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识怜霜煌
【这样的技术能不能也在我们家温迪身上用用,或者让爷去掐他的小圆脸也可以啊,马哈鱼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可恶,被钓成翘嘴了!】
……
南红走在旅行者前头,她不太确定对于旅行者来说,此时看向这个世界的镜头是从哪个角度拍摄过来的,因此她此时仍然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
虽然弹幕上说的是她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把人给钓成翘嘴了——肉眼可见,受限于技术问题,牵手一起走这个动作放在这些游戏里面就已经是很亲昵并且很能带起热度的动作来了——但实际上,看到弹幕兴奋成这个样子的她,才是真正的被钓成了翘嘴,偏偏还没办法像是弹幕这样尖叫着发泄、表达一下情绪。
也是不容易了。
……
北国银行之外换班站岗的愚人众似乎不在那些精锐士卒之列。
对于璃月港先前发生的事情,这位小姐看起来知道一点但并不多,于是仍然和往常一样欢迎了客人进去做生意。
但是此时的北国银行里头和以往就不太一样了,往常人来人往的大堂此时空得几可罗雀,而原本应该站在柜台后面的愚人众小姐也不见了。
仅有的动静,是从一块要下半截楼梯的、一扇很宽很高的金属漆彩绘屏风后头传出来的。
南红听到了对话中的三个声音。
除了那个听起来有些傲慢的女声之外,其他两个声音都是熟悉的。
她原本也是想要与旅行者一同绕到屏风后面去的,然而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会儿下去很有可能会加剧尴尬的发酵……
再怎么说,她也是最早把帝君马甲给掀开的那个人。
很显然,对着旅行者这样的存在,不管是谁、不管是不是神明,马甲这种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如果钟离先生在把自己的马甲揭开的时候,旅行者突然转头问她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应该要怎么回答?
为了好感度着想,至少她也得让旅行者们在回过神来、想明白在璃月的这一圈弯弯绕绕都是个什么事儿之后意识到:
哦,虽然南红骗了我,但她至少是愧疚的。
虽然她骗了我,但她心里有我。
——反正她也确实因为自己的蒙蔽,在这个临近秘密被揭开的档口,有了那么点心虚和不好意思。
旅行者并没能在这会儿发现她的小心思,还只以为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压迫感或者干脆是刚刚经历了那些之后对于这些位执行官的恶感才让南红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怜爱来呢:“好的,那你在这边等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南红于是就留在了北国银行的大堂处,她找了个宽大的椅子,既能坐下休息,距离剧情现场又近,能听到下头那几位说话的声音,也能看到弹幕从自己眼前飘过。
很好,没有什么位置能比这更完美了。
配合着弹幕的调侃听到达达利亚不满的声音,毫无疑问对于在这一场孤云阁大战中损失了不少身家的南红来说算是个娱乐身心的享受。
但是女士的话就不那么让人满意了。
南红看到弹幕上头飘过的:
【摩拉克斯也是你配喊的?】
【也多亏了岩王爷六千多岁脾气好,这要是换成个脾气爆的、年级不那么大的,直接灰都给你扬了好么?】
南红看得很有共鸣。
就是就是!
虽说她上辈子是个不信神明的纯粹唯物主义者,但是毕竟这辈子的世界是真的存在着神明,并且还是一位会出现在她面前、很贴心也真的会保佑她每年赚大钱的好神明。
很难不信仰就是了——哪怕这种信仰和另一种有些狂热的信仰其实根本不是一码事。
傲慢的执行官啊!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岩之魔神、璃月的缔造者、六千岁的初代神明、众仙之祖、财富的化神、魔神战争吃鸡游戏最终胜利者之一、一力镇压诸多魔神无法翻身的mvp、璃月填海造陆计划第一人、璃月港公认颜巅(不论男女)、精通各行各业的品鉴大师、某种意义上和豌豆公主也有点共通之处甚至拥有魔法双手和漂亮长发还能和小动物(众仙)交流于是毫无疑问也是迪口尼公主……
整个北国银行都站不下好么?
