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品质甜瓜
“啊？我听不清。”她努力分辨他说的话，却听到迹部叹了口气，轻声抱怨：“什么时候能对本大爷好点呢，莉莉？”
“这是哪里的话！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了你——你们，我反抗榊太郎的邪恶统治，被罚抄了五个小时哎，手都要断了！”
“那是你蠢，谁让你逞英雄站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砰砰敲门，大翻白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活阎王明显都对你们消气了吧，很难说没有我分散火力的作用嘛。”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他轻嗤一声，淡淡地说，“我们看轻不动峰这支弱旅，犯下致命的错误，就要接受惩罚，这才是正选应该有的觉悟。”
“苦大仇深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发现两人中间还隔着门呢，于是说：“本大爷屈尊陪你等人来，可不是想讨论这些东西的，平常听教练说就已经够烦了。”
莉莉偷笑：“突然想起有些人前几天还不和我说话呢。”
“怎么，立志钓几十个男人的莉莉小姐，难道还缺陪聊，嗯？”
“你不一样嘛。”忽然灯火通明，电动大门缓缓打开。
为了听到彼此的声音，两人一直靠在门上对话，而此刻中间的阻碍正向两边分离，迹部赫然发现她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她忽闪的睫毛。
“你不一样。”她微笑重复着，乌黑的眼睛坦然望着他，不由让他心跳加快。“不知道迹部少爷肯不肯给我这个荣幸，让我能称他为‘莉莉最好的朋友’？”
深夜的迹部宅邸浸没在黑暗里，依然有脚步声，在走廊上啪嗒啪嗒回响。睡眼惺忪的女性敲了敲门，疑惑地询问道：“小景，你怎么还没睡。”
“母亲？”景吾诧异地打开门，“睡不着，在看比赛录像。”
看清大屏幕上的暂停画面后，瑛子好像觉察到什么，笑了起来，神色中带了几分促狭：“你什么时候关注起……国中女生的积分赛了？”
见自家儿子哑口无言的神情，她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蛮漂亮的，继续播放呗，让我看看她打的怎样，有没有我儿子打的好。”
“别闹，这个点还不睡，你明天又要嚷嚷着熬夜伤皮肤了。”
瑛子才不听他的，自顾自坐下来翘起腿：“哎哟，低浅球处理的很精彩嘛。好球！这一分拿下的真够果断干脆的，看她打球都看精神了。怎么，你在追求她？”
“才没有！”她的儿子跳起来，底气不足地叫道，“只是好朋友而已。”
瑛子了然地点点头，对他的欲盖弥彰表示看破不说破：“哦哦，只是好朋友。”
“喂。”
把瑛子推出门去，景吾无奈叹气：她到底在笑什么，都当妈了能不能正经点。不过——他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他很喜欢看秋川莉莉打网球。榊教练为了复盘比赛让人录下她的比赛视频，都会被他拷一份回来留存。
谁不喜欢这种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啊。得分后眼尾会上扬，显露出一点得意的褶皱；打的不顺时会微皱眉头，连续深呼吸；发球前会轻撩头发，咬紧后槽牙，下颌线硬得像个斗士；交换场地时，陷入思考会不自觉用指甲扣手胶，以至于上面坑坑洼洼。
说什么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做到这么满脸坦荡，搞得迹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贼心虚。
“可恶的女人。”他在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中，愤怒地骂道，觉得自己真的要稀里糊涂搭进去了。
第二天，莉莉看到有人剪掉了引以为傲的长发，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要走硬汉路线了吗？”
