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杪春酒
主任不赞同地看向了平野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家里人呢,人都进医院了,你没告诉家里人,医药费是怎么交的?”
降谷零挑了挑眉,他刚才还觉得平野惟不可能做出太过火的事,结果转头主任就说人都已经进医院了,难道是平野惟把人打进医院了?
主任看着这两人,平野惟低着头,耳尖泛红,而她旁边的金发男人则是一脸沉思。
“这样,平野你现在就给你哥哥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突然被主任点名,平野惟有些懵地抬头。
主任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先问了她一个问题。
“昨天被救护车拉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平野惟张了张口,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是我继兄。”
就连主任听到后都有点惊讶,他本来以为那男人可能是平野惟在外面认识的不良青年,甚至可能是平野惟遇人不淑,那个男人是对她纠缠不清的前男友,但唯独没想过那人居然是平野惟的继兄。
虽然有个“继”字,但也同样有个“兄”,好歹也算的上是半个哥哥,怎么能叫平野惟去做那种事……
开了个头后平野惟也没那么紧张了,不说清楚的话主任说不定会一直追问,平野惟抿了抿唇,索性直接将昨天的事都讲了出来。
第144章 “昨天那个也是你哥哥吗”
“昨天来找我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继兄,我和他关系不好,他昨天来找我是……”
平野惟抿了抿唇,明明做出那种事的是西山司仁,但感觉到难堪的却是平野惟。
她闭了闭眼:“他来找我,是想让我去给他的朋友陪睡,我不想去,他就要松手带我走,是中谷和……”
说到这里,平野惟顿了顿,改了口:“是有人阻止他才放弃的。”
虽然这个“阻止”实在是有点过激了,直接把人“阻止”进医院了。
尽管平野惟说的很简洁,昨天那么大的事她三两句就说完了,但主任还是被话里的信息量镇住了,半天没说话。
而降谷零则是在平野惟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皱起了眉,就主任刚才的语气,降谷零都以为平野惟是个行为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孩子,说不定在学校霸凌别人,把被人打进医院了。
结果根本不是这样,进医院的是她那个所谓的继兄,而理由是因为他要让平野惟给自己的朋友陪睡。
就算降谷零还不知道平野惟到底和组织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组织的人,但光是听这一件事,他就已经有点生气了。
刚才还微微弯起的嘴角现在已经彻底抹平,就连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都多了几分严肃。
降谷零直直盯着主任:“我想请问一下主任,这件事我们家小惟哪里做错了呢?”
平野惟说完昨天的情况后就静静坐在一边,白葱一样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她并不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是错的,更不觉得琴酒把西山司仁打进医院有什么错,不如说琴酒帮自己做了想做的事。
但在主任和刚认识的人面前说自己不堪的家庭状况,这种事还是让平野惟有点难受。
但她还没难受多久,就听到了安室先生的话——“我们家小惟哪里做错了”
无论是话语里不容置疑的维护意味,还是那句“我们家小惟”,都让平野惟刚刚生出来的负面情绪全部消退。
我们家小惟。
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中谷凉太的妈妈说了一句“我们家凉太”,听到这一句的平野惟怔了一下。
很快的一下,大概只有零点几秒,平野惟不知道是不是安室先生注意到了,所以才会也这么说。
但无论如何,听到安室先生这么说,平野惟心里像是融化了一块似的,刚才的那些不堪都没了,就连本来绞在一起的手指也松开,乖巧的搭在腿上。
面对降谷零的质问,主任显然慌张了一瞬:“平野当然没做错什么,我昨天也不太了解情况,所以才叫你们家长来的嘛……”
说完后,主任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气势被完全压了下去,又强行找补:“但是昨天做的确实太过火了,你是没看见,平野的继兄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满脸是血,最后都是被救护车用担架抬走的。”
主任本来是想强调一下昨天他们在学校门口大打出手的危害,却没想到降谷零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反问道:“如果是老师你的孩子被要求去陪睡,你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吗?”
主任说不出话了,如果是他的孩子被人这样轻视,被人这样骚扰,那就算他是学校的老师,也肯定会忍不住亲自上前将那个人打在地上。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昨天的事没落到自己孩子头上,谁家的孩子谁心疼罢了。
见主任无话可说,降谷零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他站起身。
“昨天的事我已经了解了,但我就和刚才的那位女士一样,不觉得我家孩子有错,如果主任坚持你的想法,那我就要考虑是否要让小惟转学了,因为贵校老师的想法似乎还很保守,也并不为学生着想。”
明明降谷零是第一次见平野惟,对她的事也根本一无所知,但他语气笃定,好像自己就是平野惟的监护人,随时就能给平野惟直接办理转学一样。
这一口巨大的黑锅直接砸在了主任头上,他哪里还敢再说一句平野惟的不是,只能连忙摇头,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肯定都是那个人的错,平野只是正当防卫嘛,这个我能理解的。”
降谷零眼中的凌厉褪去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了,他嘴角上扬,像是真的在诚心发问一样。
“如果小惟没有做错事情,那请问老师为什么要叫我过来呢。”
主任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平野惟这么乖的学生居然会有个如此难缠的哥哥。
但这件事说来也算他理亏,主任在心里叹了口气。
“叫你过来肯定不是为了批评平野同学的,只是想跟你交代一下这件事,毕竟平野还是未成年,你们家长要多操心啊,不然要遇到像昨天的那种情况,得有多危险。”
降谷零也知道主任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瞎话罢了,但两个人都没挑明。
谈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降谷零站起身,像个最寻常的家长一样,对着老师微微弯了弯腰,态度礼貌又恭敬。
“麻烦老师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副样, 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才顶撞了老师,还将老师说的哑口无言。
主任只觉得头顶冒汗,恨不得拿出手帕来擦一擦,心里想着赶紧让平野惟的哥哥走吧。
在平野惟和降谷零打开门,即将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主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平野惟的背影问。
“平野,昨天那个男人也是你哥哥吗?”