她甚至有些手痒。
要是有个键盘在手里,她现在就能发两条弹幕。
所以说,只要是接触过弹幕文化的人,哪怕已经穿越那么久了,只要一回到这个熟悉的氛围之中,很快就会从原本分化得不尽相同的性格快速地重新被同化回吐槽役。
南红没等多久,屏风之后的声音就来到了钟离对旅行者自证身份并且说明这一套行事逻辑的时刻,她是有些好奇的,但却很快听到了自己。
“……不用担心,此时正在楼上听着的那个,她早已知晓。”
钟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含着点笑,甚至隐约能从中听到一点或许可以名之为“长辈”的宽和。
南红冷不丁地发现自己被cue了,下意识地坐直了一点,眼睛都比平常瞪圆了一点。
弹幕瞬间被萌到了:
【哟,镜头切到老婆了!】
【老婆像是萌萌小猫一样,好可爱好可爱】
【老婆呆呆的萌萌的,好可爱我一口吃掉】
形象上的问题,南红无心争辩。
反正不管是萌还是高冷,只要能获得玩家的喜欢就都是好的——但是钟离先生知道她在楼上还这样直接地一句戳穿未免也……
好吧至少他很温柔地没有用“偷听”这个词。
南红半点没有下楼的意思,她继续赖在沙发,听着下面的动静。
派蒙很是震惊,甚至有种因为顺便在当旅行者的神之嘴,所以连带着旅行者的那一份惊讶也给安在她身上的感觉。
“你、钟离先生,是岩王帝君?”
虽然凝光已经在一连串连锁反应之后知道了帝君是假死的这条消息,并且隐约在先前让旅行者跟上版本的那段对话中透露出了这个信息,但是,到目前为止,整个璃月港的凡人之中,知道钟离就是帝君的人应该还是只有南红一个。
做为和钟离一起逛了那么久璃月大大小小的街道商铺,甚至体验了一番璃月丧葬文化的旅行者,想必在意识到这是一种在自己坟头与自己的遗照合影的行为艺术,甚至值得一道“我送我自己”的匾额之后,也会忍不住给出六个点做为评价吧。
——再不济的话,吐槽一下帝君为了给“钟离先生”这个身份在往生堂的账上做业绩也是煞费苦心,那也是相当贴切的。
“这一次的安排,虽然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但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我想要见到的。”
钟离的声音始终听着心情很好。
“魔神死亡时造成的动静,这是我的全盘安排中最不可能掩盖过去的漏洞。所幸,在如今这个距离魔神战争过去两千余年的时代,已经没有那么多人知晓这则信息,于是,我便没有去管这个漏洞。”
当然,事实证明钟离当时一时间的偷懒给后来的整个流程都带来了不小的变故,比如说南红就发现得很早。
再比如说虽然已经有两千年没有打魔神战争了,但是对于那段岁月非常熟悉、同时现在还有正在璃月大地上处理着那些没有自然代谢降解掉的魔神残渣的仙人们。
他们得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冷静下来思考片刻的时候被降智到了负数,才能觉得帝君遇害但是整个提瓦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出现大面积的石化现象这个情况是正常的吧?
当然……凝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就是完全的意外了,谁也聊想不到旅行者的出现外加上南红去了一趟至冬这两件小事叠加在一起就让凝光也拿到了小半份剧本。
“但是,我并非一定要看到七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了合适的应对,才算是他们过关。”
“能够发现这处漏洞,做出当下理性的思考,并且在奥赛尔破出封印、我却没有出现的时候沉着地应战。”
“这样的表现,同样令我满意。”
“况且,我对璃月七星的期许,是以璃月为重的实际行动,以及管理好璃月、让璃月在神明离去之后能够平稳地实现权力过渡,而不至于令势力四分五裂,陷入混乱。”
“而在这一点上,她们做得要远远比我预期得更好。”
旅行者紧接着问了关于仙人的问题,比如说一些先前就有人怀疑的仙人会不会不会要接管权力之类的问题。
在南红听来,这些问题其实不太像是旅行者会关心的。
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反正有这么多的问题摆在这里,那么我一个一个问过来的选项分支。
钟离回答得很有温情,做为一个平常也没少看岩王帝君同人,尤其喜欢仙人大家庭全员cb向的同人读者,南红差点捧心——妈耶,吃上官粮了!
