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杪春酒
特别是园子,虽然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但豪门之间这种事也不少见,甚至更多,所以她更能理解。
“怎么能这样!”
园子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你还只是个高中生诶,他们怎么就能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比起义愤填膺的园子,小兰显然考虑的更多,她皱着眉:“小惟,你这个房子是家里人帮你租的,还是你自己租的?”
平野惟没说话,于是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园子这下是真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住就算了,难道租金都要让你自己付吗,怎么有……”
园子本来是想说“怎么有这种家长”的,但这一次话说出口前过了下脑子,所以没说出口。
平野惟知道她们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笑了笑摇头道:“没关系的,我能搬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她母亲嫁过来后就当起了家庭主妇,出去买菜的钱都要向继父要,自然是没有闲钱可以给她。
不过平野惟说的也是真的,她能搬出来就已经知足了,至于钱,她可以去打工的。
听完平野惟的话,园子和小兰都陷入了沉默。
园子是从来不缺钱的大小姐,而小兰的家底虽然不如园子如此殷实,但也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猛然听到平野惟这样的遭遇,只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安慰都显得苍白。
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兰轻声开口:“小惟是要找兼职对吗?”
平野惟点了点头,小兰又继续道:“我家楼下的咖啡厅好像就在找兼职,那里离你的住处很近,而且店员是个温柔又有耐心的姐姐,氛围很不错,小惟你要不要去那里试试?”
平野惟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度:“要的,我可以去试试。”
她今天还在担心兼职的事,一天没有找到工作,她的租金就一天没有着落,而且有些店还不招兼职的学生。
平野惟原本以为自己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找工作,没想到现在就有一个工作摆在了她眼前。
小兰见平野惟睁大眼睛的模样,只觉得她看起来像一只眼睛圆滚滚湿漉漉的可爱小狗,没忍住笑了笑。
“今天太晚了,明天放学后我们陪你去咖啡厅里问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顺利应聘的。”
园子也点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而且梓小姐很好说话的。”
平野惟点了点头,本来觉得困难麻烦的事就这样轻松解决了,这都是因为小兰和园子的帮助。
她性格内向,也不太会说话,就算现在很感动,甚至鼻尖已经开始酸涩,有想哭的冲动,但也只是嘴笨的说了一句谢谢。
园子的手掌揉上了她的发顶:“说什么谢谢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平野惟的头被园子的手压的微微低下,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嗯,她们是朋友。
*
平野惟本来还想邀请园子和小兰来自己的房子,但是吃完饭已经有点晚了,只能将这个想法作罢,约好了下次再来。
园子在第一个路口就和他们分开了,平野惟和小兰继续走着,没过多久就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那里就是波洛咖啡厅了。”
平野惟顺着小兰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事务所的下方有一间咖啡厅,此时天色已晚,里面没什么人,看上去似乎是快要打烊了,只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在打扫。
“那个就是梓小姐,她人很好的。”
平野惟点了点头,因为性格和环境的因素,她总是比同龄人更容易察言观色,也更容易从人们的面相和表情看出那人的性格。
咖啡店里的那位梓小姐,就算店里已经没什么人,还面对着一堆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和盘子,但她却一点都不烦躁,反而笑盈盈的,一看就是那种性格很好,不会轻易生气的人。
平野惟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她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如果再遇到一位不好相处的人,那就更是灾难,幸好这位梓小姐看起来是脾气很好的人。
小兰大概也是因为看出了平野惟的担忧,所以才会特意指给她看,想要让她放松一点吧。
小兰真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啊。
和小兰告完别后,平野惟就向着自己的小家走去。
白天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到了晚上平野惟才发现,她租房子的地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僻啊。
无论是之前看房子还是搬行李都是在白天,还断断续续有人经过,所以平野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才觉得不太妙。
她资金有限,租不起繁华地段的房子,也租不起高档小区,所以她现在的房子不但地段偏僻,还是个老小区,连路灯都没有几盏。
几盏还在坚守的路灯也是摇摇欲坠,只散发出昏黄的光,比起照明,更像是恐怖片里制造氛围的灯光。
走进小区前还要穿过一个不宽不窄的小巷,白天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这条小巷却像是张大了嘴要吃人的怪物。
平野惟在原地站了一会,期盼能有一个刚好顺路的人,但她等待了几分钟,周围没有一个人经过,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几声犬吠。
知道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平野惟抿了抿唇,抱住了双臂向着小巷里走去。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过,平野惟打了个寒颤,慌张地把手伸进口袋,想要拿出手机来照明。
她刚拿出手机准备点亮,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整个重心不稳向下倒去。
“啊!”
