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岐茶
凯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你跟那个凯特——”
“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西奥多笑道,“很重要吗?不重要。你看,我都没有为她引荐劳伯。”
“你喜欢我的妹妹。”凯笃定说道。
“这不是很明显。”西奥多说,“我跟她认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最近我们都没怎么联系,什么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我可以再叫上几个好莱坞电影公司高层。”
“再说吧。”凯感觉自己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推脱和敷衍,“她最近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等她回来,我问问她。”
【作者有话说】
哥哥的确需要被敲打,但海莉之前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她的性格就是很独立,不为外界干扰,毅力非凡,也不那么需要团队合作,她觉得大家各活各的就好了,反正我会拖底,随你们怎么玩,只要不把自己玩死,我都无所谓。这一点她确实考虑欠佳了,主要她也没意识到哥哥真能在好莱坞混出头,她以为哥哥一辈子就混一混就完事了,没想到哥哥是真的有电影梦。
不过她现在要开始着手独立门户了,也要慢慢拓展商业版图了,所以该敲打哥哥的会敲打,剧情也会从一些买空卖空的交易,慢慢过渡到更接近于大家理解中的那种商业模式,比如股权收购啊,并购啊,还有股票,不过海莉眼中的股权收购可能还是和大家经常听的那种,比如xxx拿着自己的钱入股苹果、Google会不大一样hhhh
第71章 货币战争
1998年,2月,香港,第7届亚洲资本市场稳定与发展圆桌会议在中环文华东方酒店顶层会议厅召开。
这场会议聚集了日本、香港、新加坡、韩国等地的央行代表、国际投行、对冲基金经理,以及亚太资本市场监管人士,在过去的八个月间,该地区的货币遭受到巨大的冲击,浪潮从东南亚扑向日本和韩国,随着日本排名第三的大型证劵公司宣告破产,如何阻止经济的蔓延已经成为一个共同命题。
海莉收到邀请的时候还倍感惊讶,这就好比羊群商量着如何躲避狼群捕杀的时候说我们请一头头狼来一起谈一谈,看看她怎么说是一个道理。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了邀约。随后海莉才知道,这个邀请函分别发给了做空亚洲各国货币最大的几家机构,但只有她应邀参会。
由于这是一场闭门会谈,并未邀请媒体,所以当时会议上谈论的具体情况并不得而至。不过参会的日本大藏省高官藤沢一也曾经在他的回忆录里描述了这一场会议,在他的记述中,他用了很长的篇幅去写海莉卡拉季奇:
“我对她的印象非常非常之深刻,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她的名字已经变得跟那些国际上早有盛名的对冲基金大鳄们一样出名,她好几次卖空的动作都超过了监管系统的判断,非常迅速敏锐......尽管在做空泰铢上维克托施瓦茨和他的老板乔治霍尔更为大众所熟知,但业内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很少有人真的见过她,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真是大为震撼。
她很年轻,跟我的孙女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套装,一头丝缎一样的金发高高盘起,架着一副灰框眼镜,非常干练,也很专业,我注意到她身上不像一些女企业家那样会佩戴一些珠宝,她什么都没有,除了手上戴了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女士手表之外,她展现出来的形象是很中性的,过去我只会在女性政治家身上有同样的感觉。
她在到达香港之前,也在东京停留了几天,接受了几家国际媒体的文字采访。作为唯一应邀参会的大空头,海莉卡拉季奇的态度让我们都倍感惊讶。她多次对媒体提及对亚洲经济的信赖与地区经济稳定的支持,即便是在会议的当天,她也重申了这一个话题。
如果不是知道她一直在陆陆续续持有大量货币空头寸,不间断地攻击日元与港币的话,我真会以为她其实是个很友善的国际友人。
对于她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法,我忍不住在会议上质问了她,她的回答给了我一些震撼,让我第一次从对立者的角度理解了空头家的行为,我相信我的亚洲朋友们也从中体会到了很多,这给我们之后的一些防守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以下是我们之间问答的一些记录。
官藤沢一:卡拉季奇小姐,我们注意到,在过去的数月内,你对东南亚市场进行了持续的空头操作,其中不乏对日元、港币的频繁建仓与减仓。我想请问,你所做的和你所说的是否相互矛盾?
海莉:我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先生,我从来都认为亚洲地区具备孕育超级经济体的潜质,前提是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比如债务,我在我的报告里提到了我对于亚洲债务的观察。
官藤沢一: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关于你一直在建仓做空。
海莉:我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先生,作为交易员,我的想法不能代表基金整体的想法,我们的仓位也很分散,背后需要照顾到各方面的想法,但我一直在跟我的老板说我们不应当再建仓了。
官藤沢一:您不承认您的行为对亚洲经济造成了实质性伤害?
海莉:我承认,我的部分行为对市场价格产生了影响。但我也在此重申,这正是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的意义,修复信心,而不是责怪那些提前发现问题的人。我并未对亚洲经济抱有敌意,相反,我们需要一个稳定、流动性强、法治健全的亚洲市场。否则,无论做多做空,长远都不成立。
官藤沢一:你觉得问题的关键在债务?
