带回去再慢慢调理。”
傲罗们再次默契地分工,开始为费尔南德斯治伤祛疤——非魔咒伤害治起来轻而易举,在傲罗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
“回去你们打算怎么做?”阿不福思不相信他们敢在魔法部里折腾得满地是血。
“无非就是不让人睡觉或者把人锁在马桶边上之类的。”先前开口打趣过的男傲罗憨厚地挠了挠头,“克劳奇先生刚批准我们建了一个很小的禁闭室,希望这次能用上。”
他伸手比了个大小,差不多算是大号的柳条筐,人在里面蜷上几天,精神没垮关节也废了。
“没有光,没有任何声响,偶尔送点儿食物和水就行了。”男傲罗发自内心地高兴,却并非出于可以折磨罪犯的残忍本性,“厕所毕竟太脏了,谁都不愿意去;不许睡觉那个,至少要出两个人,一个负责看着那些灯,一个负责把嫌疑人推醒。”
阿不福思仔细想了想,觉得满地是血也算不了什么。
丽兹和男傲罗带着人幻影移形回去了,剩下的人帮忙把猪头酒吧恢复原样,女傲罗靠在吧台边和阿不福思聊天。
“我猜是下午两点,对吗?”她把玩着那根断成两截的魔杖,“或许我可以把它留给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有办法,有根魔杖备用也是好的,回头我就在报告里塞一个爆炸咒圆过去,您也能多批点儿钱。”
阿不福思不想说话。但他本来就是个简单直接的人,最终还是屈服于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他问。
第17章 预言(2)
“方才在这里的人都能猜得出来。她要见的是邓布利多教授,她自己嚷出来的,提前到达,说明她有求于人,大概是想谋一个教职什么的吧?”女傲罗望向楼上的方向,“但不是中午,如果约的是午餐,想必不会约在猪头酒吧——哦请别误会!我是说,呃厨房门框贴着每天中午也会店休一小时,那么最近的时间就是两点。”
带着答案倒推题干,这道题狗都会做。
“你想要什么?”阿不福思问她,抓紧了自己的魔杖。有天赋的孩子,经验却不一定有他多。
“啊?”女傲罗连忙摆手,既是否认,也是向收工下班的同事们告别,“我不是刚刚抠出点儿线索嘛,想请求教授的帮助,或者斯拉格霍恩教授?但听说他最近状态不大好,如果邓布利多教授能解答我的疑惑,我就不必再打扰病人了。”
阿不福思撇撇嘴——他在黑魔法造物和神奇动物上都没什么造诣。
“麻烦您再给我开间房。”女傲罗诚恳地摊开手。
“哦?”阿不福思挡在钉子墙跟前儿,“那个人不是你的线人吗?”
“任务结束了,傲罗也要离探子的私人生活远一点。”女傲罗正气凛然地将新钥匙收入囊中,“房钱您可以算在损失费里,记得填表。”
她留下一式三份的羊皮纸,每一张都足有阿不福思的胡子那么长。
“笔不能用孔雀毛,因为负责审核的男巫不喜欢,墨水里不能有金粉,银粉也不行。如果您没有合适的文具,可以去村东头邮局借。”女巫没有上楼,反而抬脚往酒吧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留下血红的脚印,“顺利的话,损失费会在五个工作日内抵达您的古灵阁账户,请注意查收。”
1979年,英国,苏格兰,霍格莫德,猪头酒吧,13:55P.M.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迈进猪头酒吧的门就解下了旅行斗篷。“天气真不错,不是吗阿不福思?”他愉快地招呼弟弟,却发现弟弟正撅着屁股擦地上的一块三角形血迹。
“唔。”阿不福思冷淡地应了一声。自从独子克雷登斯去世后,他就不那么爱用魔法了,很多事用手也能做,魔法的力量侵蚀过他太多家人。
“出什么事了?”他的兄长踱过来。
“你快要迟到了。”阿不福思抬起头来,冷冷地说。
他可以以梅林的名义发誓,阿不思不会喜欢上午那个女傲罗行事作风的。疯眼汉说不定会喜欢。
阿不思·邓布利多轻轻地“啊”了一声,立刻转身向楼上走去。
“你开裂的楼板被人修好了,阿不福思?”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被过度修复的酒吧装潢,“请为我们送点儿饮料来好吗?我想黄油啤酒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