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识怜霜煌
天降之所以会很有魅力,是因为这是一个没吃过的款啊,就像是到外面吃饭,如果一直都习惯性吃一家店的话,偶尔也是会腻的吧?这时候就会想要换换口味不是吗?像我这样的人还想要把所有的口味都给收集齐了呢。
所以天降的如果对胃口的话肯定会去吃一口——但这并不以为着竹马就不重要了好不好?这可是从小吃到大的食堂,是最习惯的味道啊,外面的尝过两口之后新鲜感没了肯定还是要回归日常的。
一直在一起的那就是家诶,这时候就要说到小孩子了,很多小孩子小时候都不觉得家里很好吧?都会想要往外走吧?但是长大之后就会意识到家里有多好。
所以,缺的其实就只是一个意识到的契机而已,毕竟对于那么多人来说,分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是挺困难的。但是真的——和人相处就是喝水,冷暖是自知的,这个人相处下来怎么样,十几年、二十几年,不都这么经历过来了吗?生活中有那么多的细节可以确定这个人好不好,而这么多年来如果对方始终在你身边,那不就意味着他本身就是你的一个家吗?爱上家是一件很正常也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很长一段话,算是为这本书其中的一位男主撑腰——对于其他的部分,南红都有点一目十行一扫而过的意思,但是这一段和对于枫丹的预言,她的目光几乎是刚刚从上面扫过之后就被黏在了上面,好一会儿都没能撕扯下来。
哦……
她身边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可以被称之为天降的人。
硬要说的话,贤者海洛塔帝勉强能够算一个吧——平均每三年产出一本新的关于言灵术的很厚很厚的论述……或者说是高端教材,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让人痛苦的、还要求一定要“读懂他的心”的天降呢?
南红现在一想起这位就头疼,赶紧把他从自己的大脑里头赶了出去。
她一定会好好研究这本新书的,但是在她沐浴斋戒,将自己变成一个最适合进行研究学习的状态之前,还是先放过她比较好……嗯。
总之,说回到这本小说里头的这段话。
南红觉得这段话不一定很有道理,但确实可以……给予她一些像是点醒一样的感觉,就像是在须弥那边的某种推拿,过程中会拿着一个金属的钵,在头顶上敲一下,用那种悠远的声音来让人的头脑猛然间一清的感觉。
对的对的就是家的感觉。
对的对的就是那种……自己这一辈子才不到二十岁但是已经吃了十几年的老款肯定就是最爱吃的菜的感觉!
就是那种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回去之后肯定要到对方那边去获取能量、认可甚至于有可能是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最后这个词确实有一点夸大了没错,但也只是夸张而不是胡编乱造,毕竟,其实在一些时候,只要从哪怕一个人口中听到了“你可以的”这样的话,就已经可以让人的精神大为振奋——就更不用说,同时还知道对方一定会站在自己的身后,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
所以这本书前前后后的一些段落,主要是针对心态的一些论述,其实也是真的蛮演她本人的。
于是,她非常难免地进入了一种名为惊弓之鸟的状态。
都怪地上这个从始至终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傻……*坎瑞亚粗口*啊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他把在小说里面搞学术这种风气带到研究院里来的话,她就绝对不会看到这本小说,更不可能因为一本小说而产生些许名为惊慌失措的情绪。
仔细想一想,南红。
她对自己说,只有在非常偶尔的情况下,南红才会在这种自言自语的情况下喊自己的名字。
仔仔细细地想一想——你为什么会感觉到惊慌失措?为什么会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人的逃避心态是天然的,如果不逼自己一把的话,大概会永远在逃避的路上。
不逃避也不行了,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平素出现的概率并不高,但是关键节点上会伸出脚来绊人一下。
南红从研究院准备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地上,对方的研究近年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他一直都在研究古代的文字,对于各种各样的语言精通到了就像是在不同的文明都轮回转世了一遍似的,但是这些精通并未能够让他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但是地上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有一种在研究院浑水摸鱼到人生尽头也挺好的薪资小偷的觉悟感。
所以,他甚至是在伸了个懒腰之后,将南红从上到下一顿打量,随后问她:“你看起来……不太对啊。”
南红被他识破了状态,当时看起来也还好,甚至还很有分寸地回了两句,但是一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把自己关在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头,她就把自己埋在了床上,一只手握拳然后开始锤起了床面。
逼自己一下是什么意思呢?
