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庚启元
乌拉那拉氏本意是安抚耿梨,但是对于脑回路异于常人的耿梨来说却是大大的惊吓。
只见耿梨眼中的挫败之色越发浓了,一脸受伤地看着乌拉那拉氏。
“怎么?四爷为了躲我居然都跑到山东去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乌拉那拉氏:“……爷真的没有躲你的意思,去山东督办赈灾真的是皇阿玛的旨意,爷也不想去的。”
要躲早就躲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况且就你那灵魂出窍的本事,爷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不顶用吧!
但是此时的耿梨完全听不进乌拉那拉氏的话,摆着手,一脸沉重道:“你不懂,四爷这人心思深着呢,哪里会让你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就算他心里不待见我,但是也顾忌着我现在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不想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不好立刻和我撕破脸,这才想方设法慢慢疏远我。
说不定这旨意也是四爷特意向康老爷子求来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摆脱我?不然山东大旱了这么久,这督办赈灾的旨意早不下来,晚不下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来? ”
乌拉那拉氏:“……?”
在耿氏心中,爷就这形象?还有这康老爷子?这说的是皇阿玛吧!这个什么称呼?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见耿梨如此在意胤禛对她的看法,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想到之前胤禛也担心自己一直瞒着耿梨自己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一事而寝食难安,心中顿时微妙起来不由得有些微妙和感慨。
这两人,倒还真是在意彼此的看法。
经历了弘晖一事,乌拉那拉氏早对胤禛死了心,自然也不会再干棒打鸳鸯的事。
想了想,乌拉那拉氏干咳了一下,语带暗示道:“其实,我觉得你倒也不必太过灰心。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爷既然肯花心思帮你掩盖下你救了弘晖一事,且你昏睡的这些天,爷对你一直关心至极,爷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介意你的身份?”
但是正处于伤心的耿梨完全没有听出乌拉那拉氏话中的暗示,耿梨耷拉着脑袋,悲观地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福晋,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实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纵然四爷碍于这些时日的情谊和弘晖的救命之恩,强行压下对我的恐惧,但是心中的芥蒂却无法消除。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芥蒂只会越来越深,对我也会越来越忌惮,甚至于往日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都会变成他人生的污点,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 ”耿梨撑着额头,苦笑道。
一想到四爷会用仇恨和猜忌的眼神看她,耿梨只觉得心脏更是像扎了针般,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地厉害,脸上的苦笑越发多了。
果然,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她这种刀枪不入的伤到。
哎,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半个修仙者了,金丹大道都快给她摸索出来了,居然还沉溺于这种凡人的小情小爱,当真是太没出息了。
“耿氏你……”看着如此伤怀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忍不住愣住了。
她见过耿梨天真活泼,也见过她没心没肺、任性自我的样子,更是见过她疯狂冷酷的一面。
但是不管她有多少样子,在乌拉那拉氏看来,耿氏的这些情绪下都隐藏着她本质的特性——“疯”,尤其在了解过耿梨的过往之后,她越发觉得这种“疯”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的,到死都不会消除。
但是看着她此时这么伤怀的样子,乌拉那拉氏突然觉得,她好像变得正常了。
就在乌拉那拉氏暗自疑惑的时候,就见“变正常”的耿梨突然脸色一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恶狠狠道。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四爷甩了我,怎么说也是穿越女,让一个土著男给甩了是怎么回事?这要让后世之人知道了这脸就丢大发了。
况且,是四爷自己答应我要一辈子陪着我的,现在就因为我的身份出了一点点小问题就想拍拍屁股做人?做他的春秋大梦! ”
耿梨说这话时脸上满是深深的戾气,周身更是煞气四溢,看着就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恶鬼一般。
只见耿梨眼睛一眯,语气悠悠道:“我记得,我之前好像开发过一个迷魂术,能让人忘记一段时间的记忆。
虽然说吧,我这迷魂术有些风险,用过之后大脑会迷糊几天,而且用的次数多了还有变智障的可能,但是为了阻止四爷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也只能冒这个险了。 ”
这个迷魂术,还是当年她在归山的时候太孤单了,就利用鬼打墙把进山的村民困住,和对方进行友好交流,事后还为了对方的心理健康(主要是怕把人吓到了就没人再来了),特意开发了这迷魂术抹除这段记忆。
自从拿回自己的身体之后,她也用不着强逼着别人和自己聊天了,这个技能自然许久没用了,没想到再用,居然是用过了胤禛身上。
想到这里,耿梨的眼神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下一秒,就被疯狂的偏执给取代。
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四爷离开自己!
