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降雪如絮
他不讨厌这种人，这种人比起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贫瘠的大脑都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塞满的大人要好很多，只不过……啧……被这样看着的时候还是有点让人不爽。
“你的善其实是以强弱作为划分标准的，不加筛选的善。无论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符合你对于弱者的定义，你都会选择去拯救。你将此看作了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并且将你完成责任或者义务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当作是一种必要付出。”
五条悟歪头：“痛苦？”
他当然知道夏油杰所坚持的正论了，虽然他对此不屑一顾，但杰好歹是自己的挚友，所以他在任务过程中也会多几分对普通人的顾及，当然，这个顾及大概只限于死不了，能救活的程度。
不过……会为此承受什么痛苦吗？
五条悟不理解。
夏油杰的眸光微动，江户川乱步说得很对，他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是弱者而已，都是在遇到危险时需要去拯救的对象。
如果是坏人的话，自有世俗意义上的法律来对他们进行判决，他所要做的仅仅只是平等地拯救他人生命。
比斯娅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甜牛奶，原本只把夏油杰当作是一个比较烂好心的人，没想到对方的价值观念居然到了这么少见清奇的地步。
“你们专门杀死这种怪物的机构本质上无能又腐朽，向你这样的——”乱步皱了皱眉，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从各种方面来说……会碎掉的吧。”
“哈？你这个小矮子在胡说些什么啊？”五条悟的反应看起来比夏油杰大多了，“那群老橘子是很讨厌，不爽的话大可以揍一顿也没事，总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的好吧！我们可是最强！最强！”
“……碎掉？”夏油杰像是不太理解乱步话中的意思似的，将这二字重复了一遍，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那种哄小孩似的笑意，显然是没太把乱步的话放在心里。
乱步将一个小的蛋挞放进嘴里，手上沾了一点碎渣，他盯着手上的碎渣看了两秒。用嘴唇将碎渣抿掉，吃进嘴巴里。
接着才声音含糊着开口：“人类这种存在拥有着让同类都会叹为观止的黑暗面，拯救别人这种漂亮话，唔，有点愚蠢吧！”
“如果遇见需要帮助的人，你能够帮助他，并且你所需要做的也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遇见这种情况，你会对此视而不见吗？”夏油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其中，并不明显。
“嗯——”乱步眨眨眼，理所当然地答道，“如果对方不讨厌的话，而且对方也主动朝我伸出手的话。救自己不喜欢的人，那是笨蛋才做的事。救一个根本就不想被救的人，那也是笨蛋才做的事。”
“嘛！乱步还是孩子嘛！”夏油杰眉头皱了一瞬，又笑眯眯地开口道。
“对了，你们两个的家在那里，我等下送你们回去。或者把你们监护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帮你们联系他们。”
他想明白了，与其让这两个孩子把事情主动交代清楚，还不如问他们的大人比较靠谱。
至于没有大人这种情况……这个他倒没有想过。
乱步兴致缺缺地用刀叉戳着蛋糕，向上掀起的眼皮又懒洋洋地向下耷拉着，颇有些懒得沟通的模样。
“真是的，说到底就是没有把我和比斯娅放在眼里嘛！监护人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啦。”
夏油杰愣了一瞬，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嘁，”五条悟在一旁把脊背略微挺起，双手抱着，正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夏油杰低下头，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看见上面的来电人姓名后难得地在心里浮现出一丝微不足道的心虚。
“啊，是夜蛾啊！”五条悟探过头看着手机屏幕。
“要叫老师。”夏油杰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点击了接听。
五条悟眨巴眨巴他那双苍蓝色的大眼睛，身体往后坐了回去。
“老师，有什么事吗？”夏油杰语气温和，态度礼貌道。
【“杰，你和悟现在在哪里？辅助监督说你们做完任务后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走了。”想到那个辅助监督打到自己这里抱怨的电话，夜蛾正道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好吧！”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吐槽道。
【夜蛾正道：“……”】
“很抱歉老师，但是——”夏油杰赶在夜蛾正道骂人之前率先开口，“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个国中生年纪的孩子，因为一些原因，所以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毕竟……如果告诉了辅助监督的话，总监会那边也会知道吧。”
【听到解释，夜蛾正道愣了一下，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说：“那两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夏油杰：“现在还在询问，之后的结果会告诉您的。”
夏油杰一说完，五条悟抢在夜蛾正道之前快速开口：“好了，就这样，等下联系，再见啦！”
“啪——”
五条悟手动把电话挂掉。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把手机收起，继续之前和比斯娅、乱步的对话。
“那你们住在哪里？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是不能独自生活的吧？”
乱步胡乱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开口道：“唔，到时候就知道啦！”
比斯娅两只手握着杯子，有些慢吞吞地开口：“我说，要不要先和我们解释一下之前攻击我们的那种怪物，还有……你们之前所说的咒力。”
听到比斯娅的问题，两个男子高中生回过神，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说了那么久，都还没有说到过这个问题。
“咳——咳——”夏油杰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之前遇见的怪物被称为咒灵，可以说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而拥有足够咒力和术式的人才能够祓除咒灵，咒术师是专门祓除咒灵的人。”
“是的哦！所以我才说你们很奇怪嘛！一般来讲，哪怕是普通人身上都会存在着一定量的咒力，但是你们完全没有哦！能让我想到这种情况的就只有天与咒缚，用所有的咒力来换取一副强悍的躯体。可是——”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轻浮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明显就不符合天与咒缚。或者是，你们两个人的存在就不符合这个世界固有的定义。”
“嘛！”五条悟紧接着将自己的语调放松，耸耸肩，“我对你们的真实情况其实只是感到好奇而已，对于你们的实际情况这方面，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哦！”
“没有咒力什么的……”比斯娅想了想，抬眸笑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还以为她要说出些什么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