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煊
怎么办,他还不想死啊!
“呵呵,怎么办。”赵高发出低沉地笑声,“还能怎么办?”
赵高没有这么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什么叫做秦朝国运。
明明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为何秦朝还是姓赢,而不是改姓赵呢?
凭什么啊?凭什么!
他明明已经策反了那么多将士,明明已经手握两三万完全听从他的命令向前冲的将士,为何还是输了?
还输得如此彻底。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赵高的视线看向胡亥,像是终于给自己的失败找到理由:“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没有做大秦天子的命!才让我落得如此地步!”
赵高眼眶发红,按着胡亥的肩膀癫狂:“对!就是你就是你!都和你说了乖点,不要乱杀人,多学学始皇陛下的做派你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咻!”
两人吵架的间隙,李世民第一支箭发射了。
出乎意料的,长箭的目标好像不是胡亥或者赵高。
长箭从挣扎着站起身的胡亥耳朵射过,划破了胡亥的发鬓,箭锋刮破了对方的耳尖。
“啊!”胡亥发出尖叫声。
“轰!”
最后射到赵高身后的旗杆上,东巡大旗直接被长箭射中,轰然倒地。
但赵高和胡亥却被长箭吓得心脏紧缩,他们更加癫狂了。
轰然倒塌的不是东巡大旗,还有他赵高想要谋夺秦朝的心。
谋逆。
无望了。
赵高彻底疯了,他看了一眼不断收缩,人数不断减少的东巡军。
再看向还在继续挽弓的扶苏。
他当时接近的为何不是扶苏、这人有勇有谋有胆识的大秦长公子。
他只要像获得始皇信任一样获得对方的信任,一定可以辅佐对方成为秦二世!
到时候他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会成为能与对方抵足而眠的蒙毅,他就可以带着家族改换门庭。
再绝一点,他可以让对方留下小皇子,再杀死对方,成为摄政吕不韦。
为何啊为何,为何他当时选择了胡亥!
赵高看向胡亥,眼神恶毒,嘶吼道:“你要是像始皇陛下一样,再不济像你兄长扶苏一样也好啊,如此这般一定会成为受大秦国运庇护的天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两个人被扶苏的一只箭就吓得如落水狗一样!”
“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的原……”
赵高话音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手,摸向腹部。
此刻,那里插着一把短刀。
而短刀的主人……
胡亥放开短刀,退了一步,他目光阴鸷,死死地盯着赵高,轻声道:“赵高,你可以气愤于行动的失利,你也可以说我没有学好父皇的本领。”
胡亥脸色阴沉,发疯似地说道:“但是你为何要说我不如大哥?”
“你还要我怎么乖?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
胡亥靠近赵高,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癫狂,手放回长刀上,再重重插进去:“别想背弃我,仲父!”
赵高目光直直望着胡亥,轰然倒地。
最后的最后,他看着天际,看向乌云飘走,再次恢复蔚蓝之色。
谁也不会知道他在最后有没有后悔选择了胡亥。
贼首已死,其他人还打什么打?
以胡亥为中心,人潮渐渐停止了动作。
李
世民慢条斯理地把长弓收回来,看着被禁军围在中间的胡亥伏在赵高身上痛哭。
《孙子兵法谋攻篇》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他一开始就没想要杀这两人,就他们这点玩意儿,不配记在他的帝王纪里面。
在史书上再留一次弑兄弟的名头?
嗯……不了。
李世民望着这一地的尸体,那些真跟着赵高反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其他人成不了气候。
李世民抬眼看向城墙,直接对上老父亲的视线,向对方比了个手势。
短短的一个手势,传达出了李世民今早嘱托的信息。
丧歌收,秦歌起。
同时,城墙上传来的还有劝降之音
“赵高已死,谋逆已毕。放下器械,投降不杀!”
“赵高已死,谋逆已毕。放下器械,投降不杀!”
“赵高已死……
声音循环,颇能洗脑。
李世民队伍的人已经停止屠杀。
他们策马退至一米远,一边防备着试图反抗者,一边随着城墙上的士兵嘶吼道:“奸人已死,谋逆已毕。放下器械,投降不杀!”
“铿!”
终于,第一个放下武器的人出现了。
“铿!铿!”
第二个放下武器的人也出现了。
“铿!”“铿!”“铿!”“铿!”“铿!”
无数的武器被将士们放在地上,踢到队伍前面,最后汇集成了一堆高高的兵器山。
第22章 登基大典+数个凌烟阁臣子齐现各方反……
咸阳城侧门涌出一大批人,他们清理战场,收缴武器,带伤重人员下去治疗。
华夏人喜爱以德报怨式的赢家,还活着投降的禁军们获得了宽大处理。
但作为政变的始作俑者,赵高的尸体被抬下去,胡亥等人被押解下去。
赵高的下场就是提人头传阅九边,夷灭三族。发布檄文,上面写明逆贼罪孽,写明大秦新皇诚心于内,让大秦回到正轨。传阅全国。
李斯被押走的时候,李信就站在他边上,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把遗书放进袖口。
李信迟疑道:“遗书……需要我帮你带给李由吗?”
李斯望着面前井然有序的战场,道:“哦?你说这个啊?这个不算遗书吧,只是斯对这以少胜多战场的些许感悟。”
“亲自见证长公子以少胜多的场面,激动下就写了些东西。”
李信:“???”
“不是遗书?那你方才?”
李斯笑:“说是写遗书比较没人打扰。”
他若三族皆被灭,此书就上呈天听,能求新皇放过他三族,该死的只有他李斯一人而已。
李信:“!”气得牙痒痒,最后只能看着李斯被押下去。
李斯笑得淡然,身后跟着一箩筐与赵高亲近,预备谋反的人。
但让李斯惊讶的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押到监牢,而是……
李斯望着面前高耸的宫殿。
这是历代帝王停放棺椁的宫殿,而现在里面停放的棺椁,自然是——大秦始皇帝。
为了威慑赵高而在咸阳城正门设置的灵堂,自然不能真放着始皇棺椁。
庄重严肃的灵堂内殿里,秦始皇的棺椁被摆放在最中间。
灵堂外,跪满了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内情,很多人只是在家中突然被叫醒,等看到明显是皇帝形制的棺椁时,整个人都是僵直空白又惶恐的,哪里有空去了解什么。
而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们气都不敢喘粗,就怕被人注意到殃及九族。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秦的天变了,坐在皇位上的人换了。
此时长公子并没有来,正好给灵堂外的人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就是这空间里充满了焦急的气息。
“陛下仙去,这可怎么办是好!”
官员们身心焦急,左看右看,抱团焦虑。
有这么一群人默默站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习惯性抱团的他们今早发现,他们法家领头人就是被押解下去的那一个。
但更让他们惶恐的是,新上位的扶苏长公子不太亲近法家。
他们法家就像是前妻犯错留下的孩子一样,没人关注。
但和法家的惶恐不同,儒家人脸上焕发的容光要是能发亮,那是能照亮整个灵堂,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即将上位的皇帝啊,是他们最爱的长公子!
他们纷纷用赞叹的眼神看向被他们簇拥的淳于越,目光闪闪发亮道:“老师,您不愧是我等之师,竟然如此有前瞻性,之前就与长公子较好。”
“是呀是呀老师,您看看法家那群人灰败的脸色就知道我们这步棋走得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