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43章

作者:阿洙洙 标签: 历史衍生 甜文 爽文 轻松 BG同人

  年若兰却比年珠想象中更聪明,直道:“既然是商量生意上的事,为何朱太医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虽说朱太医进宫多年,但性子却还是与当初差不多,像个老顽童似的,心里想什么面上就表现出什么来,如今他面上带着四分不解,六分困惑,不明白年珠为何敢夸下海口能护着年若兰,不明白雍亲王府的女人会对着一个丧子不久的可怜女人下手。

  年珠一本正经道:“因为朱太医今日白跑一趟,我答应他找王爷要一坛子上等鸿茅酒送给他。”

  “朱太医高兴坏了,想着什么时候喝这坛子鸿茅酒呢。”

  鸿茅酒?

  朱太医顿时是眼前一亮,这鸿茅酒可是贡酒,十分难得,就连寻常皇阿哥也是得皇上恩赐才能赏下一坛,他别说喝,就连见都未见过。

  如今朱太医看着满脸正色的年珠,只觉这孩子少年老成、聪明过人,怎么看怎么好,忙点头道:“是,年侧福晋,方才我们就在说这事儿呢。”

  年若兰虽仍觉得有些不对,可想着年珠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的,一点不像中毒或不好的样子,也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朱太医很快就喜滋滋走了。

  年珠陪着年若兰说了几句闲话,等年若兰回去东二所后,忙对着聂乳母道:“乳母,差人请王爷过来一趟吧,就说我有非常要紧的事儿与他说。”

  到了下午,她则寸步不离缠着年若兰,一会要年若兰陪她下棋,一会要年若兰教她画画……不仅如此,她还借口风大,要秦嬷嬷等人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

  一直等着天色擦黑,四爷这才过来。

  自开年来,山东有人贩卖私盐、劫掠村落不说,此人更是自称将军,妄图谋反,皇上难得暗中询问了四爷的意思,四爷心中暗喜,知晓这是皇上对他的看重。

  但四爷更知道,如今尚未到最后,谁赢谁输并不一样,并未张狂,行事反倒比起从前更小心。

  纵然四爷事忙,但一听说圆明园有事,就放下所有公务忙过来了。

  四爷见年珠像没事人一样,又想着今日前来报信之人是年珠身边之人,隐约也猜到这事儿是瞒着年若兰的,便什么都没有说,一如从前一样问起年若兰这几日可还好。

  “王爷莫要担心妾身,妾身一切都好。”年若兰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压根没有与四爷说起自己在喝安胎药养胎一事,“先前也就是珠珠回去年家后,妾身觉得有几分寂寥,如今珠珠回来,她每日又是拉着妾身散步,又是捣鼓吃食,妾身忙都忙不过来呢。”

  说着,她更是笑道:“王爷您看看,妾身是不是胖了些?”

  四爷握住年若兰的手,嘴角含笑:“嗯,是胖了些,不过叫我说,你胖了些倒更好看,先前却是太瘦了点。”

  年·厚脸皮·超大电灯泡·珠已是见怪不怪,宛如隐形人似地坐在一旁吃点心。

  因四爷喜欢吃鹿肉,所以年若兰吩咐厨房烤了鹿肉送过来。

  四爷陪着她说了会话,吃了烤肉,见年珠称时候不早了要回去睡觉,便很快也说自己尚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要年若兰先歇息。

  一刻钟后。

  年珠就在她那香香的小书房见到了四爷。

  因事情紧急,年珠并未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最后更道:“……王爷若不信,可以去问问看朱太医,此事非同小可,还望王爷彻查清楚。”

  “若再耽搁几个月,就连大罗神仙下凡都保不住姑姑肚子里的孩子。”

  “因福宜表弟去世,姑姑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若再闹出这等事情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纵然四爷一早有心理准备,但如今听闻这话,却是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你姑姑一向性子柔顺良善,别说害人,就是连只猫儿狗儿都未曾加害过。”

  “你放心,我定会给你姑姑一个交代,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他甚至想到当初的福宜顺顺当当长到一岁多,按理说也是养住了,不曾想却是无缘无故去世了。

  当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如今想来……更觉蹊跷。

  “王爷现在就要彻查此事吗?”年珠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与四爷一样,都很气愤,但她知道,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最要紧的是年若兰和肚子里的孩子,“王爷,您觉得这件事能查出真相吗?既背后之人能想出如此高明的手段,想必已有后手,就算真能查出来,怕是只能查到替罪羔羊身上。”

  “可别到了最后,凶手未能查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依我看来,当务之急不如将计就计,假装中计,先保姑姑平安生下孩子。”