第12章 幸好家里有医药箱
“啊!”
平野惟在倒下的时候紧紧闭上眼,等待着疼痛的来临,然而她的身体却没有接触到粗糙坚硬的水泥地,反而摔到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上。
说是柔软也有点不对,因为底下的东西还是有点硬,但同时又带着韧性,所以平野惟摔上去的时候才没感觉疼。
“幸好没摔到手机……”
平野惟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了起来,她现在钱包比脸干净,别说买一个新手机了,如果她的手机屏幕被摔坏了,她连修手机屏幕的钱都没有。
平野惟站起身,按亮手机的同时,总觉得自己掌心好像湿漉漉的,像是沾上了什么液体。
她借着手机的光看了眼掌心,暗红色的血液在她的掌心晕开,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下,掌心的那抹暗红显得更为可怖。
平野惟一瞬间僵住,整个脊背从下而上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在寒冬被人浇了桶冰水。
她想逃避一般的安慰自己,说那只是红色的颜料或者油漆而已,但嗅觉在这时候却敏锐的闻到了铁锈般的腥味。
所以说……真的是血,那刚才自己摔倒时身下压到的东西……
平野惟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一点点将原本面对自己手机翻转,直到那微弱的光芒对准了地上那个不明物体。
在看到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后,平野惟竟然并没有尖叫出声,只是直愣愣地看着。
这种情况换一种情况来说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吓傻了。
死……死死死人?
尸体??
平野惟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和地上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衣男子对视了好几秒。
也不是对视,毕竟她连黑衣男的脸都看不见,都被他过长的头发挡住了。
“要、要报警……救护车也要叫一下吧……”
过去了好几秒平野惟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解开手机的密码锁,中途因为手抖按错了好几次。
终于解开了密码锁,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平野惟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那人的力气极大,平野惟觉得她的骨头似乎都要被碾碎了,但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上的惊吓才是最吓人的。
她正控制不住的要叫,一只宽大的手掌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这只手掌厚实宽大,带着明显的薄茧,磨得平野惟脸上生疼。
血腥气包围了她,低沉的男声沙哑无比,每一个字好像都被砂纸磨过。
“带我去你家,不许报警,让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我会让子弹从你的身体里穿过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平野惟的腰侧,再联想到男人的话……
所以他手上真的有枪……
而且男人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同鬼魅一般。
平野惟的脸上一片惨白,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杀人犯吗,还是黑道或者黑手党?
为什么要让她遇见,她今天才第一天搬过来,本来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为什么就要遇见这样的事。
她会死吗,会被杀死吗,她明天还和小兰园子约好了要见面啊……
一个个念头止不住地冒出来,男人似乎是不耐烦了,抵在她腰间的枪又往前送了送,几乎嵌进了平野惟的肉里,很疼。
平野惟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这样的疼痛反而将她从刚才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流了泪,眼泪湿润了满脸。
她慌乱的点头,男人捂在她脸上的手松了松。
平野惟连忙说话:“我带你去我家,也不会报警的……”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求你,别伤害我……”
她还想和小兰园子一起出去玩,明天还要去咖啡店面试,终于逃离了有继父和西山司仁的家,她要好好生活,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死掉。
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抵在她腰间的手枪松了一点。
平野惟松了口气,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很顺利,男人没有阻止,只是跟在她身后。
平野惟这时才发现自己腿软的不像话,如果不是男人在身后威胁一般握住她的胳膊,恐怕她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比起男人,反而平野惟更像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平野惟最后那一丝要反抗的心理都没了。
赤手空拳她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男人,更何况他手上还有枪。
平野惟带着男人一路回到家中,上楼的时候因为没有灯还差点摔跤,是男人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只用了一只手,就像是拎一只兔子那么简单。
平野惟有一点夜盲症,再加上老小区的楼里没有灯,所以她基本是什么都看不见,但男人却像是在白天一样,就连在楼梯间堆积的杂物都能准确绕开。
果然……这个男人很危险。
平野惟一边思衬着,一边来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她租的房间并不大,平野惟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男人一进来就感觉整个房间狭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