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76章

作者:阿洙洙 标签: 历史衍生 甜文 爽文 轻松 BG同人

  美食的诱惑到底还是比弘历不理他的诱惑更大,他三口两口将白瓷碗里的脑花吃完了,将碗递给身边的小丫鬟,示意自己还要再来上一碗:“给我多装点,我待会儿回去时给四哥也带一碗。”

  “这东西嘛!四阿哥倒不必吃,你倒是可以多吃点……”年珠忍不住笑了起来,恶作剧般道,“毕竟以形补形嘛!”

  弘昼心头顿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接过小丫鬟又递过来的一碗脑花,竟不知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上次他也是在听雪轩吃锅子,吃到一软糯味美的东西,等着他将那一盘子东西都吃完了,这才知道那居然是鸭肠。

  身为堂堂皇孙,他觉得自己最大限度能接受的就是猪大肠,若叫弘时等人知道他连鸭子的肠子都吃,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年珠却故意卖起关子来:“五阿哥,你当真想要知道嘛?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概就吃不下去了,凡事得三思而后行,你得想清楚,我若是你,索性就不管不问,吃了再说……”

  弘昼仔细一想,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

  “好吧,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包子脸格格,你别说,可千万别说,只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能安心吃起来了。”

  “反正你都吃了这东西,四哥也吃,又不是我一个人遭殃……”

  话毕,他就大快朵颐起来。

  年珠瞧他这般模样,只觉这人也算得上大智若愚。

  他们两人一人吃的专心,一人想的用心,年珠却决定跳出自己的固有思维,尝试以弘昼的思维去想一想,果然叫她想到一绝妙的好法子。

  年珠是兴高采烈,一挥手就道:“乳母,你与小厨房说一声,将所有的……东西都都给五阿哥带回去吧。”

  至于她呢,压根就顾不上弘昼,忙出门去找朱太医。

  朱太医一听说她这法子,也连连称好:“……珠珠你放心,我定会尽我所能,叫皇上多活上一年半载的。”

  年珠虽着急进宫见皇上,但她知道,皇上是个很聪明的人,若自己表现太过,定会叫皇上起疑心的。

  她的心里既已经有了计较,便没再管这事儿,索性忙起自己那支船队一事来。

  如今她已派人传话给了杜掌柜,要他尽早将运送至台湾的东西准备好,至于银钱,她又回年家朝觉罗氏撒了娇,说晚些日子再还觉罗氏那两万两银子,觉罗氏自然不会不答应,毕竟她那银子当初借出去时,就做好了收不回来的打算。

  运送的东西之中大多是台湾稀缺的,其中自然有杂货铺所售卖的香肠、香露、蚊香、葡萄酒等东西。

  因出海一事非同小可,杜掌柜索性住在了宁波,隔三岔五就命人送信回来。

  最后一封信中,杜掌柜言明请年珠放心,他会随着船队一起前往台湾,不说赚多少银子,定不会叫年珠亏钱的。

  年珠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了下些。

  如今已至初春,万物复苏时,年珠一抬头这才发现窗外已是一片春景,是心情大好。

  而她也觉得是时候该进宫一趟呢。

  进宫不比回年家或去探望老师李卫,衣裳首饰都是大有讲究的,虽说年珠一向不喜捯饬自己,但每季那十多套的新衣裳,年若兰是一季都未给她落下。

  许是月余没有好好照镜子的缘故,年珠看着镜中穿着绣桃李海棠如意纹天润红色夹袄,头上再没扎两个小揪揪的自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旁的聂乳母笑着道:“……格格,这衣裳您喜欢嘛?是年侧福晋吩咐下来的,说您如今大了,可不能像从前一样穿的一团稚气。”

  “您瞧瞧,您穿了这身衣裳多好看啊,多标志好看的一小姑娘呀!”

