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识怜霜煌
毕竟这样的神之眼,其实也还有着被重新点亮的可能——南红估摸着这个故事,就算是老璃月人都有很大的概率压根没有听说过。
凝光的神之眼就曾经是一枚空壳。
她当时还不是个很有钱的商人,因为机缘巧合获得了这颗神之眼,原本想要很冷酷地转手直接卖出去、卖个好价钱的。
但是谁知在这个念头果断地生出的一瞬间,这枚暗淡的神之眼就在她手中亮了起来,金灿灿的光芒多好看啊——像极了她日后会走上的那条铺满了黄金和摩拉的大道。
凝光不情不愿的脸庞被照亮,在众人的惊叹当中,她将自己损失了一个买卖机会的遗憾压入心底:她很快意识到,神之眼是一个更好的敲门砖,会在未来为她带来更多、更好的生意。
如果这个故事在璃月港广为流传的话,如果北斗公布这场南十字武斗会的奖励成果的时间更长一点、允许流言多多发酵的话,南红怀疑这一次的武斗可能会直接变成一场暗流涌动的中心,像是漩涡一样无情地卷走一些人的身家性命。
有凝光的例子在前,不知道有多少有钱人打算赌上一把,就算没多少钱的人——但凡有着对于神之眼的热切渴望的——应该都会倾家荡产去搏一搏可能性吧。
毕竟太多人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了。
南红想了想:“我觉得,或许对于旅行者来说,一枚神之眼并不是足够有分量的奖品。”
她倒是没有建议北斗把神之心这个奖品收回去,反正她还是挺安心的,论战斗力,这些人应该没一个是旅行者的对手。
北斗:“这个简单,送旅行者去稻妻,这也是一笔无本的买卖了。”
她很是豪爽地笑着对南红说:“多谢你啊,这场南十字武斗会,我都可以不用自己花钱了。”
也不知道此时的旅行者是否已经和北斗接触过、并且报名参加了这一次的南十字武斗会。
南红虽然关心旅行者,但却绝不算是担心旅行者,因此,她只是短暂地为旅行者的旅程开启思考了这么一小会儿而已。
她的注意力重点很快就挪回了自己身上,也算是回到了要怎么出发的这个问题上头去。
这个问题里头并未牵扯上系统或是弹幕,因此,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试看询问揽云或者轻柳的想法——虽然站在璃月人的角度上,或许愚人众这个选择本就不会被做为认真考虑的选项。
但是,出乎南红意料的是,揽云却建议她跟着愚人众的船走。
“愚人众的船先行,”揽云说,“您的船队与愚人众一同出发,来到离岛,不管是否借用愚人众的名声,总之,与勘定奉行谈生意,卡一下时间,在做完这一笔交易之后,等待死兆星号来到离岛的港口。”
“做为异乡人,旅行者与您不同,应当只能在离岛一地完成了身份的登记之后,才能有机会去往稻妻的其他岛屿,实现她觐见神明的愿望。”
“所以,她一定会留在离岛,与您的旅程错开,您刚好可以……”
揽云的声音低下去,她知道南十字船队去往稻妻之后要做些什么——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
“抵达海祇岛,虽然您尚未将这一步写在您的计划中,但我猜测,您一定会去一趟海祇岛吧?”
南红很想如凝光那样将一杆细细长长的烟枪拿在手上,然后长长地吐一缕带着特殊香调的叹息:
“是啊,海祇岛……”
从好久之前开始,海祇岛就已经成为了她的整个矿石商业版图当中最让人头疼的一个小点。
珊瑚宫心海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现人神巫女,也是一个特别特别糟糕的商业伙伴——和她看着相当甜美甚至有一点水母似的空灵的外表不同的,是她在合作的时候为海祇岛争取最大好处时,几乎像是一头贪婪且胃口永无止休的饿兽那样,不肯将爪子放松半分。
她逐渐提出让南红觉得吃亏的条件,许诺着看起来的确有可能发生、但到目前为止却还迟迟都没有发生的未来。
所以,哪怕她的言语听起来柔软且甜美,仿佛是站在对面的角度考虑而做出了以上决定……
南红仍然决定去一次海祇岛,面对面地于这位现人神巫女聊一聊。
关于海祇岛的未来、关于这座岛屿以及反抗军势力在未来是否会被给予更多用来对抗鸣神岛和眼狩令的物资。
“不错,你安排的行程确实很合理。”
虽然有一点像是在特种兵打卡式旅游,但是必须承认,这样的安排的确能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以及……
还有那个南红很难不多去注意一些的推荐任务。
在这个任务中,她需要做的事情是和旅行者一起探索渊下宫。
随着南红由那双眼瞳为十字星的漂亮眼睛确定了瑟雷恩是个坎瑞亚人的事实之后,她开始更为清晰地意识到系统给出的推荐任务并非无的放矢。
渊下宫这个与海祇岛相连,但如今的海祇岛也对其失去了大部分了解的地方,里面会藏着些什么与整个提瓦特大陆有着密切相关的秘密呢?