第145章 “果然是他”
“平野,昨天那个男人也是你哥哥吗?”
在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他们正准备出门时,平野惟听到了主任询问的声音。
平野惟的脚步停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昨天琴酒说了“我家小孩”,所以主任以为琴酒是平野惟的哥哥,但今天来学校的又是安室先生,主任估计是觉得奇怪所以才会顺嘴问一句,但自己要怎么回答啊……
平野惟看见安室先生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走出办公室了,正想着能不能假装没听见直接走人,就看见本来已经即将走出办公室的安室先生又退了回来,甚至反手关上了门。
“对了,昨天除了那个中谷同学,好像还有一个人帮了小惟,那个人是谁?”
降谷零低头弯着眼睛看平野惟,但这一次平野惟却好像从那温柔的笑意上看出了几分深意?
是她的错觉吗?
主任听到降谷零的话后也愣了一下,昨天那个黑衣男人说平野是他家的小孩,所以主任下意识就以为他是平野惟的哥哥。
可今天来学校的又是另一个人,也自称是平野惟的哥哥,而且他好像还不认识昨天的那个男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平野惟的哥哥,平野惟到底有几个哥哥?
主任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说是有些学生被老师叫家长时,因为害怕被家人责罚,所以会花钱在外面雇“假家长”。
想到这种情况,主任看着降谷零和平野惟的眼神顿时都变得怀疑起来。
“你真的是平野的哥哥?”
为了避免这两人说假话,主任又紧接着道:“你们别想着说假话,我会给平野的家长打电话求证的。”
平野惟倒是不害怕主任给她家里打电话,她妈妈现在恐怕还在因为西山司仁的事情焦头烂额,应该快要恨死她了吧,怎么可能再来管她的事。
平野惟担心的是琴酒和安室先生的身份暴露,还有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她有些焦急地看向身边的人,却没想到安室先生根本不慌,连表情都没怎么变,镇定自若道:“我当然是小惟的哥哥。”
主任狐疑地盯着他看:“那你怎么不知道昨天那个人?”
降谷零露出几分苦笑,又略带歉意地偏头看着平野惟:“说来也不怕老师您笑话,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一点您大概也知道了。”
见主任点了点头 ,降谷零又接着说:“也因为如此,所以我和小惟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不然我绝不会让小惟遇到昨天那种事,至于昨天那个男人……”
降谷零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应该是小惟的表哥,只是我们这边亲戚比较多,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小惟大概也是怕我担心,所以没告诉我。”
这话说的还算有理有据,但主任还是半信半疑。
“你们等等,我还是得给平野的家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主任拿出学生的资料,在里面看到了平野惟母亲的联系方式,拿起桌上的手机开始输入号码。
在他输入号码的时候,无论是平野惟还是降谷零都没什么大的反应,平野惟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好像主任要打的电话不是她妈妈的一样。
而降谷零只有在主任说要打电话的时候,略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平野惟,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也就没有阻止。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边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
“喂?”
主任清了清嗓子:“是平野惟的家长吗,我是她学校的老师,是这样的……”
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陡然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我不是平野惟的家长,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就算死了你也别来找我!”
主任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家长,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而电话另一边的叫骂声还在继续。
“我把她养的这么大,也没求她给我回报,她居然这么对我,我生她下来难道是为了报复我的吗,这个白眼狼!”
主任用了好几年的手机漏音本就严重,更何况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所以就算没有开免提也被剩下的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在主任还在拿着手机呆愣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从他手上接过了电话。
降谷零拿过手机,虽然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就连语气也是笑里藏刀。
“这位女士,你是怎么能恬不知耻说出这种话的。”
降谷零是个很绅士的人,对女性更是如此,所以他很少对女性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字眼说话,但女人的话实在让他有些生气。
作为一个足够优秀的公安,并且已经在组织卧底了多年,降谷零的推理能力还是不错的。
改嫁的母亲,随便欺负人的继兄,还有刚才平野惟母亲的那些话,都让降谷零毫不费力的推测出了整个事件的大概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