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大学生和她的毕业论文 第95章

作者:花菇一朵 标签: 种田文 升级流 正剧 BG同人

  空地上的讨论与?婉娘一家无关。婉娘的父亲,那?个考了一辈子的老童生,在有?了片瓦遮天?后,又重新?拾起了读书人的身份。

  他觉得有?功名在身的自己,和那?些庶民蹲在地上吃饭实在不雅,就让妻子和婉娘去外面,把?饭端进家里来倒进自家的碗里吃。

  今夜,婉娘和母亲带饭回来,倒进家里的陶罐里,婉娘母亲在分饭的时候,婉娘去还碗。

  等到婉娘回家,家里所有?人都吃完了,留给她的只有?一碗稀粥,清得和刷锅水一样的粥。

  耳边听着父亲之乎者也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叫骂着禾城牝鸡司晨,骂城主不懂政务,轻视土地这些。

  总之婉娘越听越气?人,她喝完自己婉里的稀粥,故意顶撞道:“城主不行?我看是父亲您不行吧?管他男的女的,有?用的就是城主,父亲您考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童生啊~”

  这个拖长尾调的啊字气?得婉娘的童生父亲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你这逆女现在还敢顶嘴了?!我看不给你上上家法,你是不知道什么是为人子女应有?的孝道!”

  “魏氏,给我上家法!”

  随着他一声令下,婉娘看见她母亲又解下裤腰带朝她走过来,而她那?傻弟弟正笑着拍手,等着她挨打的好戏。

  婉娘和往常一样没有?挣扎,她低着头让母亲靠近,却在她把?裤腰带往自己手上捆时,抬起了头,问母亲句自己一直很想问的话:

  “娘,爹每一次打我都打得好疼啊,你为什么不拦一下呢?”

  她知道母亲柔弱,拦不住父亲打她,但?是象征性?地拦一拦也好啊。

  陈氏拿着腰带的手一顿,声音里透着十分的怯懦:“我拦了,万一你爹打到我呢?”

  这个回答是婉娘没想到,她懵了一刹后突然很想笑,面上她也的确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这个回答真好,太?好了哈哈哈哈!”

  婉娘笑着落泪的癫狂样子,吓住了她的父母,他们楞楞地看着她:

  “魏氏,婉儿是发癔症了?”

  “我、我不知道啊!”

  婉娘笑完,边落泪边第?一次反抗了家法。

  她趁着远处拿着竹尺的父亲还没有?走近,她狠心用力一脚踹向母亲的肚子,把?她踹翻在了地上。

  婉娘在从家里跑出来前,真心实意地对躺在地上哀嚎的魏氏道谢:“娘,我谢谢您了,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自您生我下来后,第?二?次在这世上帮我了!”

  说罢,婉娘就提起裙摆转身不要命地向外奔跑,她拼尽全力不要命地跑着,直跑到城主府的门口,被守门的官兵抓住。

  她指着身后慢她一大截的父母,说:“我家里想抢我的地,还辱骂城主!求城主为民女做主!———”

第89章

  禾城建成第?六年,也是禾城第?一次颁布土地法的初年,禾城迎来了第一次面向大众的公审案件。

  这是对于某顾姓一家四口的审判。

  顾家?夫妇被其亲生女儿状告他们抢夺她的土地,并且私下用恶毒的语言辱骂城主,这两项罪名。

  要知道禾城刚发布律令,夜都还没过就发生了这件恶事,于是眨眼间顾家?四?口人就?先被带进城主府内连夜审讯。

  关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在?城内最大的空地上,禾城面向大众把顾叔徹与顾魏氏进行审问和判决。

