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然燃繎
第二天，1号特意赶在奥萝拉上课前上线。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不困难，但坦然承认他们不是1号的强项，他直接回避了这个话题，说：“……早，奥萝拉，需要我帮助你完成作业吗？”
奥萝拉绝对收到了他和好的信号，但这个还在赌气的年轻人不仅没有理会，她把涂改痕迹严重的作业一股脑塞进了书包里。
青春期的高中生绝对是个灾难，1号说了些好话都没得到奥萝拉的回应，最终在她快要走到教室的时候，1号磕磕碰碰地开口：“昨晚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奥萝拉……”
他罕见地变得低微的语气终于吸引了奥萝拉的注意，她问：“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1号？”
1号：“……你可以把它看成道歉。”
奥萝拉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怎么会有人把道歉说得和指责一样？但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下她也摸清楚了这一步对于1号来说有多困难，相信1号会堂堂正正地道歉不如相信哥斯拉爱上金刚。
奥萝拉说：“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她接着说，“我也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1号一怔，“什么？”
“我昨晚搜了，网上说超人从不杀人，”奥萝拉打了个哈欠，“在你面前杀人和在坚果过敏的人旁边吃坚果一样，能理解你昨晚为什么那么讨人厌。”
1号的心突然变得像苹果派里奶黄色馅料一样软乎乎的，他解释：“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个。有些人是不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奥萝拉，如果你之后遇到了那些罪孽深重的家伙，提前结束他们的生命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接着，他又说：“作为一个新手，你做得很棒。”
前面那句勉勉强强算道歉，那这句毫无疑问是鼓励了。
“哇哦，谢谢，”奥萝拉惊讶了一瞬，又联想到她之前她对超人的怀疑，这个氪星救难犬果然连不杀人的这点都是伪装出来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伙计。不过这个真的不会影响我们达成游戏的终极任务吗？”
1号答：“复仇者联盟里的大部分人手上都沾着其他人的血。”
而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组织之一，奥萝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奥萝拉本人对于这点倒没什么感觉，她本身就不是个内耗的人，比起杀人这件事，昨晚她吐在水里被糊了一脸的事情更让她难忘。
拍了拍脸颊，把那个过于美丽的画面赶出大脑，奥萝拉用笔指着她昨晚赶的作业明示1号帮忙。一边在1号的帮助下修改错误，她一边问：“你真的不愿意在西班牙语测验中帮一下我吗？”
1号：“作弊并非超级英雄该干的事情，奥萝拉。”
能接受杀人，但不能接受作弊？
奥萝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1号，他真的和大众眼里的超人完全不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像梦游般混过学校的时间，奥萝拉晚上偷偷溜出学校，继续自己的超级英雄大业。
哥斯拉状态变身前后需要找隐蔽的位置，奥萝拉直接把大海和汇入海的河流定位了自己的免费变身地点，海里足够隐蔽，哥斯拉在其中移动的速度也很快。
去掉来回时间，剩下的时间只够她完成一两个任务。
但这样效率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哥斯拉拥有比起人类更强大的目力和听力，水中的奥萝拉能听见不远处海滩和高速公路上人们的声音，她通过这些来锁定目标。
非法贩卖武器的人、偶尔路过的帮派成员、还有不幸落水的旱鸭子……奥萝拉天天熬夜工作，手中的可支配能力点也在稳定增加，平均1天可以收获6到8点。
遗憾的是，她在力量控制方面仍然很糟糕，1号曾想给她一些关于控制的特训，但因为太耽搁时间被放弃了。
4天后，奥萝拉成功给毒素喂了共35点能力点，还差15点就能升级。正当她准备为了能力点奋斗的时候，来自Tik Tok上的一条短视频毁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震惊，大都会河流出现水怪，外表形似身高2米的癞蛤蟆》……污蔑，彻底的污蔑，我要把Tik Tok告上法庭！”
