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百越
“我知道。”我认真点头,“反正一定得去。”
“好吧,”他妥协说,“以防万一,先提前让我看看你那所谓的易容术吧。”
以前听家中管家讲,易容最高的境界是易体,更改自身体格,只有部分术师可以利用术式达到这种效果。
其次是声线,普通人经过训练也能做到,但也有深浅之分,男变女,女转男,最为困难,最后才是面容与体态模仿,例如如今电影行业,做特效化妆的也能做出像模像样的脸皮了,但真要近距离观测下完全叫人无法察觉,也得行家才行。
五条悟的意思是,他会替我把关,假如效果达不到他预期,那么就会请专业的化妆师来给我化妆。
在“考核”那日,他甚至还喊来了硝子和夏油杰来做裁判。
当然只与他们说了我需要易容参加拍卖会,并未告知是以某个家伙女朋友的身份,也更未提及拍卖物相关事宜。
合理怀疑,把另外两人叫上纯粹是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
“真是难以置信啊,听悟描述,还以为是拙劣一眼假的脸皮,没想到完全看不出来欸。”硝子手指在我脸上来回滑动,“触感也和真实皮肤一样。”
“因为做的很薄。”我说着瞪了那个偷偷贬低我的五条悟一眼,“再厚一点,可能会在做面部表情时让人产生违和感。”
硝子退后,和另外两人站成一排。
“硝子觉得如何?”五条悟问。
“很真实啊……不过,”她端着下巴说,踌躇道,“或许是提前预知了的原因?第一眼看上去是与秋很相似的人,仔细观察又能发觉就是秋本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夏油杰说,“鼻子不一样,脸圆了一点,还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但盯久了就似乎和印象中的秋重合了啊!”
“啊,我明白了,”五条悟锤了下手掌,恍然说,“是神态和眼睛吧,完全没有变化欸!”
确实如他所说。
眼睛部分若是做改动,需要高超的技巧,可惜我没能掌握的这部分。
“尽力了,再做任何一处变化都不行。”我调整了一下声音说。
三人都愣住了。
同时摆出吃惊的表情。
“这倒是可以耶。”五条悟瞪大眼睛。
“再说两句也可能会露馅。”我说。
“好像确实是呢。”硝子轻轻点点头,“不过声音再搭配面容,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秋的人,应该认不出来吧。”
“没错,”夏油杰跟着点头,“丢大街上,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一眼认定真实身份。”
“结果怎么样?”我看向几名“裁判”。
“禅院家有谁去?”五条悟问。
“禅院扇,”猜到他这么问的意图,我补充道,“我在禅院家时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人。”
“禅院直哉呢?”
“他不去。”
“最熟悉你的家伙不在,看来是没问题。”五条悟说,竖起大拇指,振奋说,“那就算通过啦!”
硝子和夏油杰纷纷一副“不是说也要征求我们意见?”的表情看向他,面出鄙夷。
总算放心下了,和“鹰”发了条【搞定了】的消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办事能力,可惜那个沉闷的家伙依旧不回我,扫兴。
拍卖会是在周末举行,周六的时候五条悟主动在宿舍找到我,送过来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我问。
“明天要用的。”他说。
在他面前打开,里面居然是一顶假发,而且是淡金的颜色。
“欸,”我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这是你对‘女朋友’的癖好吗?”
“别说傻话,”他皱眉道,“还是有点不放心才叫人准备的,虽说脸和声音问题解决了,但其实秋的感觉还是很好辨认,换个发色说不定能稍微改变整体气场。”
“是这样吗,”不知道他人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样,我歪了歪脑袋,喃喃说,“好像是有点道理,直哉染过头发后也和感觉中的不一样啊。”
“衣服有吗?至少要稍微正式点的。”他问。
“噢,那是当然!”眼睛陡然一亮,比着大拇指说。
其实和他有相似的想法,只不过我关注点在着装上。
他扯了一下嘴角:“什么样的,拿出来看一下?”
