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肝妈
因为她的意识燃烧着一片火,一片足以焚烧一切的怒火。
她不介意死,但它绝对别想活!
阿萨思失智地张开嘴,一口锁喉异形女王。
雷普利吓得脸色苍白,大吼一声:“不要!阿克隆!”
她赶紧救场,第三根钢管插入它的头冠,第四根、第五根迅速跟上。
可雷普利叫不醒打疯的恐龙,阿萨思扒住异形女王的肩膀,仰脖子扯起它的外骨骼。
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力,发了多大狠,但听得“刺啦”一声响,异形女王短促地嘶鸣了一声就身首分离,酸血如瀑布喷洒,淹没了阿萨思……
雷普利:“不!”
她狂奔上去,外骨骼张开机械双臂,撞在阿萨思身上。
“醒醒!阿克隆!”
外骨骼替阿萨思挡下了一部分酸血,而雷普利也受到了灼伤。
酸血与人血混合的气味刺激了阿萨思的大脑,她低头看去,就见雷普利疲惫一笑:“结束了,阿克隆……它死了,你醒醒……”
阿萨思松开嘴,异形的头颅掉在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上下颚被酸血腐蚀得只剩白骨,连牙也没了。
垂眸,她的双爪抓的是异形的无头尸体。
她嫌弃至极地将它扔在地上,没了尸体的遮掩,她便看到了自己的爪子。它们已经失去了饱满的血肉,只剩下被强酸腐蚀的、半发黑的骨骼。
不痛,真奇怪……不过伤成这样,她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到了这份上,阿萨思并没有打赢的喜悦,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是惆怅,或许是遗憾,或许是愤怒……
她看清了自身的惨状,也看清了满目疮痍的战场。仰头,她嗅着糅杂着各种味道的风,忽然意识到其实生物战争不会产生真正的赢家。
她赢了又怎样?她确实不够强。
残胜与失败有什么区别?如果这时候再来一个强敌,她还能赢第二次吗?
什么才是真正的赢家?
拥有碾压性的实力、从始至终立于不败之地、无论对上什么层次的对手都能赢得漂亮完整的才是赢家!
而她,还不够格。
远远不够格……
她只是走在变强的路上,可她距离真正的“强大”还很遥远。她只能期待,她可以走到“赢”的终局。
*
天空中传来登陆舰的声音,援军到来的速度似乎总是“慢上一步”,到场的作用只剩下打扫战场。
舱门缓缓打开,幸存者罗列成排,他们安静地望着阿萨思和雷普利,眼中情绪万千。
阿萨思转头,看到雷普利解开外骨骼落地,伸出同样血肉模糊的手对她说:“阿克隆,跟我来。”
“你的星球毁了,我带你去我的家。”
雷普利不怕酸血的腐蚀,不怕她发黑的骨头,更不怕她一失智就把人吞了。她向她发出邀请,许她一个容身之所,想要带她回到地球。
地球……
对,这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的森林,她的湖泊,她的山川,她的栖身之所。
也将是她重新开始审视自己、锻炼自我的地方。
阿萨思接受了邀请,矮身进入了登陆舰,安静地卧在一块空阔的金属地上,没打算搭理任何人。
可人类是讲人情的,他们把水和食物放在她面前,再拿来清水为她冲洗身体、简单地处理伤口,并告诉她等进入太空站就为她做系统的检查。
“我们无法保证能让你完全康复,阿克隆,但我们会尽力。”
她没有在意,或许CPH4会帮她的忙。
而大概是饿得狠了,她的胃没了灼烧感,也不再折磨她,她不打算进食,只想休息会儿。
登陆舰起飞,失重感传来,阿萨思平静地感受着一切。
约五分钟左右,登陆舰进入轨道与苏拉克号对接,在成功接轨的那一秒,阿萨思感觉到空气振动起来,似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在下方层层爆开。
她透过飞船的窗向下望去,就见一朵蘑菇云在矿星上炸起,轰出她从未见过的能量涟漪。
而飞船也受到了影响,即使他们已进入真空听不到响动,可蘑菇云发散的力量依旧能干扰磁场、搅乱电波。
“张开屏障,阻隔辐射!”
“登陆舰中的人员已经转移,防辐射网全面张开。”
“……长官,恐龙还在登陆舰上,没来得及转移,而飞船尾部不在‘网’张开的区域内。”
人类一时沉默,他们清楚核辐射对生物的危害,可是……
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们只能祈祷恐龙不受辐射影响,毕竟飞船已经进入真空,它应该不会有事……吧?
