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心叉子
和他一同竞选市长的强敌杰伦斯,妻子是总统的远房亲戚,哥谭绝大多数的企业都支持他,他有充足的资金贿赂议员……
为什么到自己就如此可怜?他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这条低贱的命。
更多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其实不想活的如此辛苦,如此碌碌无为。
眼泪不自觉落下,他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发出呜咽声。他又在咬手指,这一次幻觉没有消失依旧那么真实。
昆西一直向前走,麻木地搬开肉瘤,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尽头。
一具腐尸泡在血池里,昆西连滚带爬跑到池边,发现即使全身腐烂连骨头都已经融化了大半,但腐尸的左眼还完好无损。
他忍着恶臭捞起尸体,取下尸体完好的眼球。
这样就可以了吧?看啊克莱德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不是一事无成!
昆西涌起诡异的自豪,他把眼球捏在手里朝反方向走去,他刚刚就是从这里来的。
熟悉地搬开肉瘤,他看又到了泡在血水里的腐尸,另一个自己衣衫褴褛站在血池边欣喜若狂地捞起腐尸。
昆西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凉,他清清楚楚看见腐尸的左眼缓缓转动对上他的目光。
另一个自己无知无觉直接取下眼珠。
恐惧攥住昆西的心脏,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布鲁斯在审讯猫头鹰法庭的长老,老头脾气挺大一直不肯说出神的秘密。布鲁斯亲切地威胁要用摩托压住他的头,老头瞬间乖顺了。
“我的祖先留下来了一颗眼珠,神明就栖息在上面。只需要祭品就能回应我的请求。”
他年轻时本来只是猫头鹰法庭里再普通不过的成员,但献上眼球后一切都大不相同。
凭借眼球的力量他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长老,拥有不死之身的利爪也是他制造的。
第85章 轮回
莱莉卡再次去法庭是以证人的身份,稻草人早被确定关押在阿卡姆而赫达、张易黎的案子即将被公开审理。
开庭前莱莉卡准备了详细的资料和抓捕过程的报告。令人失望的是,就算准备如此完善法官也只判了他们16年监禁。
张易黎的精在监狱被折磨了很久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没有精神,听到宣判结果时他看向莱莉卡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欠揍表情。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不会死,只是想争取进一个优秀的监狱。隔壁市的监狱单人单间还有游戏机健身房。
哥谭本来也应如此,奈何犯人实在太多加之布鲁斯.韦恩不愿意自助,市政府只好降低监狱的待遇。就因这样,法案实行的第一年还被人权协会控诉。
赫达站在他旁边,莱莉卡第一次看见她的素颜,依旧漂亮的像热烈的玫瑰。稻草人作为证人带着手铐坐在边上旁听。
哥谭没有死刑,表面上是人道主义者争取的结果实际是猫头鹰法庭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有死刑也意味着他们给自己留了后路。
克莱德突然说话:“稻草人团队杀了那么多人才被判16年,如果我把法官杀了你猜会被判多少年?”
莱莉卡:“你答应过我不杀人。”
“即使在这种情况?”
“即使在这种情况。”莱莉卡斩钉截铁。
“好吧好吧,”克莱德似乎选择妥协但又露出爪牙,“我不杀人,但别人不一定。”
莱莉卡:“你要借刀杀人。”
“嗯哼,”克莱德没有否认,“以命偿命不应该?而且有些东西连我自己也没办法预料。”
……
法官按流程走:“接下来被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易黎自信地说:“我探索了人类的极限和用途,关押我这个天才是你们最失败的决定,人体实验怎么了?世界上总要有人为科学牺牲。”
原告席上是被害儿童家长代表,随着张易黎的话音落下,其中一个代表从廉价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他又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旁若无人地在法庭上吞云吐雾。
“很抱歉先生这里禁止吸烟。”法警提醒他。
男人不为所动,“我不可以吸烟,他就可以杀人?”他的手指着被告席上的张易黎,眼眶慢慢红了,“那么多年虐杀了无数孩子,他为什么还能活?”
法官:“哥谭的法律就是这样。太阳之下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人权。”
“世界上没有恶人,只有走错路的好人。”
男人没被法官的话动摇,他还在抽烟,身边坐着脸色苍白的悲伤女人。
法警:“先生我要采取强制措施了。”言下之意就是把他丢出法庭。
“我看不懂这个世界,你们都很奇怪。”男人掐灭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但我生气了,”他又把手伸进西装内衬口袋,声音哽咽泪水从眼眶流出,他嘶吼着像失去一切独自流浪的狮子:“为什么要惹怒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这次他拿出的不是烟也不是打火机,是一把枪。
“那就判我死刑吧。”他对着张易黎和法官扣下扳机清空弹夹。
张易黎的笑容彻底凝固,巨大的冲击力在一瞬间破坏了他的心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彻底倒下。法官的脑门出现了洞孔鲜血混着白色脑浆一同流出。
赫达尖叫着抱住张易黎的尸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万无一失的吗?”稻草人也跑到张易黎的尸体边去探鼻息。
旁观席上的人纷纷冲出法庭的大门向外逃命。
“感情真是难以计算,”克莱德感叹:“虽然猜到他们的想法但还是很震撼。”
开枪的男人悲伤过度脱力落到椅子上,他旁边的女人不再麻木得像尊雕塑,她小声朝男人道谢。
法警反应过来用手铐逮捕男人,平静温顺得像羔羊的男人挣扎起来:“告诉我,我会死吗!”