乌拉那拉氏本来正为耿梨变得“正常”而有些不适应,就见刚刚还在伤感的耿梨突然拍案而起,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乌拉那拉氏就看到耿梨那冰冷的眼神,让她瞬间想到了那次她差点被耿梨掐死的场景,顿时心跳都停了。那周身的煞气,更是让她全身汗毛都炸开了。
果然,她就知道,耿氏怎么可能会变正常呢?这明明就是疯地更厉害了啊!
还没等乌拉那拉氏平复狂跳的心脏,就听到耿梨说要对胤禛用迷魂术的话,更是吓得亡魂大冒。
要是爷真的被这什么的迷魂术弄成了智障,那整个贝勒府岂不是乱套了?
想都没想就阻拦道:“千万别,爷早知道你的事了,你这个迷魂术对爷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此时整个人已经几近黑化、正计划着等到了晚上怎么清楚胤禛这几天记忆的耿梨,听到这话再次愣住了。
只怔怔地看着乌拉那拉氏,努力消化着刚才话中的信息。
耿梨愣愣地说道:“什么叫做四爷早知道我的事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四爷不是因为这次我救了弘晖才发现我不是之前原来的耿氏?那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那次你想带我回府失败之后?还是我教训了李氏的时候发现了端倪?又或是去年腊月的时候我戏弄了李氏?又或是……更早? ! ”
说到最后,本来还有些茫然的耿梨就像是被吹开了眼前的迷雾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清明了。
想到她第一次遇到胤禛时的情景;又想到在岫云寺那些天胤禛那反常的行为;她刚拿回身体后四爷那震惊的表情,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把她送到了庄子;以及这大半年他们相处的每个晚上偶尔的不自然……
许许多多以前都不曾注意到细节,此刻就像是录像带般,正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的脑海中重放,耿梨瞬间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耿梨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嘴角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四爷,当真是瞒了她好大一个秘密啊!
无意中泄了胤禛底的乌拉那拉氏,此时也是懊悔的很,尤其看着耿梨那灿烂的笑容,还以为耿梨是被气疯了。
想到耿梨那鬼神莫测的本事,乌拉那拉氏顿时心中一寒,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失控,连忙劝道:
“耿氏,你千万要冷静,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生气,但是爷也不是有意想瞒着你的,毕竟当时你那个情况,爷实在是不敢让你发现他能看到你的事,只能故作不知……”
见耿梨没有反应,乌拉那拉氏像是怕她误会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告诉了耿梨。
对于胤禛和康熙摊牌一时,乌拉那拉氏没敢说,她怕以耿梨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在知道康熙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之后,为了一劳永逸会先下手为强干掉皇上,那整个天下就要大乱了。
最后乌拉那拉氏弱弱地说道:“爷其实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但是你这几天一直昏睡着,所以爷才一直没有机会……”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耿梨打断了。
只见耿梨理了理有些散乱的云鬓,轻飘飘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不咸不淡道:“谁说我生气了?”
“嗯?”乌拉那拉氏本来已经做好了劝说失败的准备、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耿梨这么一句直接让她懵了。
爷一直瞒着耿氏,耿氏居然不生气?这似乎不符合常理啊!
