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煊
这么难吗?
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什么心思的卢方士嗤笑:“蠢货。”
田横和田荣:不敢讲话。
田荣也不是个会沉浸于难受情绪中的人,很快就和卢方士道:“情况特殊。”
他直接过去,把仓库里装满金银的箱子分了四箱出来,拨到卢方士身边,道:“这些任凭卢方士处理。”
他们还要负责联系人,负责售卖,也花费巨大,故而……在自己多赚的情况下分四箱已经很好了。
卢方士斜眼看着面前的银子,面色缓和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他看了看田荣身后一整排的箱子,压下内心的不满。
虽然买药材不需要那么多钱,他需要出的就只有他这么个人而已,但是还是想要拥有所有银钱。
当然,有钱也好,总比田横只出了长嘴好吧?卢方士斜睨了田横一眼,嗤笑道:“行。”
说完,就让他身后的小童去外面招呼人进来搬箱子。
看着卢方士的人硬生生地搬走了四箱白花花银子的田横:“……”
等人全走了,田横终于忍不住抱着田荣哀嚎:“阿兄,那可是四箱银子,四箱!他还斜睨我,看不起我!”
田荣明显更沉住气,拍了拍田横的肩膀,他叹道:“卢方士是我们长期合作的对象,四箱银子,也该给他。”
虽然他也心疼就是了。那是什么?那是银子啊!
“至于他看不起你……”田荣思索,最后在田横耳边阴声道,“没事,等我们登上大位,他的钱就都还是我们的了。”
田荣和田横相视一笑,毕竟死人是没法花钱的不是嘛?
真巧,李
世民也是这么个想法。
自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一箱箱银子从他私库搬出去之后,他闭上眼睛就想着他家那白花花的银子。
“政,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想干了,直接带着银子跑路了?”李世民批阅着奏折,突然问旁边正专注的秦始皇。
秦始皇面无表情道:“不会,他们钱权都要。”
李世民点头,自我劝慰道:“对,对。”
继续批阅奏折。
过了半响,李世民再次转头问身边的秦始皇:“政,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钱太多,随意挥霍那些银子?”
天知道,他连买冰糖葫芦都只敢买两颗尝尝鲜!一想到他辛苦存下来的银子会被人拿去乱花,李世民:半夜睡不着。
秦始皇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为何之前会觉得对方聪明得不像他的儿子?
但身为一个老父亲,秦始皇劝自己有点耐心,儿子大了,当皇帝了,不能随便打。
秦始皇睁开眼睛,回道:“不会,因为咸阳不存在大批白银流入商行的情况。”
然后,继续批阅奏折。
李世民点头:“嗯,如果他们真的乱花钱,我就让他们吐出来。”
李世民试图自我劝慰。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李世民再次转头问秦始皇:“政,你……”
‘咻——’
批阅奏折的秦始皇抬头,这是来自秦始皇无形的眼刀。
李世民理解的闭嘴,但眼睛明显透露出自己的问题:‘政,你觉不觉得田荣会把这批白银转移了?最后让我找不到?’
不用李世民细说秦始皇都能猜到对方问题。毕竟自从这批银子出了皇帝的私库后,对方一天早中晚能各问一次!
但他能怎么办?这是他家的崽。
秦始皇冷酷道:“探子十二个时辰全方位盯着,不会花,不会转移,能找到,掘地三尺也帮你找你。”
李世民眼底满含笑意,他眨眨眼睛示意:‘亲爱的政,朕是否能说话?’
秦始皇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我没捂住你的嘴巴,你说。”
“哈。”李世民笑看着赢小政,说道:“我是想问今晚子时的行动,你觉得有几成把握能成功?”
秦始皇冷酷:“十成,杜如晦已经交予你咸阳田家人的探子名单,你也已经控制了对方,有何不能?”