  四爷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纵然心里愤恨不已,却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好,就按你说的做,我明日暗中就去见朱太医一趟,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驱赶那些脏东西。”

  既是以飞虫为渡品,那就总有消灭这些飞虫的法子。

  他略一想就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使的什么手段,这小飞虫似蓟马又似蠓虫,大概是有人偷偷潜伏至东二所附近,将虫卵洒下,以掺杂麝香、红花等物的土壤覆盖,等着飞虫破土时,身上难免沾染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随着春暖花开,东二所内的飞虫是越来越多,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年珠道:“您只管去就是,我已暗中与朱太医说过,要他老人家帮着想想办法。”

  她看了眼四爷一眼,又道:“对了,明日您过去找朱太医时,记得将您库房里的那坛子鸿茅酒带上,这是我与朱太医说好的。”

  四爷的盛怒在随着他知道年若兰身子并无大碍后褪去了不少,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主意不小,这鸿茅酒我库房里统共就两坛子,你倒好,已替我做主送出去了一坛子。”

  “王爷又不是小气之人,如何会舍不得这坛鸿茅酒?”比起当初在四爷跟前的战战兢兢,年珠如今已是泰然自若起来,四爷也就脸臭了点,话少了点,脾气大了点,记仇了点……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朱太医虽擅长解毒,但医术也是过人,我原还想着等姑姑平安诞下小表弟表妹后,您再将另外一坛子鸿茅酒给他老人家送去呢。”

  “毕竟比起未出世的小表弟表妹来,区区两坛子鸿茅酒应该算不了什么吧?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四爷被她逗的面上含笑,心底的阴郁顿时是烟消云散。

  四爷一出手,这件事很快就迎刃而解。

  一坛子鸿锦酒送到朱太医府中,朱太医也配出了驱赶蚊虫的草药,这草药对人无害无味,说是当成肥料埋在东二院的土壤之中就好了,不仅不会惹人怀疑,还能当肥料用。

  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就有人大肆朝院子里的花木施肥。

  年若兰如今将大半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瞧见秦嬷嬷指挥着婆子如此大动干戈,不过多问了一句:“我记得今年正月底,不是花匠已朝这些花木施过肥了吗?怎么如今又要施肥?”

  秦嬷嬷早得了年珠的吩咐,依葫芦画瓢道:“七格格说了,这东二所院子里的花木太素淡了些,说是年二福晋怀她的时候正是芍药、牡丹盛开之际,所以她才能长得这般好看。”

  “七格格说了,要将您这院子里的花木换一些,到时候也生出个好看的小阿哥或小格格出来。”

  说着,她更是笑道:“芍药、牡丹这些花养护所需的肥料不一样,所以奴婢这才命人重新施肥的,春日移栽花木不一定能活下来,自然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年若兰点点头,并未再接话。

  移栽花木加上施肥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全部完成,一直到整件事结束,年若兰都对这件事是浑然不知。

  如今她是另有心事。

  三阿哥弘时与董鄂氏的亲事就在本月月底,身为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她于情于理都要露面的,到了那一日,轻薄的春裳一穿,她那肚子就瞒不住了,纵然王爷与她说过不过回去雍亲王府小住十天半个月后再搬回圆明园,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年若兰的手轻轻搭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低声道:“我已经没了福宜,若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年珠刚捧着束虞美人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却像没看见似的,扬声道:“姑姑,您看看,我给您摘的花好不好看?”

  “好看。”年若兰面上浮现笑容来,道,“咱们珠珠摘的花自然是好看的。”

  年珠走进来,将开的正好的虞美人插进洁白的甜白釉花瓶中,转过头道:“姑姑,虞美人又叫赛牡丹,虽说有毒,却好得很,我就把它放在窗棂下,您看看就行了,可千万别碰它。”

  插完了花,她又任由着聂乳母等人伺候着洗了手,这才道:“姑姑,过几日咱们就要回去雍亲王府了,秦嬷嬷说一早王爷就吩咐人给您送来了新衣裳,您可要试试看?”

  “说起来呀,我还挺想四阿哥五阿哥他们呢,好些日子都没见过他们了。”

  “到了三阿哥成亲那一日,雍亲王府定是十分热闹。”

  真是小儿不知愁滋味。

  年若兰受年珠影响,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珠珠,你很想回去雍亲王府吗?回去之后就要见到李侧福晋她们,虽说王爷先前下令将她禁足,但三阿哥大婚,总是要给李侧福晋些体面的,自要将她放出来。”

  “她这个人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性子,瞧见我有了身孕,定又要上蹦下跳,三阿哥大喜,我哪里好落了她的面子?”