  若说从前的年珠是粉雕玉琢,招人喜欢的小女娃,如今她则是标致出众的小姑娘。

  年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呢喃道:“是挺好看的,不过瞧着怎么有些怪怪的。”

  聂乳母等人道:“哪里怪怪的?等着您看习惯了就好了。”

  年珠穿了这身衣裳,得了许多人赞叹。

  就连她进了紫禁城,连为她领路的王朝庆也忍不住道:“年七格格穿这身衣裳真好看呀,您不知道呢,这几日皇上没少念叨您,说您怎么好长时间没进宫来,若见着您来了,定十分高兴的。”

  年珠跟在王朝庆身后走进了御书房。

  她没想到,这御书房里还有个人在,这人正是二十四阿哥。

  二十四阿哥似正在背书,他站在皇上跟前,声音不急不徐:“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

  年珠上前请安后就退到了一旁,她虽不知道二十四阿哥背的是什么东西,但想着这人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在皇上跟前背书竟如此落落大方,连壳都不带卡的,再想想自己,她那一手字祖父他们看了是直摆头,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二十四阿哥的文章就背完了。

  “很是不错。”皇上点点头,眼角眉梢都透着满意,“你向来聪颖过人,可是胤袐啊,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世上多的是比你更厉害聪明的人,万万不可懈怠,知道了吗?”

  “是。”二十四阿哥正色道,“儿臣记下了。”

  皇上摆摆手,就叫二十四阿哥退了下去。

  恰好二十四阿哥从年珠身侧经过,年珠冲他笑了笑,他对年珠也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年珠可是听弘昼等人说起过的,当日皇上带着二十四阿哥等人前去圆明园小住了几日,可最喜欢的却是二十四阿哥,对皇上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你这小娃娃怎么今日突然想着进宫了?莫不是有什么事儿?”皇上的脸色似比上次憔悴了些,但眉目间的慈爱却是半点不减,“嗯,你这身衣裳穿的倒是不错,瞧着的确有点像极会做生意的格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年珠心想自己可从来没在皇上跟前提起过自己会做生意的事儿啊,她觉得以四爷的性子顶多在皇上跟前提一嘴自己在做生意,不会说自己生意做得极好。

  她迟疑道:“皇上,您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如今你已将老九比了下去,这生意做的极好一事吗?”皇上再次在年珠面上看到了惊慌之色,生怕吓到了今日这兴致勃勃的小姑娘,“你别忘了,朕可是皇上,只要朕想知道的事,京城中还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说着,他老人家摆摆手道:“你啊,也莫要害怕,朕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早知很多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虽是劝慰的话,但这话说的年珠却是腿肚子直发软——照皇上这样说来,他老人家岂不是也知道她与四爷联合起来诓他这事儿?

  一想到自己当日在便宜坊大言不惭说起九阿哥的坏话,事后又像没事人似的……年珠顿时不仅觉得尴尬,更觉得后颈脖发凉,要是换成暴戾的君王,她的脑袋和脖子早就分家了。

  年珠有点不敢看皇上的眼睛,低声道:“那皇上,那当日咱们初次见面一事,您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皇上喝了口茶,笑道,“你莫要害怕,坐罢。”

  他老人家的眼神落在年珠面上,看到这小娃娃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却是笑意更深:“若换成朕早些年的性子,知道你与老四做的这些事,定会勃然大怒,但如今朕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了,也懒得计较这些事。”

  “况且一五一十算下来,老九所做的那些事……你们也没算冤枉他,不过是借刀杀人,将朕当成你们手中的那把刀罢了。”

  “老四清楚朕的性子,若他大剌剌闹到朕跟前来,朕会发落老九不假,可也会对他起疑心的。”

  顿了顿,他老人家又道:“后来朕发现这件事你也有份,更发现你只是想要老九那宁波的船队。”

  年珠汗然,这话怎么听起来她像是一趁火打劫的小人呢:“那皇上,为何您会纵容我这样做?”

  皇上道:“朕知晓这件事后,又派人打听了一番,发现你虽胆大包天,敢冲皇子放印子钱,但做生意却是规规矩矩,不失本心,这件事朕也就没管了。”

  “天家贵胄做生意,本就是与民争利,寻常百姓哪里争得过皇子?偏偏是敢怒不敢言啊……”

  年珠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嘴唇微动,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知道历史上这时候的皇上有几分糊涂,可人生在世,谁没有糊涂的时候?在她看来,皇上是个好君王。

  如今她并未藏着掖着,而是笑嘻嘻道:“皇上,既然我做的那些事儿您都知道了,那我在您跟前就更不必藏着掖着,索性与您说实话好了。”

  “今日我之所以进宫,就是想将您骗出宫的。”

  皇上:“……”

  虽说诚实是美德,但这孩子……却未免太诚实了些吧。

  既然皇上已毫不留情将遮羞布撕开,年珠更是毫不畏惧,开口道:“正好今日天气不错,便宜坊也推出了很多新菜,您出宫转转的同时也能改改口味,您觉得如何?”

