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庚启元
她都已经保证一定会做的毫无破绽,怎么四爷还是这么畏手畏脚的?难不成还是割舍不了父子之情、手足之意?
对于耿梨的嘀咕,胤禛脸黑了许久。
干掉皇阿玛?这是想让他成为千古罪人吗?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她是怎么想的?
气闷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和阿梨隐藏皇阿玛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的决定是正确的。
要不然他真会怀疑,她会不会为了避免后患去把给皇阿玛结果了。
对于耿梨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康熙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的话,怕是再也不能安眠了——虽然说,自从知道耿梨的身份后,他也没睡好过。
虽然说为了打消康熙的顾忌,胤禛已经尽可能淡化耿梨的威胁了,但是对于一个多疑的帝王来说,耿梨的威胁实在太大,可谓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若不是摄于耿梨的本事,康熙早就处置而后快了。
但是即便暂时不能动,不代表康熙就什么都不做。
把胤禛调离京城第二天,康熙就向庄子赐下了两个奶娘,美其名日担心小阿哥奶水不足。
但是不管是乌拉那拉氏还是董嬷嬷,都是心知肚明,这两个奶娘可不仅仅是奶娘这么简单,而是康熙派过来的眼线,究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探听耿梨的消息。
对于康熙的做法,乌拉那拉氏和董嬷嬷虽然心有不愿,也无可奈何。毕竟那是皇上,她们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被派过来的奶娘也同样有些懵,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她们去监视一个普通的格格?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这到底是皇上的旨意,两人也不敢置喙,只乖乖照办就是了。
而这一观察,的确让两人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首先就是这个耿氏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按理说,耿氏作为一个早产的孕妇,就算再怎么不受影响,也还是要好好做月子的。
但是耿氏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不仅坐立自若,甚至还时常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行动比常人还要敏捷,完全不像个生过孩子的人。
要不是这耿氏对小阿哥的宠溺都快到了发指的地步,她们都要怀疑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了。
其次就是这耿氏的地位,似乎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高。
来之前,她们之以为这耿氏不过是四贝勒府一个受宠的格格罢了,因为四福晋不喜,就算生了孩子都不能回府,还有些可怜她。
但是现在才发现这耿氏一点都不可怜,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不说,那满屋子里的陈设摆件有的在宫中都很少见,可以说远超一个侧福晋该有的规制了,而耿氏现在还只是区区只是一个格格罢了。
这也罢了,这庄子上的奴才都对这耿氏很是纵容,纵容到已经到了无条件服从的地步了。
其实这要是普通的奴才也就罢了,这耿氏受宠,奴才们拜高踩低上杆子巴结也是常有的。但是让她们不理解的是,这董嬷嬷怎么也对这耿氏这般顺从?
要知道这董嬷嬷可是先皇后的心腹,四贝勒见了也要礼遇三人的人,就算是在皇上跟前也有几分脸面,按理说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一个受宠的妾室。现在却对耿氏言听计从,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
更让她们觉得匪夷所思的,却是福晋乌拉那拉氏对耿氏的态度——恭敬。
没错,她们居然从堂堂一个贝勒福晋身上看到了恭敬,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妾室?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而这耿氏对四福晋的态度却是十分随意,甚至可以说是冒犯,但是四福晋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这让两人严重怀疑,这耿氏是不是拿住了四福晋什么把柄,这四福晋才对耿氏这般容忍?
此外,这庄子上还有许许多多不对劲的地方。
就好比这弘晖世子,明明身体都康复了,但是四福晋却没有半点把人接回府意思,依然放在庄子上,还任由他和一个格格亲近。
而耿氏本人也甚是奇怪,她们曾听说这耿氏是从德妃宫里出来的,按理说规矩应该很好才是,但是现在的这个耿氏却没有半分规矩而言,极为随性自在,说的话也古怪,总是让人云里雾里。虽然谈不上失心疯,但是行为举动的确和常人大相径庭。
不过到这里倒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真正让她们觉得这耿氏诡异的,却是每天晚上耿氏都会单独呆在屋子里,不留任何人在屋里,哪怕是疼到命里的小阿哥也从极少在耿氏的屋里过过夜。
之前没搬进东跨院的时候,她们还以为是这耿氏早产身体虚弱,为了修养身子所以才每晚把孩子送出来。
可搬进来之后才发现,这耿氏的身体极好,所以压根就不存在修养一说。就算真的要修养,按理说身边更应该不能离人才是。
但是每天晚上,耿氏屋里都不会留人,而这东跨院的奴才也没有丝毫的异议,不到第二天早上就绝不会进去,就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一般,显得异常的诡异。
她们也不是没有猜测过这耿氏在屋子里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也曾想偷偷探查这屋里的情况。
但是不知为何,屋子里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就好像里面没人似的。就算透过窗户往里看也都什么都看不到。
屋子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就连月光也射不进去,就好像是一个黑窟窿一般,看得时间稍微长一点,感觉自己的魂都被都要吸进去了,让人心生恐惧。
但这还是不是最让人恐惧的,有天半夜秦嬷嬷起来如厕,居然发现这耿氏居然站在屋顶上面? !
