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肝妈
“献祭墓室?”
掉队的坏处出来了, 阿萨思才知道,他们分头行动是为了调查一座墓室。
那座墓室面积不大, 灰尘极厚,内置七个祭台, 每个祭台上都躺着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干尸。
它们身上并无捆缚的痕迹,看上去死得心甘情愿。可它们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每个人的死相都非常恐怖。
在尊崇神灵的古代,用人牲祭神是常事,“挖心而死”也是一种残忍又常见的死法。
但怪就怪在,在没有麻药的古代,这死法极其痛苦,死者生前不可能不挣扎。然而,祭台上的干尸都没有挣扎的迹象,它们死得很“安祥”。
塞巴斯提安:“墓室上都是文字,我们需要留人在那里研究。结果清点人数时发现你不在,我们才发现你掉队了……”
阿萨思的神色逐渐凝重,她知道这是异形没跑了。
人类是祭品,异形是猎物,而猎人是铁血。原来,金字塔中镂刻的文字已经写清楚了这段历史。想必在久远的古代,铁血就是人类供奉的“神灵”。
“所有人离开这里。”阿萨思沉声道,“这是一场狩猎游戏,猎人和猎物都是别人,而你们人类只是祭品。”
雇佣兵·弗朗尼:“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你们人类’,你不也是人吗?”
阿萨思:“我可不会分身术,再拖下去,你们都得完。伍德,麻烦你带他们前往地面,现在,马上,剩下的我会处理。”
麦克斯:“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人类不信她很正常,换她是个纯人类,听别人这么说也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
但没时间解释了,人类一旦被抱脸虫捕获,异形幼体破胸而出只是时间问题。
留在墓室的人出事了,通风管道中透出异形的味道,想必成熟的抱脸虫也闻得到人类的气味。
而以抱脸虫的体型,钻入管道轻而易举,捕获活人也不在话下。等它们扩散开来,这座金字塔就会成为异形的温床,指不定哪天就爬出地底,入侵人类世界了。
说起来,这世界不会就是被异形毁灭的吧?
那可不得了,在矿星上,她见过寄生半小时就破胸的幼体,也见过寄生一整晚还没成型的幼体。
总之,异形的成熟快慢也与寄生者的基因相关。
有些人免疫力强,被抱脸后体内白细胞激增,企图杀死寄生体,因此异形成型慢;而有些人体质较弱,身体的养分全被寄生体夺走,因此异形成型快。
阿萨思赌不了它们成型的速度,在她看来,金字塔就是一座巨大且封闭的实验室,铁血是“科学家”,人类是“小白鼠”——从实验室产出的异形一定经过基因改造,成型能不快吗?
拖不得,她要赶去另一队人身边,尽快把他们的寄生体剖出来。
就这样,阿萨思一把拨开拦路的雇佣兵,他们气急,毫不客气地拿枪对准她的后脑勺。
麦克斯:“肯特医生,服从指令,不准擅自行动!”
“肯特,回来!”查尔斯怒道,“你被炒了!”
阿萨思没理会,她捋起袖子,握紧拳头,当着众人的面猛地出拳砸在厚达三米的巨石上,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他们眼睁睁看着她的整条手臂没入巨石之中,而以她的手臂为中心,大量裂缝在巨石上延伸。
“咔嚓、咔嚓”,这是巨石分崩离析的声响。
雇佣兵瞪大眼睛,不知不觉地放下枪;伍德怔怔地盯着她,似乎才认识这个人;而塞巴斯提安无意识地吐出“holy shit”,像是在为几千年的石板报废感到可惜。
至于查尔斯……他的大脑有一瞬空白,活了76年,他从未见过这种“大力水手”,她的简历上也没写这一块啊。
阿萨思抽出手臂,踢了一脚下方的石块,很快,整块巨石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她回首,平静发问:“查尔斯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查尔斯:“……没什么。”
阿萨思拂去手臂上的灰尘:“你们还不走?”
伍德:“你要做什么?”
“救人。”阿萨思提醒她,毕竟她是唯一有脑子的人,“听着,这里很快会沦为战场,只有像我一样的战士才能活下来。你们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伍德没问为什么,刨根问底哪有性命重要,当机立断道:“走!”
