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时鹿
“诶?豆沙包?猫吃豆沙包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它还喝酒呢,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好吧,那我去买七辻屋的豆沙包。”说话间,他已经拿出了手机,定位了七辻屋的位置,而后看向我,“藤原要一起去吗?”
我摆摆手拒绝,“不了,我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呢。”
“那好吧,那么待会儿我会带着礼品拜访。”安室微笑地说道。
我眨了眨眼,”好,我会告知塔子阿姨的。”
“那就有劳了。”
我先前还在想要不要邀请安室,没想到他这就顺其自然地来了。我低头看了看猫苹果,它的内心应该很窝火。
“他这幅样子是不是被你的朋友们整了?”
猫苹果雄赳赳地走在前头,听了我的话后,脑袋直接一甩,看来是真的了。
安室在“景光”身上留了发信器,结果“景光”回家前就变回了猫苹果去了森林,在那里猫苹果在它的妖怪朋友的提醒下发现了发信器,被一顿嘲笑。而后安室也跟着发信器的信号来到了森林……
我不知道他在森林遭遇了什么,但他既然选择不说,我也就不会去问。看样子,只是身形狼狈了点,倒也没有受伤。
“话说,妖怪会吃人吗?”我嘀咕着,很快就与猫苹果到了超市。
进了超市后就直奔酒水专区,我平常喝酒大多数是果酒,或者红酒,几乎不大会选择威士忌。所以对于威士忌的选择,我也很是茫然,看了一圈到最后就看着价位选了一瓶波本和一瓶黑麦。
结完账后。我给塔子阿姨打了电话,说我们家今天晚上会有一位客人。
塔子阿姨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的做美味的料理。”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开心。
“我很期待。”
到了傍晚,贵志放学回来,随后安室也带着礼品登门拜访。除了给猫苹果的豆沙包,他还带来了其他的礼品,并不贵重,但重在心意。
“上午来得仓促,十分抱歉。”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滋叔叔笑着说:“这没什么,反倒是你带了那么多礼物,我们才是不好意思。快坐吧,晚饭马上就好。”
“那就打扰了。”
贵志的面色有些复杂,他看着与滋叔叔聊得极为投机的安室,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
我叹了口气,扶额道:“你的感觉没错。”
安室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初次上门拜访的女婿。
嘶……我被这个感觉吓到了。
我本是看在安室是景光的发小的面上,请他来家里吃饭,但他目前的举动实在是太惹人误会了。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只是……
不知道景光现在是什么表情。
晚餐用的很顺利,安室对塔子阿姨的料理赞不绝口,甚至还给出了一些小建议丰富料理的味道,话语间透露出一股五星大厨的自信,塔子阿姨受益匪浅,还拿了小本本记了下来,整个晚餐时间,笑容就没停过。
用完晚餐后,贵志回房写作业,塔子阿姨和滋叔叔一同收拾碗筷和厨房,而我则是带着安室去附近的公园。
深秋来了,夜晚的风吹的有股冷意。
月光也不甚清晰,只余旁边的路灯散发出氤氲的光亮。
“他没来吗?”安室开口。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很关心?”
“没错,一个长得和景光一样的人,我没法忽视。”安室的目光直视着我,“藤原,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他为何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又能做什么?
“我感觉你在做一些危险的事。”安室的语气很是深沉,他显然不太赞同我的做法。
可我什么都没做。
我深呼吸,对他说,“安室,有没有可能景光还活着?”