或许,虽然受限于实力,以及钟离先生的那番不要过于好奇的警告,南红决定在没和旅行者碰面并且同行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真正进入渊下宫的;但或许她可以现在海祇岛上了解一些迄今仍然留存的文字或是传说。
哪怕只有一点,但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南红碰了碰揽云的手背:“大管家呀大管家,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呢……就按照你的建议来办吧,是时候把这个决定告诉潘塔罗涅了。还好,我先前与他谈判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咱们的船队随时都能混在他们的船队里头、一同去往稻妻,否则还要再和他斤斤计较地扯皮上好久。”
“要早一点出发的船队,我怀疑离岛上的那群家伙……啧,他们毕竟是稻妻的三奉行之一,也算是距离雷电将军的威光最近的存在。”
愚人众的恶人光环带来的谈判筹码能算多少……其实也很难说。
指不定这些稻妻人就像是想着“只要帝君出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璃月人一样,觉得只要将军拔刀了就没有什么斩不断的呢?
因为雷电将军的权威而自傲,因为这种自傲的情绪而不肯做出半点退让,咄咄逼人的想要多占很多好处,这样的人南红见得实在很不少。
“多留一些谈判的时间吧,没关系的,如果实在是一切顺利,我们又不是不能先去鸣神岛上转转。也算是……”
“见见故人。”
第29章 坎瑞亚人的困惑
当南氏矿行的要求递到北国银行这边来的时候,负责收下并且分类各种信件,从中挑选重要的那些寄往至冬国转给那些执行官的愚人众成员脸都绿了。
虽然说南氏矿行和愚人众的合作的确很深入,而且这位矿行的大小姐也确实很有资本与这些位愚人众执行官面对面平等地谈话,但是这样的要求实在还是令他们大为震撼:
虽然按照信件上的说法,对方的要求的确是他们愚人众按照合约应该履行的义务没错,但是纵横提瓦特大陆这么多年来,愚人众什么时候尽职尽责地履行了全部的义务还没有得寸进尺地要求多得一些好处?
——兴许也就只有在那位队长大人麾下了。
从来都只有他们愚人众占便宜,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占愚人众的便宜……哪怕只是在合理且约定的限度范围之内!
我们愚人众也是能被薅羊毛的羊吗?
你知道上一个敢于薅我们愚人众羊毛的家伙现在落到了个什么结局吗?
呵,说将出来吓你一跳,那位正是璃月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如今……
如今也没怎么样,该出门吃饭还是出门吃饭,听戏观花品鉴古玩一样不落,虽然账单已经不再寄给北国银行,但是生活质量很显然没有半点下降。
……唉。
愚人众士兵顶着满脑门子的汗,将这封信放进了直接转给富人阁下、并且即刻送达的分类里头去。
或许璃月就是这样的吧。
*
愚人众这边能够在两天时间内从璃月到至冬的船很显然是已经逐渐开始在内部推广起来了。
富人潘塔罗涅收到这封用词介于客气与不客气之间的信件,并且看到了上头的要求之后,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这样的反应确实有点太激烈了,太过于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所以,在看到这么个反应之后,一旁的博士切片很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
富人一直说,他多托雷——不管是切片中的哪一个,都喜欢以面具的形象示人,好像觉得这样就会让他显得如何如何神秘(虽然只是二十四个切片之一的他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而相比之下,他自己,潘塔罗涅,没有戴着面具却能够表现出像是戴了面具的模样,将那种旁人无法从中获得真实情感的笑容焊死在脸上,从而得到相似甚至是更好的效果。
因为至少他脸上的笑容面具不会和金属面具一样让人看见了就下意识地想要敬而远之。
“现在看来,只要我想,我的面具随时都能够挂在脸上,而你的面具……你也没有自己所吹嘘的那样擅长掩藏自己的心情。”
——愚人众执行官内部的关系是挺一般的,继上次当着岩王帝君以及旅行者的面(还有在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偷”听的南红可以听一耳朵的范围之内)对着女士说出“想打架吗”的达达利亚之后,博士和富人这两位看起来似乎关系不错的同事之间也出现了冷嘲热讽的情况。
四周没有愚人众士兵,也还好他们都不在,否则这会儿只怕已经开始担心起自己是否会被杀人灭口的问题了。