肯特没有骗她的动机。
伍德看向指南针,带领众人冲向出口的路,她告诉他们等到达地面再呼叫救援。与此同时,阿萨思一脚踹碎了第二块巨石,再一步一拳,顺着气味走向献祭墓室。
可她没想到,金字塔的内部变动是每十分钟一次,她好不容易闯进墓室,里头的格局瞬间变了,包括外头的也是。
要完,伍德他们要是没跑出去,眼下八成被拆散了……
而人类在金字塔中落单,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有异形卵就有异形女王,过去的她打异形女王都费劲,更何况是人类?他们遇上它,大概率会被抓走生异形,活不了。
譬如现在,留在墓室的七人全被寄生了,伴随着墓室地形的变动,有四个人掉进了别的通道,现场只剩下三人。
墓室的面积突然扩大,新的管道很快出现,从中滚出更多温热、新鲜的异形卵。
它们一落地就分泌出大量粘液,把地面粘得到处都是,不仅粘住了被寄生的三个人,也粘住了阿萨思鞋底。
她明白,这是抱脸虫防止猎物逃跑的手段。
遗憾的是,它们遇到的对手是她。
感知到活物的靠近,异形卵张开了顶部的瓣,将内膜暴露在空气中。一只只抱脸虫在膜中游动,又扒开薄膜爬出来,挥动节肢寻找寄体。
受强大基因的诱惑,它们纷纷锁定了阿萨思。
瞬间,它们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张开“怀抱”扑向她的脸,想要得到她的基因。
可惜要基因没有,要镰刀倒是有一把。
阿萨思一抬手,镰刀便落在她掌心。手起刀落,雪亮长光忽闪,她砍死了一片抱脸虫。
绿色的血液四溅,淋漓在祭台和镰刀上。强酸飞快腐蚀了祭台,可镰刀不受影响,依然是锃亮干净的样子。
阿萨思握住刀柄,猛地抡圆镰刀狂扫所有异形卵。
待最后一只抱脸虫被切成两半,一滩酸血射向被寄生的人类。她本能地出手一挡,就见酸血溅上她的衣服,急速溶解外头的羽绒、毛衣,直到贴身的龙蜕才停下。
阿萨思嫌脏,干脆扯下一只袖子擦拭干净,随后将三人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卸下医药箱,从中取出新锻的手术用具、酒精、鱼线和止血剂……
她蹲下来,抬手覆上抱脸虫的尾部,凝出一股冰息。
刹那,抱脸虫绞住猎物脖颈的尾巴软了下来,它的节肢变得僵硬,像是成了一块化石,被阿萨思轻易地剥下。
沉寂没多久,昏睡的阿黛尔骤然惊醒。
一醒来就看到僵硬的抱脸虫和被寄生的两个同事,以及拿着手术刀的阿萨思面无表情的脸。
“你被寄生了,阿黛尔。”阿萨思指着她的胸口,念出她铭牌上的名字,“我要给你开刀把它取出来,不然它会撞断你的肋骨出来。”
阿黛尔脸色煞白,金发被冷汗打湿。她看向一片狼藉的墓室和献祭台上的干尸,胡乱地点头,像是要哭出来。
她问:“有麻药了?求你了,或者把我打晕!”
阿萨思:“有麻药。”她取出针管,弄了一丁点剂量,扎入她的静脉,“现在,我要请你先睡一会儿了。”
人体哪扛得过化学的力量,阿黛尔的眼神失焦,被阿萨思托着缓慢倒下。
阿萨思解开她的外衣,剪开她的内衬,注视着异形幼体的位置,瞅准两肋之间的缝隙一刀切入,剖出一道口子。
人血溢了出来,她小心地探入镊子夹出幼体的一截尾巴。为了不让它暴动,她没有流露出一丝杀气,她甚至模仿异形的波安抚着它,让它放松,让它柔软,然后连同胎膜和脐带一起,从两条肋骨之间把它扒了出来。
到手了。
阿萨思看着躺在掌心的“小蛇”,它蠕动着,发出虚弱的嚎叫,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她,似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同类。
下一秒,阿萨思直接捏爆了它,双手燃起龙焰,把它烧得灰也不剩!
同是摄入基因进化的生物,异形是对手,更是死敌,一只都不能留,她不会让它们活!
阿萨思给阿黛尔缝上伤口、绑上绷带,拖到一边让她自然醒。接着走向第二个人,他是塞巴斯提安的助手·托马斯,一个戴眼镜的文弱者。
如法炮制地取下他脸上的抱脸虫,看他惊醒,又让他镇定。这时,阿黛尔已经醒来,被刀口痛出泪水,而阿萨思放倒了托马斯,开始给他动手术。
阿黛尔艰难地支起身体,靠在墙边调整呼吸,就见阿萨思娴熟地一刀切入两肋之间,人血溅在她脸上,显得她的表情十分冷漠。
挑出幼体的尾巴,缓慢拖出异形,整个过程看得阿黛尔惊恐不已。
“这是什么?”她捂着刀口,“寄生虫吗?怎么会这么大,取出它,我们的身体会有后遗症吗?”
阿萨思:“你生过孩子吗?”
“嗯?”
“被寄生就像生孩子,对人类的身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阿萨思道,“心肺肝肾的功能都会受到一定影响,除非你的身体能消化它残留的基因,让它变成你的一部分。”
但能做到这点的人类有吗?恐怕只有摄入了T病毒的爱丽丝能。
阿黛尔听到自闭,阿萨思已抽出第二只幼体。她没隐瞒自身的特殊,当着阿黛尔的面将它捏爆焚毁,再用酒精清洗双手和工具,给托马斯缝上创口。
可这一步刚做完,金字塔再次变动了起来。阿萨思捞过三人遁入另一个空间,正当她准备给第三人剖出异形时,却发现对方脸上的抱脸虫自然脱落,而他也幽幽转醒。
晚了一步,异形成熟了,前后只用了二十分钟。
对方懵懂起身:“我刚才,我……啊!”
他的胸膛突然往前顶出,两眼暴突,手指疯狂抓地:“啊,这是什么?救我!”
可来不及救啊,他的肋骨被齐齐撞断,一头格外壮硕的异形幼体破胸而出,当场扑向“基因最佳”的阿萨思。
在阿黛尔的惊呼中,阿萨思一把捏住了它,咔嚓扭断了它的脖子。
呵,小垃圾,丢。
第325章
药效逐渐退去, 托马斯被活活痛醒。
他刚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阿萨思把一条乳白色的“长蛇”掼到地上,抬脚, “啪”一下碾碎了它。
不是错觉,这条“长蛇”流出了绿色的血液,淌在地上冒起白烟。
沉厚的地砖被它飞快腐蚀,逸散刺鼻的气味。而比地砖更快腐蚀的是阿萨思的鞋底, 旁观者看得心惊,她本人倒是无所谓。
“看清楚了吗?这东西的血液是强酸。”
阿萨思甩掉报废的鞋子, 穿着龙蜕做成的袜子站到一边,继续道,“如果不能把它从人体内囫囵取出,被寄生者只剩两个下场——”
“一是跟这名死者一样, 被撞破胸膛死去;二是杀死寄生体连同自己,被酸血腐蚀内脏而死。”
“基本不会有第三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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