“能!”李世民也自己肯定,他笑看秦始皇:“探子来报田家有异动,开始买药材,或许是终于察觉到家中的药卖完了。”
秦始皇嗤笑:“他们那个负责卖药的人单纯得紧,只想卖药,根本不知道田家人的计谋。”
想到对方做了什么,秦始皇都觉得好笑:“竟还是个做事全面的人,药全部卖完后还清点了仓库与所以收入才告诉田家兄弟。”
得到这个消息他第一时间就觉得田家兄弟要完。
“对!”李世民道。
给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要不然钱真被花了,李世民就心疼了。
李世民惆怅:“也不知道如晦那边怎么样了。”
秦始皇已经对对方这种对别人家旧友比别人还熟悉的状态和解了。
此时此刻被李世民惦念的杜如晦也在思念李世民,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子时了。
月朗星稀,杜如晦和张仓坐在庭院中对月品茗。
张仓很急,但他不能急,因为……
田詹来了。
今日这场品茗宴是杜如晦为田詹准备的。
花园小道上,一个纤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月华银裳在月光反射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齐鲁大地的翩翩贵公子。
一个月前,杜如晦初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陈平,而是刚好来看他的田詹。
他们本可以成为挚友,如果不是对方和他家陛下是敌人的话。
更别说对方在咸阳散发五石散,等杜如晦展示出才干后一心想让杜如晦多挣钱,掺杂了利益的交往,注定成不了挚友。
但即使成为挚友,杜如晦也不想留,他更想和陛下再次共创治世,为天下带来万世太平。
见到来人,杜如晦脸上笑容弧度加大,笑容真挚,道:“田詹兄。”
田詹笑容爽朗,道:“你啊你,你最近真的是忙得很。”
田詹快步上前,拿起面前的酒杯对杜如晦道:“快,自罚三杯!”
但酒杯一入手田詹就迷惑了,他对杜如晦道:“这酒杯怎么那么小?”
这酒杯只有他的半个手掌大,要知道秦朝的酒不需要细细品尝,更不是什么可以细细品的酒,他们用的酒杯都极大,当水喝的那种。
杜如晦笑了,拿起酒壶田詹倒了一杯酒,道:“你闻闻这酒。”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在田詹目光中一饮而下。
田詹见此笑了,他闻了闻面前的酒,倒吸一口凉气:“不对啊这酒。”
杜如晦再倒,准备再喝。
田詹阻止了他,再闻了闻手中的酒杯,喝了口,就知道不对在哪里了。
他连忙阻止杜如晦饮酒的动作,笑骂道:“好你个杜如晦,不知道哪里顺来的好酒,竟然想先自饮三杯!”
张仓在一边看得心惊担颤,自己埋头苦吃,吃吧吃吧,多吃饭他就不会露出不对劲之处了。
杜如晦被阻止了动作也不恼怒,让田詹坐下,笑道:“你不是说自罚三杯,总得罚下。”
田詹笑:“这么好的酒让你自罚三杯那可不是罚你,那是奖赏你!”
他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杯中酒,眨巴嘴,感叹道:“好酒啊!”
他对杜如晦说到:“你这小子,最近跑到隔壁郡把事务都扔给了张仓,竟然今天才回来,一回来手头上就有好酒,你快说说这是去干吗了?”
“急匆匆的,也没和我说,我还以为你跑了。”没明说,但就差明说,压迫感十足。
张仓:“……”
张仓脸都快埋到桌子上了,他祖宗的,饭都吃不下了,求别说到我。
张仓抬眼,与田詹的视线对视上,可能是张仓眼中的清澈太过显眼,田詹没有理会张仓,继续看向杜如晦。
张仓:“QAQ”
杜如晦与对方对视了一会儿,先笑了:“我不去隔壁郡,哪能给你带来这么美味的酒?”
田詹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不达眼底。
美酒,确实是他的心头好,但……没酒也不是过不下去,不给他一个信服的答案可不行。
杜如晦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道:“我的人联系上了隔壁郡的郡守。”
田詹倒酒的动作一顿,蹙眉道:“什么?”
杜如晦不是一个贩卖私盐的吗,怎么还能搭上对方郡守?他都没搭上。
田詹只怀疑杜如晦想要自立门户,不想给他们干了,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手握本郡和隔壁郡两大军队的力量。是个人也想不出来。
所以他怀疑杜如晦跑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怀疑,杜如晦是不是假借军营的力量在压他。
田詹的面色并不好,他摔了手中的杯子,花园门口立刻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对杜如晦虎视眈眈。这些人是田家子弟。
张仓在一旁讶得瑟瑟发抖。
杜如晦并不虚,依旧淡定地给田詹倒了一杯酒,最后才悠悠道:“你是齐国田家后人。”
田詹面露警惕,道:“你在说什么?”
但实际上,他腰间的佩剑已经出鞘。
杜如晦依旧淡定,甚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才道:“我自睁眼起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我失去的记忆是你告诉我我是谁的。”
杜如晦刚过来时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很淡定,最后还是田詹他们通过观察这人不同寻常的地方才知道这人失忆,给对方一个机会的。
明显是回忆的话,让田詹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也只是一些,他半含着警惕,半感怀道:“然后呢?”
“所以……”杜如晦笑了,“你想造反,而我有钱、有人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