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杪春酒
平野惟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没有因为这个想法而沮丧太久。
她和琴酒在一起后还学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不自怨自艾。
以前平野惟总是顾影自怜,觉得自己好可怜,为什么是她遇到了这样的家庭和家人,为什么班上的男生要欺负她,为什么永远都是她在一个人受委屈,一个人躲在房间默默地哭。
但和琴酒交往……不,应该说是和琴酒认识之后,这种想法就已经渐渐退出平野惟的思想,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
她的确没有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以前也遇到了许多烂人,但平野惟的心态从以前那种“为什么会是我”,变成了现在的“这都是其他人的问题”
她不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自怨自艾,明白了之前自己所遭遇的那些并不是她自己所造成的,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平野惟不是一个叛逆不听话的女儿,相反她很懂事,她也没有得罪过班上的同学,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平野惟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但那些人却还是那样伤害平野惟,不在乎她的看法,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
这个时候的平野惟终于知道,她应该做的不是躲在房间里哭,而是用同等的手段来“回报”那些人。
既然他们都没有在意过平野惟的想法,那平野惟又为什么要顾虑他们?
参破了这个道理后,平野惟感觉之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一下子就舒畅了,再也没有那种憋闷的感觉了。
现在,平野惟再遇到让她难受的事情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她也会短暂失落一会儿,难受一会儿,但不会像以前那样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允许自己失落难受一会儿,然后就振作起来想解决方法。
地下拳击场的事短时间内大概是没有解决方法了,平野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知道琴酒是为自己好,也知道现在的她去那种场合只会惹麻烦,所以在听到琴酒的话后,平野惟也就平息了自己原本有些期待的心。
但暂时的平复并不是平野惟彻底放弃了,她只是将这个想法先暂时压在心底,并且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跟着琴酒好好练习那些体术。
还有枪法也要好好练练,她现在已经几乎能够每次都打中靶子了,移动的靶子也多半可以打中,就是准头不太行。
琴酒对平野惟的要求是要直接命中要害,要直接打中脑袋或者心脏,这个要求,如果是静止不动的靶子,那平野惟可以做到,但移动的就不太行了,虽然也能打中,但多半时候都是打在手臂或者腰侧这种不致命的地方。
按照琴酒的话来说就是,当平野惟没有一枪解决敌人时,敌人就可能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来解决平野惟。
琴酒在教导平野惟的时候总是很严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但平野惟觉得这样就好,因为她不是闹着玩玩,这些东西都是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并且已经救过自己了。
等到她有了自保能力,能够让别人不敢招惹自己的时候,那时候琴酒应该也就不会拒绝带她去地下拳击场了。
第325章 “组织里有外国人吗?”
拳击场的事先放到一边,平野惟走到客厅坐下,想到刚才回来时遇到的那几个外国人,对着琴酒问道:“组织里有外国人吗?”
平野惟平时不怎么会问关于组织的事,所以琴酒听见她的问话后抬起眸子,向着平野惟看了一眼:“有。”
组织建立的时间深长,范围也极广,这么多年来当然也发展到了国外。
“M国还有一个组织基地,只不过那边的人比这边少一些,主要负责科研方面。”
组织的根基还是在日本,毕竟那位躲藏在暗处的boss就是日本人,当初刚建立组织的时候也是在日本,日本就是组织的大本营,而M国那边只是分部而已。
之所以会在M国那边设置分部,也是因为那边的科技和实验设备更为先进,所以boss将那边设成了重要的科研基地。
虽然提起黑暗组织,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他们阴鸷的形象,残忍的手段,但他们的boss却很重视科技和研发。
特别是组织一直着重研究的那个项目,关于那个项目的具体事项作为杀手的琴酒并不是很清楚,但组织的人都知道boss十分看重那个项目,相当上心,拨款时也十分大方。
“M国?”
平野惟歪了歪头,虽然那几个外国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模糊不清,她没有听清楚,但那绝对不是英语,而且平野惟也觉得无论是撞到她的那个女人,还是之后出现的几个外国男人,虽然他们看上去都是外国长相,但也不是很像M国人。
虽然这种感觉没什么依据,但平野惟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之前她的直觉也押对了很多事。
所以平野惟稍微沉思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问道:“除了M国呢,其他国家没有分部了吗,或者M国的分部里会不会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
平野惟的问题都很有指向性,已经不是出于随口一问的状态了,琴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平野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些问题,而是先回答了平野惟的话。
“其他国家也有分部,只是不多,M国的分部里大多还是日本人和M国人,只有少数技术顶尖的别国技术人员才会被接纳到组织。”
进入组织的严苛程度是很强的,也有很严重的排他性,毕竟无论怎么说,他们组织的本质都是犯罪集团,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boss注重科研,但好的科研人员很难找,就算找到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人,但将他们收纳到组织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搞科研的人性格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执拗,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用金钱来收买他们,这些都不太管用。
所以组织的科研人员有许多都是本身就和组织有关系的,例如父亲是组织的人,他的女儿长大后也会和她父亲一样为组织效力。
又或者是一些急需用钱,或者身上有劣迹的科学家,组织也会毫不在意的将他们纳入组织。
在进入组织之前,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从小到大的经历,这些都会被组织查个清清楚楚,近乎透明。
而如果那个人是从别国来的,那他的身份信息和经历查起来会麻烦很多,并且很容易被造假。
之前就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巴西的科学家找到组织,说是希望能够投靠组织。
据他所说,他之前是另一个犯罪集团的科研人员,但因为得罪了上面的人,所以被处处针对,甚至有人想要杀他,他实在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投靠别的组织。
组织的人查了这个巴西科学家的信息,发现和他说的一样,所以便放他进了组织。
结果半年后,这个巴西人带着当时组织的科研成果叛逃,到了那时他们才知道,这人根本没有叛逃原来的组织,他只是来窃取情报的。
那次boss发了很大的火,牵连了许多人,当时审核资料的成员更是被处罚的只剩下半口气。
从那以后组织就很少接收外国人了。
“这样吗……”
平野惟听着琴酒说这些关于组织的事,一边接过琴酒递过来的果汁,是她喜欢的口味,并且果汁的瓶口已经被打开了。
她仰头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舒适了。
只不过琴酒的话还是没有让平野惟有什么头绪,又或者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组织的人?
