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品质甜瓜
“……”这微妙的气氛，秋川此人在学校很有名吗，但感觉似乎不是啥好名声。
她决定按兵不动，慢腾腾在学校里四处走着，不愧是占地三万多平方公尺的大型校园，复古风建筑装饰华丽、色彩浓烈，油画般徐徐展开，逼真得像在雅典神庙里旅游似的。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观光车，载着校外参观人士往来其间。
转过大理石喷泉，再往后是教学区，教室、办公室及各类社团活动场地错落分布。砖红与白色完美交融，石雕、尖拱、塔楼带着典型的维多利亚建筑风格，简直从里到外写满了“贵气”和“有钱”。
“秋川吗？”身后有人开口叫她，语气里充满了惊喜。一个看起来像教师的人冲过来，各种热泪盈眶：“太好了你没事！我一直打电话没人接，又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太吓人了，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啊，求你怜惜一下班主任我的性命，听说学生出车祸差点心脏病发作……”
太惨了这老师。莉莉默了，听下来又觉得另有隐情，于是她也含泪：“我也不想冲动，可是我忍不了，呜呜呜……”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男的搭上自己。”她的班主任语重心长，“你大好人生才刚刚展开，被当众拒绝而已，放在生命长河里不过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是因为表白被拒，一时激愤闯红灯才被车撞的吗，她推测着。见她沉默，老师更加不安，考虑着要不要给她来个心理疏导，于是便温言说：“我们一起去办公室，好好聊聊怎么样？”
莉莉抬起流泪的脸，可怜巴巴点点头。
十分钟后，她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路上遇到其他人打招呼，让她顺利知道了自家老师的姓氏。长山老师是真被她吓得不轻，轻声细语让她休息，一边跑到茶水间沏茶。
见四下无人，莉莉火速站起来浏览办公桌上的教材，同时记下了自己的班级：二年A组。
“你后面还有再和他联系吗？”长山老师端着热茶回来，关切询问着。
“老师觉得我该不该再找他？”她问。
长山：“过多纠缠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低自尊的爱最终会伤害到自己。你也不要难受，全校这么多狂热粉丝，你看他对哪个有好脸色？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一心只想搞运动呢。”
真服了，所以对方是谁啊，快说名字啊！
好在她现在一脸脆弱，长山老师不好过多苛责什么，对她想看入学登记表的奇怪要求也一口答应，将装订成册的文件拿过来给她翻阅。
翻开第一页，刚一看清上面的照片，莉莉的脸色就变了。学号1号她认识，不就是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吗！
一丝念头快速闪过，莉莉抖着手掏出手机，在密码页面输入了——1004，叮咚，手机解锁了。
登记表上显示，迹部景吾的生日为10月4日。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原身狂热痴迷迹部，过分纠缠导致对方心生厌恶，表白被拒后出车祸住院，然后她就接手了这一堆破事。真是个恋爱脑……
往后再翻一页就是她的登记表，莉莉默默记下自己的住址。
既然前因后果已知，她也不多呆，辞别了长山老师后，一边闲逛一边翻看手机里记录的信息。
通讯录分组中储存了家人和同学的电话，备忘录中记录了银行卡密码和社交平台密码；LINE里未读信息多到爆炸，一个叫“迹部少爷应援团”的群聊正疯狂水群。
莉莉：……怎么还有应援团的，真以为自己是明星啊。不过应援团拍的照片着实有水平，即使人物在高速奔跑也能拍得纤毫毕现，锐气逼人。她盯着群里的高清照看了好一会，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长的不错，怪不得长山说他“全校这么多狂热粉丝”。
“砰！”
莉莉被吓得跳起来，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网球场旁边。面前的网球场多达十几个，一眼望不到尽头，人影交错其中，金黄色小球在空中呼啸而过，挥拍声、滑步声、喊叫声不绝于耳，一时让她看呆了。
“009，我的网球技能包呢？我现在是不是也会打球了？”
009：“宿主您好，您的技能包需要解压缩。”
“那解压缩呗。”
过了好一会，009才慢吞吞回复：“这个技能包能量太庞大，经检测，您的身体机能不足以支撑使用这些技巧，为了避免对肢体造成不可逆伤害，系统建议先像新手一样开始学习，在逐步学习中解锁不同层次的网球技术。”