“这是我的觉悟，让其他人为我求情这么逊的事，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啊。”宍户说着，然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昨天也谢谢你啦，你超神勇的……手还疼么？”
“疼，手抖，所以我今天在学习用左手打球。”她大言不惭地吹嘘，“说不定我也能成为二刀流呢。”
向日拍着腿嘎嘎直乐：“就你？二刀流，别笑死我！”昨天加练后大腿太胀痛了，被自己没轻没重地一拍，他立刻面目扭曲。
就算是迹部走起路来都有些僵直：“啧，今天怎么不是休息日。”
“大家一起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慈郞傻乎乎笑着，忍足担心地摸他额头：“昨天怕不是把这孩子累傻了。”
一众龇牙咧嘴中，只有桦地面无表情，还保持着眼睛是眼睛、嘴是嘴的正常状态，让她很好奇：“真没什么感觉？难道关于你的传闻是真的？”
“……”桦地沉默半天，默默说，“疼的。”
“你傻了吗，究竟是谁造谣说桦地是机器人的。”迹部没好气，怒拍她头。
这个场景让忍足一挑眉，看向莉莉，口型示意：和好了？
咦，还真是个心思非常细腻的感知型呢。不等她回答，迹部又宣布：“既然都肌肉酸痛，那社团活动结束后，统一去本大爷安排的疗养院进行按摩。”
“好耶！”几人击掌，“要水疗，再安排上水疗吧部长！”
“好说。”迹部不在意地挥手，“牢记失败，但不困于失败，汲取教训再努力就是了。”
“是！”
不愧是连续两年蝉联“全校最受欢迎的社团部长”的迹部，有福利是真想着部员们。有钱实在是太省事了，她是富婆的话也能做个天天请吃下午茶的好部长……莉莉一边畅想着美好生活，一边伸出手来，让宍户把膏药贴在自己的右手上：“他们说你是保健室的编外人员，我还不信呢，校医宍户老师。”
听着她轻快的调侃声，宍户耳朵微红：“什么嘛。”
迹部无语：快停止散发你该死的魅力！昨天她往众人面前一站，长发飞舞着大声反驳的模样，像个真正的女武神，都给这纯情少年迷死了！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在那个瞬间都忘了呼吸的。
“什么？你问她去不去，本大爷可不带男网部以外的闲杂人等。”他坏心眼地说，“再说，她不都已经贴膏药了吗？”
“小气鬼，我可不稀罕。”她大声说完，很有骨气地扭头就走。
不过也赶巧，刚出大门她就接到电话，几天前向她借了《名山集锦》的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期待：“秋川同学，我是手冢国光。放学后你方便吗？今日我刚好有事在附近，想把上次借来的书还给你。”
“方便，我超方便。”莉莉喜出望外，语气不由殷勤起来，“手冢同学，你几点到？我去接你！顺便参观下我们冰帝女网部，给点指导意见怎么样？”
第39章 一个玩笑？或是约定
青学与冰帝直线距离并不远，毕竟东京23区这么大点地方云集了这么多学校，走在路上都能时不时碰见熟人，青学再远也就是电车一小时内的车距。
莉莉走出校门时发现人已经到了，此时正倚在围栏旁，低头翻阅着什么。色彩热烈的杜鹃花枝纤细，竞相挤出冰帝的围栏，为他铺就少女漫画般梦幻的背景，直引得路过女生窃窃私语。
见她跑过来，手冢将书合上，抬眼看向她，如同万花丛中，遗世独立的一抹青竹。
“哇哦！”莉莉惊叹。见惯了自家那朵华丽招摇的花，忽然看到气质清冷的帅哥，简直像在炎炎夏日灌了口冰冰的绿茶。
“怎么了？”见莉莉不说话，只笑眯眯盯着自己看，手冢出声发问。
这优越的眉骨，这高挺的鼻梁，这微扬的凤眼。她拍拍手冢胳膊，真心实意地夸赞：“这个世界是不是长得帅才能网球打得好啊？积分榜前几名就没有丑人！我看先生你不仅球技出色，这张脸更是不逊于任何人。”
他哭笑不得：“胡闹。”
“手冢你以后要当职业选手吗？”
他微微怔住。他不是个喜欢把想法都说出口的人，也从没和其他人说过未来打算，此时听到她的问题，他倒是诧异起来：“我有考虑，为什么忽然这么想？”
“以你的长相，再加上一点成绩，肯定能商业赞助拿到手软。”莉莉严肃点头。
“……”手冢无语，不过看到她右手被贴得严严实实，不由问道：“怎么受伤了？”
“这是球场时尚穿搭，你看上面还DIY了保龄球贴画。”