没有恐惧,他的脸上全然是期待。
“还要说多少遍?哥谭没有死刑!”法警把男人困在椅子边,“疯子,你这个疯子!”
男人尝试反抗法警把他的头往下压,“你应该庆幸没在我外出执勤时碰上,不然我开枪杀了你。”
尖锐的桌角划开男人的嘴,扯裂他脸颊的皮肤。等他再次抬头莱莉卡看到了一张滴着血的狰狞脸庞。
莱莉卡跑出证人席劝架,她拉开法警和男人,“你在干什么,你是警察!”
法警终究松手:“是他太疯狂了。”
其他法警打了救护车电话也通知了警察局。警察局的人暂时来不了,就由莱莉卡先行了解情况,她问受伤毁容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并不言语他倒在地上抱着头哭,莱莉卡劝慰:“我们会帮助你的。”
“为什么?就因为世界上没有恶人,只有走错路的好人?我不算是杀人犯?”他引用了法官说的话,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男人情绪激动,指着死亡的张易黎和法官:“他们不是我杀的?我的儿子不是被别人杀的?”
“冷静下来!告诉我你的名字!”莱莉卡呵斥,这种情况越温和越会陷入对方的逻辑。
男人说:“以前的名字不重要,以后就叫我joker吧,他确实是一种精神。”
莱莉卡明白男人口中的“他”是谁,上一任的小丑,死于她枪下的小丑。
男人鲜血淋漓的脸,嘴角狰狞的伤疤就和曾经的小丑一样。
“真是糟糕的一天,世界无法被改变。”这个新的小丑说。
……
昆西陷入了循环,他看着无数个自己反反复复捞出腐尸取下眼球,他和其他人沟通,到最后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无数个昆西。
“我还要当市长。”
“果然比不上杰伦斯……”
他们吵闹着争论不休,知道其中一个说:“你们怎么能确定你们是我,而不是怪物?”
所有的昆西炸了锅互相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他们把自己的手咬得见了骨头。
最开始的昆西毛骨悚然,他突然想到院长办公室里的纸条:“不听,不看,不动容。”
是了,他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上世纪神神叨叨采购员的话?为什么要吃手?他相信了采购员笔记,从那时起就和采购员一样落入了疯狂的漩涡。
有东西从采购员的脑子中跨越百年缠上了他,腐尸的恶臭味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昆西觉得脑子昏昏沉沉。
他听了,他看了,他动容了,他相信了,所以……他还是他吗?还是说已经成了某个东西的容器?
第86章 留下
思绪像抓不住的风筝,强行靠近就会跌入深渊。昆西看着无数个自己七嘴八舌诉苦,他的手里是冰冷滑腻的眼球。
迷惑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次仔细看眼珠,昆西发现眼珠无声的瞳孔里长出了一张嘴巴。
嘴巴开开合合竟然发出了昆西自己的声音!
“你在很久以前已经死了,在找到日记本的时候,你的政敌杰伦斯雇佣杀手用子弹贯穿了你的脑袋。”
“为什么不接受现实?你已经输了,就像曾经无数次一样。”
“骗人!”昆西掀开自己的袖子,“我早就用裁纸刀记录了!我没死!”
原本光洁的手臂上是狰狞的伤口,“我重复一次循环就割一次!我没有死!鬼魂怎么会有痛觉?”
眼球上的嘴巴停顿一下,随即又说:“你已经死了,和克莱德会面的那天下午他杀了你。”
嘴巴一直在编假话妄图让昆西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昆西面无表情看着还在不停说话的眼球,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跌跌撞撞走向血池拖出里面的尸体。
尸体眼眶里的眼球还在,昆西轻叹一声:“每个人都把我当傻子,我也一直怯懦地活着。”
血池边无数个昆西还在循环拿到眼球的过程。记不清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说是地狱为了惩罚罪人会让他们重复生前的痛苦。
幼时家里很穷父母忙着工作没时间照顾他,他们就从废品站买书给昆西。昆西读的第一本书是《唐吉诃德》,所以他至今记得:做那个挑战风车的傻子,鲁莽也比怯懦更接近勇敢。
总要有什么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否则了无生趣地活着就太可悲了。
如果有地狱也绝不可能在这里,如果自己拿了眼球破坏了这个神秘空间的平衡,那么再还他个眼球就是了。
“我才不是傻子!啊——”
他硬生生扣下自己的左眼球用指甲磨断神经,血液糊住他的左脸蜿蜒着染红蓝白条纹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