第10章 奥萝拉、1号和调查。
短视频的内容很简单，视频博主阅读了曝光此事的粉丝的来信，信里那位粉丝说：
“那天我和我的家人到大都会郊区的山里扎营。本来想好好欣赏一下星空，但半夜我们突然听到山脚下传来了如同怪物般的吼叫还有密集的枪声，我的孩子直接被吓哭了。”
“我记得很清楚，就只过去了二十分钟，声音停止了。我很害怕有坏人从下面爬上来，于是决定主动出击，看一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战斗开始的地方，距离那里大概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硝烟和血的味道就已经覆盖了整片草地。”
“我的脚踩到了什么软烂的东西，触感很滑腻，我差点摔倒。我把手电筒对准地上，看到了那东西的全貌。”
“这里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人们被某种怪物撕碎，皮肤里面的脏器洒在地上，颜色最深的那些已经聚集了几只苍蝇。枪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其中车上那个改造过的重机枪受损更为严重，外壳有明显的凹痕……草地上有清晰可见的爪印，最终消失在了河边，我敢肯定不是鳄鱼，它的脚约有四个成年人的手掌大，不是我们所知晓的任何一种生物。”
“我还想顺着水面找下去，就在我朝水边走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它。”
“它潜伏在水中，像黑暗中的猎手等待着我犯下一次足以致命的错误。它露出水面的头比鳄鱼要大上很多，轮廓凹凸不平，像是癞蛤蟆表皮的疙瘩。我僵直了身子，连气都不敢喘，直到它在黑夜中发亮的双眼消失在水面上才敢睁眼。”
“……我不敢在这里逗留，连滚带爬地逃了。后面的几天我经常做怪兽发现我们的噩梦，我梦见它大张的嘴巴和尖牙，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重机枪外壳上的痕迹是怎么留下的。”
“那是……怪物的牙齿。”
粉丝分享的故事到此为止，博主用这个故事赚足了流量，顺便吸引了不少大都会网友在下面评论。
昵称“爱在新泽西”的网友评论：“看看政府在干些什么，大都会出现尼斯湖水怪都没人管。”
网友“永不忘超人”称：“世界需要超人，我不敢相信我和这种怪物生活在一个城市。”
网友“我的老板是秃头”的评论别出一格，“我以为大都会市民都适应了这座城市每隔一周出现一个外星人或者变种人……不过认真的，视频里面的朋友你有什么关于这个不知名生物的线索可以私发给我，我愿意给你报酬。”
大多数人都以质疑或调侃来看待所谓的“大都会水怪”，但小部分网友还是表示这条视频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在这之中居然真的有和奥萝拉接触过的人。
这个人也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只是她的经历描述更加模糊，只写了“我不小心被海浪卷进了海里……有什么生物推着我朝岸上走，我刚开始以为是海豚，但后面才发现它有一条又黑又长的尾巴。”
“我努力想看清它的样貌，但它消失得太快了。如果你有什么和#大都会水怪#有关的情报请联系我，我的邮箱是XXX。”
1号能透过奥萝拉的视线看到她扣住手机、捏得过紧的大拇指，指甲正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泛白。
能看出来奥萝拉很生气，做好事被误解确实很打击自信心。
1号从脑子里面翻到久远的记忆，他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对我发表了反对的言论，但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奥萝拉很想接受这个说法，但刷到有人论证大都会水怪和尼斯湖水怪是同一种生物的时候真的忍不住了，“哥斯拉才不是水怪，它的物种名是叫哥吉拉。而且我哪里像水怪了，我救了他们的命，维持了这座城市的秩序，他们居然以为我是水怪！”
1号：“你变身之后的行动和长相很难不让人产生误解。”
奥萝拉有些丧气，她用手臂遮住头，时不时发出崩溃的笑声，“刚出道就出现了这种传闻，我的超级英雄事业完蛋了，哈哈。一想到以后走在大路上不管是路人还是反派都会用‘水怪’作为称号叫我，我就想重开我的人生……”
1号：“要不找媒体澄清一下？”
奥萝拉：“你是说《星球日报》？我听说这家媒体和你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但如果我找上去的话他们会听我的吗？”
她仔细思考起这个计划的可能性，“肯定不能以人类的身份找上去，会暴露的。但要是以哥斯拉的身份找上去的话，要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星球日报》最有名的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露易丝·莱恩的床前，然后，额，用手语表达我的诚意……？”