钟离:“我与众仙于三千七百年前建立璃月,至今已然同行过无数的岁月,我若是仍不清楚他们的为人,也枉然做了这个友人。”
退一步说,倘若当初仙人们就很在意这些权力,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退出璃月港的权力核心了,毕竟,这一退是容易得很,可是如果想要回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旅行者与那两位愚人众执行官都离开了。
旅行者还有任务列表上的很多任务等待着她去做,而愚人众执行官们则要带着神之心回去觐见女皇陛下。
北国银行宣布了暂时的关闭,钟离在沿着台阶走上来的时候,顺便叫上了南红:“你等在此处,想来是还有什么问题想问了。”
南红本身也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好奇心,她方才在旅行者与钟离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份“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这玩意怎么看都像是关于提瓦特世界底层逻辑的一份大药,她难免对此很好奇。
而这种好奇心,在钟离对旅行者说,答案需要她在周游七国的旅程之中自行去发掘探索的时候几乎达到了顶峰。
到底是什么呢?
此时他们还没有走出北国银行,诚然愚人众有可能来个隔墙有耳,但如果钟离先生能说的话,周围就一定不会有额外的、不应该听到这番话的耳朵。
“我和旅行者不一样呢,钟离先生,我肯定不会经历和旅行者那样多的事情。”
她抬着头看这位已经看不出什么架子,仿佛先前对女士说“契约已成,赐汝应许之物”这番话的是他另一个人格的神明。
她没办法像是旅行者那样自己探索出这些来,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抄一下答案?
钟离叹了口气:“虽然这份契约并未要求我三缄其口,但是知道它的内容对现在的你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南红愣了下。
钟离:“你去过须弥,应当知道须弥的那位小吉祥草王。”
南红回想了下,点点头。
虽然她在去往须弥的时候发现那边的社会氛围其实没有那么尊敬神明,至少和璃月这边遇到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要来一句“帝君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我们去请一炷香,让帝君见证/保佑我们吧”的情况是相差很大的。
但是毫无疑问,既然做为提瓦特七国当中的一个,须弥人的生活中也不会少了“小吉祥草王”这个词汇。
“对于整个提瓦特世界来说,小吉祥草王的身份可以与世界树在一定程度上划上等号。凡是此世之人,所行所为都会在世界树上有所记录。”
“你无法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名为天理以及其维系者的存在能够看到一切。”
“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会导致很惨痛的结果,我曾见证过这般的悲剧多次。”钟离叹息道,“最近这段时间,你比起往日活跃了很多,对于旅行者的关心程度……也不太像是以前的你会有的深。我无意追究这背后的原因,也相信你做出的每一个判断都是理智的,但我仍然需要提醒你,千万将好奇心克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南红的脊背后面蹿上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她打了个哆嗦,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冰剑贴着自己的后背就这样砍了过来,死亡的阴影贴着她的头皮而过,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冰凉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的恐惧之中,她感受到了一些属于灵魂而不属于记忆的闪回:就像是她曾经知道过钟离先生所说的那种情况,甚至于直面过那样的恐怖。
南红的额头一时间冷汗涔涔,后背也有些湿透,钟离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话题,说起了这一次送仙典仪上额外需要的一些奇珍异宝。
南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记下了钟离的话,并且决定一时间想不明白的话就暂时不去想了。
至于说送仙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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