逼自己一下就是——把自己先前生活中那些对的不对的地方全都薅出来,一大把的全都扔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看!你看啊!你有没有过不对劲的心思,是不是昭然若揭,现在举起双手,全都坦白!
先前那些全都被自己下意识或者不那么下意识地糊弄过去的,是时候被拉出来在黑日之下晾晒晾晒了不是吗?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证明一个人了,而你——南红对自己说——在去年就已经确定地说过如果要没有感情地过一辈子的话那肯定要和瑟雷恩搭伙对吧。
而你最近的这副姿态,这副像是在已经彻底烧开的热锅里面翻滚的食材的样子,是不是证明其实是正在开窍啊?
毕竟这段关系,确实,如果她自己站在足够外人的角度上来考虑,南红也会觉得好像很难收场,毕竟现在的状态就已经像是要以这种只有我们两个人之间维持着这么多不给别的任何人知道的秘密的模样存续下去,那么的确也没给后来者留下任何可以插足的空间。
连插足的立锥之地都没有了,那还要怎样若那影响到这段关系呢?
它的变化、它的发展,它的未来,其实也就只被关系双方自己的心态所影响而已。
南红思来想去之后,心想照这么说的话,她是没有感觉到这段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瑟雷恩看来没什么变化的必要?
不对不对,现在要思考的是她自己,最好是先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去,虽然最后肯定还是要思考回这里来的。
那么。
南红问自己,你觉得现在的感觉和喜欢更接近,还是过段时间会逐渐从被刺激到的样子退回到先前那样不温不火的状态呢?
南红寻思了一下,觉得倒退应该是不太可能倒退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次和瑟雷恩见面的时候都有种“我问心有愧”的感觉,甚至是在布克七世上写对话的时候都会有相似的感觉,以至于她原本都已经快要将当初设想的那个专门用来沟通的工具做出来了,甚至符文都已经涉及完也蚀刻完毕了,现在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拿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她是个一分钟都不想和瑟雷恩分开的、黏在他身上的影子似的。
虽然确实也不是不能这么说……她会承认的,她为数不太多的优点里面有一条就是对自己还算诚实。
这种事情被摆到台面上来说的话还是会有羞耻心的嘛。
——但总之,既然这段关系不太可能退回到小时候,她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觉得有半点不好意思,不管做什么也都不会思索“这是不是有些越界”的时刻,那么,所有的选项里头就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暂停在当前,哪怕这很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另一个就是大胆地往前走。
这两个选项综合一下的话,其实也就是大胆但是小心地往前走。
这就要想回先前的那个问题了。
瑟雷恩的年龄比她大诶,也就是,理论上她这会儿想到的问题,他应该会更早想到一些才对。
但是这段关系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至少她自己的感觉里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是要思考失败的可能性的呢?
如果有可能失败的话,那其实、其实暂时保留原状也不失为一个还不错的选择,毕竟她并不想要在做出改变的同时获得的越来越少。
南红脑补了一下如果自己的生活中代表着瑟雷恩的这部分被挖掉之后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她惊恐地抓起枕头按在了自己的脸上,闷了好一会儿之后犹如诈尸似的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那些银白色的长发散在她的头上,形象是真的没什么形象了,不过这么关键的时刻再在意形象又有什么用呢?
南红保持着这个姿势,思考了大约五分钟应该怎么办。
她觉得这算是一场没有敌人的防御战,如果运气好或者说是实力足够强劲的话,最后或许会有概率从防御战变成主动进攻。
但是战场应该安排在何处?
最开始的试探应该如何开始?
要怎样做到知己知彼?
要怎样给出一个开战的理由?