奥萝拉变身成哥斯拉状态的时候无法说人话。
1号顺着奥萝拉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睁开眼看到拥有着凹凸不平皮肤、脑袋顶着天花板上的灯的直立恐龙站在自己旁边，搓着手不知道准备干些什么……
露易丝不给它来上一枪都算她记者素养高了好不好！
1号可是知道她从她爸莱恩将军那里学到的枪有多快多准的人。
“这样不行，”1号说，“你暂时不用管这个，我会想办法的，你把注意力放在完成任务上就可以了。”
奥萝拉变身后的形态确实是个麻烦，公众对于她的认知定位在偏向反派的“怪物”而不是超级英雄上也有一定的原因。曾经身为《星球日报》金牌调查记者的1号了解公众的态度，如果任由“水怪”的传闻发展下去形成一个大众眼里的“符号”就糟糕了。
1号不希望这件事打击到奥萝拉的积极性。
正计划着如何补救奥萝拉公众形象的1号在第二天得知了两个坏消息。
第一，《星球日报》刊登了关于“大都会水怪”的报道，记者凯特采访了好几个亲眼见过水怪的人，最后得出的结果意料之中地偏向负面。
第二，“大都会水怪”的报道没能成为当天《星球日报》的头条，他们是在第三页才看到它的。而占据了头条的新闻标题差点让奥萝拉惊掉了下巴，上面写的是——
《他回来了？》
“Holy sh*t，怎么还有人和我抢大都会，等等，不对，”奥萝拉死死地盯着占据了《星球日报》首页一半版面的照片拼图，上面那个男人胸口的S标志格外显眼，“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1号？！”
“不是我。”1号秒答。
【学徒奥萝拉触发任务。】
【任务15：S们背后的秘密】
【内容：大都会市内突然出现了多个胸口有S标志的超级英雄，市民感到十分困惑。作为这座城市还没被承认的超级英雄，调查一下这些同行的身份十分有必要。】
【时间：2个月内。】
【奖励：一个能让你变强大的药剂（残缺）。】
任务的奖励令人心动，奥萝拉把目光转回了报纸上，她逐字逐句地解读着这篇报道的信息。
这篇报道源自记者露易丝·莱恩，她捕捉到了这座城市里面出现了很多打扮得和超人相似的身影，收集完证据后她将他们整理成了一篇信息量相当大的报道，并为那几个形似超人的义警取了新的代号。
他们分别是：
“钢人”，一个全身被机甲包裹的超人；“歼灭者”，一个戴着黄墨镜的消瘦超人；“机械超人”，一个半机械半人类打扮的超人，以及——
“超级小子”，这之中长得最像曾经的那位明日之子的超人，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太年轻了些，看上去和奥萝拉差不多大。
一下子从角落里冒出来4个超人，或者说超人模仿者，奥萝拉头都大了，她可是看大都会超级英雄少才决定在这里定居的。没想到才没过多少时间，大都会的超人模仿者再多一个都可以去隔壁哥谭应聘罗宾了。
从奥萝拉那里得知调查任务的1号：“莱恩女士的报道里面提到了他们的实力表现，他们现在的实力都在你之上。调查必须小心，只能放在地下。”
他瞥了一眼照片拼图，“前三个超人模仿者的信息比较少，但第四个留下的情报还是足够多的。”
奥萝拉：“你说那个超级小子？除了他长得帅以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1号：“看他制服外面套着的那件夹克肩膀处的标志。”
奥萝拉仔细辨认，那是一个字母的一部分，“这是……一个L？”
这玩意长得和大都会最高的楼上的那个LOGO一模一样，奥萝拉想认错都难，“是莱克斯·卢瑟！”卢瑟是超人最出名的反对者，奥萝拉之前搜到过不少和他有关的新闻。
他像定制狗牌一样给超级小子定制了一件有卢瑟集团LOGO的夹克。
“没错，”1号咬牙切齿地说，“只有卢瑟会干出这种恶心的事情。”
奥萝拉：“所以超级小子是卢瑟照着你的样子打磨出来的仿生人还是他偷你的DNA造的克隆人？哦，这两个听起来都很糟糕。”还有点gay。
“我更愿意接受前者，”不过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卢瑟肯定都会选最令他恶心的那个选相关，1号不甘心地承认道，“但更大可能是后者。”
大都会国际高中明天有个去卢瑟大厦参观的项目，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调查一下。
第二天，奥萝拉在前往卢瑟大厦的队伍里看到了提姆的身影。
第11章 奥萝拉、1号和计划。
学校安排了大巴车去参观卢瑟集团，奥萝拉的座位搭子朱莉因为要参加演讲比赛所以没报名，孤身一人的奥萝拉在邀请她的人吵起来前抢先一步坐在了提姆旁边。
正在用iPad处理工作的提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调侃道：“很受欢迎嘛，奥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