海莉:不,我认为解决一切的根源在于信心。
官藤沢一:信心?
海莉:对,信*心。
官藤沢一:......
官藤沢一:你还会一直做空亚洲吗?
海莉:我并不打算这样做,如果我能控制住局面的话。
官藤沢一: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并不受你的掌控。
海莉:目前看起来是这样,我的交易权限随时都能被取代,但我认为这不足以影响什么,国际资本的推进速度并不会因为ESF基金的表现而终止,从长期来看,尽管结果是惨淡的,但这一次的动荡或许会从根源上改变亚洲的经济体制,改变货币与美元的关系,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从短期来看,我知道你们面临的压力很大,我的建议仍然是要有信心。”
官藤沢一:可是信心不足以改变任何事,您和您背后的华尔街炒家恰恰是让我们不自信的根源。
海莉: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恐慌的来源是未知,但未知是相互的,您可能不清楚我手里有多少筹码,但同样,我也未必知道您手里到底有多少外汇储备。这本质是一种赌|博游戏,能在牌桌上坐到最后的就是赢家。
官藤沢一:......我大概明白了。
海莉缓缓放下话筒,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从头到位都很温和,对于任何指责都没有露出不满的情绪,这让参会者对于她的看法都大为改观。
人们很难对她这样的人做出过度的批评,因为对方表现的跟那些穷凶极恶的赌徒完全不一样。他们请来了一只狼,而这只狼真的很认真在告诉羊群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躲避狼群。
这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些微的荒谬和不敢置信。
海莉却不管他们怎么想,更不在乎她的一番话是否会引起轩然大波,她已经对这样的交易方式感到了一丝厌倦。
海莉不是一个很能安于现状的人,当她逐渐习惯下来自己所做的事,她就会反反复复叩问自己是否能从中得到些什么。从1996年晋升为大宗商品交易组负责人至今,海莉参与的绝大部分交易都是在做空,这与她刚进入这个行业的初衷大相径庭。
接下来的会议上,她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
会议室窗外可以俯瞰整个中环,阳光洒在高楼林立的金属与玻璃表面,折射出一片耀眼的银白色光海。街道如棋盘般铺展在城市腹地,各大外资银行标志悬挂于外墙之上,海湾上白色汽艇极速驶过......
海莉收回目光。
如果说她最抗拒的格里芬的交易指令,无疑是做空港币与日元。从泰铢暴跌引爆连锁反应,港币与日元便成为众多对冲基金的下一靶心。格里芬认为汇率联系机制摇摇欲坠,日本的零利率政策也意味着日元的抗压能力极弱,港币自然也大差不差,他坚持“强弩之末”的判断,频频指令加仓做空。
格里芬的消息大多数都来自于纽约的那些高级私人俱乐部,他本人对亚洲的了解,仅仅来源于他那些收藏的精致华丽的古董。
海莉懒得和他争辩,日元和港元都是全球避险货币之一,背靠两个经济体庞大的经常账户盈余和深厚的金融体系,倘若在泰铢之后立刻借着恐慌进攻,或许还有胜算,此时此刻,已经过去八个月,对手早有防备,不是那么容易下手。
1998年3月,海莉回到纽约。
在再次劝说格里芬失败后,海莉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需要评价ESF基金到底还能不能呆下去了。
1997年对ESF来说是疯狂的一年。海莉做空亚洲货币,兰利继续大肆押注利差交易,凯文汉克的衍生品也风声水起,基金整体收益率突破历史记录,其股本资金来到惊人的70亿(其中绝大部分是公司内部员工的分红),管理资产更是高达2100亿,创造了对冲基金有史以来管理资产的新纪录。
华尔街媒体已经把格里芬称作‘凯撒’,认为他即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华尔街之王。
作为Theking的下属,海莉在数次接触中对格里芬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她发现自己的老板野心勃勃,但并不切实际,他自认为自己很懂市场,在各种俱乐部与人夸夸其谈,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去调研一番,而且基金所有的交易都由她们这一批中层管理人员代劳,格里芬只想过靠着自己的权威指手画脚,却从来没有想过建立可靠的规章制度来约束交易。
3月末,海莉从摩根银行的杰森里维拉要来了ESF与部分投资银行的交易合约。
她惊讶地发现,凯文汉克将一大笔资金投进了股市,其涉及到的股市波动率套利相当之复杂,海莉保证这个世界上99%的人都根本看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凯文汉克目前持有1.8个亿的头寸,他每天不停地抛,不停地抛,又不断地买进,把标普500和欧洲主要指数的看涨与看跌期权全都打包卖出,说真的我有点看不懂这些东西,不过听说很挣钱。”杰森把那堆复杂的跟电路图一样的合同塞给海莉,紧张道,“千万不要给别人看,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前途的机密。”
“知道了。”海莉摆摆手,不以为意,“我又不是让你偷别的公司的合同给我。”
“别的公司就算是拿枪指着我也不敢给你偷。”
“别忘了谁帮你在印尼盾上赚了好几百万。”海莉眯了眯眼睛。
在做空亚洲各国货币这件事上,海莉可是私下里帮不少‘好友’入场捞金,她‘咨询费’收的很高,30%,但少了机构在其中收取的佣金,而且她本人‘盛名在外’,仍有不少人前仆后继地凑上来求她帮忙,自然,海莉也不是谁都帮,毕竟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到了合规底线,她只帮那些在她看来有价值有意义的人,其中就包括各大投行、保险公司、交易所、监管机构甚至是国会的中高层。
没有人不想找她,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涉及到的高层一多,即便是想要追查责任也查不到她的身上,更何况不少人都知道她与纽联储主席桑德史密斯的私交甚密。
上了船就是一丘之貉,海莉现在想在华尔街办成一件事,可就不用费多少功夫了。
【作者有话说】
不停地切换视角是想从不同的角度去写海莉做的事情,以避免这本小说变成充斥着枯燥且很难读懂的交易细则的文,也是侧面展现一些事件的影响力啦。
第72章 货币战争
“我知道,我知道。”杰森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我这不是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了?”