彼时,阿萨思已在船体的摇晃中入睡,梦境黑甜。
第72章
当生物暴露于辐射之中, 其具体的变异情况和基因的损伤程度取决于辐射的剂量、类型和时长。
以人为例,人只要活着,就会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到各种各样的辐射。
比如来自电子设备的射频辐射, 来自加热器的红外辐射,来自太阳光的紫外辐射,以及医疗用的X射线、放射治疗中的伽玛射线……
不过,低剂量的辐射并不足以引起反常的生物效应, 唯有将时间拉长、频次增加,才会损伤人类的DNA, 进而增加癌变风险。
而一旦辐射剂量达到“中等”,细胞的突变概率就会增加,或将诱发器官的功能障碍,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一般来说, 人类通常无法在“中等剂量辐射”下存活,之后程度更深的“高剂量”和“极高剂量”自不必说。
像“人类的细胞因承受某种辐射、变异激发出超能力”的奇葩事,多数只在科幻电影中存在,而成功的极少数要么在小说里, 要么被关在实验室中。
面对辐射,人类如此, 绝大部分地球生物也是如此。
然而, 当同一件事发生在阿萨思身上, 结果往往并不如此。
作为基因编辑的产物, 作为CPH4的载体, 更作为各类变异生物的吞噬者,阿萨思的存在就是“奇迹”的象征。
她汲取变异生物的基因进化, 吞食强大物种的血肉而活,本身就对变异拥有一定的掌控性和导向性。
在一次次的进化中, 她的细胞早就习惯了变异的节奏,也善于吸收可用的能量、加以重塑自身。
因此,当核爆炸的电离辐射来袭,当宇宙深空的高能粒子透体,当高剂量伽玛射线扫过骨骼——
她的细胞受到损伤,大面积死去,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大量重生。
她的DNA断裂又修复,器官突变又复原,基因病如同一场小型核爆在她体内展开,再被未吸收的CPH4强势治疗,从基因层面上重新构建每一个细胞。
死亡、新生,往复循环,不曾间断,直到新生代的细胞能完全扛住辐射,这场声势浩大的变异才告一段落。
因此,阿萨思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等她恢复意识醒来,才发现苏拉克号距离中心星系的太空站已经不远,而她的身体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身上的创口虽未恢复,但被酸血腐蚀到碳化的骨细胞已在重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肉眼的第一视角中,她看到的骨头是白色;可在热感的第二视角中,她看到白骨上流淌着细微的混色纹路,犹如地球上的河流交错纵横、流转不息。
如果说纹路像极了“经络”的铺陈,那么混色是?
她凝神看去,觉得蓝色很熟悉,像是CPH4的色泽;红色自不用说,像极了血兰花,至于剩下的颜色……
阿萨思将视线投向窗外,不同于竖瞳看到的浩渺深空、庞大星球,在她的第二视野里,深邃的宇宙焕发着无限的光彩,以漆黑为背景,数不清的波在其中动荡,美轮美奂得像是她在浅海处抬头,仰望阳光照下的波纹。
如今,这“波纹”在她骨头缝里流动,可真是稀罕。
很美,也无害。
当然,这“无害”只是对她来说。
她能感受到各种射线穿过登陆舰的钢板、洒落在她身上的温度。它们化作了一种看不见的物质与她的血肉肌骨融为一体,运转、推动,重新唤醒了她体内的生机。
阿萨思由此明白,她的再度进化是必然,而这千疮百孔的身躯仍有全面恢复的可能。
一想到有可能恢复,她便安了心。
只是她没想到半天之后,雷普利会怒气冲冲地抱着一张巨大的隔离毯过来,“唰唰”几下摊开铺在她身上,替她挡住了那些五彩缤纷的宇宙射线。
嗯,这是做什么?
眼前的雷普利明显状态不佳,她打着石膏、缠着绷带,被酸血伤到的地方仍有积液在淌出,浑身冒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她本该在接受治疗,或是打着点滴睡觉,可她还是来到了尾舱的登陆舰,不穿任何防护服,只为了给恐龙加一张隔离毯。
倒是后续追来的人类穿戴整齐地入内,隔离服一层套着一层,七手八脚地想架走雷普利。
“雷普利女士,请赶紧离开!这里辐射很强,对你来说是致命的!”
谁知雷普利大怒:“你们知道辐射很强,为什么不提前带它隔离?哪怕只是给它加一张隔离毯呢?”
“苏拉克号的通道无法让一头恐龙通过。”
雷普利:“但可以让一艘登陆舰通过!难道恐龙比登陆舰还大?”
“不,我的意思是它身上有酸血,而通道的壁较薄,万一被腐蚀出窟窿,飞船会在太空中解体。”
雷普利:“但这妨碍给它加一张毯子吗?你们根本不上心!要我说几遍,它是战友,不是异形!更不是让你们用来隔离观察的动物!”
“即使人类有被辐射的危险,那生化人呢?”
哪怕只是为恐龙加一张毯子,她都不会如此愤怒。
更怒的是,她发现恐龙没有动过食物:“它没有动食物,说明食物不合口味,为什么不做更换?你们饿了它多久?”
要不是纽特找上她,说了阿克隆面临的困境,她真怀疑人类会把恐龙关到死。
雷普利:“听着,别让我发现你们之中混入了伟伦公司的走狗,你们休想拿走恐龙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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