当时的耿氏披头散发,闭着眼睛昂着头面向着天上的月亮,加上一身白色亵衣直盖在脚裸上,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一般,吓得秦嬷嬷三魂去了七魄,要以为自己真的见鬼了。
虽然后面耿氏给出的解释是在屋顶看星星,不成想把人吓到了,但是在她们看来,这个解释却是牵强地很,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其他合理的解释。
只是这让两人越发坚信,这个耿氏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说不定就是什么山精鬼魅变得,要不然怎么这么古怪?
对于庄子上这些的古怪和耿梨的异常,两人自然事无巨细把这些写成密折送到了远在畅春园中梁九功的手上,而这些密折的最终归宿,自然是落在了康熙手上。
畅春园春晖堂
西暖阁的书房中,康熙看着面前的密折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只是不过早在之前,康熙就已经知道耿梨的真实身份,密折上的内容只是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怀疑,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康熙倒也并不多失望。
而且让他感觉有些欣慰的是,就如同老四所说的那样,这个耿氏似乎挺享受做人的生活,对人类也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就连和弘晖都相处的很是融洽,看着的确不像是话本中那种动则就要取人性命的厉鬼,这让康熙多少有些安心了。
只是耿氏的存在对于康熙这样的帝王来说,始终是根刺,想要真正放心,那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康熙眯着眼睛看着密折上耿梨的名字,意味深长道。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亲自会会这个耿氏,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表现的这么安分。要是真的倒也罢了,这要是装的……那说什么都要把人除掉!”
说着康熙的脸色一变,眼中满是狠厉之色。
第134章
对于康熙对自己的忌惮,耿梨这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现在的她,正忙着其他重要的事——她终于要出月子了。
虽然说,作为一个超能力者,耿梨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月子的必要,但是架不住旁人认为她要。
所以哪怕她已经完全好了,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主要是被董嬷嬷她们给念叨烦了),耿梨只得耐着性子足足地坐了一个月子。
这一个月,耿梨过得可以说是相当地无聊,晚上也就罢了,白天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走走,要不就是看看话本子写话本子,逗逗小福气和弘晖,和乌拉那拉氏说说话。尤其等后来就连乌拉那拉氏和弘晖都回贝勒府就更无聊了。
毕竟弘晖“养病”了这么久,也该养好了,再待下去,就该惹人怀疑了。
再说府上还有一堆事情还要料理,哪怕乌拉那拉氏有意让弘晖和耿梨多亲近亲近,不得已也只能先带弘晖回去了,等有空的时候在过来。
除此之外,耿梨还不要时不时地应付一些不相干的人上门看望。
虽然说,这些“不相干”的人大部分和原先的耿氏都是认识的,里面甚至还有原身的爹娘,但是对于耿梨而言,就如同陌生人。
尤其前段时间进入龟息后,为了保证自身的记忆不被原身的记忆给侵蚀,耿梨割除了不少原身的记忆,以至于她这一世的爹娘过来探望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最后还是在春桃的帮助下才勉强没有露馅。
不过就算如此,耿梨也不在意,反正现在的她马甲也掉地差不多了,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少,她也懒得再扮原来的耿氏了。
就这么熬着,耿梨总算把这一月熬过去了。
等一出月子,耿梨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骑马、爬山、划船、采莲……那是怎么折腾怎么来,就像是要把这大半年的约束全都补回来一般,最后甚至还计划搭粥棚,理由是四爷在前面为赈灾事宜奔波劳累,她这个贤内助,理应为君分忧。
对于耿梨这样的说辞,春桃她们是一个字都不信,不就是常玩的那些玩腻了,想要玩些新鲜花样吗?