  皇上也好奇年珠到底骗自己去便宜坊做什么,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

  皇上就与年珠坐在了便宜坊的雅间。

  说起来,皇上与年珠习惯一样,都喜欢坐在一楼大堂,尝一尝美食,听一听百姓说话,那叫一悠哉乐哉。

  皇上瞧见吃食一碟碟端上来,年珠吃的是不亦乐乎,时不时年珠还主动为皇上夹菜。

  “您快吃呀,这几道都是便宜坊刚推出的新菜,若非我是便宜坊股东,寻常人来了可吃不到这菜。”

  “这闷炉烤鸭是改进过的,用的是点燃的秫秸烤好的,比寻常烤鸭味道要强上不少。”

  “还有这道筒子鸡,虽也是闷炉中制成,却是外皮金黄酥脆,鸡肉鲜嫩多汁,味道醇厚。”

  “还有这道清酱肉……”

  她一向觉得人是铁饭是钢,若是一个人没了吃饭的胃口,可想而知这身体自然是好不起来的。

  皇上年纪大了,本就胃口一般,如今想着年珠的话,更是全然没有胃口,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连楼下都瞧过了,却是一无所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小娃娃到底又在卖什么关子?你若不说清楚,朕哪里有胃口吃饭?”

  年珠却冲皇上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朝隔壁指了指,低声道:“皇上,您且认真听,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55章 卷王母子二人组

  另一间雅间里。

  朱太医与秦院正相对而坐,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秦院正虽年纪比朱太医还小上十来岁,但他一进太医院,因医术精湛、为人圆滑,就得一众妃嫔青睐有加,从此这升迁速度就像坐了火箭似的,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院正。

  他深知太医院中的一众太医就没有医术差的,怎么样将话说的好听,怎么样叫贵人们心里舒坦……这也是一门极大的学问,用他的话来说,甚至有些时候为人处世也是医术的一部分,这病人一高兴,岂不是事半功倍、药到病除?反之若病人心里整日担惊受怕,想着自己的病症,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药可治。

  但朱太医对他这一套虽不持反对意见,却也不大赞同,只觉得行医是件非常谨慎之事,不得含糊其辞,叫病人猜测不安,有的时候,一丁点差错就能叫人葬送性命。

  他们一个是太医院中擅长解毒的老手,一个是得皇上等人青睐的院正,平日里是谁都不服谁。

  但那日朱太医给皇上诊脉后,将秦院正拦了下来,好好与他理论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他这是草菅人命、妄图谋杀皇上的意思。

  秦院正气的够呛。

  这些日子下来,他们两个见面是分外眼红,谁都不搭理谁。

  秦院正今日一早接到朱太医的相邀,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朱太医进太医院几十年,就连太医院的小药童都知道朱太医那脾气倔的像牛似的,一时间见朱太医当众与自己伏低做小,心中很是受用。

  说起来,秦院正虽得皇上等人看重,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院正之位坐的并不稳固。

  这些年下来,他偶尔也曾听太医院有人议论,说朱太医的医术远在他之上,也就是朱太医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不喜钻研,要不然,这院正之位是谁的,那还真不一定呢!

  所以秦院正当众这才拿出院正的宽宏大名,叫众人好好看看,他并未因前些日子与吹胡子瞪眼的朱太医一般计较。

  如今朱太医更是拿起酒壶来给秦院正倒了杯酒,笑道:“……秦院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前些日子一事,您莫要和我一般计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朱太医客气了。”秦院正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道,“就朱太医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闲来无事就告假的态度,我若与你一般计较,你早就在太医院中待不下去了。”

  朱太医心里将秦院正骂的是狗血喷头,但面上的神色却是愈发恭敬:“是,是,您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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