  顾家?夫妻俩当然不承认他们私下辱骂城主和预谋强抢女儿名下土地的事情。

  但很?可惜他们却忘记了自家?有个傻儿子。

  顾叔徹和顾魏氏两人的儿子顾长生是个痴儿,但他不是那种全然疯了的痴,他更像是如孩童般的傻与倔脾气。

  顾长生在?其?姐顾婉的引导下,复述出了顾叔徹在?家?中私下叫骂城主的内容,和他经常殴打辱骂顾婉的事实。

  顾婉拿着痴儿学不会撒谎的理由,在?禾城领导层面前站住了脚。

  她?在?告父母告赢了的同时,也影响了后续禾城的建设,这是顾婉没想到的后续。

  阿萍原想着禾城的发展还要慢慢来不着急,却不想发布条律的当夜,就?有这么?一件大事撞到她?面前。

  她?之前也说过,改革的事情要慢慢来,谨慎地变,却没成想世情却由不得她?慢。

  就?像她?想的一样,阿萍知道主持变法的人就?会挨骂。私底下怎么?来的她?管不着,但是现在?不是舞到面前,正好给了她?机会。

  阿萍想该轮到她?收拾人了,把先前划开?的缝隙撕得再大一些。

  于是在?城主出面干预的情况下,同年禾城陆续又颁布了几条新的律法。

  当日的审判结果,顾叔徹被判杖十,拘十日,顾魏氏判杖三,分给顾家?的土地被没收一半。

  在?案件结束当日,禾城又颁下一条新的条律,禾城为保护女子个人安全,允许成立女户。

  同年,禾城又分别颁下另外两条律法,妇女保护法与承认妇女拥有对子嗣的监管权。

  骚扰妇女、伤害妇女的行为,根据施害者行为的轻重,都有不同程度的惩罚。

  允许妇女和离,三岁以下的小儿自动被判给母亲,五岁以上的小儿由其?自选跟父母任何一方生活。且无?论小儿是判给父母哪一方,另一方都有对孩子的探视权。

  在?男性送上把柄,还是底层男性的情况下,禾城的新法颁布得很?快,就?算百姓中仍有议论,在?禾城领导层强势的推行下,这些新法还是顺畅地在?城中施行。

  阿萍如她?所说把口子撕开?得大了些,压灭了城中议论最多的那阵子,阿萍抛出了自己要给新粮种的消息。

  这次预备着要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禾城八号,虽然种出的稻米口感粗糙,但每亩的产量能多个十斤左右。

  她?抛出的这个话题,很?快压下了百姓对于前所未见新法的讨论,纷纷聊起了禾城每年拿出的不同良种,期待着水稻播种期的到来。

  阿萍用不周开?的地,是碾碎了里面的草根、树根、石头,但这些杂块还是需要老百姓们自己搬出田地丢掉。

  为了播种季的到来,禾城的百姓们为了明年全家?的口粮,这个时候都不打算去关注新法了。

  也是在?现时代的观念里,女性都不算是个完整的人,也不承认她?们有独立生活下去的能力,所以禾城的新法在?许多人心底都是无?人支持的空中楼阁。

  这种普遍的社会观念就?像是阴云般笼罩人心,让促使新法成立的人,他们的心头也跟着压上了一层朽布。

  禾城城主府,是阿萍居住休息的地方,除开?她?休息的地方,整个城主府已经被阿萍改造成了政府办公?区的配置。

  书?房是议事办公?的地方,被阿萍用两扇屏风隔开?办公?区域。

  议事的地方放着配套的座椅,需要下属留下办事的地方,阿萍让人按照人头打造了一批现代办公?室内的桌椅,供他们使用。

  今日和往日一样,上午的办公?时间结束,人们接二连三地向外走?去城主府的食堂内吃,向外走?的人潮中,却唯有一人还在?座位上磨蹭。

  此人就?是淑娘,她?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才从?装作忙碌的写写画画中抬头,看向上位整理报表的主公?阿萍。

  这段时日城中变革的缓慢,让淑娘心里觉得处处不得劲,内心深处颇有一种她?们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气恼。

  为什?么?法律都颁布了,大多数姑娘还是不愿意从?家?里走?出来?!

  她?是女的、城主也是女的、小吏中也有女人,为什?么?她?们就?不敢为自己拼一次呢?!

  淑娘现在?想想自己质问阿萍后又被她?反驳的话,她?就?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

  现在?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自己为同性鸣的不平,都是浪费她?的心力。

  这也不敢,那也害怕,满心只?想依靠别人的人真的好蠢,尤其?是发现这些人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女人,淑娘就?觉得很?窒息。

  她?不停瞧着阿萍,企图能从?自己跟随的女性主公?脸上找到一些相同的情绪。

  可惜,很?遗憾,淑娘没有从?阿萍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沮丧和愤怒。

  似乎她?很?早就?料到了现今的画面,禾城颁布的新法,一百个女人中才有七八个人响应,自己从?家?里搬出来当家?做主。其?余的女人,她?们依旧是听话且乖顺的。

  淑娘等着,等到阿萍忙完了所有的事,她?才上前对她?说出自己的迷茫,和对阿萍情绪稳定的不解:

  “你为什?么?能一直这样平静,不会失望不会伤心呢?”