不过对于耿梨的心血来潮,董嬷嬷倒也没有反对,毕竟施粥是好事。
前段时间山东受灾,京城来了不少流民,为了安抚这些里面,康熙也是下达过鼓励八旗王公大臣赈济灾民的旨意,这也算是奉承上意了。尤其格格现在的身份被皇上知道后,多做点慈善,也能让皇上安些心。
至于粮食,这里本来就是皇庄,下面有好几百亩良田,每年都会收获大量粮食,而且还是那种不用交税的,都堆在别庄后面的仓库里,数量不少。
虽说赈济整个京城的灾民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设一个小点的粥棚,供一两百个灾民吃上一两个月,还是能够的。
定了主意后,几乎不到两天的功夫,一个粥棚就在庄子山脚下的官道旁的一株大榕树树下搭了起来,甚至考虑到了夏天天气炎热,两个大粥桶旁还放了一大桶的山泉水给流民解渴,算的上是良心了。
虽然说这粥棚的开办没有敲锣打鼓、广而告之,但是对于那些饥饿了许多的流民来说,哪里还要人吆喝?
看着那袅袅炊烟,早就有机灵的流民往这里跑了。还没等锅里的粥煮好,粥棚面前就已经围了一堆人了,一眼望过去,少说有好几十个,远处还有正往这里赶的。
个个手上都拿着一个破碗,全都直勾勾地看着锅里的粥,那饥饿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很久的狼似的,看得正在所有人都为之心颤,生怕这群人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抢粥吃。
好在面对这种情况,董嬷嬷之前也是料到了,在设粥棚的时候就抽调了十几个佃农维持场面。
这些佃农虽然数量不及流民,且也都是些普通农民,也没学过什么把式,但是到底也是能吃饱饭地,比起那些跋山涉水逃荒来的、浑身瘦地没二两肉的流民可谓是强太多了。
加上各个手上不是拿着钉耙就是拿着砍刀,板着脸往那里一站,倒是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这些饿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流民哪里敢造次?
没一会功夫,所有流民都排好了队伍,拿着碗等着施粥。
而作为这次设粥棚的发起人,耿梨自然也不会就在旁边干看着,不是帮灾民打个粥,就是舀碗水,忙地是不亦乐乎。
那些灾民原先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看她干活这么卖力还以为她是这庄子上的仆妇,知道她是这庄子上的主子后,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嘴里高喊着活菩萨。
虽说耿梨一开始设这个粥棚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找乐子,但是被这么多人感激着,还别说,这种感受还不错,这让耿梨干地越发起劲了。
对于耿梨这些举动,庄子上的人自然是见怪不怪了,对于这些事传到康熙耳朵里,却是大感意外。
一个鬼,居然会管一些流民的死活?这是真好心还是另有所图?
康熙本来就对耿梨不放心,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找了个机会,康熙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带上梁九功和几个心腹侍卫,来到了山庄附近。
不过虽然下定决心好好会会耿梨,但是康熙也不是无脑之辈,在没摸清楚情况之前,康熙自然是不可能和对方碰面的。
一行人先来到了离耿梨所在粥棚二里开外、东南角的一座山头的别庄里,这所别庄是恭亲王常宁的,但是康熙要进来,却也是畅通无阻的。
而身穿常服的康熙,就手持着造办处制作的铜镀金单筒望远镜,望向耿梨现在所在的方向,静静地观察着耿梨的动向。
望远镜中的耿梨,脂粉未施、头包布巾,身穿荆裙布钗,打扮地很是朴素,手拿着大铁勺站在一个木凳上,正满脸笑容地给流民施着粥,看着很是亲切。
半晌康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眼神幽深:“这个耿氏,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虽这么说,但是却不乏从康熙话中听出了淡淡的不解。
康熙原本以为这耿氏搭这个粥棚,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却没想到她是真的亲自动手施粥,而且看着似乎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意思,这让康熙心中多少有些动摇。
这耿氏看起来,似乎的确很是享受做人的感觉,连施个粥都这么乐在其中?
“梁九功,朕让你跟流民打听这耿氏的消息怎么说?”想了想,康熙问道。
见康熙问自己话,梁九功连忙弯腰上前:“回皇上的话,奴才都打听了,耿氏在这些流民中的名声甚好。不仅亲自施粥,粥也煮地稠,甚至还在粥里面放菜放盐。
还说耿氏对这些流民的态度也甚好,没有半点官太太的架子,甚至还主动和他们唠嗑,端的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私下里这些流民都叫这耿氏活菩萨。 ”
“活菩萨?”听到流民对这耿氏的称呼,康熙冷笑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一个鬼,居然被人叫做菩萨,还真是有够可笑的。
只是嘲讽之后,康熙又忍不住沉默了起来。
耿氏现在的所有所作所为,似乎都在表明,她的确在努力地融入人类的生活,并不是什么厉鬼,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良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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