手冢：我听你鬼扯。
“相信大家都认识手冢国光吧？积分榜常年前三名，青学男网部部长，国中男子选手第一梯队的人物，今日很荣幸被我们邀请到现场，担任本日社团活动的教练，大家欢迎！”
莉莉手一挥，将今日的限定教练请了上来。她早给他打理了一番，将运动服的排扣扣到脖子以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却偏偏将他的袖扣解开挽上去，露出半寸精壮的手腕。
这种禁欲又带点撩人的尺度让女生们都升起了“虽然迹部SAMA很好看，但也不妨碍我欣赏其他类型的美男子啊”的心思。
觉察到她们火热目光的手冢：等等，这和我想象中的教练不太一样。
“这才是为社员谋福利的好部长啊，有型男当然要好姐妹一起欣赏！”“部长人脉广泛，我已经开始期待下次邀请谁了。”“投票投票！我要投给立海大的幸村啊！”
“不要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莉莉黑线，“先给我好好打球啊喂！”
安排其他人组队练习期间，他朝她投来严厉又无奈的目光，听到她悄声说：“不觉得有了你的出场，大家训练都超级努力吗？这就是奖励式教育的意义嘛，难道你们青学没有？”
手冢沉默，如此种种细细回想，除了赛后寿司畅吃外居然想不到什么能被称为奖励。见他满脸为难，莉莉：“青少年的心思都是很细腻敏感的，手冢部长不要吝啬笑容和夸奖嘛。”
于是第二天的青学网球部晨练中，手冢想起了她的话，试图将冷冰冰的脸调整成前辈温和的微笑：“越前，今天你打的很不错。”
瘫坐地上的越前龙马光速弹起，惊恐万分，不打自招：“我、我又怎么了，你杯子里的东西不是我倒的！”
“你把部长的脑子都弄坏了，乾学长……”
“啊呀呀，手冢的表情好难以形容，真是开眼了^_^”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笑，不太熟练而已喵。”
“别开玩笑啦，英二，哈哈哈哈！”
“……”手冢刚有起色的笑容立刻绷不住了，嘴角一秒垂落，“都给我再加30圈！”
他不威严点怎么管得住这群皮猴子。
刚吐完乾汁，堪堪爬回来的海堂脸色发黑：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啊！
[手冢国光] 可惜青学的部员们不需要什么奖励和夸赞，他们只会肆无忌惮，蹬鼻子上脸。
[Lily] 这样不行哟，你总是皱眉会显老哦，将来满脸皱纹是接不到赞助的哦！
[手冢国光] 不要把走职业道路、接赞助说的那么简单啊！
[Lily] 你可以的，我将是手冢国光第一个坚定的支持者。表情包.jpg
手冢微微愣了下，对她的秒回感到诧异，心里却感到一种奇怪的暖意。这件事连青学的人都不知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倒是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成为职业选手何其困难？他都不知道自己家里人是否支持这个决定。他有这个实力吗，他可以做到吗，毕竟才十四五岁的手冢，偶尔对未来感到迷茫再正常不过了。
[手冢国光] 这个表情包，是什么意思？
[Lily] 为你打call。
噗。他的嘴角扬了起来，然后看到对方没头没尾发来了一句“Let’s meet at Wimbledon！”
[手冢国光] 现在就说去观赛的事，未免对我太有期待了。
[Lily] 手冢同学，你想什么呢！万一我也作为职业选手参赛了呢！
[手冢国光] ……？
他扶额苦笑：你还怪自信的嘞。
不过，谁知道能不能成为职业选手呢，能不能冲进温布尔登总决赛呢，未来的道路一步步走吧，他只知道，现在不带脑子、什么都不考虑，和她乱七八糟胡侃一通，让他感到久违的轻松。于是他手指轻点对话框，也与她开起了玩笑。
[手冢国光] 那等你举起玫瑰露水盘时，冠军晚宴上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莉莉忍不住哈哈大笑。在舞会上跳舞，那得要他和她都成为当年度的温网冠军吧？他还真敢想！
[Lily] 当然可以，你可别拖我后腿啊。
[手冢国光] ……
[手冢国光]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