  “况且那几日雍亲王府喧嚣,我只怕……”

  “姑姑您有什么可怕的?若李侧福晋说了做了什么,您只管反击就是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陪着您吗?”年珠握着年若兰的手,想着若李侧福晋敢冲撞年若兰,她保准冲在最前头,“还有王爷呢,王爷那样疼您,定会事先将这些事情都考虑进去的。”

  年珠一通安慰,年若兰脸色这才和缓了不少。

  等到年珠姑侄离开圆明园这一日,是天光大好,金线倾洒,难得的好天气。

  年珠一早就吩咐过秦嬷嬷,所以她们刚行至圆明园门口,就瞧见了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喜鹊。

  扶着年若兰的年珠认真道:“姑姑,遇见喜鹊则说明会一切顺遂,阿玛当日离开京城时也碰到了叽叽喳喳的喜鹊,昨日已来信说平安到了四川,您就好生将心放在肚子里吧,此次之行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是愈发觉得当日没有将有人冲年若兰下毒一事是正确的,并非年若兰是胆小怯弱之人,而是年若兰已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看的甚至比性命还重要,若知晓这事儿,只会惴惴不安,担心成疾。

  马车晃晃悠悠,每逢半个时辰,年珠还会陪着年若兰下来散步片刻,就是怕年若兰身子不舒服。

  一直等着晌午过了,马车这才慢慢悠悠停在雍亲王府门口。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年若兰自是前去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请安。

  自一下马车,年珠就发现年若兰有几分紧张,等到年若兰快到正院时,年珠更发现她手心有几分虚汗。

  年珠冲年若兰一笑,违心安慰她道:“姑姑,您怕什么呀?福晋姑姑是个很好的人呀。”

  “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什么。”年若兰是牵强一笑,低声道,“虽说王府上下人人都说福晋严肃,但我与福晋相处的时间多了,知道她就是这般性子。”

  “自我进王府后,福晋对我一直不错,可不知道为何,我每次见到她总是心底有些发怵……”

  年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想着很多时候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她本打算搜肠刮肚再违心劝上几句时,乌拉那拉氏身边的福嬷嬷迎了出来。

  福嬷嬷的目光率先落在年若兰肚子上,先是一惊,忙挤出笑道:“年侧福晋回来了?奴婢给年侧福晋请安了,您可是过来给福晋请安的?快进来吧!”

  年珠只觉得这位福嬷嬷的演技……嗯,还是挺不错的,惊愕中带着几分不快,不快中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一看就是故意演给她们看的。

  年若兰虽心中担忧,却也是出身高门,自然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点点头就走了进去。

  一进里间,年若兰就要下跪认错:“妾身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妾身有孕一事并非故意瞒着您的,只是自福宜夭折后,妾身是惶惶不安……”

  她还未跪下去,就被一旁的福嬷嬷扶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还是老样子,虽嘴角微微扬起,但眼底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快起来,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如何能动不动就下跪?”

  “我也是当过母亲的人,不仅不会怪你,还觉得你这样做的很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没什么比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说着,她就吩咐道:“福嬷嬷,差人给年侧福晋重新上一盅清水,再换些无味清淡的糕点上来。”

  “多谢福晋。”年若兰心头的不安褪去了些。

  “不必言谢,我们本就不是外人,我替王爷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乌拉那拉氏脸上宛如带了张面具,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神色,谁都窥不见,“过两日就是弘时大喜之日,王府中已多年未办过喜事,难免有些乱糟糟的,这几日你莫要四处走动,好生在听雪轩歇着。”

  “我知你向来是个懂事乖觉的,但孩子一事非同小可,若你不舒服定要及时请赵女医前来帮你看看,知道了吗……”

  她是难得如此和善,年若兰轻声应是。

  不过小半日的时间,年若兰有孕一事就传遍了整个雍亲王府。

  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等人知晓这件事后很是惊愕,明面上不敢多言,但私下却与自己的心腹议论起来。

  但她们皆是当额娘的人,议论来议论去只觉得这事儿可以理解,毕竟腹中孩子越大就越安全,若是四爷允许,当日她们也恨不得如此,这样就能少受李侧福晋的刁难。

  李侧福晋知晓此事后,是气的将屋内最后一套茶盅砸了:“那年氏恶心谁了?生怕旁人不知道王爷看重她吗?什么时候闹出有孕这事儿不好,偏偏在弘时大婚前两日回来,这不是故意抢弘时风头是什么?”

  她虽解了禁足,但想着弘时娶的那董鄂氏是一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想着远在庄子上的女儿病的是有进气没出气,眼泪直掉,却又不敢明目张胆骂四爷,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哭自己命不好。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那年氏想要什么有什么,可我替王爷生儿育女,如今竟落得这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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