……
或许换个场景,换个地方,会给予她更多的机会。
毕竟大家都生活在坎瑞亚,坎瑞亚这里能发生些什么还没数吗?常态的环境、常态的行为,很难衍生出变化的结果。
于是,思来想去之后,南红用自我感觉掩藏得很好,还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模样,爬过中间的那条屋顶,跳到瑟雷恩的房间里去,拿着一份看起来勉强像模像样的旅行计划,说这是她从同事那边弄回来的对方的全部行程。
走嘛走嘛走嘛,毕竟机会难得,以后就很少再有这样长长的假期了呢——而且,再过两年,她的假期也会变得少少的,唔,不一定是两年,很大可能是一年,毕竟她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可以提出自己的研究员评级水平在提高一级的要求了,而在那之前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
南红最近在从符文转入言灵入门的这个阶段摸索。
因为先前接触过了雷穆利亚文明对于“符文”的另类利用,也尝试过将这种力量转入声音之后的应用,所以现在的言灵入门,南红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找到了一些章法,只要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大概就能的到还不错的结果。
十八岁,如果能够成为熟练的言灵术运用者,那她的高级就稳了。
总之,提前准备是一定要提前准备的,这样算起来的话的确也就只剩下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很难得的。”
南红歪着头,她银白色的长发因此像是一条月光下的瀑布似的唰一声垂下。
她自己是觉得自己将最近那股有些躁动的、跳跃的情感转变处理得很好了,至少都隐藏下去了,但是有些细节还是在她不自觉的时候被考虑得更细。
出门见人的时候要用香水,但是很多时候因为瑟雷恩不是外人所以不会用——最近就没有这种情况了,她甚至还会在几款香水里面挑挑选选。
香味很淡,因为她确实没用多少。
然而都这么靠近了,若是还不能闻到些许花香调的香气渐渐地展开,像是烟雾云气一样缭绕,那就不太配留在军中了。
所以,瑟雷恩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心想,她最近所表现出来的转变都是为何而起呢?
南红身边并未出现什么崭新的面孔。
但这只是从他的视角来看。
如果是在他的了解之外……那么,去至冬国的旅途,只要从头到尾都还和以前一样,没有第三个人的参与,他就有机会旁敲侧击地问出来,是否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而暂时,他并未在第一时间想过这样淡淡的香气是不是在来他这里之前的一个“顺手为之”。
毕竟,南红在其他方面的掩盖做得还不错——得益于不管从谁的角度来看,先前的关系也没什么可以再进步的地方了。
牵手啊、她跳到瑟雷恩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一段啊……这些都很难再更进一步了对吧?
除非是亲吻这样的行为吧?
但如果都到了这一步,再各自义正言辞地说“我们这是友谊,只不过是天上地下第一好的友谊,所以和其他的友情不太一样呢”,会不会就显得过分掩耳盗铃了?
双方都有些心怀鬼胎地达成了一致。
南红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好,她说研究院的同事告诉她在至冬那边还有一些很不错的温泉,在长夜里头可以在热腾腾的池子里面看极光。
这可比看着看着就开始联想到小时候那些令人头疼的作业的纯粹星河要好上太多了。
极光在当地也被认为是一种可以许愿的天候呢,就有点像是在蒙德那边的风神像——风神像甚至能够庇佑求子,不管巴巴托斯到底同意与否;极光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看到极光了,对着极光许愿,就有可能实现愿望。
南红对着这样的宣传词,自己内心一度怀疑如果自己的愿望是世界毁灭,极光会不会帮忙先把天理给弄死。
但是这个听起来略显低智的传闻此时真的就很好用。
她决定要先把这个观念“植入”瑟雷恩的心里,信不信的无所谓也不重要,至少要让他知道,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极光和愿望,这就是一个南红先前鲤鱼打挺之后在床上坐直又思考了五分钟之后思考出来的,或许比较适合做为缓冲的题材。
在许愿之前,看起来有一点像是开玩笑,但更多像是认真的一句询问——
给自己留了一点退路,但只要双方有一点点相同想法的话,应该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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