海莉一页一页翻过那些纸质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杰森问,“这你也能看懂?”
拜托这些合同里的数学公式快要比他这辈子学过的知识还长了!
“我当然能看懂。”海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东西,很难吗?”
杰森:......算了,他年纪大,不跟年轻人一般见识。
“这份合同原件还是在摩根那边?”海莉问。
“是。”杰森说,“还没送进档案库,所以我才能给你一份影印版。”
“这份我带走了。”海莉把合同塞进她的HermèsBirkin中,“下次请你去打高尔夫,杰森,叫上纽交所的杰奎琳一起。”
“有空再说。”杰森大手一挥,“比起高尔夫,我更想跟你一起玩德州。”
“得了吧,你们加在一起也玩不过我。”海莉微微一笑,“回见。”
她穿过旋转玻璃门,拉开法拉利车门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银灰色跑车一跃而出,转眼已驶入车流。
从高空看,曼哈顿是一片被矩形街区切割的岛屿,南北延展,边界清晰。街道整齐,车辆络绎不绝,东河和哈德逊河将城市隔离在钢筋与水泥之间,金融区集中在南端,灯光璀璨如同白昼。
直升机螺旋桨速度减缓,巨大的轰鸣声在高楼间回旋,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到地面,阿施劳德国际(AshcroftGlobal)总裁加登.邓肯走出机舱,他身形高大,领口扣得严整,袖口露出一截白色衬衫边,边整理着领口边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
“我们的一名衍生品交易部的员工今天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谈到了衍生品交易有巨大的风险。”助理小跑着上前,任凭直升机卷起的浪流将他头发吹乱。
加登邓肯淡淡瞥了那张报纸一眼:“把他开除。”他说,随手就将报纸塞回去给助理。
“......是。”
加登邓肯走进电梯,目视着电梯屏幕上的楼层数迅速下坠,65F、43F、39F......
终于,叮得一声,大门打开。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加登快步走进会议室,因为他的到来,AG投资各部门高管都纷纷站起来,这已经是AG投资内部不成文的规定——当看到CEO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直视他,保持谦卑的姿态,听从他的任何命令,这里不欢迎那些不守规矩的员工。
“之前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是否应该对目前持仓的亚洲货币进行重新评估。”加登邓肯坐下,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所有高管,“我现在要听听你们的结论。”
“很明显,亚洲的经济已经要完蛋了,老板,我们应该尽快考虑下一个新兴市场的投资点。”
加登邓肯扫过那些分析报告,这都是他手底下那些来自国际顶尖大学的经济学专家撰写出来的东西,在里面,他们煞有其事地分析泰铢崩盘后引发的海啸是如何摧毁整个亚洲的,并判断港币和日元很快就会遭受同样的冲击。
由于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加登邓肯已经召开了多次会议讨论是否还要跟进。
和绝大多数华尔街高层一样,加登邓肯并不是傻子,他能在AG投资这个位置上坐稳这么多年,自然是因为他的能力很强,在泰铢的做空中,他是最早跟上对冲基金步伐的人之一,多年来,他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市场的漏洞,然后一击得胜。
而现在,他和整个华尔街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发起一场货币战争。
进攻港币和日元,跟进攻泰铢的难度完全不一样,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治霍尔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有人插话道。
“但我也听说,永恒对冲基金的卡拉季奇坚持拒绝再加仓日元和港币,虽然还是有买进,但他们目前持仓数量很少,可能还不到三个亿。”
“这不是主要原因。”加登邓肯摆摆手,“我跟格里芬布朗很熟悉,我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他手底下那个女交易员——”加登皱了皱眉,用嫌腻的口吻说,“管理的两支子基金大部分资金的来源都是亚洲和俄罗斯,尤其是俄罗斯,占据了绝大部分。考虑到这一方面因素,需要维护客户的情绪,所以没有办法再大规模建仓......你们看,这就是他管理上的漏洞,我不会让这种事在AG投资发生。”
无人敢应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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