“好哦。”
这家伙来得也算巧,礼服刚送过来。
转身衣柜里把刚挂进去的礼服拿出来,在五条悟面前比划着。
“怎么样!性感吗?这个类型的早就想尝试一下了耶!”
五条悟表情滞缓地愣在原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不行,绝对不行。”非常无情地驳回了。
“啊?为什么?”我不理解地问,“不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啊。”他用手掌扣住面孔,叹了口气,又摊开手说,“应该以低调为主啊,穿这种会成为显眼包吧,我本身已经够显眼了欸。”
“啊,”我张了张唇,又合上,“那好吧。”
“衣服我来准备吧。”五条悟无奈地说。
“好吧,”又一次妥协道,“知道我的尺码吗?”
他怔了怔:“不知道。”
“手机上发你吧。”以防这家伙没记住。
“嗯。”
当天晚上,五条悟就把衣服送过来了,是一件白色小礼服,虽说是名牌但确是很普通的款式,尺码大概是成衣改过的,还在为被否定了的性感礼服而感到惋惜,但最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次日,山田司机非常准时地到高专附近来接我们。
——经过数月相处,终于记住了这个一开始从网络上联系得知的司机的全名,他叫山田和。
山田见到我时愣了好久,又诧异地对五条悟说:“秋小姐今天不来吗?她没和我说啊……”
“是的,今天外出的只有我们两个。”五条悟说。
“哦,”山田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我,“这位看起来和秋小姐很像啊,家中姐妹?”
我朝他笑了笑,用改变过的声音说:“是的呢,大叔好。”
“你好。”他讪讪笑了两句,专注在路况上了。
拍卖会是在一个剧场样的地方举行,因为是官方场所,网络上并未能搜索到这个地方。
入场人士需持有邀请函,不得携带武器以及咒具,咒物,并经过严格的身份登记审查与安检才能通过——当然,这全部仅限于那些身份普通的商人、咒术师。
听五条悟的意思,应该有办法带假身份的我蒙混过关。
我们要在拍卖会开始前进入藏品室参观,因此必须比其他人早到很多。
车上,还在与五条悟沟通拍卖会细节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看了一眼来电,居然是“死鸭子”。
我那个从来不主动联系的未婚夫,这个时间打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了?”五条悟察觉到异样,在旁边问。
不论如何,接总比不接好。
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降下结界隔绝马路上那些嘈杂,按下通话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对面发出不满。
“什么事?”
“行程出了点变化,我现在在东京了,不是说要去拍卖会吗?你在哪,我派人来接你。”
宁静的车内,禅院直哉的声音从手机溢出。
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看向五条悟,他同样表情震惊地与我对视。
“噢?你父亲也在?之前说过的事又可行了?”
“他不在,”禅院直哉说,“虽然没办法带你观看藏品室,但如果有看中的能买下来。”
这家伙是脑子哪根筋撘错了吗?我皱了下眉。
“不去了。”我说,“你自己玩吧。”
“喂,你别不知好歹,必须给我到场!”电话那头传来微愠的声音。
我“啧”了一声,不耐烦说:“不去,我肚子疼,大少爷真要这么执着,就拿担架抬着我过去吧!”
要面子的直哉肯定干不出这种蠢事。
对面顿时没了声音,沉默两秒才说:“怎么回事?生病了?”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挂了。”
话越多,露馅的风险也就越大。
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当即结束了通话。
转头和五条悟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秒。
“害怕了吗?”
“没有,就是麻烦。”我烦躁地说,想起什么和他确认道,“我们是有包厢的吧?”
“没错,御三家在拍卖现场都有属于自己的包厢。”
“那就看运气了咯。”我说。
理论上,与其他人的到场时间是错开的,一定会接触的是总监会那边工作人员,而进场和离席过程不和禅院直哉撞见,就不会有暴露风险,仔细想想,这个概率并不高。
“比我现象中要冷静啊。”
“能怎么办,总不能聘个打手把那家伙截下来揍一顿让他不能去现场吧。”换在老家我可能就真这么做了。
“确实是个办法啊,”五条悟调侃笑道,“可惜时间太紧迫了,不然可以委托给杰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