“你逗我呢？说好的出厂即满级呢，我要告你们虚假宣传啊。”
似乎是为了验证009的话，她的任务界面浮现出一栏栏清晰的任务。
“网球是心、体、术的运动，技能包本身包含的是熟练掌握各种技巧、精确阅读比赛思路的超级能力，但肌肉记忆需要通过体能训练来‘激活’。换句话说，技能包是思维上的东西，无法作用在身体上。”
“相信我，宿主，只要按时完成每日任务和阶段性任务，一路解锁下去，你的网球能力绝对不得了，毕竟可是成长A的设定呢，熟练速度比普通人高出五倍。”009信誓旦旦。
这一点都不爽文，莉莉面无表情。
“是团长？”蓦地一声惊叫，几名女生围过来。
“……”这个称呼让她心生不祥，团长该不会是，迹部少爷应援团的那个团长吧。
事实证明，糟糕的预感都是真的。她跟随团员们进入自家社团活动室，被时髦到夸张的装潢震慑当场。
谁能告诉她，学校是允许社团活动室将上下两层打通的吗？吊灯高悬在刻满浮雕的天花板，弧形楼梯铺陈地毯。一楼的整个墙面被做成透明玻璃柜，工整摆满了各品牌的网球拍，看起来非常专业。
冰帝的实力恐怖如斯……
009感受到她震动的内心，悄悄说：“大多数学生家世不错，网球这类贵族运动刚好契合她们的口味，女生一多，自然会聚集在一起买买买，久而久之这里就堆满了各种限定球拍和大牌网球裙。”
有几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看到她的出现，纷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听说真住院了……”
“好丢脸喔……”
“非要在交流赛上表白，害得他被外校选手嘲笑死了。”
“所以出事完全是活该啊！”
窃窃私语中，金色盘发女喊住了她：“你应该清楚不良言行造成恶劣后果的处罚吧，秋川？应援团章程可是你亲自写的哦，三天内撤职通知会下发给你。”
拉她过来的短发女生呛声：“那我请问下一届人选呢，该不会恰好就是你吧？”
眼见两拨人要吵起来，莉莉赶紧走开，去二楼拿先前留下的物件，在心里和009感慨：“没想到我还是有很多支持者的嘛。”
009：“您能全票当选，是因为全校都知道迹部对您厌恶至极，即使当上团长也没有任何威胁性和竞争力。应援团对外团结一致，对内一盘散沙，谁都不服气谁，投票给您完全就是‘哪怕让她当选也绝不能让对家当选’的想法。”
莉莉：“……”
“吵什么？”
莉莉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扎马尾的高挑女生从她背后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面容冰冷，眼神犀利：“既然应援团挂在女子网球部名下，那就不要影响到正选队员的训练和休息！”
“是……”
女生手执球拍，经过她的身边，正欲下楼。身高目测在一米七以上，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皮肤微黑，肩线利落，肱二头肌紧致结实，一看就能打出高速发球。网球裙下，她的腿部线条臻于完美，蕴含着力量，是个典型的网球选手身材。
莉莉一下子为她的气势所倾倒，急忙赶上去问：“我能一起参加训练吗？”
高个女生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其他人在热身，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参加。”
于是在暑假最后一天的下午，挂名在女网部名下的她第一次跟着正选参加热身，在五组绕场跑、交叉步、折返跑、触地深蹲和跨步高抬腿后，还没摸到球拍，人就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高个女生——现在她知道这位正是女网部部长，对这种情形早就见怪不怪，温声让她在树荫下好好休息，人已经风一般离开了。
“冰帝的网球部好厉害。”
009沉默了一下：“其实，只有男网是排得上号的，女网除了部长平手悠以外，水平非常一般，更倾向于业余选手玩票性质。”
“……”意思是她现在的体能连业余都不及是吧。
009迅速调取了一张美国NTRP网球分级标准表：“不过至少其他女队员能达到3.0-3.5的水平，你这具身体之前最多也就是个1.5。”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啊宿主！”009怕自己又要被打，急忙献殷勤，“技能包新手模式已解锁，先拿上球拍去学习动作吧。”
第3章 迈上新手之路
怪不得学习网球按年计算，入门如此困难。莉莉刚从网球包中拿出球拍，009便操纵系统在球拍上空浮现出大大的叉号。
“拍重、拍面、平衡点、拍柄尺寸、穿线磅数等均会影响到接发球的手感，因此初学者、进阶者和专业人员的球拍是不一样的。这款球拍太重了，且拍面只有97平方英寸！你这点水平就不要选高段位的球拍了。”
009说着，在旁边堆放的球拍上方虚空画了个箭头：“这个重量只有280克，拍面甜区够大，穿线50磅刚刚好，更适合现在的你哦。”