“不可能,那个时候子弹确实击中了心脏……等等,你……”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你早就知道景光他……”死亡的字眼卡在了的喉咙里,他怎么也说不出这个词。
我点了点头。
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语气有些急促。
我安慰他,“你放心,没有人告诉我,而是……景光托梦告诉我的。”
安室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抬手手背探了探的额头,以为我发烧说胡话。
我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不信,但这确实是真的,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其实在你告诉我失踪七年就可以判定死亡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景光已经遭遇不测了。但我……怎么也无法相信。”
在贵志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无法相信的,但我和贵志那时是初次见面,他也没有理由骗我。
“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的,我在摔下楼梯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景光。”
“我记得,但那次我只是以为你……”安室闭了闭眼,委婉地说,“藤原,我觉得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其实,景光死后,你有新的恋情并没有错。”他很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有新的恋情。”我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对他说,“我只喜欢他。”
“藤原,你……”
安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震惊地看着我。
“或许在你看来无法理解,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居然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你知道吗,这些年等待着一个人,也是很幸福的。”
山田美代说那是很悲哀的,但我并不觉得,
“人生中,有一个人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等待,也是很好的。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努力地活下去。”即便在后来那段时间我已经没有想过自杀,甚至还准备在三十岁开始新生活。
人的信念会发生变化,我自然也是。在父母车祸死亡后,我也一度想去死。因为我完全没有想过父母先离我而去这件事。哪怕我知道大多数父母都会先离子女而去,但我总是天真的想,那个时候我大概也年纪很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对于父母去世的悲哀并不会牵扯到生死的话题。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我就是个胆小鬼,井然有序的生活被彻底打乱,而我却什么也不懂。被迫长大的人生过于痛苦,或许死亡才会解脱。
后来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成了我的监护人,生活开始回到正轨,但也不一样了。
“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目标。小学的时候,老师问我长大想成为什么,我说我想成为米虫,一直做爸爸妈妈的女儿。但爸爸妈妈死了,我的愿望再也不能实现了。”
即使现在说起来,也是极为苦涩的。
“所以就害怕定下的目标吗?生怕目标离你而去?”
或许吧,走一步算一步,人生也会慢慢到头。
“可hiro让你等他,你等了。”
我侧过头,望着他,他的眼瞳里印出我惨然的笑容,“所以他死了。”
安室沉默。
“藤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因为我相信他没死。”
“你还是这么想吗?”
我说:“中枪的那个时候,我也看到他了。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看到了一条金色的河,景光就在河对岸,他对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随后我又看向安室,“安室,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是八原,不是东京,也不是那个组织,八原虽然小,但她很美丽,也很宁静,所以就请好好地睡一觉吧。”
——视角转换——
安室透回到定下的旅馆,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床边沉思。虽说答应了藤原要好好地睡一觉,但他怎么也无法放心那个冒牌货。
跟着发信器的信号到了森林,却没想到遇到了鬼打墙这种超越唯物主义的事件,安室透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了。
那个跟hiro长得一样的人,难不成是山里的精怪?
他抽了抽嘴,觉得想到这种解释的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但是他依然无法解释发信器的信号问题,明明信号就在眼前,可眼前什么都没有。
还有北川,不知道他会不会将今天的事上报给组织,不过当初处理尸体的是他,他也未必会堂而皇之地上报,很可能暗中调查……
安室透躺在床上,狠狠地呼了口气。
藤原说的没错,八原是个美丽的地方,从大巴车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可惜的是,即便再宁静的地方,他的心也安静不下来。
卧底做久了,心就已经缺失了可以宁静的资格。
有时候也挺羡慕hiro的,身后有盏灯等着他。
这么想着,安室透渐渐合上眼,在纷杂的思绪中,也陷入了睡眠。
他睡得并不安稳,明明是在睡眠中,却仍有思想,他知道这是在做梦。
他的脚下是一条金色的河,河的对岸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忽然想起了藤原的话。在她的梦中,也有一条金色的河,而hiro就站在河对岸。
他一直以为这是藤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原因,毕竟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托梦。可想想看,他也经常想念hiro ,为什么就没梦到过他呢。
“所以我这不就来了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安室脊背发寒,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hiro的声音,而且这是在梦中。
他已经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好久不见,零。”
hiro的声音依旧温柔。而且富有生活气息,一度让安室产生了他还没死的错觉。
安室自嘲地笑笑,“没想到三年了,我第一次梦到你。”
“这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应该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诸伏景光的表情很严肃。
安室透一时间有些卡壳,随后无奈地笑笑,“好好,是我的错。”
两人一起坐在河岸边,望着金色的河面,安室透说:“我想我已经不该不会突然梦到你。”
诸伏景光哈哈地笑了笑,“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你还不了解我?”安室透挑挑眉。
“好吧。”诸伏景光败下阵来,而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当初我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