但就算那些人不是组织的,平野惟也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长期在黑暗世界行走的人,就像琴酒一样,他们身上的气质和普通人有着很大差距。
平野惟微微低下头思索着,而琴酒就在一旁看着她。
平野惟一直在想关于那几个外国人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和琴酒一问一答的时候,琴酒透露了多少组织的机密和信息给她。
大概也是因为琴酒在她面前一直没有防备,无论是看关于任务的资料,还是和伏特加打电话交流关于组织的事,琴酒在做这些的时候从来不会避着平野惟,所以久而久之,平野惟也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但如果说这些话的人不是琴酒,而这一幕又恰好让其他组织成员看到的话,那无论是哪个组织成员,都会觉得说这些话的人留不得。
不论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叛徒,有没有其他心思,但光是他这口无遮拦,什么都告诉别人的性格,组织也绝对不能留这样的人。
但在琴酒和平野惟之间,别说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哪怕是平野惟想要知道一些更机密的事,琴酒也不会瞒着平野惟。
见平野惟没有要继续问的,而是在沉思什么,琴酒才开口问她:“你看到了像是组织成员的人?”
琴酒的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他没等平野惟的回答,继续说着:“他们像组织的人,但又不太像,而且他们不是日本人,也不是M国人。”
虽然平野惟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在问琴酒问题,但琴酒依旧从那几个问题中推测出了平野惟遇到的事。
平野惟听琴酒这么问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是琴酒,能从她的问题中推测出全貌一点都不奇怪。
平野惟收回心思,看着琴酒点了点头。
“嗯,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三个男人在追一个女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而且身上的气息很像是这边的人。”
第326章 “你还真是毫无自觉”
听到平野惟口中“这边的人”,琴酒不自觉挑了下眉,紧接着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些许。
“这边的人”指的是组织,也是琴酒,是见不得光的黑暗世界,而现在平野惟十分自然的脱口而出,语气中显然是将她自己也划分在了这边。
平野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况且她的确就是“这边”的人啊,这不是相当显而易见的吗。
“我本来以为他们应该是组织的人,但听完你刚才的话……我又觉得他们应该不是。”
平野惟放下果汁:“难道他们是其他组织的人?但你们黑衣组织的大本部都在东京了,还有其他组织敢在这里闹事吗?”
平野惟微微低着头,正在思索那些人的事,自己的下巴就突然被捏住了。
她的嘴被捏的嘟了起来,再加上因为惊讶而睁圆了的眼睛,活像是一条小金鱼。
平野惟眨了眨眼睛:“肿么了?”
琴酒捏着她的下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后微微眯了眯眼,问道:“你好像很在意今天遇到的那些人?”
平野惟怔了一下,眼神飘忽了一瞬,语气也比之前弱了不少:“嗯……有吗?”
“有。”
琴酒的回答很干脆,让平野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琴酒喜欢平野惟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全然信任他的模样,与之相对应的,琴酒自然不喜欢平野惟对自己有所隐瞒。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陷进平野惟的脸颊肉里,又问了一遍。
“今天发生了什么?”
如果平野惟只是遇到了几个看上去像是组织成员的黑衣人,她绝对是不会这么在意的。
她也许会在吃饭或闲聊时说起这件事,但不会像现在一样刨根问底。
别说是普通的组织成员了,平野惟都已经去过组织基地,也和boss对过话,所以她不可能只是见了那几个像是组织成员的黑衣人就那么惊奇。
而现在,平野惟甚至在问了琴酒,但却依然没有得出结论后依旧思考着这件事,这就已经证明平野惟的在意了。
琴酒的手还捏着自己的脸颊,虽然琴酒的手没有用多少力气,但却桎梏住了平野惟,她只能被迫看着琴酒,没有逃避的机会。
平野惟看着琴酒的眼神,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被追的女人,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说到这里,平野惟停了停,去看琴酒的反应。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颚,意思是“接着说”
果然……她就知道瞒不过琴酒。
平野惟歇了口气,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琴酒,包括女人吻了她的手背,以及说下次请她喝咖啡的事。
“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有点在意的,不过也有可能外国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毕竟很多外国人都很热情开放,说不定他们经常那么说话呢。
然而琴酒却不会想的如此简单,听完平野惟的话后,他沉吟了一会儿,不过再开口时却不是问平野惟别的,而是语气不明道:
“她吻了你的手背,还说下次要和你一起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