不知道原身怎么想的，买这么不适合自己的球拍有啥意义？她俯下身捡起女网部提供的新手球拍，默默想着。
009：“因为海德这款专业球拍，是迹部同款。他凭一己之力，带动了全校喜好品牌和型号的风向变动。”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区区国中生就已经有“名人效应”了吗？
见宿主笨手笨脚拎着球拍，系统启动了新手教学模式，迅速接管了她的躯干，调整着握拍手法，并强制性将她凹成双腿下蹲、重心降低的样子。
准备阶段手臂微弯放在胸前，引拍时肩膀转向来球，球拍从下往上向前挥且拍面垂直地面，挥拍后收到左肩或大臂。在她眼里，自己正浑身写满要点，字体闪烁着配合动作一遍遍示范着。
莉莉顿觉自己在玩VR游戏，体验感非常新奇。很完美的挥击动作，熟练得像球龄十年。
十几遍重复后009将身体控制权归还给她，然后看着她的姿势迅速歪掉。
“手腕固定，向后锁住，击球时手腕活动容易受伤哦。”
她总算明白为何网球第一课就是让初学者反复挥拍几百下了，目的正是为了将正确姿势刻入肌肉记忆！每一次准确挥拍都给人物属性面板增加一点熟练度，错误的姿势则立刻由009出手调整，莉莉突然get到打球的快乐：这不就像银行账户在一分一分进钱吗？
漂亮，还算是标准的挥拍，在系统的牵引下，她已经能接到发球机中速发射的网球。太阳逐渐西移，将她的影子投映在地上。
009号紧急刹住了她的动作：“有颗球会在两秒钟后砸到你。”
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叫声，听起来还有点耳熟。而比声音更快的是一颗堪比全垒打的网球，蹭地一声朝这边冲过来，旋转高速到夸张，让她完全看不清球将落在何处，只觉得眼前一片金黄的模糊，强烈的回避本能让她浑身僵硬。
“完蛋，要闯祸了！”她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009接管了她的身体。迅如闪电的神经传导在一瞬间调整了她的击球姿势，双手握拍，蹬地转身，腿部驱动产生了反作用力，自下而上带动髋部、腹部和上半身的旋转。以一个流畅、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姿势，她将来球击飞出去。
莉莉出了一身冷汗。拍面的重击使得虎口发麻，手指颤动，而灰发男生冲到她面前，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反复看了她好几眼，不确定地问：“秋川同学？你刚刚是把我的球回击出去了吗？”
居然是那个叫长太郎的男生！碰见熟人的莉莉有几分惊喜：“是你呀！”
长太郎满脸的迷惑还未褪去，但还是露出纯良笑容，目光却越过她看向不远处：“哎呀，刚好部长在，你们看到了吗？刚刚发生了啥，我没看错吧！”
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是迹部景吾！
他和同伴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不知驻足了多久。迹部的眼神很复杂，面色阴沉，此时正恶狠狠瞪着她。他那戴眼镜同伴看起来可友好多了，饶有兴趣地朝她笑了笑。
……她明明选了个社团活动的边缘角落，人迹罕至，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你没看错，秋川小姐轻松回击了你的重炮发球。”眼镜男口音有点不同，却肯定了他的想法，“是不是，小景？”
迹部没吭声，沉默地直盯着她看，半晌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那位眼镜男并未紧跟上去，反而走下台阶和她打招呼：“下次还是不要这么莽撞了，容易受伤。你看，你的手臂还在发抖。”
长太郎也一脸抱歉：“我控球不太好，手腕总是不能完全锁住，发球经常出界，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秋川同学。忍足前辈，部长这是生气了吗？”
“我没事，误打误撞正好打到了，哈哈哈！”
见两人陷入沉默，脑海中的009号恨不得捂她的嘴：“装逼过头了，至少那个发球不是你能回击得了的！”
“秋川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喔。”忍足深蓝色的头发垂落，掩住那双过于精明的眼睛。
等送走了两人，009开始给她普及刚刚那个发球的威力：“经测算，球速达到了每小时190公里。”
“什么？”她大吃一惊。对新手来说，时速60和时速200没有任何差别，因为菜鸡如她根本看不清球的旋转，自然也无法评估来球的威力。但她网球比赛也不是白看的，马上疑惑起来：“这是国中生打出来的球？顶尖职业选手的发球时速也就才240公里！”
这个叫长太郎的居然有冲击职业排名的水准吗？
009：“嗯……东京地区很多国中生都有这样的发球实力，比如青学的手冢国光啦，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