  她?问了自己想要问的话,阿萍也回?答了她?:“因?为我知道男女平权这件事很?难立即见效,现在?才是几个月,后面我们还要等很?多年,也许是十年,还有可能五十年上百年也说不定。”

  阿萍垂眼看见淑娘在?身侧握紧的手,她?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淑娘,人类的历史很?久很?长,漫长到我们不知道开?头是怎么?样,也看不见未来怎么?样。但是我们知道历史上现今有明确记载的女性首领的数量是零。”

  她?想起码女性的王者现在?是没有记载的。

  “男人作为得利者压在?我们头上千年,凡人里男人压在?女人头上,妖精里男妖压在?女妖身上,神仙里还不是男仙势力大过女仙。他们束缚我们压迫我们迫使女性养成柔顺的性格,他们花了多长时间?上千年。他们用了多少手段?爱情、金钱、教条、太多太多了。我们不可能用几年功夫就?取得胜利,这场战斗是很?漫长的战斗。”

  听完阿萍说的话,淑娘有些沮丧:“这也太久了,不能快点吗?这样的不公?平忍得让人烦躁,她?们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这话说得过了些,阿萍轻轻拍了一下淑娘的手背:“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大家?都是姑娘,这些刻薄的话少说。”

  “我们愿意帮助那些姑娘,不是为了让她?们在?接受我们帮助的同时,还要忍受我们的指责。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不能让她?们再在?我们这里忍受痛苦。女人之间的怨恨,比男人与女人之间怨恨要更重更深。”

  阿萍握住淑娘的手,对她?许诺:“我们慢慢来,我向你发誓,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愿意为人,为弱者的幸福奋斗终身。我们两个现在?在?禾城掌握实权的女人,只?需要继续做好事,活得幸福,让禾城中的女人们都看到,她?们生活中的另一条路,另一个选择。”

  “我们要在?我们或许有一天不在?了的情况下,让我们的理念有机会能一直传下去。人都会死的,只?有理念与意志能在?时光中长存。”

  阿萍话说得平静,安抚了淑娘的心火,却又让她?感到酸涩,她?扯了扯嘴唇,露出个微笑,说:“听起来这事还要一直办下去,漫长到我死了都还要继续,有些累啊。”

  阿萍笑了笑,应声道:“是这样没错。这世上有强就?有弱,我们人因?为有道德所以违反了弱肉强食的天道法则,为了保持我们这样逆反的性格,思想就?要代代相承下去。”

  “那不成另一个孔圣人?”被阿萍开?解后的淑娘开?玩笑。

  看淑娘不再皱眉了,阿萍也松开?她?的手,笑道:“难哩,未来说不定孔夫子也有被骂得难听的时日,我们怕是要被骂很?久才能有好听话听得一日。”

  淑娘又笑了,直说:“主公?说笑了,这世上又有谁人敢骂孔圣人?”

  阿萍听了这话但笑不语,她?是知道在?她?老家?的那个时空,孔老夫子因?为后世他那被扭曲的学说也是挨了很?多年的狠骂。

  就?是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时代角度。

  阿萍对淑娘,说:“好了,你也快去吃饭吧?不然厨房里的好菜就?要被吃完了。”

  淑娘问她?:“主公?你要一起来吃吗?”

  阿萍摇头:“你去吧,我要去城外逛逛。”

  等淑娘离开?书?房后,阿萍才站起身看着四?下无?人,自己站在?原地伸了个大懒腰,她?想去城外山林里逛逛,最近属实累得不想见人了。

  阿萍架云来到了城外后却并没有去山林里闲逛,而是溜达溜达着来到了自己现今发展到百亩的试验田。大片的试验田,这一块那一块的位置不同的分散着,在?天空上看着像是纯绿色颜料里被溅上的一些浅色墨点。

  她?蹲在?田坎上望着自己的试验田,心里想现在?的产量还是不够。

  风吹过山林,树丛发出沙沙的脆响声,牵出风声中一句女声:

  “教育和农业这两块基石得处理好,完成之后的人**发还有操作的余地。”

  禾城的稻花香伴随着禾城城主的研究,年复一年的在?禾城空气里飘荡。

  时间走?到禾城的第?十个年头,禾城内每年推出的新稻种都稳定增产,产量都比外面的种子种下后收获多。

  在?一次次播种与收获里,禾城增加了税收,百姓们家?中囤积的粮食也没减少,使得百姓们家?中的新生儿也跟着多了起来。

  百姓们吃饱了些,就?有关心其?他事情的闲心。在?这样的环境下,禾城第?十年推出了禾城第?一届科考。

  这可是件新鲜的大事奇事,百姓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还有这样选拔人才的方式,纷纷都涌去告示栏上看热闹。

  看得懂字的百姓去读告示,看不懂告示的百姓则有守在?告示旁的小吏们为其?解释纸上写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