愣了愣,乌拉那拉氏迟疑地问道:“你就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耿梨奇怪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
“就像你说的,我当时还是游魂状态,任谁被一个鬼缠上都会害怕吧!四爷的反应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况且我也一直瞒着四爷没有把我曾经是阿飘的事告诉他,这也算是扯平了。 ”耿梨一脸理所当然道。
乌拉那拉氏:“……这倒也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她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耿梨又道:“而且四爷在明知道我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甚至还把福晋你们所有人都弃之不顾,可见四爷对我是对我多么的情根深种?既然四爷这么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生气呢?”
耿梨越想越高兴,一双杏眼都快被她弯成了月牙。
耿梨本来还担心胤禛要是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和四爷怕是要BE了,为此还烦恼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却万万没想到,四爷早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耿氏了,甚至还在这种情况下还坚定地选择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耿梨的眼睛明亮地都快把人给闪瞎。
不过是她选定的男人,就是有种!
看着脸上是满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连眼睛都在发光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却是有些傻眼。
这场景……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这个耿氏的想法,似乎真的和正常人不大一样,被瞒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不生气……
虽然有些愕然,但是见耿梨没有因此发怒失控,乌拉那拉氏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为爷瞒你一事生气呢!”
“谁说我不生气的?”就在乌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见耿梨皱着眉说道。
只见刚刚还满心欢喜的耿梨此时正一脸不满地瞪着她道:“我这么天真善良的一个人,四爷居然以为我会害他?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而且四爷瞒了我这么久,害的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跟在他身边碎碎念,你知道我泄露了多少秘密给他,他害的我出了多少糗事、丢了多大的人你知道吗?这口气我怎么都要好好出一出。 ”
尤其想到自己刚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为了想要一个孩子使了那么多的手段,甚至都打上了红杏出墙的主意了,饶是耿梨脸皮厚,此刻都觉得脸上在发烧了,但是随即而来的更多的则是羞恼。
四爷可真是好样的啊,害的她居然在他这个老古董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实在是岂有此理!
乌拉那拉氏:“……???!!!”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不生气的吗?怎么现在又生气了?
看着如此反复无常的耿梨,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目瞪口呆,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耿梨的想法和常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过虽然耿梨嘴上说出生气,但是乌拉那拉氏却是莫名地安心下来,总感觉现在的耿梨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虽然嘴上说的凶,但是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乌拉那拉氏可不敢让耿梨知道,只干笑一声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爷现在远在山东督办赈灾一事,怕是要月余才能回来,耿氏你就算再生气,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虽然说耿梨现在看着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乌拉那拉氏到底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的“疯”可是刻在骨子里的,说不定触到一个雷点就爆发了,那胤禛就危险了。
乌拉那拉氏之所以这么积极,倒不是因为她对胤禛还是有什么感情,而是胤禛毕竟是贝勒府的主心骨,这人要是一下子死了残了的,这整个贝勒府岂不是乱套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弘晖还没成长到独挡一面呢,可不能让人这个时候死了!
耿梨却是奇怪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说道:“福晋,你是不是忘了我能够灵魂出窍啊,我还用等到一个月之后再见四爷?”
想见胤禛还不容易吗?不说分分钟的事,那也是一晚的事啊!
乌拉那拉氏:“……”
她把这事给忘了!
想到已经离开两天的胤禛,乌拉那拉氏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爷,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而此时,一个七八十人的队伍正行走在前往山东济南府的一条官道上,为首之人,赫然就是两天前被康熙任命督办山东赈灾事宜的胤禛。
虽然说康熙把胤禛支出京城的目的是为了不受干扰地调查耿梨底细,但是却也真心实意希望他办好山东赈灾一事的。
所以,钦差该有的仪仗、随行官员和和护卫侍卫等都不缺,只是康熙的旨意下地急,又让他们在指定的时间到达。所以哪怕此时已经是正午,烈日炎炎,一行人已经是汗流浃背,依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就怕耽误了日子。
胤禛同样也骑在马上赶路,只是突然的,他感觉心中一冷,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连忙勒了缰绳。
“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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