潘塔罗涅没有说话,但是他太阳穴上跳动的青色血管很显然能够用沉默的动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以及——”
外人很难知晓在这两位执行官之间平常都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总之博士切片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此时他们的另一位同事推开了厚重的黄铜大门,长长的皮毛斗篷拖裹着雪原上极为干燥冷冽的朔风与霜雪走进室内,漆黑且坚硬的靴底踩着地板的时候会发出那种很典型的、军官样式的声音。
“多托雷、潘塔罗涅。”
首席浑厚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石质的拱弧形圆顶之间,那种感觉,就像是冰山之下、无法被人看到的大部分照着人的脑袋就这么直接压了下来似的。
大多数情况下,面对这位执行官中的首席,至少在非私下时刻的时候,其余的同僚们都会给予一些、甚至是很多敬意。
就算是在背地里,也几乎不会有人说队长的坏话。
而方才的局面,很显然还没有升级到就算在首席面前也要继续争吵下去的程度——潘塔罗涅甚至都还没有还嘴呢。
潘塔罗涅勉强和平常语气一致:“下午好,卡皮塔诺。”
博士切片靠在墙边,转了转试管,动作比起转动试管来更像是在用别扭的姿势招手:“下午好啊,首席。”
于是室内又回归了沉稳的气氛。
很愚人众,很执行官,一时间沉默得就像是在至冬的白灾来临时刻那些厚达几十米的坚冰。
潘塔罗涅在这份令他不爽的信件后头附了一张质地很好、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制作的卡片,上面写着他赞成的批复,以及对于璃月港口那些愚人众们的调令。
他将这张卡片连带着原本的信纸一起塞回了信封里,随后不再看它、甚至转身离开了这间沉默的屋子。
博士切片短暂地“目”送了这位同事的离开,但是很快潘塔罗涅的斗篷就已经消失在了黑沉沉的阴影之中。
他的面具转回原本的方向——也就是对着队长的方向。
“你最近过多的地出现在城市中了,卡皮塔诺。”他的声音中带着叹息,“看来,你很是在意这份结果。”
“人曾经拥有过的,都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而越多曾经拥有的遗失在了过去,人本身就更多地被留在了过去。”
队长的语气和往日一样严肃,并且毫无避讳地表达着自己对于过去的追忆。
“我已经有很大一部分留在过去了,多托雷,一个过去的人,焉能对这些仿佛昨日的倒影不生动容。”
博士切片:“可惜这次我带回来的不是好消息。确凿无疑的元素力,确凿无疑的七神子民,她得到了很多的回应,哪怕岩神摩拉克斯是神明中最古老的那位,和风神一样有着不同于其他魔神之处,但他毕竟不是女皇陛下,不曾这么鲜明地……给出了许诺的未来。”
博士切片说这些的时候,面具之下的目光其实一直都很是锐利地注视着站在室内另一角里,像是一把插入地面的黑剑一样的首席。
只可惜,对方对于皮肤的遮掩比他更彻底,博士自己的面具好歹最底部还是尖尖的,所以会露出一部分的下巴来。
当他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忙困于研究,没时间站起来稍微锻炼一下身体,颠倒昼夜黑白并且因为大量动脑而吃得很多的时候,他的下颌线就会在面具能够遮盖的范围之外变得模糊。
圆润润的,会让少女哥伦比娅忍不住在罗莎琳或者是阿蕾奇诺的描述中好奇地抬起手来,作势要摸。
当然,博士切片并不怎么给予她这样的机会就是了,他会很快离开这几个都挺疯癫、并且每个都疯癫得不尽相同的女人,去往更为宁静的地方——虽然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或许会更类似于落荒而逃。
卡皮塔诺就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
他的头盔是全覆盖的,而他已经在时光中朽坏的面容则会让那些女士们对他的过去给予几分带着尊敬的同情——不是那种出于怜悯的同情,仅仅是在感同身受之后感叹一句“首席的确是我们都成为不了的人”。
当然,他也不会有身材方面的担忧,博士切片有些发散地想到,做为一个研究型人才,发散性的思维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也差不多可以算是他变成如今这副多线程的样子的根本原因。
但是羡慕对方的身材就不必了,他毕竟不是末席那个才刚刚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不会有这些冲动的想法,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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